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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的心灵。
“塞壬之歌。”
“我亲爱的彩虹，品味来自灵魂的诱惑吧！在生死中沉沦，在爱欲中迷茫。把你的一切，都奉献给我。”
“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完美的居所……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白淡淡的笑着，深情款款的说道。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却僵化在了脸上……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晶莹的冰晶已然出现在他的脖颈。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宛如水晶……
随后，他的头颅就突然飞起，身体瞬间被撕碎成无数片。
第646节 抵达
通道，蜿蜒向下，似乎永无尽头。
洞壁上，强壮的肌腱在有力蠕动着，伸缩，扩张。为下面的脉管提供足够的保护。
血瞳毫不怀疑它们的坚韧。哪怕它们在自己面前不堪一击。
事实上这个宇宙本就没有多少材质能抵挡宇宙战士，尤其是行星级战士的力量的。这些肌腱已经做的够好了。最起码就算它们毁灭，仍能消耗大部分的侵袭力道，让更深处的生物组织正常运转。
记得有人说过，整个宇宙，只有生物才是最精密，最伟大的存在。任何机械能够达到的事，生物必能达到，并且最做的更好。蚂蚁可以举起身体百倍重量的物体，水母能生活在压弯合金的高压环境。蚊子每秒钟振翅600—1000次并一直持续，种种例子都在说明，生物，才是上帝最伟大的造物。
血瞳深以为然。
因为就在他面前，一个伟大的，曾经将生物技术发展到极致的文明，正在向他展现自己强大的一面。
自从离开第五祭坛，他已经深入了不下数百公里，仍然未能看到通道的尽头。虽然通道是蜿蜒盘旋的，但血瞳估计自己也越来越接近地心了。炽热的高温，正从周围墙壁的孔隙中喷射出来，让每个经过的人都如坠岩浆。
温度已经达到了千余度。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般生物都会死去。但遗迹的生物组织仍然坚韧的活动着。凸显出强大的生命力。
青紫色的气体不时被它们喷射，让整个通道都显得雾气弥漫。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血瞳身后，罗比突然轻声说道。同时看了看自己铠装的指示器。“我的能量已经不足。”
“我的也是。”小波希脆声说道。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背囊。“能量块和药剂也不够了。这里的环境太恶劣，铠装消耗过大。”
血瞳点点头。他理解同伴的处境。事实上他之所以能够坚持，是因为他所使用的并非铠装，而是殖装。也只有这种直接与他本人的生体能量池沟通的超现实武装，才会让他拥有源源不尽的防护力。更不需要将武装具现化。
他可以如平常般站在这里，用肌肤体验高大千度的高温，将剧毒的空气吸入肺腔又不用担心受损。因为殖装会为他处理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既是‘裸身’，又等于全副武装。
“那我们加快速度吧。我感觉到，它已经近了。”血瞳轻声说道。目光渐渐迷离。“很近，很近了。”
“它在呼唤我。”
说着，他当先加快了脚步。
队伍继续向下深入。这一走就是十多个小时。当铠装又需要更换能量块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薄膜。
透过这道薄膜血瞳可以看见，后面是翻滚的，血色的液体。
炽热，却又充满了生机的液体。有点像岩浆，有点像营养液，但更像的……是血海。
血瞳停了一下，让所有同伴休整装备，更换能量块，维护铠装系统。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极有着强烈的期待，又有着一丝犹豫。这在以坚韧著称的他的身上，却是太过罕见了。
可更奇怪的是，整个队伍，不管是罗比还是双子姐弟，又或者是后面的莱特。没有一个人出声。
所有人其实都清楚，这源自一种特殊的情感。
近乡情怯。
遗迹当然不是血瞳的‘乡’，可在这片土地下，却埋藏着血瞳的由来，埋藏着一个文明，数百亿生灵对血瞳的期望。这种压力是巨大的，以至于就算是血瞳，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犹豫与却步。
不过，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所以在休整一番之后，血瞳就要带着众人步入那薄膜后的空间。
可就在他即将举步的同时，罗比却拦住了他。
“我想……”罗比眨了眨眼睛。“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你。”
“……”血瞳沉默，过了一会才展颜微笑，拍了拍罗比的肩膀。“不需要。”
他这样说着，用力的点了点头。“不需要！”
“或者我们曾经陌生，但当我们走到一起的时候，我们是同伴。”
“我不用向你隐瞒什么。因为我们就站在一起。”说完，他转身就走入了薄膜。却是再也没有回头。
罗比摸了摸被捏疼的手掌，哑然失笑。
“走吧，看来我们的队长，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而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跟上他的脚步。”
“跟紧了，不要跟丢。”
罗比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跟着走入了薄膜，在他身后，双子姐弟和其他队员紧紧跟随。
是啊，不要跟丢，不止是行动，还有实力。
跟着这样一个进步飞速的队长，也是一种压力呢……
……
薄膜后是浩瀚无尽的血色液体。刚一进入，罗比等人就觉得一阵恍惚，只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现实起来。他们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失去控制。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离他们远去。那种朦胧的感觉就好像酒醉，但又多出一种莫名的温暖。铠装系统悄然停止工作，一丝丝血色的能量透过铠装，直接钻入了他们的体内。
那能量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温柔。就如同母亲的手，为他们一点点的梳理肌体，通畅循环。不知不觉中，罗比等人竟感觉到一丝困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洞穴前。
那洞穴，高度足有数千米，宽度更是无边无际，竟是一眼看不到头。而在洞穴的正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座无比宏伟的祭坛。祭坛两边金碧辉煌，无数奇怪的雕刻浮如其上。
