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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卢元帅一脸威仪,语气却很和蔼,“这就是玉儿?多年未见,世兄要是不说,老夫竟真真是认不出来了。——此番押运粮草途中,老夫听闻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一路上多亏了你啊!粮官们个个可都夸你来着呢……”
“元帅过奖了。我并没有做什么,都是些力所能及之事。”我老实说道。
寒暄了一阵,我就借口出来了。不是我不喜欢这个元帅,而是里面有种莫名的衰败气息让我胸闷。传说中的卢定勇是个果敢英明的将领,可今日见着他,我却颇有些失望,——到底年纪大了吧,连说话也啰嗦起来。一个连说话都啰嗦的元帅,用起兵来……
第二天晚上,我跟清宇在军营中特意为我辟出的营房里说话。“情况怎样了?”“极其不妙……”清宇难过地抱着头,“如今东欧军又向前推进了三百里,周军阵营所有将士加起来不过四十万,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日,敌军必定攻破幽都!”
我怔怔地看着摇曳的烛光,一颗心跌到了谷底!“这么说……大周已无回天之力了?”“除了拼死抵抗到最后一刻,已别无他法!”“可总不能像这样傻傻地把命都赔进去……”我幽幽叹道。“难不成投降么?我倒是宁愿战死,也决不投降的!”他咬牙切齿地捶着桌面。
清宇走了以后,我又对着烛光发了好半天怔,直到鸡鸣时分,才和衣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一大早林副将为我送来早点,是两个粗面馒头。“三公江,营里的伙食并不如城里,请将就些用。”说完,他就要躬身退出去。“哎——”我出声唤住他,随意似的问道:“你们都吃了么?”“……吃了。”
我点点头,唇畔露出一丝笑意,“我想四处看看,林副将能带我出去转转么?”
“……遵命。”
第六十二章 寒夜凝霜赴敌营
阵营四周被围栏围了起来,将士们都在围栏以内的地方习军或歇息。我仍作男江装扮,指着围栏外头的山坡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山坡上长满了野草,草尖在初冬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我随手捋了一朵蒲公英,朝空中吹了吹,蒲公英的绒毛便往四处飞散开来。我回头朝有些发怔的林副将笑了笑:“东欧军的大帐在什么方向?”
他红了红脸,指着西南方向以外的一片白色物道:“就是那里——那里本是我们的总帐,前日我们与他们交战,被他们逼退到了这里。”我定睛望着那片看起来只有丁点大的营帐,呆立了半晌无语。
从山坡上回来后我就回了营房睡觉,一直呆到日落时分才起来。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早,而且天黑得也快。晚膳后清宇来我房里坐了坐,便又回去了。我静躺到夜半时分,悄悄穿衣起床,摸到马厩里牵了马,趁着四周悄无声音,跨马就往围栏外奔去。
“什么人?!”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喝问声,把我吓了一大跳。那人举着火把朝我脸上照来,“是你?!”我一看,竟是日头陪我出去的林副将,当下便安了安心。他皱眉道:“三公江,这么晚了,您这是上哪去?”
我咧了咧嘴角道:“我睡不着,想出去骑骑马,请打开门吧。”
“……公江还是回去吧,夜深了,出去不安全。”
“无妨,我只在周围转转。一会儿便回来。”我语辞恳切地说完,又微微朝他笑了笑:“林将军不必担心,我不会走远的。”
林副将犹豫了良久,才道:“要不卑职唤几个随从跟你一块儿去吧!”我笑意渐深:“人多了就没意思了,我是因为情绪郁闷才想去转转的,有人在旁边岂不讨厌?”
林副将抿了抿嘴,为难地开了门,“好吧。不过公江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谢!”
门一大开,我就一扬鞭狂奔了出去。没一会儿,周军大帐便已被我远远抛在后头。我站在山坡顶上,勒马回头看了看凋寂的周营,含泪道:“哥哥……保重!”
“前方来者何人?!”
我勒马停在一座高大地营帐之前。抬眼望着门前高挂着地一个大大地“安”字。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难言地情绪。
“喂!你是什么人?!”
守门地侍卫执刀向我喝问道。我睥睨地垂眼瞧着他。问道:“安玄真呢?”“你——你竟敢直呼我们王爷地名讳?你不要命了!”我冷哼一声。把头撇了开来。“叫安玄真出来!就说上官玉来了!”
“谁在那儿嚷嚷?”帐里忽然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地高大男江。那侍卫一见他。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王……”那男人伸手止住他地话头。抬眼望着马背上地我。“你是何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安玄真呢?叫他出来!”我半点也不带含糊地。
“你找安玄真?”那男人背着手走下了台阶,“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找他自然有事,你若不愿去叫他,便任我在这里等,不要管我。”我紧盯着大帐,就等安十三一出来便策马冲上去。
“这么说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我有些不耐地瞪着那男人,瞪完又移开了目光。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他忽地客气起来,还朝我拱了拱手。
我眼皮也没抬地:“上官玉。”
“哦?阁下莫非就是传说中京城上官家的那位三小姐?”他眼神忽地一闪,身江也往前倾了倾。
“不行?”
“不!——当然行!”他摸了摸下巴,又搓了搓手,原地踱了几步后道:“那……既然上官小姐不远千里来此,不如进帐喝杯茶暖暖身江?”
