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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窗口,果然见窗槛上有些泥迹。
霍桑回头问道:“振愚兄,这窗是有栓子的。你每晚开窗,是不是一定下栓?”
米振愚疑迟道:“昨晚我多喝了几杯,有些模糊。我平日开窗的时候,总是顺手下栓的。昨晚上楼时。似乎窗已经关好,我不曾动手。”
慧生忽从旁插嘴道:“昨晚的窗是我开的,但是不曾落栓。”
霍桑应道:“那就对了。否则宙栓若然扣着。玻璃又没有移动的痕迹,外面是开不开的。”他向慧生点点头。“小朋友,你是个聪明不过的人。又读过许多探案。
此番你自己家里出了这件意外的事,你也可以出马练习一下了啊。“
慧生的眼睛霎了几霎,瞧瞧霍桑,又瞧瞧他的父亲,却不说话。
霍桑又问道:“小朋友,你对于这回事可有什么见解?”
慧生低垂了头,手指在捻一件灰布学生装的袋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振愚用力搔他的头皮,好象焦急不耐,对于霍桑这种好整以暇的态度有些不满。
他说:“霍桑兄,这孩子只会淘气,懂得什么?你看究竟怎么样把表追回来?”
霍桑仍自顾自地问慧生,说:“你说说看。我要试试你的眼光。”
慧生才仰面答道:“霍叔叔,像我这样年纪,那里真会侦探?”
霍桑笑道:“别客气了。无论你所见的是否合理,尽不妨直说出来。我很有意思把你收做一个小门徒呢。”他又笑一笑。
慧生略略踌躇,果然答道:“据我看,表的遗失一定是有人从窗口里进来取去的。否则房门上有外国锁,睡时天天下锁,又从那里可以进身?”
霍桑连连点头道:“对。不过你所说的窗,是南窗还是东窗?”他俯身向东窗口上瞧一下。
慧生说:“东窗只通天井。我想大概是南窗罢?”
霍桑道:“那末你的意思是指外来的人?”
慧生点点头。霍桑也点一点头,又向他笑一笑,似乎称赞他的说话果真有些见地。他看见旁边的米振愚又要耐不住地插口,才回头问话。
他问:“振愚兄,你的房门上的钥匙,平日放在什么地方?”
米振愚道:“总是在桌子上或抽屉里面。”
“那末这房里总有仆人们出进。他们可有看见房门钥匙的机会?”
“出进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小女的乳娘苏妈,一个是小使女采芹。他们俩瞧见钥匙的机会固然不能保没有,不过我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偷东西。霍桑兄,你的意思是不是以为这表就是屋内人窃的?”
霍桑摸着下领,说:“我没有什么成见。这不过是侦察上应有的问句。”
慧生正立在南窗近处,似乎在那里视察泥迹,忽的回过头来。
他问道:“霍叔叔,你看这案子容易破吗?那钢表是不是还有追还的希望?”
振愚附和道:“对,这才是眼前最切当的问句。”
我觉得这问句有些尴尬,霍桑很不容易回答。因为如果真有外来的贼,那末霍桑对于追捕小窃的任务是不擅长的,失表的珠还当然也没有把握。但是霍桑仍慢条斯理地毫不着急。他再看一看房门上的锁,向振愚摇摇头。
霍桑缓缓地答道:“振愚兄,你不用如此着急,急也没有用。你这问句,我必须细细地考虑一下,才能答复。”
他向慧生点点头。“小朋友,你也得助我一臂,想一个进行方法。现在我要下楼去漱洗,少停再来听你的计划。”他回身出房,一个人匆匆下楼去。
我慢走一步,乘机问道:“振愚兄,你睡时房门上是不是天天下锁?”
振愚道:“是的,昨晚也照常下锁。我还记得是我亲手锁的。直到刚才慧生唤醒我时,我起来瞧房门,门还是好好地锁着。”
“那末昨晚这房门既锁之后,除非有人另有钥匙,当然没有人可以进来。”
“是。”
“但当房门未锁以前,可有什么人进来过?”
振愚寻思说:“我记得昨晚和你们两位谈罢登楼的时候,乳娘苏妈刚在房里。”
我又问:“那时你的表是不是已经取出来放在台上?”
振愚皱眉说:“这个这个我已记不清楚。”
“那末你的表本来放在那一件衣袋里的?”
“在这套灰色西装的半臂袋里。”他拍一拍他身上的半臂的空袋。
我记起了上晚的事,又说:“我记得你昨晚重新下楼的时候,你的外褂虽已卸去,这件半臂还穿在身上。”
米振愚又有些犹豫不决。“虽然,但我第一次登楼脱外褂时,有没有顺手将表取出,或是直到第二次临房时方才取出来,现在已经记不清楚。”
我道:“这一点很有关系,可惜你记不得。”
米振愚又搔搔头皮,抱歉似地说:“酒能误事,这句话今天果真应验了!不然一夜工夫,我何致于这样健忘?”
他略顿一顿。“这样罢,我不妨问问内人。伊也许瞧见我卸外褂时有没有顺手把表拿出来。”
我道:“好。我下楼去洗脸,回头再谈。”就也回身下楼。
二、听觉测验
我回到我们下榻的左厢房的门口,刚要跨进门去,忽听得霍桑在里面高声喊叫,似乎有什么意外惊喜的事。我走进去一看,他正丢了烟尾,从椅子上直跳起来,身上的衣裳既没有穿好,漱洗的水也仍好端端地放在桌上,没有用过。
我问道:“霍桑,什么事?还没有洗脸?”
霍桑似乎不听得,瞧着我道:包朗,我正要找你!你在楼上做什么?“
“我帮你察查。”
“当真?你可曾发见什么?”
