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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良久,沈青自震惊中回过神,不行两个字在舌尖上转了半天,到底没吐出来。任家乔见她半天不回话,腼腆的笑了下:“你可以拒绝的,我没事。”
“为什么是我?”沈青心底滑过一丝异样。按说像他这种气质忧郁,又是从事艺术教育工作的男人,一定不乏异性青睐。尤其上次在音乐学院所见,那些女生看他的目光不要太热烈。
“因为你是沈青。”任家乔不自在的笑笑,假借给她斟茶以掩饰自己的无措。其实他想过,万一真的又被拒绝,他也铁了心的要追她。
意外的答案让沈青有些怔忪。她以为会听见他说,因为喜欢你这样或者那样,那她完全可以轻松化解。她素来不喜欢敷衍,但是今天竟然有种狠不下心的愧疚感,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任家乔望着缓缓拧紧的眉,嗫嚅半天说:“你可以慢慢考虑……”
沈青点点头,双手握着茶杯走神。经过叶婉数年如一日的洗脑,任家乔给她的印象就是秉性纯良,对感情忠贞不二,性格谦和有点小倔。粗俗点说,就是在感情上完全一根筋。
过去那些漫长的岁月里,他有无数次机会坦诚心迹,甚至和她碰面。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呆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候着。
如果任家乔是别人的男友,沈青估计还会羡慕一下那个女孩,换成自己她只觉恶寒。她没恋爱过,所以也不懂既然喜欢一个人,正好对方也单身的情况下,干嘛不直接挑明去追,反而选择自虐式的暗恋。
沉默中,他们点的菜品依次端上桌。两人净过手,互相给对方一个笑脸,斯文有礼的齐齐举筷。饭至半饱,沈青借口去洗手间,拿着手机优雅走出雅间。
叶婉那破事也不知解决没有。她在心里叨念着,边走边给叶婉去电话。路过休憩区,两道熟悉的嗓音,猝不及防的传入耳内。
“你要想请她帮忙,直接开价买不就得了。春光的民俗游刚立项,筹备工作都没展开,完全没必要提前宣传。”
“我们之前有些过节,硬来她肯定不会帮忙。你说我这事马上就开庭了,能不急吗。”
这两把声音沈青一点都不陌生,一个是出门前刚联系过的段总,另外一个是和泰的于总。真够巧的,段总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央求帮忙,听刚才那话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宣传。
怪不得给的资料会如此多错漏。沈青暗暗吸了口气,放轻脚步藏到屏风后面的洗手间门口,并当机立断的结束拨出,同时将手机的声音模式改成会议。
过了大概两分钟,屏风后方的段、于两人交谈声停下,紧跟着出了休憩区相携下楼。
沈青闪身进入女厕,赶紧给郝苏桐打过去。虽然他嘴巴上没说,但她很清楚自己走后,他一定会上网找和民俗游有关的资料,兴许还可能联系在霖州当地的熟人。
“春光的事不靠谱,你先别忙着写草案。”电话接通,沈青没头没脑的说着。
“我仔细看过资料,想法和你差不多。”郝苏桐抬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哥,唇畔隐约挂着一抹笑意。
沈青听他这么说顿时放心:“那回去再说吧,再见。”
郝苏桐兀自颔首:“再见。”
郝苏杨直等到他把手机放回桌面,才狐疑开口:“找到事做了?”
