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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接机牌,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单薄,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看到她,以为一切都回到十三年前,所有的伤害和误解,都是可以忘记的。
可是如今再次看到她,他清清楚楚得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铭记。
所有的欣喜和疼痛都历历在目,清晰到毫发毕现的记忆,在折磨着他,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可以向前走了,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要我……拿你怎么办呢,夏言歌……
只是几句那么简单的对白而已,可是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个蹩脚的演员,不仅仅是简单的对戏做不好,就连和夏言歌好好说上几句话都……
张开手心,是一层细密的汗。
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呢?他嘲讽地笑自己,再次握紧双拳,才抬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夏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有事?”
好歹这么多年的演技也不是白磨练的,他镇定地问。
夏言歌只是想着好不容易见一次,断不能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可是她明显是太缺乏经验,连一个好的借口也没有好好想过,就兴冲冲跑过来了,被这么一问,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琢磨,要找点儿什么事。
谭星看见她眉头紧蹙,表情慢慢柔和下来:“做总经理助理,还不错吧?”
她傻笑,一乐呵起来立刻原形毕露,措辞恢复了不经过大脑的风格:“挺好,就是闲的蛋疼。”
谭星一定是被她这种大无畏的风格带动了,笑着吐出这么一句:“哦,原来你还有蛋可以疼。”
夏言歌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加了一句:“谁让你是言哥呢。”
……这对话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么一个阶段了?夏言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里暗暗叫骂,尼玛,坑爹啊,人家老情人分手后相见不都是风月不堪剪,恨不得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么?为什么到了她这里,不过几句话,就变成荤笑话了?
她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在睁开,酝酿好了要把对话扳回正轨,因而显得特别的义正言辞:“谭星你别瞧不起我那个绰号,大家叫我哥是因为服我,就像仲总管我叫大爷,那都是……”
谭星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大爷?”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对,仲总就是这么叫我的。”
“原来你们是那关系?”他摸摸下巴,一脸的愁容:“可一般不都是总经理潜助理吗,你俩到底谁攻谁受?”
“你看他那长相就知道他是受啊……”她显然是已经完全放松了,不屑地道出这么一句,说到一半自己回过神来:“不对,我去!我怎么被你带着跑了?我和他不是那关系!”
他看着她深恶痛绝的表情,突然笑出声:“结果,你还是个女流氓嘛,现在调戏的范围都扩展到高层了,进步挺快!”
夏言歌翻了个白眼,觉得越描越黑,颓然道:“我不是来和你开玩笑的。”
“哎,别,”他还在笑,“你千万别正经跟我说话,不然我很可能接不下去。”
“你……”
“开工了开工了!”不远处又响起副导的大嗓门,夏言歌转身向着片场中心看了一眼,咽下了后面的话,心底涌起一丝失落。
没过两三秒,谭星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啊?”她正要转身回去看他,被突然伸过来按在肩头的手阻止了。
他的手,按在她左肩,她的视线前面是嘈杂起来做准备的大堆工作人员,她听见他说:“等下争取一条过,表情别那么僵硬,不然我对不下去,看到你在那里绷着脸我就想笑。”
然后那只手,轻轻拽了一下她头顶一个发饰:“都歪了。”
她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他的背影就这样走远了,然后副导那适时的喊叫声再次传过来——
“那个死妃子呢?快点过来躺到地方啊!”
她提着过长的裙子,一路小跑过去,然后继续开始睡觉,只是这一次似乎睡得更加心安理得,脑海里面循环播放着谭星方才的那些话,这让她觉得一切还是可以挽回的,没有到没办法收拾的地步。
夏言歌乐天派的因子在这一刻大放异彩,一扫她心头的阴霾,当然,也扫了些不该扫的东西,不过顷刻,副导就忍不住再次叫起来——
“死人不要笑了!”
***
仲睿哲见过客户,带着一身疲惫的筋骨回到公司,已经是六点多,除了几个加班的,也没什么人了,在电梯口碰到张秘书,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夏言歌走了没有。
张秘书诡秘地笑:“我今天让夏言歌去一线好好学习了一下。”
“几年的行政助理了,在一线还没磨练够?”仲睿哲不解:“你该不是又让她换灯泡去了吧。”
“哪里,这次的活儿可比那有基数含量多了!”张秘书摇摇头,很得意:“她去《青澜》剧组做群众演员了!”
仲睿哲觉得额头三道黑线竖下来,他处心积虑想要夏言歌离谭星远一点,不过一天不在办公室,人居然就被送到谭星面前去了?
半响,仲睿哲从齿缝挤出了这么一句。
“以后你给夏言歌安排工作,提前告诉我一声。”
P。S。伙伴们,缺冻梨,缺冻梨。。。。。。
第九十八章 治愈系麻辣烫
更新时间:2014122 16:43:15 本章字数:3945
很久以后,仲睿哲还常常会想起,那段三个人的路,每个人都竭尽全力,而方向呢,像是在这尘世里面无法具象化的一个标志,它像黑暗中浩瀚海洋上远方一座灯塔,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那是可及的,可是转瞬,它又隐匿在暗夜里面。那段日子因为这样的追逐,似乎每个人都心力交瘁,可是每个人都在坚持。
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
仲睿哲赶到片场的时候,《青澜》剧组还在拍晚上的戏,四下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很惊讶,总经理怎么突然就跑片场来了?
