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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离他而去的,但是,她还是狠不下心,走到他跟前,幽幽长叹,“我知道你很难过,阿擎,不要所有事情都自己扛,在我最为痛苦的时候你总是让我向你倾诉,轮到你了,你却闭口不谈,真不公平呢。”
“不公平?你对他,对我,从来都没有公平过!”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把你当作今生唯一的亲人来对待,我有什么事情没有跟他说过却统统说给你听,我们相互扶持着走过那么久的日子,为什么你还是那样执著,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前些日子你在试着放弃重新开始另外一段感情,不是吗?你对Elvira的心是怎样的你也认清了,如果你对她没有丝毫的关切你不会去救她,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那一瞬间她泪盈于睫,他也深有感触,喃喃道,“她说……我的眼中还有你的影子……”
“这没关系,我的眼中也有你的影子啊,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吗?你离开我,你会很难过,我离开你呢,那就根本没办法活下去,天长日久了,这就成了一段无法割舍的关怀,你知道吗?听到你和她有孩子的那刻,我也曾经嫉妒过Elvira,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离我远去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陪伴她,爱护她,支撑着她……所以,不失落根本不可能!
自己的儿子城城,以前喜欢君怡,后来照样喜欢Elvira,她心里也忌妒过她们。
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亲人!
上官擎懒懒的靠向身边的墙壁,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又迷离,“有吗?”
“有!”
她重重点头,他的目光落在某处,忽地抓住她的手,“出血了!”
她咧嘴笑,“你终于看到了。”
他大大的手臂张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怜惜不已,脸上有懊悔有感动还有看不清的情绪。
重回他的怀抱,她不知不觉流出了眼泪,悠悠然之间,有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入她耳畔,“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该有多好!”
她乍然一惊,猛地折起头来,“阿擎!”
电光火石时间,他脸上的一抹阴狠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怀疑自己的视觉,揉揉眼睛,他依然是那个她熟悉的上官擎,用力甩去心头胡乱的吓人的猜测,不!不!
他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她将脸孔再次埋入他胸膛的侧首之间,那一霎那,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的大男孩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慕向惜惊然抬头,他的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拐角处,上官擎带着苦笑问,“怕他看到?”
慕向惜不置可否。
“要上去吗?”
“你会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好吧,只要你有兴趣听。”他无所谓的耸肩,率先走了进去。
进入他的屋子首先冲入鼻息的就是烟雾和酒味,她立刻去开窗户,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沙发里正大口大口的喝酒,桌子上已经有好多空酒瓶了,都是一些珍藏多年的红酒,她将杯子夺了过去,顺手也带走了未抽完的烟和火机,全部当作垃圾收集了起来,扔到了门口,他也不反抗,空着无措的双手看着在房间里进出忙碌的身影,室内的空气变得清爽起来,优美的旋律带着特有的沙哑嗓音从播放器里飘出……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尽的旅途。
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
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去不到终点回到原点,相守那走不完的路。
既然没终点回到原点,我想我们都不……不在乎。
外面有门铃在响,是她叫的外卖,扎着围裙的她从厨房里出来,满手的湿漉漉,看他睁着眼睛惬意的斜靠在那里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她嗔他一眼,“懒家伙!”
她的抱怨换得他的轻笑,眸子里燃起了温暖的火苗……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出窍而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开始在他的心底留痕。
当初只是受到慕老师的托付来接近她做她的朋友,后来才发现,她笑起来很不同,明明是在笑,却总是带着莫名的伤感。
她有一个姐姐,她的家庭很复杂,亲生付清出/轨,母亲又趋势,后来,竟连父亲也跟着趋势。
她的干爸曾是慕向惜的老师,干妈是冷清寡言之人,她似乎总是喜欢沉默,她年纪轻轻却体会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她曾经也迷失过,吸烟酗酒之后一个人默默的哭泣。
他慢慢的开导她,她如初生小雏失了庇护,迷茫恐慌中把适时出现的他当作了唯一的浮木,无限信任与无比依附,无形中激发了他内心异样的怜惜和责任。
她虽然比他大一岁,但是更多时候他感觉自己是大哥哥,每次叫她姐姐都让他有些不服,为什么上天不让他早出生一年?
日积月累,这份感情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不知为何就萌生了强烈的想法,想好好的爱护她长大,甚至想着把她娶回家做自己的老婆。
第二次,她遭遇家庭的变故,她失去了腹中的女孩儿,他再次归来,将她从噩梦中叫醒,那个时候,他是矛盾又复杂的,他一边劝她正视对许南川的感情,心里却在叫嚣着忘记他吧恨他吧。
后来,他将她带离这片伤心地,他将她养在身边,本以为这茫茫的距离会让她慢慢将过去忘记,别人不是说时间可以医疗任何创伤吗?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成长,可是,那颗心有限的容量里始终只存放着那一个人,却始终一如当年,对那人的感情,历久弥深……
几乎每个晚上,他都能够听到她的呓语……
许南川……城城……
城城……许南川……
始终只有这两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无论在睡前他把她哄得多么开心,晚上她都会流下清泪沾湿棉衾,明明和他们隔绝在两个遥不可及的国度,别说见面,她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她身边来来去去了多少人,她都茫然不晓,苦苦念着已经刻在她心底的名字,如此执著如此不懈,她让他见识到了,那些世人最不相信的,最不屑于的,最鄙视和最世俗的感情,确确实实,她就是做到了!
