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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夕阳下。
尹彬五官被光线遮掩,但是那轮廓却依旧是那般精致,精致的就像某个技艺高超的雕刻师所雕刻的艺术品,气质是高贵而倨傲。
……
……………
此时。
保育院里只有石梯上的屋子里亮着灯。
屋子里。
客厅的灯开着。
因为杜珍带着保育院的孩子去城区做体检,今晚不回来,而任之夏又去参加家长会,所以屋子里此时只剩下任之焕一个人。任之夏走的时候把饭都热好,放在桌上了,但是,之焕却因为担心家长会,所以到现在为止,他连吃下一口饭的心情都没有,躁动不安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咚咚咚!’——
忽然!
门被敲响。
听到敲门声,之焕原本焦躁的心忽然一紧,按常理来说,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而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呢?难道又是池诺哥哥制造的惊喜?
之焕惊疑的打开了门。
门开后。
站在门边的并不是池诺,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长相俊美,一身高级的西服将他的身型衬托的十分完美,只是身上的气息却是高傲而冰冷的。
之焕抬头看着这名男子。
有一瞬间。
他怔住了!
男子的轮廓,五官,甚至是身上的那股高傲凌人的气息都让他感到十分的熟悉,只是再一看,他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做任雨儿的人?”
尹彬礼貌的问。
他是找姐姐的,之焕愣了一会,半响后才点头说:
“是,我姐姐是住在这里。”
“那她现在在家吗?”
“她有事出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过一会吧。”
……
…………
尹彬微微点头以示明白。
他身躯英挺的站在门边,眼神是令人无所遁形的倨傲,之焕面对着这名陌生的男子,心有些不寒而栗,但是出于礼貌,他微笑的对男子说:
“我姐姐估计还得好一会才回来,要不你进屋坐着等吧!”
“嗯。”
如果不是为了能够尽快见到任雨儿,尹彬是一定不会答应进屋的,一方面是他没有等人的习惯,另一方面是,这样破旧的屋子,他根本不想踏进半步。
屋子里装修的很简陋,灰白的有些暗沉的墙壁,简单低廉的家具,古老的木窗,已经陈旧了的电器。
这间老屋所有的一切都与尹彬那如同王室贵族般气质完全不相称,就像是一个王子站在草屋里的极度不协调,而这里的一切也都让尹彬反感。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点茶。”
之焕笑着对尹彬说,然后就走进了厨房。
尹彬看着眼前的沙发,沙发是用价格低廉的木头做成的,沙发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个花纹简易的坐垫,虽然简单温馨,但是一直对生活品质要求严格的尹彬,对这样的环境难免心里会有嫌弃,但是为了能早点完成任务,回到纽约,他只能忍。
过了一会。
之焕从厨房走出来,将泡好的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一个人坐在了沙发边的椅子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这个陌生男子感到畏惧,畏惧到不敢坐在沙发上。
白色的瓷杯里,热气腾腾,家里平常都不用茶叶,这绿茶还是之焕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只是如此低廉普通的茶叶,尹彬只是不屑的瞅了一眼,然后微侧过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神里是与世隔绝般的冷漠。
沙发上,尹彬坐得很直,背脊笔挺,淡秀的眉宇间却微露出强势的,身上的倨傲冰冷气息一点一滴散发出来,他就像坐无法接近的冰山。
冷的令人心底发颤!
之焕注视着尹彬……
他在对他冷漠感到厌恶的时候,也同时对他的冷漠感到熟悉。
这样的高贵气质,这样的高傲的,他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曾经再哪里见到过,他很想努力的回忆起些什么,但是却总又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见过。
*************
夜晚。
晨星被乌云覆盖住。
漆黑的天空,乌云密布,有着即将下雨的前兆。
医院的高级私人病房里,很安静,窗外偶尔有几许雨前的冷风吹进来,吃过晚饭的尹柏琛,静静的靠在床头,手上仍旧插着针头,输液管里冰冷的液体滴滴渗入他的血液里。
他此时的眼神里有些挣扎的迷惑感……
其实,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证明任之夏就是任雨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赌的这一把,胜算有多大,但,他会做出了这个意义重大的决定,或许只是因为,他相信她的能力,希望她能替自己守护一些他想守护的东西。
“老爷,王律师到了!”
欧管家推开门,轻声的通告了老爷一声,然后见老爷点头后,他便将王律师请进了病房,但,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尹柏琛却叫住了他:
“你也进来!”
面积宽敞的私人病房里,只开了床头的两盏灯,略微黯淡的光线中,尹柏琛的面色虚弱,嘴角呈微白色,瘦弱的青筋十分明显。
欧管家和王律师并肩站在病床边。
欧管家看着身体越渐虚弱的老爷,心底是一阵担忧疼痛,仿佛就像要即将送走老爷的忧心和难受。
“都拿来吗?”
病床上的尹柏琛语气有些虚弱的问王律师。
“恩。”
王律师点头,有些话,他知道作为一名私人律师,他是无权干涩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尹柏琛:
“……尹董……,其实上次遗产的分配已经写的很详细了,不知道这次什么地方要进行修改呢?”
尹柏琛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微微一沉,他用力的闭了闭眼后,便抬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王律师,眼神黯淡却又十分坚定:
“我要重新进行遗产分配!”
……
…………!
气氛忽然变得窒息。
像缺氧般的窒息。
欧管家和王律师同时怔住!他们在同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重新进行遗产分配?!他们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的真实性!
