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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斗殴,他可是一流的,一对一的单打,没几个人躲得过他的下流手段,此外还偷学了别人家好多的家传武功,只是杂而不精,还真的都是些基本招式。
瞧他这模样,是个老实的孩子,还带了些傻气,毕学文眼中的炽热光芒慢慢冷却下来,最後点了点头,将玉佩交还给他,「来了就好。你父母的事,迟些我再告诉你,你先住在我这里吧。」
「这样就行了吗?」萧关愣愣地问,但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这麽简单就让老子过关了?不怕我拿块假玉佩糊弄你?
想不到毕学文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道:「这玉佩全天下只有一块,是做不了假的。」
萧关心里一惊,眼前这可是只老狐狸啊!他装得呆愣憨傻,天知道毕学文难道就不会装得严肃老成?看来关於他父母的事,毕学文说的也许不能尽信,还是得自己去多方打探了。
思绪至此,他给了毕学文一记傻笑,听话的退场,要随着下人到自己的寝居。然而才踏出花厅,过了几道门来到别院,立在院中的一个美人儿却令他眼睛一亮,嘿嘿,以後在这丞相府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当他装傻充愣的经过毕芳身边时,只见毕芳叫住了他。
「你就是门房所说,那个来认亲的?」她高姿态地半侧着脸斜睨着他,一方面表现出骄傲,另一方面,这样的姿态最能表现出女人脸部柔美的线条。
萧关点了点头,领在他前面的下人涎着笑替他回答,「启禀小姐,这位萧关公子以後要暂居相府。」
「喔?是吗?」毕芳微微一笑,换了一个姿态来到萧关身旁,好像刻意要让他看清楚她的美貌,然後微启芳唇自我介绍,「萧关,我是丞相之女毕芳。」
「喔。」萧关淡淡地应了一声。
接下来便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毕芳努力的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姿态,但萧关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表情甚至都没变。
「你……不会说些什麽吗?」毕芳有些恼了,这男人没见到京城第一美女站在他眼前吗?不会夸赞一句?
萧关故意摇摇头,心中为她的做作差点笑出声来。
「你不觉得我和别人……哪里不太一样?」她昂了昂首。
「是不太一样。」他点点头,就在毕芳得意地准备接受他的赞美时,他突然出乎意料地道:「你的脖子拉得这麽长,不累吗?」
「你!」毕芳气得跺了跺脚。
美人儿气了,萧关却一副没事人样的抿抿嘴,突然吟起诗来,「田中一老牛,懒惰又贪睡,头角朝阳指,不知累不累?」
毕芳一双媚眼瞪大,连忙遣退替萧关领路的下人,难以置信地指着他,「你你你,你是那名乞丐」
「我我我丶我只是恰巧坐在那里,谁说我是乞丐了?」萧关当然打死不认,承认了不就表明自己在耍她?「所以我的刀可以还我了吧?」
「你的刀?」毕芳直接便想到自己在南湖亭中接收的那把短刀,也不作伪,就在他面前拿了出来。「你说的是这把?有什麽证据证明这是你的刀?」
「这把刀,刀身全黑,有白色的斜行纹路,皮鞘上没有花巧,背後绣了一个『萧』字。」他当初拿金钗和短刀测试她,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麽不爱财,毕竟一般正常的姑娘都会选择金光闪闪丶价值不菲的金钗,而不是一把不起眼的短刀。
想不到她这麽不正常,竟二话不说就拿走他的短刀,还把他的金钗给了别人,早知道扮乞丐无法引她捐回短刀,他不如直接抢回来。