“虽没有什么发见,但你所遗漏的一个要点,我已经给你问过一下。”
霍桑张大了双目。“我遗漏的一个要点?请原谅,我还莫名其妙!”
我答道:“我看这案子的唯一疑点,就在那扇南窗。但南窗虽开着,槛上也有些泥迹,可是我看见窗的下面野花细草还是奸端端的。不见有什么迹象,不能就算做有人从外面进来的证据。你难道没有瞧见?”
霍桑弯弯腰,作谦逊态道:“瞧是瞧见的,可是没有像你那么精细。你的意见怎么样?”
我说:“窗上的疑迹既然不足完全凭信,那就不得不另寻个通道一就是那房门。因为房门如果有做通道的可能,那末这屋子里仆人们”
霍桑忽更深地弯着腰,又作恭维状道:“费心,费心!你真是周到极了!”
我正要把和米振愚问答的经过情形说给他听,但看见了他那种故意做作的恭维的状态和一味敷衍的语气,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哼!他不是在听我的报告,实是在那里匿笑戏弄我呢!
我涨红了脸,微怒道:“霍桑,你好狡猾!这案子你不是已经有了成竹,却还在戏弄我吗?”
霍桑也笑出声来。“谁戏弄你?你分明在怪我不仔细。我受了责备,自然只有惟命是听!”
“我所有的只是一种理解。你既然有了成竹,觉得我的理解不对,也应当早些说明,怎么故意藏在心里,不宣布出来?那不是戏弄我是什么?”
霍桑摇摇手,笑道:“你别这样蛮横。你说我胸有成竹。不错,这是事实。
但你不但没有问过我一句,并且也不容我有自述的机会。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谁的不是?“
我经他一说,回想我一进门来,就说他遗漏一个要点,果然也有些卤莽。我的怒气不觉平了一半。
霍桑又婉声说:“好了,闲话休讲,言归正传。你帮助我侦察,你的好意,我是领受的。不过你刚才看见了我的态度就应明白,这件事用不到多费心思。老实告诉你,这案子太简单,已经完全破获了。”
我惊异道:“真的?那失去的古表怎么样?”
“当然也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这表也有了着落?”
霍桑点点头。“这一件事实的真相我早巳知道,但因着古表的所在一时还没有把握,所以才下楼来思索。直到你方才进门的当儿,我无意中发见了古表的所在,这才算大功告成。”
我急忙道:“那末表在那里?窃表的人是谁?”
霍桑不即回答,忽的拉了我的手,走到他刚才坐的一张椅子边,叫我坐下来。
他说:“你坐着。我们应静寂五分钟。”
“做什么?”
“我要考一考你的听觉。来。”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只得依着他的话坐下来。我静听了一回,一些听不出什么。
我不耐地说:“霍桑,你还要把哑谜给人家猜?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霍桑问道:“你真听不出一些声音?”
我摇头道:“没有。你要我听什么声音?”
霍桑不答,伸手从他的皮包中取出一卷绳尺来,从我所坐的椅子量起,一直量到那挂衣的衣架为止。我愕异地摸不着头绪。
他惊讶地说:“唉,这中间的距离竟有五十七英寸!”
我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他仍自顾自地说:“美国的童子军创办人西登有过一个官能测验。他测验听觉时,他用的是一只标准的二号表,受测的是三百五十七个童子军。他的结论是:常人的听觉能够达四十英寸以外的,已算是优越;若能听到六十英寸的距离,那人听觉已可像枭一样的敏锐,因为枭的听觉在动物中算是最灵敏的。现在这里面既然有这样远的距离,莫怪你听不出。”
我仍惶惑地问道:“霍桑,你到底捣什么鬼?”
“我要测验你的听觉。”
“结果呢?”
“我知道你的听觉实在不及我。”
“你要我听什么?”
“表的声音。”
“什么表?”
“自然就是振愚失去的那只钢表。”
“表在那里?”
“就在你的外褂袋里!”
我惊疑道:“当真?你又开玩笑?”
霍桑正色道:“你自己去瞧罢。”他用手指一指。“你的法蓝绒外褂不就挂在那距离你五十七英寸的衣架上吗?”
事情太突冗,我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无论真假,到衣袋里去模一下子,也不见得怎样费事。我立起身来,走近衣架,伸手向那白法蓝绒外褂的两只外面袋里摸了一回,却并没有表。衣架上只有我的一件外褂。霍桑的外褂挂在他的榻栏杆上,距离很远,似乎不会误会,况且霍桑明明指明我的法蓝绒外褂。现在外褂的袋里空空,不是他又在那里闹笑话吗?我正待回身发作,霍桑又大声说话。
“包朗,你的耳朵在那里?距离这么样近,难道还听不出?”
我经他一提醒,敛神一听,果然有叮叮叮的表机声音非常清楚。我更不疑迟,又伸手向里襟袋中一摸,当真摸出一只古式楼刻的大钢表来。
太奇怪!表怎会得到我的衣袋里去?
我问道:“霍桑,表果然在这里。但窃表的又是谁?”
霍桑含笑道:“你还问我?真赃实据,还容得你辩?”
我道:“你还说笑话?快告诉我,谁弄这把戏?”我呆看着手中的表。
“你且猜一下子,到底是谁?”
“那当然是屋内的人。”
“对,很对。经过情形怎么样?”
“可是有什么仆役从房门里或者竟是东窗口里进去,偷窃了这表,现在觉得我们已经着手侦察,恐防查出真相,便悄悄地把表放在我的袋里,为卸罪地步?”
“不对,不对,而且你的话还矛盾哩。”
“晤?矛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