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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蛾眉婵娟又宜笑
安若亭疑惑地看向青槐,青槐微一思索后,点头道:“洛姑娘说的不错……”
上官玉端着茶盘退了出来。
退出来以后,摊开手掌一看,掌心的汗水竟似如同下水洗过手一般。她不知道青槐会不会再跟安若亭说些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黄昏后青槐出来时,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廊下的上官玉一眼,上官玉被瞧得心烦意乱,撇开了头。接着安若亭又唤她进去,她忐忑不安地跨进门槛,安若亭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地吩咐她拟一道划拔治水银子的圣旨。
她默然地提笔写着字,安若亭斜倚在一旁看《春秋》,她忽然觉得今夜这屋子静谧得不像话。
“皇上,拟好了。”她将锦帛递到他面前,又低头将双手交叠在膝上。安若亭看了看,将圣旨卷了两卷丢在案上,收手时却不小心碰到了砚台,里头的余墨染了上官玉一身。
上官玉急忙起身擦拭,安若亭一动未动,只是闷声说了句:“天黑了,回宫去吧。”
上官玉颌首退下。
整个晚上,她都在分析安若亭的反应,青槐心里已经有八成认定了她是上官玉的,那么他有没有把这些告诉安若亭呢?他那么忠心于安若亭,按理说,不可能不会把心中的疑虑告诉他,可是安若亭后来的表现,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算掉下来了一砚墨汁,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那么平静,甚至捧书时连手指头都没有抖一下……那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如果知道洛鱼就是上官玉,以他的性子,让人糊弄了这么久,一定是怒不可遏,当场就会质问她的……
应该是的……入睡前。上官玉宽心地想。
接下来几日,上官玉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安若亭,见他仍然还如从前一样,而青槐见了她也并未再提起洛川之事,便也渐渐放下心了。对于青槐不再提起这件事,上官玉自己的解释是。大约他与安玄真一样,都不愿意再让安若亭记起自己坠崖之事,以免总是心存不安。
上官玉对着天空舒了口气。想不到这件事居然就这么平平安安过来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她本来还做了最坏地打算会被安若亭关进掖庭里去呢!
“你今天是怎么了?”盈紫坐在她对面。托腮问道。“一会儿见你叹气。一会儿又见你一个劲儿地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大约天气好地缘故吧!”
她又笑了笑。盈紫眯着眼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张美人?”
“怎么说?”她挑了挑眉。
“我今日路过承乾宫。听见有宫女在说张美人地父亲张太宰大人在皇上面前告你地状。说你跟吏部尚书李国林勾结一块收贿鬻官。收受了地方官员两百万两官银地贿款。”
盈紫不遮不掩地说着,半点也不怕上官玉生气的样子。而上官玉也的确不会生她的气,对于真心地朋友,她从来不希望听假话,哪怕是善意的也好。
上官玉蹙了蹙眉,“是承乾宫的宫女说?”
“嗯。不过似乎是新来的,我没见过。你是不是得罪张美人了?”
上官玉说道:“前些日子她叫我去她宫里,我没去,不知道算不算得罪?”
“那大约是了!”盈紫点点头。“张美人骄蛮任性,受不得旁人半点冷落,想也是因为这个事儿,所以她父亲才诬告你的。”
盈紫不疑有它,一味地为上官玉解释。上官玉沉吟了一下,又问:“还听到一些什么?有没有说皇上什么反应?”
“没有了,我只是路过那儿听到的,你不用担心,皇上肯定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的。”
上官玉浅笑了笑。撇开了头。
安若亭通常都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是近来几天晌午总要小睡一会儿。
近来天气又热了,上官玉站在廊下扬起丝绢儿扇风,冬喜走过来:“才人,昨日你不在地时候,太宰大人入南书房来了。”飘扬在空中的丝绢停了停,说什么了?”“好像是李国林诱使洛川知县卢云山向太尉行贿,买官进爵的事儿泄底了。”冬喜低声说。
上官玉哦了一声,丝绢儿又扬了起来。“怎么连太尉也扯进去了?不是只有吕新棠么?”冬喜道:“吕新棠如今跟太尉傍到一起了。昨儿个太监春田还在前门大街见着他俩在醉仙楼喝酒来着!”“此话当真?”“千真万确,您没见这两日昭仪娘娘跟安美人也不吵不闹了么?”上官玉怔了怔。疑道:“安太尉不是一直都跟吕新棠不和么?前阵子还弹阂他来着呢!”
冬喜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奴才听说,安太尉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吕新棠手里,所以才不得不跟吕新棠和好。”“这么说,受贿地事是吕新棠与太尉一同做下的了?”
“十有**。您想啊,吕新棠才不过一个户部尚书,管的不是吏部啊,可他跟吏部尚书李国林是生死对头了,这会儿他要想鬻官得银,自然只有去找太尉了!”冬喜顿了顿,又道:“原本这事的证据咱们是握得牢牢的了,却不料李国林那边出了篓子,被太宰得了消息,这会子李国林可又有大麻烦了,而才人你也被太宰参进了折子!”
上官玉沉吟了一下,“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上……皇上当时看完折子后,不咸不淡地问了太宰几句话,就没再有别的什么旨意了。”
冬喜搔了搔头,扬了下拂尘。冬旺远远地走过来,说道:“才人,郡王爷稍候就到了,问皇上醒了没?”