毕芳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刀,翻过来果然见到上头有一个「萧」字,她不甘心就这麽被他耍了,冷哼一声别过脸,「谁说这就是你的?京城里姓萧的人何其多?说不定是哪家公子暗恋我要送我的,岂能被你讹走?」
「哇!你这奸丫头,自恋到这也算是出类拔萃了,你霸着人家的刀不放,不怕嫁不出去吗?」萧关忍不住跳脚。
说到这个,毕芳就得意了,「哼!我可是早就许了人的,我的未婚夫婿就是京军统领夏邦呈,你若在我面前耍无赖,我就叫他派兵将你拿下!」
「你这丫头想吓唬我?老子在街上诈骗银两……不,疏财仗义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怀里喝奶呢!」脸上微微抽搐,萧关突然眉梢一扬,顿时想了一个损招。
在毕芳以为他拿她没办法,正洋洋自得的时候,萧关忽而表情一垮,一脸欲哭无泪的哭叫道:「小姐不要啊!这是我萧家长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被你夺走了,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什麽?」他的表情变化太快,毕芳完全摸不着头绪。
这时候,毕学文突然从院外踏进来,入眼的便是萧关哭求毕芳的这一幕,他神情一变,大喝一声,「你们在做什麽?!」
毕芳还来不及反应,萧关已经一脸可怜相的哀求,「丞相大人,你要替晚辈作主啊!毕姑娘见我家传短刀精致,竟伸手抢了去,我因为怕伤到她,不敢与之争夺,她就不还我了。」
「才不是这样!」毕芳见他颠倒黑白,急得跺脚。
「丞相大人,那刀还在她手上呢。」萧关哭丧着脸。
对毕学文而言。这只是儿孙小辈打打闹闹的小事,他板起脸轻斥,「芳儿,你一个女子抢人家的东西成何体统?难道府里还缺了东西给你吗?」
「爹,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他说的……」她忙辩解。
「丞相大人,那皮鞘上还写着『萧』字呢,真的是我的!」萧关适时地打了岔。
毕学文一眼就看到那醒目的「萧」这,不由得严肃的教训起女儿,「不是你的东西就别拿!为父是这麽教你的吗?罚你回房将女诫抄十遍,没抄完不准出房门!」
毕芳被骂得无辜,恨恨地瞪了萧关一眼,在父亲的怒火下,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妥协,「是,爹。」
萧关则是装得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忙不迭的直向毕学文道谢。
毕学文见状皱起眉,「萧关,其实你并不姓……算了,总之,你以後不能这麽哭哭啼啼的,男子汉大丈夫,应有所气度,怎麽能如此畏缩?」
「是丶是,晚辈受教了。」嘴上这麽说,萧关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啊!
毕学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老实又胆怯的模样有些失望,摇摇头便离去,当他走远後,毕芳才敢将方缠所受的委屈全爆发出来。
「你这无耻小人!」她哪里曾受过这种冤枉?以往都是男人讨好她,今天他没称赞她的美貌就算了,竟然还陷害她挨骂?
「过奖过奖,你不知道要在江湖上混,这样才活得久吗?」萧关故意奸笑,脸上的表情说有多讨人厌就有多讨人厌,和方才在毕学文面前戒慎恐惧的模样差了十十万八千里。「嘿嘿!当朝丞相,怎样都比京军统领大吧?你那叫夏什麽东东的未婚夫,我告诉你,他永远拿不下我!」
「你……咱们走着瞧,哼!」毕芳恨恨地一跺脚,扭头便离开。
「喂喂喂,小娘儿们,我的刀呢?」萧关突然想起这事。
毕芳一个转头,居然扮了个鬼脸,被他气得完全顾不得维持京城第一美女的风范。「你若帮我抄完十次女戒,我再考虑考虑!」说完,在萧关傻眼的表情下,她气呼呼地离开。
看她扭腰摆臀的背影,萧关不由得噗嗤一笑。在毕芳面前,他不会像在毕学文面前一样装乖,因为他要用到她的地方还很多呢!
只不过……那该死的小娘儿们将领路的下人遣走了,这下他的寝居究竟在哪里啊?
