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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有立刻追上去,问道,“妹夫呢?”
“他去了骊城,落下东西了。”我摇了摇他的手,“快去追七姑姑吧,晚了她就跑远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哥点点头,便离开了。
我回到凉亭,钱无烟已经快把一篮子的橘子都快吃完了,见她还要继续吃,惊的我夺了过来,“神医姑娘,你不怕待会肚子疼吗?”
钱无烟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我叫神医啦,疼了吃颗药就好。”
我无法,只能看着她吃。刚扔了一瓣进嘴里,不知是呛了还是怎么,咳嗽起来。等她咳的面红耳赤,站起身要走时,突然出现的昼隐已经拉住她的手腕重新坐了下来。
钱无烟瞪了他一眼,昼隐便说道,“齐州城的绸缎庄很不错。”
见他看向我,似对我说,我忙接话道,“嗯,齐州的绸缎远近闻名。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昼隐无视旁人的抽拍抓打,说道,“我去挑喜服,挑了段布料不错的,就差新娘子的尺寸。”
我一愣,钱无烟立刻闹了起来,“不嫁,不嫁,你找只老母鸡娶了吧。”
“……”我干咳两声,忙坐到斩风身边,以表阵营。
钱无烟又冲我发起火来,“林浅色你无情无义,我刚给了解药你,你就到倒戈了。”
“……你不是说解药你要慢慢配吗,这只是压制的药。”
“不给你配药了,呸呸呸。”
我躲到斩风身旁,免得被她喷一脸唾沫星子。
“钱无烟。”昼隐忽然发了脾气,脸上已经被她抓了五条红痕,“你闹够了没有?你不嫁,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块被人笑话吗?”
咦?我瞪大了眼,下意识看向钱无烟的肚子,倒不见有伏起。
听到这话,钱无烟倒是冷静了下来,“孩子没了。”
昼隐一怔,她又说道,“我不要他,他已经没了。所以你可以不娶我了。”
“你当我是为了这孩子才娶你的?”
昼隐气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越发感到不妙。钱无烟冷笑道,“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之前你不说娶,偏在我说怀了孩子才说娶?”
“我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我醒来,你已经走了,我跟平时一样睡在床上。你说你有了身孕,我还以为你被谁轻薄了。”
钱无烟又气又急,“你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还娶,你这绿帽子抢的也太积极了。”
我约摸如果不是我和斩风这两个外人在围观,他们两个早就打了起来。我扯了扯斩风,想带他走,谁想他却是无动于衷。
昼隐已是满目疲倦,连声音都缓了许多,“我不逼你,你跟我回翠竹林,我们像以前一样也好。你喜欢我们做邻居,就做邻居。哪天想嫁给我了,我也随时准备嫁衣。你若看上别人,我也会送上厚礼。如果让别人知道你钱大神医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会碰到多少危险?你武功差,又不懂人情世故,江湖不适合你。”
钱无烟蓦地哭出声来,昼隐将她拥在怀中,神色却依旧未松懈。
我只当是钱无烟终于被感化了,准备跟昼隐回去,但是她却突然从他怀里出来,昼隐已经是定身不能动弹。她抹去脸颊上的泪,说道,“我不会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钱无烟!”
昼隐喝了她一声,我伸手要去拦她,却只触到一个衣角,她人已经逃了去。我忙去解昼隐的穴道,却发现他根本不是被点穴,而是中了迷药,身体完全僵硬了。
等费了半日的功夫,他才终于恢复过来。我看着他痛楚的神色,也不好多说话。
钱无烟之前对我说的话,虽然不全是真的,但也差不多了,只是她没告诉我最重要的一点,她有了身孕。
她难道是怕那个孩子,会变成第二个她。
我暗叹一气,昼隐已经又准备离开,我把身上的玉佩给他,“你拿着这个去,齐州的人看到玉佩,会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去了哪里,不会有半分隐瞒。”
昼隐接过玉佩,道了谢,就走了。
我放心不下钱无烟,昼隐说的没错,她不适合江湖,而且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出了翠竹林,把她抓了去也是有可能的。
“斩风。”我顿了顿,问道,“你能不能,去把钱无烟找回来?”
斩风没有半分犹豫,点了点头。
天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压抑已久的闷热天气,终于是结束了。只是雨势越来越大,到了中午,天已经晦暗的如傍晚,隐约让人觉得不安。
七姑姑来找我时,我正坐在房间里,不安的等着。
见了她那笑意盈盈的脸,我才总算是有了些许安慰,“七姑姑。”
“老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那把刀呢?”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斩风是刀?”
七姑姑笑道,“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她又问道,“上次我给你的香囊,还在么?”
“你走后,有水妖抓我,那香囊就毁掉了。”
“改日我再给你弄一个。”七姑姑坐在我一旁,和我一起伏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雨,若有所思道,“老五,你大劫将至,那个时候不知道七姑姑还在不在,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惊了惊,挽着她的手道,“七姑姑你在胡说什么,你说的是不在老五身边,是么?”
七姑姑笑靥如花,伸手轻弹我的鼻尖,“傻瓜,当然是不在你身边,你当我会仙游啊。”
我松了一气,只差没吓出冷汗来,“是老五想多了。”
“你就不问问你的大劫是什么?”
我摇摇头,“三哥说了,你泄漏太多天机不好。人各有命,老五会自己解决的。你要是说,我可就捂你嘴啦。”
七姑姑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你啊,听你三哥乱说。”
“反正不许说。”我见她笑有忧思,不禁问道,“刚才三哥找了你没?”
“找了,不过没空搭理这小辈。”
我见她说的生疏,正想说什么,她又笑道,“大概是一个月后。”
“什么?”
“成亲。”
我愣了愣,“什么成亲?”
