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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跪着的人满身是伤。身上的战衣已七零八落,脸上的刀痕在烛光下看起来万分狰狞………看起来,他极像是从一场殊死搏斗中逃出来的,而且是死撑着一路逃回了幽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一幕,安若亭不由怔了半晌才出声。
“回皇上……我大军拔营启程的当晚……也就是三天前的晚上……突然遭到了西越国大军的袭击……全军三十几万人,已有大半被包围……卑职是卢将军的手下,正好在包围地军队里边……遭袭后,奉将军之命前来京城报信……将军让我转告皇上……西越此番来势汹汹,显是有备而来……请皇上早下旨意……”
那将士说完。像是已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口里狂吐了一大口血之后,就倒地不醒了!
上官玉大惊道:“快唤太医!”整个凤仪宫的人听到动静,早已经全都爬了起来。而此时一见这变故,见她这一厉呼,众人也顿时都七手八脚地端水抬人唤太医。
而安若亭却已是咬紧了牙关,铁着脸在殿中踱起了步:“快传南安郡王进宫!”
“是!……”
安玄真在半个时辰后进了宫。安若亭与他进了南书房,上官玉没有再跟去,因为他执意不肯。但这个晚上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了。哪怕是屋子里又被烘得更暖了些,窗房也关得更加严实。
他们到底是下手了……尽管是意料之中,但这消息入耳时,仍然让人惶恐让人震惊。洛休也在军中……他会不会有事?清宇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而且就算见过,他手下人也很难说不会误伤他地!
“小姐……”流烟抱住了她抖瑟着的胳膊,脸上是无尽的担忧,“别害怕……休儿一定会平安的!……小姐,少爷他们……会打回幽都来么?”而她沉默不语。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
他们当然是会打进幽都的。不然,又叫什么复国?
安若亭再回来时。天早已大亮。外面的积雪下了约有一尺来厚,很多残草枯枝都被埋在雪下,包括一些陈年往事。………这个早上,当她回过神来时,试图再回忆起多年前的种种,竟发觉有许多事都已不太记得,包括与李君武的往事,还有他当年的模样。
安若亭进来时便见她手抚着案上地玉雕,怔怔不语的样子。但他今天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她在想什么了,前方的战况比他想象中危急,西越的攻击带有极大程度上的侵略和报复性,但是历代来东欧与西越素无瓜葛,东欧居南,西越居西北,那时候想有冲突也得经过大周的国土。是以,他一时间也弄不清西越国究竟目的是什么?
“怎么样了?”上官玉终于收回了遐思,抬起苍白的脸庞问道。
“玄真已经请缨带领兵马前去救援了,今夜就启程。”
“他……他地身体才刚刚复原,吃得消么?”她的确是有那么一丝担心,因为她知道,安若亭心里比她更担心。
“朕也不想他去冒险,但眼下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控制局面了!”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怒,也有着一丝焦急。“西越此举,看来是决心要与我天朝为敌了!但他西越王未免太不自量力,拿着本国百姓的性命来对抗我天朝,岂不是无异于以卵击石么?!却不知他图的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红尘一啸至西窗
上官玉作不得声,只好说:“嘱咐他一声,替我看着休儿一点……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朕自会交待于他。”
接下来的日子宫内外便陷入了一片紧张气氛当中,安玄真于当夜出发往西南的战地奔去,那里正是天朝与西越的边界,据最新传来的消息,西越军已经与天朝军展开了如火如荼的战争,从其阵容来看,显是已将一切都布署好了。
安若亭近来很明显焦躁了许多,因为战局对己方很不利,对方像是完全摸透了这边的地理形势和行军计划似的,作起战来乱了方寸的总是自己这边。这情形十分糟糕。就算他不说,上官玉也看得出来他的忧心。更何况,朝中如今也有人开始居心叵测地提议议和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安若亭当场就拍案喝斥了他们,但私下议论者仍在,而坚决支持抗敌者倒有楼如风那一众臣子,但是皇甫锦却至今都还默然不语。
“小姐,就拿这件袍子过去吗?”流烟从衣橱里取了件镶着紫绒的紫貂锦袍拿在手里,随手折了两折。上官玉拈起点了点头,“汤热好了吗?”“热好了,在这儿呢!”
上官玉揭开桌上的食盒看了看,果然热气腾腾,参香扑鼻,于是挽起来道:“走吧。”
去的是承乾宫。此刻已近深夜了,安若亭还在那边接见兵部各臣子,为了这堆事情,他连晚膳都没有进,上官玉心疼他,暗地里跟流烟埋怨了几句,完了以后熬了参汤又备了几样别致的小点心亲自送过去。
承乾宫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此时却已变得寂静。看起来臣子们都已走了,所以迈进书房。只看到他撑着额坐在龙案后方。
“十三。”她那么轻柔地呼唤着他,仿似生怕惊断了他的思绪。“哦……玉儿来了。”他放下手肘,看着她将袍子披在了他身上,又将食盒打开,端了汤盅出来。“是我熬的,快趁热喝吧。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伤了身子怎么办?”
“是你熬的?”
安若亭本来想摇头。一听她这么一说。面上总算浮出了一抹笑意。“好香……”他喝了一口。赞道。“那就喝完它!”上官玉很高兴。马上又将食盒里地点心一一端出来。“这些都是你爱吃地。我一样弄了一些。你要听话。乖乖吃了!”