第二章
「你这家伙,不自个儿找乐子去,干麽成天跟着我?」
毕芳气恼地娇瞪着萧关,这臭男人像只拴在她背後的风筝,亦步亦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亲派了个保镖保护她,害她少了许多被青年才俊搭讪赞美的机会。
「小姐,你若把刀还给我,我自然不会跟着你。」萧关吊儿郎当的说。
「休想!你在我爹面前摆了我一道,害我抄书抄得手都废了,诗会琴会都不知道错过了几场,我才不还你!」抄书事小,不能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才是让她最呕的。她是官宦之女,出门原应该坐轿子,但中原风气开放,良家妇女也能抛头露面在街上走,所以她自然不会让轿帘遮去她的花容月貌。
不过一番话说下来,她突然察觉自己的语病,便硬生生地改口,「何况,我还是不相信这把刀是你的。」
他就等她这句话,「那在下就只好巴巴的跟着小姐,做打下手的啦,哈!」
因为毕芳被罚抄书,等於变相的被关在府里几日,萧关也趁着毕学文不知道的时候,到她面前胡搅蛮缠,才发现这小妞爱漂亮丶好面子丶自恃美貌,但去掉表象的华丽,其实心里单纯得很,随便一激就会说出许多有价值的消息。
比如毕学文多年前丧妻後便没再续弦,毕芳是他唯一的女儿;或者是毕学文将她许给京军统领那个夏什麽玩意儿,似乎是因为听了某位算命大仙的什麽话,所以过程有些匆促,幸好听说那夏什麽玩意儿长得还算带得出门,让毕芳也没那麽难以接受。
虽说在她的口中,毕学文只是一个一般寻常人家的父亲,但在萧关眼中,却总觉得毕学文心中埋了许多秘密,毕竟关於他的身世,毕学文只轻描淡写的说他是故旧之子,而故旧已双亡,所以他现在是个孤儿,而毕学文愿意收留他。
可是就算父母死了也总该有墓吧?过去是发生什麽事,为什麽大夥儿全死光了?收留他,也该给他一份差事做吧?着一些,毕学文却完全没有提,令他大惑不解,只好以还刀为理由缠着人家小姐,心想说不定可以从这爱美却少根筋的小姐身上,问出一些答案来。
毕芳拿他没办法,只好领着婢女青儿外加拖油瓶一枚来到南湖,谁知今日却无人在此论琴棋书画,令她有些失望。
但萧关随着她在京城晃了半日,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不由得纳闷地问:「怎麽这城里行人少了,却多了很多官差?」
毕芳像是看白痴般的看了他一眼,「天啊!你究竟是从哪个熊洞钻出来的,京里这麽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萧关笑嘻嘻地道:「我家乡没有熊洞,蛇洞倒是不少,这蛇可滑溜了,你要抓东,他偏就走西,有时还会被咬一口,难缠得很呢!」
毕芳随即皱起眉来,跺了跺脚,他分明就是在调侃她!
倒是一直听着萧关胡言乱语的婢女青儿,这次终於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心地解释,「萧公子刚来京城,消息不灵通是自然,不晓得萧公子是否有听过二十年前,发生在皇宫里的一场巫蛊之乱?」
萧关老实地摇了摇头。
青儿微笑说明,「二十年前,五毒教兴起,这个教派十分恶毒,利用下蛊或下毒的方式控制人,甚至还控制朝中大臣,试图影响朝政。曾经有後宫的嫔妃与五毒教的人勾结,利用蛊毒杀害或诅咒皇上宠爱的妃子,後来此事被揭露,不只後宫,整个朝廷都大清洗了一番,五毒教也从此销声匿迹。」
「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麽关系?」一句话说得长之又长,萧关被她说得头都晕了。
这回换毕芳忍不住笑了,「你还听不出来吗?这满城的官兵搜查的就是五毒教的教徒,最近他们在京城里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主持捉捕一事的人,就是丞相老爷,就算是王爷府,也是老爷一句话就能进去搜查,而城里负责率领官兵的人,是小姐的未婚夫夏公子,这阵子夏公子可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