一路走过去,四下搜索的目光并没有很艰难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人真是奇怪,再多的人掠过眼前都不过是浮云,可是唯独那些,刻在心底的人,哪怕是再怎么平凡的容颜,也会在人群中让你的视线无法逃离——就好像,哪怕不是刻意寻找,你也只能看到那个人一样。
夏言歌站在那里,身上的戏服早就已经换掉了,正在用卸妆棉使劲地擦脸,目光还锁定在正前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谭星还在那边拍戏。
仲睿哲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真好笑,他为什么要来呢?
身边有人来,有人往,他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停在原地,觉得自己的那个位置,窘迫而局促。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站在这样一个位置上,他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中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眼前的那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入侵到他的生命里面的?
是那个午后吗,她一个人在楼梯尽头哭泣,还是那个晚上,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自己相亲的热闹?他怎么也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意起她,在意到不想去容忍她为别人伤神,在意到站在这个被动的位置,却只能看到望着别人的她?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这么卑微过。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所望的方向,比自己的那一个还要遥远和虚无缥缈,可是他却只能站在这个沉默的位置,所有的话语权形同虚设。
他不是没有想过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谭星已经生了病,可是告诉她又会如何呢?
他看见她那逾越十三年时间的坚持和原地踏步,他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想象她会怎么固执地再去坚持,守候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期待。
他不是存心想要棒打鸳鸯,他甚至清楚自己是懒得去做落井下石这种事情的人,可是他很想告诉她,如果她愿意,自己就能长久地留在她身边,而不是一朝一夕没有定数的变故。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
而她站在那里,看着谭星。
他无比辛酸地笑自己,有的承诺你愿意给,那个人未必想要,在感情的世界里面,从来没有什么逻辑,他绝望地想起曾经看过的某个比喻,发现原来自己就是那个人,空有一车橙子,却不料对方一直想要的其实是苹果。
不……不是不知道,最悲哀莫过于此,明明知道,却还是想要将一车的橙子送出去……
夜景的戏不少,大堆人都等在片场,有的过场演员已经在一边的休息室里面打盹,演员这个行业的日程从来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一个镜头过了,谭星觉得特别累,才要走下来,目光扫过不远处站在的夏言歌,还有她身后的仲睿哲,然后像是缓慢地反应了一下。
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走向休息的地点。
夏言歌觉得有些失望,倒是没从谭星的眼中看出什么情绪,她颓唐地擦了把脸,转身准备走,就看见了仲睿哲。
“仲总也来了?”她走过来笑:“没听说你要来探班啊?”
“我正要走,一起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地方我坐地铁就可以回去,不然还要麻烦你和司机……”
“司机下班了,走吧。”
夏言歌看出他心情不太好,没多说话,小碎步跟上去,两个人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谭星坐在椅子上,眼睛费力地跟了跟,然后,就再也跟不上了。
如果仲睿哲,不是身不由己的仲氏独苗,倒算是一个好归宿……他想着,眼神黯淡下去。
路上的气氛很奇怪。
很安静,仲睿哲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开车,夏言歌大气也不敢出,车子里面放的是snow patrol的《Run》,她凭着自己这些天抱着英文资料听BBC的那点儿底子,费劲地辨析着歌词。
“And I can barely look at you;
But every single time I do
I know we’ll make it anywhere away from here…”
她突然问了句:“barely是什么意思?”
“算是否定词,表示很勉强,几乎不。”仲睿哲直视着前方,依然绷着一张扑克脸回答。
她的表情再次纠结起来:“我仅仅能看着你?不对吧,这怎么翻译……”
“我几乎不敢看你,但是每当我这样做,我知道我们别于此刻,终究还能再度相见。”他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儿变化,皱着眉头伸手动了一下车子上收音机,歌声立刻停止了,传出来的是女主持人好听的嗓音,在播报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
夏言歌低下头去,摸不透仲睿哲此刻的心情,她看向车窗外,路过一个城中村,有晚市的灯亮起来,路边的地摊有人在叫卖,操着标准的陕西方言,嗓门大到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听清楚。
“仲总……能不能在前面停车?我想在这下车。”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不是离你家还有两站路吗。”
“嗯,我想去这村子里面转转,吃个饭,然后走回去。”
车子打过弯,找到一个停车场,仲睿哲把车开了进去,在夏言歌不解的目光中,他随意地解释道:“我和你一起。”
古城这一点在别处也许并不常见,现代化写字间高楼林立的几十米开外,就能看到这样的村子,风格有些古董,建筑也是破败的,在一堆高楼形成的图腾里,像是突然凹陷下去的一块儿难平的补丁,夏言歌刚刚回到西安的时候,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那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房子只得拣最便宜的租,城中村的房子往往都是阴暗潮湿,终日无光,她每每回顾起自己那段不堪的历史,会在心底暗暗感慨,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晚市的小巷子里,夏言歌用余光小心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