“还好,不过这次的单子有些问题,可能不会接。”郝苏桐抿了口咖啡,脑袋慢慢垂下去:“这几天谢谢你。”
“亲兄弟说这个,你被人打糊涂了?”郝苏杨敲敲桌面,眸光渐冷:“陈肖的事我会替你出头,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真的需要你尽快回来帮我。”
“天顺出什么事了?”郝苏桐吓了一跳。
郝苏杨搅拌着咖啡,淡淡的将目光移到窗外:“没出事。”
郝苏桐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默了。
第 44 章
从咖啡馆出来,时间已是下午3点。
郝苏桐裹紧身上的外套,信步往回走。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金黄色的阳光暖暖洒在脸上,舒坦又惬意。进入回家必经的商业步行街,他放慢脚步欣赏着橱窗里的各色商品、装饰,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就在刚才,他又一次拒绝了大哥递过来的副卡。郝家从爷爷开始就一直经商,他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些规矩、忌讳。爸爸的惩罚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已经在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利益。
这次生病之后,郝苏桐想清楚了许多事,也发现了自己身上诸多毛病。为了臆想中的美好初恋,他荒唐了十余年,若不是这次越界恐怕还将继续荒唐下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些东西,所幸他明白得不是太晚。因此对于陈肖的捉弄,他心里并无太多的愤愤之情。毕竟跟自己当年所做比起来,对方的手法简直小儿科。
过了商业步行街再往前就是鹤北路,穿过鹤北路东头的农贸市场,离家也就不远了。郝苏桐翻了翻外套口袋里的零钱,走去街口的报亭买了包口香糖。
撕开包装,他拿了一块含进嘴里。转过身功夫,宋平平垂着脑袋,脚步迟缓的从眼前走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刚刚哭过。
郝苏桐跟她不是太熟,也没准备上前跟她打招呼。只是刚迈开脚步,宋平平却停下来回头往这边走。为免自己失礼,他犹豫着打了个招呼:“小宋?”
宋平平一直垂着头,似乎没听到他在说话。直到险些撞上,才慌乱不堪的抬起头:“对不起……呃,郝二哥是你啊。”
“出了什么事?”由于两人的距离较近,郝苏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宋平平注意到他的动作,汲了汲鼻子也往后退开,口气疏离:“没,我今天带隐形搞得眼睛不舒服。”
“那我先忙去了。”郝苏桐笑笑,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平平点头走进报亭,买了包纸巾,眼泪却愈来愈汹涌止都止不住。升职之后她的业绩依然不怎么理想,原来同组的同事也渐渐孤立她,甚至没人听从她的安排。
刚才上班,她晚到几分钟,意外听见原来同组的同事在议论,说当初沈青被辞就是自己在背后搞的鬼。她百口莫辩又气不过,便将一名同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了几句,不想竟被群起攻之。
她承认自己资历不够,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难以服众。所以上任的这段时间,她处处小心谨慎,甚至学着沈青出事的方式,不论哪个同事请假她都不为难。
只是不管她如何放低姿态,那些同事总是横竖看她不顺眼。激烈的争执中,冉静手下那组有人替她说了句话,不料情势忽然演变成两组人对掐。
她吼了几声没人理,新来的代理总经理又迟迟不出面。无奈她只好佯装要去拜访客户,独自从公司落荒而逃,却意外在街上偶遇郝苏桐。
也是因为升职,梁凡自那次通话后就没主动联系过,电话打过去更是爱答不理的。升职又不是她主观要求,凭什么谁都针对她。
越想心里越委屈,她干脆坐到马路牙子上发呆。不远处的郝苏桐脚步顿住,跟着缓缓转过身回走。他本不想多事,但丢下宋平平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确实不妥。
郝苏桐走到她身后,俯身招呼:“小宋?”