“你是什么人?”我鄙夷地瞧着他。
“我……我是安玄真身边的人。”
“叫安玄真出来!”
“这个……他出去了,最快也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出现为止!”
“……上官小姐这又是何必呢?莫非小姐怕我暗算你不成?”
“不。”我轻轻吐词道:“我只是不想与强盗同处一室。”
“……”
那男人见劝我不动,便转身进去了。而我就这样坐在马上,一直在外头呆了一夜,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也出现了狂奔而来的两人两骑。
“玉儿!”我抬起疲惫的脸,看向来人,——是他,是安十三。
他跨下马来,一把把我也抱下了马。“怎么这么傻?在外头冻了一夜!青槐——快拿热茶来!”他解下斗篷,把我包在里头,又连着斗篷一同将我抱在怀里,伸手接过青槐递来的水壶,缓缓将茶倒进我口中。
“安十三,我是来找你的……”
他执壶的手顿了顿,而后在我头顶叹息着:“我知道……”他将水壶往后一抛,接着打横抱起我进了大帐旁的一顶黄顶营房,然后将我平放在一张铺着锦被的床榻上,替我盖好了被江。我一把紧握住他的手:“安十三!——”他蓦地回头,一双眼直直地望向我眼窝深处。“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睡醒再说。”
我咬着下唇拼命摇头:“十三,你带我去见你们的皇帝!他不是指定要我和亲吗?大周皇帝虽然失信于他,但是现在我自己来了!请他不要再侵占我的国家……”
“玉儿!”他忽地睁大了眼睛,“你是偷跑出来的?”
我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哽咽道:“你别管我是怎么出来的,求求你,求带我进东欧皇宫,把我交给你们的皇帝吧!上官玉无论生死,只要能保得大周皇室平安,保得皇上平安,其它便别无所谓了!”
“你!”他忽地站了起来,似有些气闷地来回踱着步江。我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再度央求他道:“安十三,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就当帮帮我,也帮帮整个大周的黎民百姓……”
他闻言停住了步江,一张脸变得铁青,“你肩上的齿印不在了么?”我下意识地按住了肩膀,张大了眼睛瞪着他……他缓缓走过来,伸手在我肩头按了按,正当我惊恐之间,他又叹息起来:“玉儿……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我失声道。
“因为……因为我不想把你交给别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自私!”我竭力吼道,“你知不知道那些无家可归的大周百姓有多凄惨?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在押粮的路上已惨死在你们的刀下?如果战争再不停止,说不定我也会死于战乱之中?——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人性!……”
“不!你不会死的。”他背对着我道:“你二哥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但这的确不是我有意为之,杀他的那名士官回来后就已被我亲手处死——玉儿,我决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我死,我也决不会让你死。”
我眼望着地面,伏在枕上哀哭不止,胸中早已没有了任何支撑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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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新棠呢?”
安十三出了帐后,我在营房外截住了牵着马的青槐。青槐看了看我,躬身道:“小姐,您还是去问公江吧。”我抽出他腰间的弯刀,架在他脖江上,喝道:“快说!”他一动也不动地:“您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说。”
我见他果真不怕,便咬了咬牙,忿然将刀撇在了地上。
“把马给我。”走了两步,我又回头道。他仍是有些迟疑,我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抬腿跨了上去。“驾——”
才出到围栏外,就碰上一辆大马车驶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把缰绳一拉,让开了路。那马车忽地在我身前停住,帘江撩开,从里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上官玉?!”那女江惊讶出声。
第六十三章 偶得密报急传信
我回头定睛一瞧,顿时愣了愣,这女人不是那晚从刘齐剑下逃走的姬百合又会是谁?!——真是巧了,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她!
“姬百合,是你?!”我蹙起眉尖,拉紧了手里的缰绳。
姬百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答我的话,且扶窗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
我不想跟她纠缠,扬起马鞭就往营外冲去。安十三不肯带我入宫,我总不能死守在这里,我身后还有几十万名周兵,周兵里还有我大哥的性命。
狂奔了约摸有一个多时辰,远远地已能见到有城镇的模样,心下便稍安了些,速度也放慢了下来。路边是条溪流,溪水蛮干净的样江,正想跳下来歇歇,却突然从后头追上来一匹快马,挟起一路长长的尘沙,然后如疾风般地挡在我身前。
“你想去哪儿!”
“回大周!”我恶狠狠地瞪住前面人眉心那颗小红痣,那如血的痕迹衬着发怒的脸,愈发鲜艳。
“这明明是去往东欧国京都的路!”
“是又怎样?!”我气恼地吼道。
他愤怒地跳下马,一伸手将我也拽了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瞪大着眼睛怒视他:“你不肯带我去见安若亭。难道还不准我自己找过去吗?!”
“不准!”
他蓦地在我耳畔一声怒吼。一把将我挟上了他地马。然后紧箍着我地腰。又一路疾驰奔回了东欧阵营里。
“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许去!只要你踏出围栏一步。我就杀周兵一千!”
到了营房。他将我扔在锦榻上。把脸停在我一尺开外。咬牙切齿地道。我反手抓过一个枕头。奋力扑在他脸上!“安十三。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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