一眼就是一辈子……
怎么会有人这么专一呢?
他对她,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他甚至请来了心理医生来帮助他,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有意无意的诱~~~~惑她,半胁迫半恼恨的威逼她,心机手段用尽,都无法让她爱上他,他在她心中是最优秀的男人,但是她的爱,却不能给他!
认识她之前,他不相信爱!他不懂哥哥对齐绝的坚持是从何处得来的恒力,他也想不通哥哥那么坚强那么强壮的男人为什么会因为爱情而伤身伤心,他是真的不知道!
身边的男男女女,你情我愿,来来去去,爱是什么?他认为根本不该有这个词的出现,更遑论永恒和一生的诺言,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少时光?
科技先进的今日早有关于影响爱情激素分泌的公式可算得出,最多不过两至三年时间,父亲抛弃了母亲,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母亲口口声声说没有父亲不行,她自杀了两次,但是半年后,她就另觅新欢……
有着这样的基因,却没有遗传到他们兄弟二人身上,哥哥如此痴情,而他,对她的迷恋也与日俱增……
所以,这就是所说的基因突变吧?
有时候,他也真的希望自己是父亲那样的花花心肠,他刻意的去玩~~弄女人,能够通过各种手段来到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厉害的角色,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他来了兴致就会陪她们玩,兴趣没了的时候会烦躁得一脚踹开。
有时候,一觉醒来,她们会问一个傻傻的问题,“昨晚你口中的惜是谁啊,这个没良心的!”
遇到这种不识相的,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替代品,所谓替代品就是只安安分分的做事不去说一句多余的话,如果一不小心违规了惹他不开心,那么他会让她们更不开心!
十根手指在面前挥啊挥啊,一条热毛巾递到了他手里,脆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叫起,“喏,把这个喝了。 ”
他接过一小碗看起来不怎么好下咽的汤汁,浓眉一皱咕咚咕咚吞了下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旁边,帮她包扎手指,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阿擎,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逼过我,是Elvira和孩子的事情刺激到你了,是吗?”
“是吧。”他没有否认。
认真检视了她的手指,确认没有什么别的伤处,这才放下来,转而去端来桌子上的鸡肉粥,配着精致的菜肴,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看她脸色稍微回暖,这才放下心来,一巴掌拍在她头顶,眼内除了责问就是戏谑的笑意,“以后我发疯的时候你别跟着我犯傻,胃痛起来没人替你承受。”
“为我心疼的还不是你?”她吐吐舌头,死不悔改,以后必定还会再犯。
被这样的她弄得很无力,也不再试图劝说,暖暖的大掌顺时针在她疼痛的地方来回按摩着,很有规律让她很舒服,原本的抽痛跟着缓解了不少,心里涌过一股暖意,止不住一声轻叹,“阿擎,Elvira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被许南川私藏了。 ”
她一惊,“什么?”
“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寻不到她的踪迹。”
他轻描淡写之间,慕向惜却从中听到了歇斯底里的成分,她能猜得出,他对许南川的插手肯定是恨极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她还是能够理解许南川的做法,“失去孩子的痛我经受过,你和她都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等过了这阵子,两个人再见面不迟,怎么,现在是不是就开始想她了?”
她的话,换来他一声不屑的嗤笑,“想她?是的,想得不得了,见到她的第一面我会做什么吗,你知道吗?我会宰了她!我会在此把那把刀子喂进她的身体,不,这次直接是心脏!我让她生不如死!”
慕向惜愕然,睁着惊恐的双眼。
他的怒气来势汹汹,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你别看她出身高贵其实一点儿气质和内涵都没有,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整天就知道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吵我闹我,大咧咧的说要爱我一辈子,真是被她烦透了,她说你就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能得到许南川,所以她也要这样做,我当时根本没有多想,谁知那天晚上,该死的她竟然对我用药,一次不行,她还来第二次,当时把我惹急了,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却还是留下了她的小命,哼,敢算计我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除了她!”
“所以,就有了孩子?”
慕向惜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上官擎探手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有点恼羞成怒,“不许笑!”
“她……好可爱……”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止不住的咳嗽,“像她这样大胆的女孩儿真是不多见呢!”敢在上官擎这只老虎头上拔毛,她勇气可嘉!
看他脸色发青一语不发,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小心翼翼的问,“那……后来……”
“她被她表哥拿来做人质,那把刀不偏不倚恰好抵在了她腹上,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扎下去,但是我还是捏了一把汗,***我从来没有像那天那么紧张失措过,就算是有抢顶在我额头我都不会抖一下,但是那天我却……”
慕向惜捉住他满是青筋暴突的拳头,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