“郝二哥……”宋平平“嚯”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拍着衣服上的灰尘。
郝苏桐皱了皱眉:“难过就回去睡一觉,一个女孩子在街上哭,很容易招来不坏好意的人。”
宋平平听他这么说哭得更加厉害。郝苏桐头疼不已,拉着她去拦了辆出租,亲自把她摁进车里,记好车牌才放心的继续往回走。
到家时已是4点多快5点,沈青还没回来。郝苏桐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想起中午那会沈青走时,说晚上段总请客,遂出了厨房去客厅看电视。
春光的活其实不是不能接,只是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沈青既然说不,也许还有别的理由也不一定。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郝苏桐想起还没给高永回电话,赶紧调小电视音量拿起手机给他打过去。
高永的父亲原是A市税务局的副局,自几年前调任霖州,如今已成为霖州的一把手。高永硕士毕业,跟随着父亲的脚步,也从了政,年初刚升任霖州旅游局副局。所以他若是去霖州那边,吃饭、住宿、甚至和城管协调等等,完全不是问题。
电话接通,两人哈拉几句这事情基本就说清了。不过高永却说,霖州旅游局联合各大旅行社,也搞了个类似于民俗游的项目,目前正在紧急征寻策划伙伴。
郝苏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问价格便答应次日去霖州见他面谈。正事聊完,他揣起手机回房把电脑抱出来,继续中午未完成的营销草案。
夕阳一点点西沉,偌大的华光寺静谧又幽深。大殿后方的山林小径上,沈青脚步轻轻的走在任家乔身旁,听他用略带蛊惑的嗓音,缓缓讲述这座百年老寺的烽火历史,以及他记忆中的自己少女时的模样。
蜿蜒平坦的小径一直伸向前山的大殿。两人闲散随意的漫着步,任家乔不时会偏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浅笑吟吟,那画面真是又养眼又幸福满溢。
偶尔,归巢的倦鸟掠过树枝,扑棱翅膀的声音也会令他们吓一跳。每每此时,沈青总会故作镇定,淡淡的笑看他无措模样。悠闲地穿过山林,两人最终走到正殿的台阶下方。
沈青抬手看了下表,仰头打量对面的任家乔,发自内心的笑出来:“谢谢你的午饭,还有精彩绝伦的华光寺秘史。”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任家乔笑着背对夕阳,金黄色的光线层层叠叠的从身后洒过来,温暖映照着他清俊的容颜。
“任家乔,我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做恋人。如果不介意,我希望能多个朋友。”沈青有些失神的敛去笑意,表情诚挚。
任家乔笑着摇了下头:“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有开车过来。”沈青避开他的视线,垂眸盯住自己的脚尖:“那个让你第一次去上钢琴课就心动不已的人,真的不是我。”
“沈青,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解释就掩饰,我相信我自己能判断。”任家乔打断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想起叶婉给他取的那个‘一根筋’外号,沈青无奈退步:“算了……寺门马上就要关闭,我们还是先走吧。”
任家乔微微颔首,唇畔噙着融融笑意,绅士而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沈青莞尔,边走边回头望向上方不远处的正殿,暗暗祈祷菩萨成全自己的心愿。
走出华光寺已是暮色四合。身后那两扇厚重古朴的朱漆木门,吱呀吱呀响着,缓慢闭合到一处。沈青和任家乔一道,走去静园门外的停车场,取了车各自别过。
沈青进门时天都擦黑了,见郝苏桐在客厅又是电视又是电脑,狐疑道:“你的眼睛能忙得过来吗?”
“段总说晚上什么时候见面?”郝苏桐不答反问。
“糟了……”沈青说着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一看,共有10多个未接来电。段和详打来的有三次,和泰于总的一次。剩下的全是叶婉打的。
不紧不慢给段和详及和泰于总回完电话,沈青走去洗手间检查了下自己的妆容,慢悠悠的去拿了包走向玄关:“郝苏桐你到底走不走。”
“我速度很快。”郝苏桐头都没抬。
“……”沈青无语的俯下身换鞋,刚拉好靴子的拉链,身后即多了股无法忽略的压迫气息。
开车赶到和记靓汤,和泰的于总果然在场。大家互相介绍寒暄完毕,沈青装出对项目很感兴趣的模样,一连问了段和详无数个问题。
郝苏桐猜不透她的用意,索性不动声色的仔细听着,好随时帮腔。
讨论的气氛看似热烈,实际每一句话后面都暗潮汹涌。过了半晌,段和详被沈青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