上官玉停下扬帕子的手,说道:“应该快醒了。我先进去,王爷来了就请先到南书房稍坐。”
寝殿里安若亭正侧躺在锦帐之内,一床丝被滑到了胸下,衣领也敞开了,看样子还未醒。
上官玉走上前,轻轻替他将被子拈起来搭在胸腹上。想是被吵到了,他翻了个身,又仰躺在枕上,将一张俊秀逼人的脸庞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上官玉眼前。
上官玉拈被地手顿了顿。这样沉睡的安若亭她还从未见过,平日里穿着龙袍的他总是一副强硬刚毅的君王模样,此时在睡梦中,脸上除了俊逸,竟是还带着抹无害的浅笑。
上官玉忽地也笑了笑,因那笑容让她想起了孩子的天真,她又想起了顽皮的他牵着她的手奔走在枫林里的那个黄昏。三年过去,记忆里地金黄还未褪色,她还记得曾经有个不羁的男子叫做安十三。
“玉(鱼)儿……”
安若亭嘤咛了一声,上官玉面上红了红,心头忽地有一股暖流滑过,…………他是在唤“玉儿”还是“鱼儿”呢?应该是鱼儿吧……玉儿都“死”了那么久了。
安若亭缓缓睁开眼,抬眼望着床边坐着的柔婉女子。
上官玉甫然见他醒了,一双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来,脸上便愈发灼热起来,慌忙退到床榻之下,俯首招呼了一句:“皇上……您醒了?”
安若亭并未有答话,上官玉不敢抬头,凝神等候着他的反应。她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那叹息声里似还隐含着一股浓浓的忧愁。“鱼(玉)儿,你进来很久了么?”
“……刚刚才进来。”
上官玉语气里仍然有一丝心虚。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现在叫她的时候,“鱼儿”的音总是在向“玉儿”的音靠近,乍一听,倒像是坐在沐曦阁书房内地安十三在亲昵地唤着俏皮地玉儿似的。
这让她更加心慌。
她又开始琢磨起让她思索整夜地那件事来。难不成,青槐已经把事实告诉他了么?
她有些浮躁地蹙起了眉头。
安若亭坐直身子,披衣起身。她上前帮他束冠整衣。“你的手在发抖。”安若亭说。“不……”落在锦袍上的纤手闻言停了下来,十根葱指踟蹰着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收。
安若亭忽地伸手将那双手一把握紧在掌心,连带着身前的玉人儿也一并搂了过来,贴紧了自己的胸膛。“鱼(玉)儿……”安若亭在她耳畔落下魅惑的呼唤。她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已经狂跳起来,而那副宽厚的胸膛里,也正藏着一颗沸腾的
“不……皇上!”
好不容易,她找回了意识,试着推开包围着自己的那副身躯,“这样不可以……”
安若亭默然了片刻,将手松了开来。上官玉慌忙退开两步,稳住心神站到了一边。“对不起……”安若亭忽然低语道。上官玉怔了怔,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向自负的他,何曾向人道过歉?
但是安若亭的神态很认真。上官玉低了低头,说道:“皇上一定是把洛鱼当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安若亭点点头,回头时忽地笑了,笑得云淡风清,“是啊,想是朕太过思念她所致,朕不是有意轻薄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第九十七章 微雨草堂会故人
上官玉点点头,惊惶未定。
“禀皇上,郡王爷到了。”冬旺俯首走了进来。
安若亭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回头看了看仍是垂头不语立在高出一阶上的上官玉,笑道:“好了,下来吧!”说罢伸出一手来,做出要牵她的姿势。上官玉抿了抿嘴,将左手递与他的掌心中,他便又宠溺地一笑,稳稳地包住那只柔胰,牵着她抬步迈下了石阶。
南书房内,安玄真正要坐下,眼角却扫到安若亭和上官玉一道走了进来。
“青槐呢?”安玄真望了安若亭身旁的上官玉一眼,问道。
“朕给了他钦差的职,让他去查朝官贪污受贿的案子,如今待在政事堂,不在承乾宫当差。”安若亭接过上官玉递来的茶,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朝她说道:“鱼儿先下去吧。”
上官玉微微一愣,垂首退了出来。自她侍驾以来,安若亭召见群臣还从未让她回避过,那么今天这是?……她直觉想到了洛川知县买官那单案子。
安玄真进宫当然不是谈买官案,可是安若亭的做法是不是说明经张太宰参本之后,他已经开始怀疑起她来了呢?
这可有点不妙,她在暗中皱眉。李国林这个饭桶,事快成了还要捅个窟窿出来!安若亭要是较起真来,岂不是坏了她的大计么?
这会子饶是冷静如她,也不由在廊下踱起了方步。但,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去找李国林的,甚至连一张字条都不能带出去,要不然被张太宰的人抓到手里,那就全完了。而她,现在却连那窟窿是怎么捅下的都不清楚,自然也不能冒然实行补救的措施……
“咦?才人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吟香捧着一个大花瓶经过。问道。上官玉强笑着停了步。“这是皇上屋里地玉瓶。你拿着上哪儿去呀?”吟香道:“送去逸宛宫给张美人。”
上官玉皱了皱眉:“皇上赏地?”
“嗯。昨天皇上还赏了好多东西给逸宛宫呢!首饰啊绸缎啊什么地。张美人说喜欢承乾宫里这个羊脂花瓶。皇上就一并也赏给她了。”吟香指着廊下候着地宫女道:“瞧。张美人身边地小茜就在那儿候着呢!”
上官玉这会儿不只是眉头皱了。几乎连心都皱了起来。安若亭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替太宰父女扬威么?还是借此警告她跟李国林。他要正视太宰地弹阂?
吟香拜了一拜走开了。上官玉又踱起步来。
就在踌蹰之际。安若亭与安玄真肩并肩出来了。安若亭一见她就蹙了眉:“日光这么晒。怎么还在这里瞎转悠?”上官玉一怔。垂下双手交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