尹柏琛语气十分镇定:
“我要将所有的遗产全部交给任雨儿小姐!”
任雨儿!
欧管家惊呆在原地,头脑空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老爷竟然要将所有的遗产都给任雨儿,他惊讶,并不是因为讨厌任雨儿,只是,他不明白老爷这样做的用意。
王律师有所疑虑的低下了头,用手撮了撮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然后抿紧了唇,始终没有给尹柏琛正面回应。
“怎么?我把遗产交给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法律难道不允许吗?”
尹柏琛看着如木桩杵在一旁的王律师,故意言辞犀利的问他。
“没……没有……”
王律师惊慌的赶紧解释,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尹柏琛:
“只是,我不知道尹董您这样做的原因。”
尹柏琛表情严肃的注视着王律师,说:
“你只是我的私人律师,你的职责是负责按照我的意思去拟定遗产,至于如何分配遗产,你是没有权利过问的!这一点请你明白!”
“是!”
王律师害怕的立刻点头,即便尹柏琛的身体是如此的虚弱,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无力,但是他的气势却永远都是如同军官般的强大,让人无法反驳!
“我会尽快将改好的遗产给您的!”
“恩。”
……
…………
说完。
王律师就离开了病房。
空荡的病房里十分冷清。
雨也开始下了起来。
淅沥的雨声缓缓的划过透明的窗户,像是一首忧伤的小曲,白纱窗帘随风而飘,透明的纱,仿佛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欧管家见下雨起风了,为了不让老爷受凉,便赶紧将窗户关了起来,尹柏琛转头,看着和他一起共事十几年的欧管家,他知道,此时,他一定对自己重新分配遗产一事有所疑虑,所以他轻声呼唤了他:
“欧华!”
欧管家一愣。
似乎已经很多年,他都没有听到过老爷叫自己的名字了,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也那么的亲切。
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对自己微笑的老爷,这一刻,他似乎感觉,他和老爷之间不像是主人与下属,而是一对相识相处已久的老朋友。
这种感觉很好………
“你会不会觉得我做这样的决定,很不理智?”
尹柏琛声音暗沉的问欧管家。
欧管家低头,想了想,半响后,淡定的回答说:
“老爷,从我当您助理,一起为Spring打拼开始,您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个决定,我相信您这次重新立遗嘱,必定也是经过您的深思熟虑,但是………”
欧管家眼眸深垂,停顿了片刻后,才继续说:
“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对少爷不公平?毕竟少爷是您唯一的孙子,是尹家唯一的继承人。”
“不公平……”
尹柏琛低笑了一声,声音低哑的说:“不公平是那些,没有用心做事的人所发出的抱怨而已,或许………,尹彬就是这样的人,虽然Spring的业绩很好,可是他从来没有设计过任何一款打动过人心,能与人产生共鸣的珠宝,他设计的都只是些光有虚华美丽外表,却没有内在意义的珠宝而已,他还不成熟,他根本就不明白Spring的意义。”
“少爷只是性格偏执一点,其实他………”
欧管家想替少爷辩解,但是却被尹柏琛打断: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的性格过于偏执,也知道他这样的性格必定会成为他的软肋,更会让他在社交中不讨好,所以我才会把遗产都交给任雨儿。”
欧管家思索了片刻,疑惑的问老爷: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要任雨儿去改变少爷?”
尹柏琛点头回应。
“可是……”
欧管家又有所疑虑的问:
“可是,如果任雨儿小姐并不是少爷的初恋情人任之夏,……如果又万一,任雨儿小姐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么好,怎么办?”
“我相信她!”
尹柏琛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欧管家的疑虑,他长呼了一口气,眼神里是对任雨儿无比坚定不疑的信任,他看着欧管家,说:
“我尹柏琛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和雨儿认识了三年里,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十分清楚,就算她不是任之夏,我也相信她有改变尹彬的能力!”
“…………!”
欧管家惊愣住!
他无法想象,任雨儿在老爷心中占有多重的分量,或许甚至早已超过了少爷,他不讨厌她,只是为少爷感到不公平而已。
他也同时替老爷感到担心。
毕竟老爷是拿他一生的心血做为赌注!
“谢谢你!”
一长段时间的沉默后,尹柏琛微笑看着欧管家,虚弱的脸上,微笑起来是那么的孱弱,而这个微笑令欧管家感到一阵心酸的疼痛。
听到老爷对自己的感谢,欧管家低着头,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尹柏琛是真心感谢他,所以凝视着欧管家的眼神是那么的诚挚,过了片刻,他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心像被毒蛇吞噬的疼痛,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嘶哑:
“这辈子,我有两件最遗憾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我没有遵守诺言娶到玉宁,第二件事情是,我没有尊重自己儿子对婚姻的选择,导致了三条人命的丧失………”
欧管家心忽然微疼。
仿佛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清楚的记得那年,尹彬的父亲为了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不顾老爷的反对,带着那个女人和他们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搭上了前往澳洲的航班,但是不幸的是,飞机途中遇到强气流,三人全部丧命。
想到这里。
病房里的气氛似乎更加的清冷。
冷的令人发寒………
尹柏琛的眼角像被灼烧过后的发热发疼,那些湿热的泪水似乎立刻就能夺眶而出,他忍着泪水,哽咽的说:
“因为这样,我总觉得对尹彬母子亏欠了许多,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总是给尹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