七姑姑笑道,“我呀,嫁人。”
我怔了,“嫁谁?”
“齐州城的盐商,宋家长子。”
我跳了起来,“七姑姑你疯了!”
七姑姑依旧是在笑着,“我没疯。”
、第四十四章 离乱
我跌跌撞撞跑到爹爹的书房里;他果真在练字。娘亲正在一旁研磨,十多年了;每次进了书房;都是这个光景,伉俪情深的让外人羡慕。爹爹见了我;笑了笑,“老五怎么跑这玩了。”
“爹爹。”我步子未定;急道,“七姑姑要嫁去宋家?”
他点点头,又提笔描字;“你七姑姑前两天便说她跟宋家公子一见钟情;正要让媒婆去打探打探;对方倒是先叫了媒婆来,再过两天,他们打点好了聘礼,就正式送婚书来了。”他又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舍不得你姑姑嫁人么?”
我摇头,“爹爹你不会不知道,宋家公子是个病号,都伤了十年了,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一年啊!你怎么忍心把七姑姑嫁过去,而且她怎么会喜欢宋家公子!”
娘亲在一旁惊讶道,“老五,你和老三怎么都是一样的反应,你们事先演练过的?”
爹爹笑道,“你猜待会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跑来说同样的话?”
娘亲认真思索了一番,笑道,“我看有可能,不如等老五走了,我们挪个地方吧。”
长这么大,就没见他们认真过,我没好气唤他们,“……爹爹!娘!”
爹爹放了笔,这才稍微认真了些,笑道,“这是你七姑姑决定的事,你冲我发火也没用。她做事向来随性,就算是你祖父在世,也劝不动她。”
娘亲也点点头,“而且你爹的这一辈中,就你六叔和七姑没成亲,你当他们逢年过节被念叨不烦呢。如今难得你七姑姑看上了个人……”她又顿了顿声,眉间也略有愁思,“也不知那宋家公子是否真如大夫所说,是个命薄之人。”
娘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里泛着亮色,“你那朋友,带着你去采药,是通晓杏林的人么?”
“嗯,是个神医。”我没有说她的名字,怕爹娘吓到。真信那谣言所说,让他们以为钱无烟要救宋家公子先把姑姑宰了就完了。
回头等她心情好些了,再找她说说这件事,现在的她,应当不会再把那以命抵命的规矩拿出来了吧。
见爹娘的确是无法做主,我也不缠着他们了,先找到三哥再说,我问道,“三哥呢?”
“好像是寻你姑姑去了。”爹爹松了一气,“幸好你二姐四哥不在家,否则他们约摸也要来烦我一回。”
娘亲笑道,“不如我们还是挪个地方吧。”
“在理。”
我又气又觉得好笑,他们一唱一和的能力已非常人能比了,摇头出来,七姑姑刚在我房中,三哥去寻她的话,说不定现在还在我的院子里。我小跑了过去,林家这么大,要找个人也不容易。
回了去,四处寻了寻,不见他们。
去了姑姑住的院子,便见两人坐在凉亭。
我犹豫了下,停在柱子后,没有走过去。要是我在场,恐怕三哥心底要说的话,又得压了下去。
可是等了很久,两人也没动静,也不知是不是茶喝完了,听见三哥的声音,“我再去沏壶茶。”
“老三。”
七姑姑唤住他,把那茶壶拿了回来,三哥才停了步子,定身看着她。
七姑姑从袖口中拿了一卷拇指大小的皮卷给他,“收好。”
三哥接过,“这是什么?”
“林家上下未来五十年各自的天命,一句箴言。”
三哥拽着那皮卷,绷着脸一言不发。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也觉得心疼。
七姑姑笑道,“就算你现在毁了它,扔了它,或者还给我,也都没用了。我的心血已经凝结在那上面。”
三哥深吸一气,终于是将它收了起来,盯着她问道,“你还有什么糟蹋了自己性命而凝结的东西?一并拿来折磨我。”
七姑姑倒是淡然,“我给你保管,是因为你是这么多子嗣中,最稳重的,日后,你也会做林家宗主。”
三哥微怔,止住她,“不要说了,姑姑。”
她收回视线,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宋家公子么?因为他的命,算来算去,都比我短些。我嫁过去,既可以让我多活些日子,又能在死后,不让别人做了鳏夫。”
三哥面色越发痛苦,“不要说了……”
“无妨。”七姑姑抚着他的脸,像长辈待小辈那般,“老三,是姑姑错了。我明明知道,不可与你太过接近,可是我违逆天命惯了,武林之事,我也的确改变了许多。但是唯独自己的命理,无法掌控,我不甘心,将自己的命挥霍了去,也要逆转一回。可结果便是,将你害了。如今我怕了,我要放手了,我的牌位注定是要放在宋家的。你能体谅姑姑吗?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姑姑。”三哥再开口,已有些喑哑,“你并不想嫁。”
“是,我不想,我在十四岁时,就该和宋家公子见面,订亲,但是那时的我心高气傲,于是我在那天,故意不走那条路,在家整整一天不出门,就是为了避开他。结果他那日因为未和我相遇,少在原地停了半个时辰,回家时碰见歹人,受了重伤。一直伤到如今,已是无力回天。我害了他一条性命,如今便是偿还的时候。”
七姑姑忽然笑了笑,“我不后悔帮别人渡劫,因为我不能接受他们死在我面前。但是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害了宋家公子。”
我见七姑姑已说的有些痴了,刚想出去,三哥已是颤声道,“这不怨你,姑姑,你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理。”
“不对。”七姑姑摇头,笑道,“我只是自私,我想向天证明,既然你给了我这能知天地神鬼的能力,我就能与你抗衡,就算是耗尽我的性命,我也无所谓,但是我错了,我抗衡的不是天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