他却抓住她地手。不让她再忙碌。“这么冷地天。你还出来干什么?”“我……我担心你嘛。”她低下了头。
怀抱收紧了些。一时却又无语。“玉儿。朕打算御驾亲征。”
“什么?”她怔了怔。倏地坐了起来。
他抚了抚她地头发。又将她拉入怀中。“前方局势太紧。而玄真大伤初愈。毕竟不如往常。其余地将士也担不起这大任。因而只有朕亲自率兵。或许才有逆转之机。”
“不!……我不让你去!”她惊慌地抓紧他地衣襟。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他叹着气道:“朕知道你担心。朕也舍不得你……可这危急之际。朕作为一国之君。决不可放任不理。否则。朕将无颜面对天下子民。”
“可是我不让你去!会有危险……我不让你去冒险!”她简直已像亲眼看见了前方道路上满了刀枪似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背,仿佛一松手,她便要再也见不到他!
“玉儿,别这样,想想那些你平日时常提起的老百姓。如果朕不去杀退敌军,如何能保得他们平安?”他试着柔声劝说道。对于她地担忧,他也有些束手无措,毕竟,他也是万分不愿意离开她的,这十来年里,他何时与她分开过超过三天?
半晌后,上官玉才缓缓坐起来,垂着双眸道:“你要御驾亲征。这宫里的事怎么办?谁来主持大局?”
他起身踱了几步。才停下说道:“让皇甫锦来管事。他身为太尉,理应当此大任。”
“你。一定非去不可么?”
末了,她才叹了口气道。但回答她的是一声沉重又坚定的叹息。
御驾亲征的日子,定在两天后。上官玉没有去校练场,因为她不想让安若亭看见她哭。这是不吉利的,所以她宁愿留在吟风殿里,对着初春的窗外绣着百子锦,也不愿意打开殿门听那号角齐鸣的声音。
然而每扎下一针就仿佛扎在了心坎上,生疼生疼。
“小鱼。”盈紫来了。
上官玉拉了她坐下,看着她却又相对无语。最后还是盈紫先开口:“你不去送送他吗?听说马上就要出发了。”她摇摇头,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你这又是何苦……”盈紫叹着气,转口又说道:“我也是来辞行地。”
“你要去哪里?”她抬起头,抹了抹眼泪。
盈紫脸上浮现着微笑:“我要去找他,我已经想好了,这宫中到底不是我的归宿。”
“你……你要去战场?”她讶异地望着她,有着一丝不敢置信,“你真的,肯追随清宇?”
“他值得地,小鱼。”盈紫的目光无比淡然,却又充满着深深的向往,“也许在你们眼中,他是个不近人情的人,甚至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可是在我看来,他却称得上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点也不会输给你的安若亭。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国家,他地君主,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冷血。”
上官玉怔怔无语。她无法对盈紫的话做出反驳。“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自她执掌后宫以来,宫里人的出入便不需再经安若亭批准。何况要走的人是盈紫。
“明日一早,我便就走了。你不用担心,他会在半路接我。”
“哦……”
盈紫走后,殿内又是一片比先前更为深沉的寂静。春风撩动了纱幔,带进来一股夹杂着枯草与新芽的混合气息。
百子锦已经绣了有大半,绣工虽不见得十分精致,但也妙极。迎着轻风在阳光一照,五彩的娃娃们便仿似在锦上跳跃嬉闹,在这寂静孤清地大殿里显得热闹非凡。再衬着她一身红衣,这情景更有着说不出的美。
突然,一阵铿锵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奇怪地响起在这长年静谧的深宫内院之中。只一个错愕间,那声音已是到了殿前,窗外的梅树绽放的新芽,被突然狂奔而至的大马一掠,已纷纷刮落了一地。
“玉儿!”
那骑着枣红大马,身披王者战衣的男子端坐于马上,如骤然而至的天神一般伫立在窗外,银色地盔甲披在他身上,是那么地合身,仿佛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身装扮!他带着一些掩饰不住地激动,还有一些些轻狂,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来:“玉儿!快上来!跟朕去战场,陪朕杀敌!生死咱们都在一起!”
“我……”
她不安地搓捏着裙摆,对他的突然出现和突然地要求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为什么?”终于,她还是抬起了头来,以同样热切的目光回望向了他。
“因为十三舍不得玉儿,玉儿同样也舍不得十三!”
他那么自信地笑着,伸出的手掌又往前伸了伸,上官玉轻咬着下唇,笑颜顿时如早开的春花一样灿烂,握着百子锦的那一手提着裙摆,另一手递了过去交给了那宽厚的手掌,抬脚踏上了低矮的窗棂,一步一跨,已借着他手中的力量,轻盈地跃上了马背。
“坐好了?”他笑着将她拥在身前,将马头掉转了个儿。
“嗯!十三,玉儿坐好啦!”她雀跃着重复了一句,用满腔的欢欣回应了他的期盼。
风儿开始拂向了脸庞,马鞭一扬,赤龙马又如游龙一般穿过了梅林,奔向了殿外。流烟从廊下惊慌地追上来,娇俏的声音如烟云一般若有若无地飘入耳中:“小姐!等等我!还有我呢!……”
马背上,满心踏实了的人儿偏头俏皮地回头道:“还有流烟呢!”
“怕什么!让青槐接她一起上来!……”
三十万大军赶了三天路,到了西南与西越交界的陨都。一路上车未停,马未歇,到了营帐时,将士们全都迎了出来。为了迎接大军,城门外早已挂了免战牌,大伙趁此机会,也在作休整。
安玄真因为接连三天两夜作战,引发了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