但这些都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这个祭坛的中央，有着一条血红的大道，两边站满了整齐的人影！
他们是谁？
罗比的心猛的提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光暗告解。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看见一个宽厚的背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随后耳边就传来血瞳的声音。
“我们到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说不出的奇怪与郑重。
“它在等着我。跟我过去吧。”
说着，血瞳当先想祭坛走去，一步，又一步……
坚定的一如往昔。
第647节 遗迹宝藏！！！
祭坛的道路并不漫长，但血瞳走在上面，却如同经历了一世。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祭坛两边的人影也越发清晰了。
第一个人影，是一个看起来枯瘦无比的男子。他在挖矿。一身枯干的肌肤上满是矿石的粉屑，手指的肌肤已经裂开，露出一道道如同小孩嘴巴般的伤痕。他的表情很平静，或者是麻木。低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矿镐，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他已经永远不需要期待了。因为他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一具没有了灵魂，却仍然保持着生前姿态的躯壳。
血瞳在路过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仔细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抬脚，走向下一级台阶。
第二个人影正在维护机械。那是一具比他还要大上数十倍的巨大机械。他的手指看起来很灵活，但他的目光依旧麻木。一个粗糙的项圈戴在他的脖颈上，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无头尸体。一道道干枯的血痕在他的指甲间留下，一直延伸到全身。
血瞳停下脚步，发现这个男子其实维护的不是机械，而是自己，或者是同伴的生命。因为在他的后方，还有几个颈部带着项圈的男子默默静立着，似乎在等待着填补他的位置。而那具巨大的机械，如果血瞳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具超巨型行动装置的足部。
机械人的脚？
血瞳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后走上了第三级台阶。
这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老者。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那么佝偻的爬在地上。身边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已经有数百具尸体了。都是年老或者身体残缺无法劳动的人。一柄锋利的长矛将老者刺穿在地上。老者仰首望着天空，目光充满了仇恨。
是因为年老无法劳动才被杀了吗？血瞳默默的想着，举步踏上了第四级台阶，然后是第五级，第六级……
随着血瞳的前进，每一级台阶他都能看到一个，或者一群人的死亡。一个比一个残酷，一个比凄惨。他们有的麻木，有的愤怒，还有的不甘。可不管他们有多么不甘，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死亡。或者说，比死亡还有残忍的摧残。
血瞳身后，罗比默默的注视中这些人影，突然轻声问道。
“这些……是克罗迪尔人？”
“是他们的先辈。”血瞳回答。微妙的用了‘他们’，而没有用‘我’。“这是他们的一生，也是克罗迪尔的一生。”
说到这里，血瞳突然说了一句复杂的语句。这个语句并不属于已知的任何语言，却带有一种沧桑而古老的味道。
“齐亚卡司里……迪尔萨洛图……莫斯亚尔……克里帝……”
“我从废墟中走来，我走向死亡。在我短暂的一生中，我看不到阳光。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神的意志。但如果是，我诅咒你，诅咒命运，诅咒神灵，诅咒一切操纵我们，屠害我们的东西。我们来自废墟，我们必将死亡，但我们发誓，这一切同样将复刻在每一个生命的种族，将废墟带给你们，将死亡带给你们。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让我们平等……。”
罗比听不懂血瞳的话，血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他只知道这番话仿佛刻在他的骨子里，刻在他基因的最深处。不由自主的阐述出来。
这番话与其说是感慨，更不如说是宣言。是被压迫者，对一切不公的宣言。
那是沉寂了近万年的愤怒与仇恨。
任何敌人，都会被这股愤怒与仇恨烧焦了天空。
“你在说什么？”罗比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虽然他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番话里翻滚的愤怒与仇恨，那是一种恐怖的，几乎要将宇宙都要融化的仇恨，让每个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不过血瞳却不会向他解释，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我在陈述一段历史。”
说着，他再次举步，走上了新的台阶。
这是第一百级台阶，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再是之前凄惨的影像，而是一个个强壮的战士。他们从废墟中爬起，拿起武器在战斗。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愤怒与狂热。就如同一尊尊不朽的战神。他们的赤裸的，但在那赤裸的身躯上却是数以万计的伤疤。就仿佛在向每个人述说他们的故事。
接下来，又是一个个战将。
一个个智者。
渐渐的，一个新的文明诞生了……
文明开始发展。
成群的建筑，新的生物科技。
最后，血瞳来到了一个人影前。只见他手托着一块六角形的物体，正做出狂热的姿态举向天空。他的眼角有泪，瞳中有血。
“殖装。”血瞳默默的看了一会。然后将目光投向祭坛的顶端。
他看明白了，这是克罗迪尔对自己文明的审视，在这个祭坛上，承载的不仅仅是克罗迪尔的力量，更多的，是他们的愤怒，仇恨，恐惧，无望，以及……
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