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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远眺着泊在后马岛潜隐蔽处几艘敌坞露出来的帆桅,冷哼道:“我们那几条水底秘道有没有被破坏了。”
梁秋末道:“八条秘道,被发现破坏了六条,还有两条可用。”范良极讶道:“你怎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梁秋末道:“每天都有人逃出怒蛟岛来到我们处投诚,昨天便有三十多人,齐泰也阻止不了,你说我们会否不知道岛上的情况。”
韩柏皱眉道:“那为何还不反攻怒蛟岛呢?可能刚开战敌人便逃了一半过来。”
“轰轰轰!”炮声隆隆中,怒蛟联军又展开每日早晚例行的炮击战。教敌人睡不安寝。
梁秋未懒洋洋地伏在栏边,看着岛上堡顶还击的火光。油然道,:“我们在等齐泰的援军。”
顿了顿解释道:“京师在盛庸统率下集结了十多万水师和数十艘战船,不过只是用来守卫京师至鄱阳一带,一日燕王威胁仍在,绝不敢冒险南来,而我们则因没有陆上军团的协助,便攻过去等若送死,故仍成了僵持的局面。”
戚长征点头接道:“但洞庭西南的情况却不同了,允已下了命令,还派了精于水战的陈渲到常德集结各地水师船队。准备解怨蛟之因。我们正想他们来,好一举摧毁允在这一带水域剩馀的势力。”
范良极道:“什么擅长水战,上趟还不是给我们杀得抱头鼠窜,滚回金陵去。”
风行烈笑道:“这还得多谢朱元璋,若非他把开国功臣大将诛戮殆尽,那须要起用败将,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渲受过教训,今赵又是有备而来,实力亦在我们之上,配以齐泰的反击,这仗非是那么轻松了。”
荆城冷心中一动道:“陈渲这家伙的父亲乃师尊旧都,我和他也相当稔熟,现在他亦应听到允和天命教的传言。不若我到常德我他,说不定可兵不血刃化解了这危机。”
梁秋未大喜道:“若是如此,雨时就可少生了很多白头发,不过常德处多了大批京师来的高手,一不小心,不但见不着陈渲,恐怕还难以脱身呢。”
范良极不屑道:“他们有高手,我们没有吗?就让我和小柏儿陪小表王去玩玩,陈渲识相的话,便呵呵他,否则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没有人情可讲。”
戚长征笑道:“嫩贼头好象把自己当作了浪大叔。唉:为了向云清大嫂交待,我便勉为其难保护你吧:顺便也照顾月儿们的韩郎。行烈:你去吗?”
风行烈笑道:“我不去,你老戚*谁照顾?”
笑闹间,梁秋末叫道:“常德我最热,嘿:我是指那里的青楼,一于由小弟负责带路,俭由人,悉取尊便。”
韩柏大喜,又挥手打眼色。要他避忌荆城冷,后者哑然失笑,搂着韩柏肩头道: “你当我是食古不化的迂儒吗?逢场作兴,只要你不弄多两个小妾回去,为兄那有闲情理会你这混小子。”
戚长征摇头道:“老荆真厉害,轻描淡写便发出了口头警告,这事包在我身上,若事情漏出来,你们须向我家中那几头雌老虎说清楚我只是为管管韩柏才踏足那种地方去。”
笑声和炮声中,战船扬帆回航。
五天后,六人来到常德府。
他们都改头换脸。扮作镖局押贷来此的人物,因赚了一大笔款子,顺道花天酒地。
常德府没有半点战争的气氛。除了江上见到停泊和巡迟的战船外。市面一片平静。
到华灯初上时,最热闹的数条大街更是笙歌盈耳,车马喧逐,经过青楼酒肆时,传来丝竹弦管、猜拳斗酒的声音。
城内遍植垂柳,很有江南特色,众人一时都忘了到这里来是负有重要任务的。
六人到了一间菜馆,据案大叹。
梁秋未溜了出去,不片晌回转头来道:“我联络上了本地的地头虫帮会,听说陈渲今晚会在最着名的青楼”乱香舍“设宴款待一批出京师来的重要人物。哈:这小子真有闲情逸致。”
风行烈向范良极苦笑道:“今次想不到青楼鬼混都不成了。”
韩柏喜形于色道:“我本来早下决心不踏足怪花风月之地。今道就勉为其难吧!”
戚长征把口中饭菜全喷了出来,喘着气道:“这没胆的混账小子!”
荆城冷皱眉道:“那种场合怎样和陈渲私谈?”
范良极笑道:“扮女人就行了。”
荆城冷失声道:“什么?”
梁秋末忍着笑道:“你当陈渲的官署是不设防,又或你可登门造访,到时随机应变吧:六个脑袋加起来。怕都有半个翟雨时那么厉害吧!”
韩柏道:“那里你有没有相识的姑娘?”
梁秋未兴奋地道:“我差点便认了那里的鸨母孙大娘作契娘,你说我有没有相热的姑娘呢?唉:但这正是最令人烦恼的地方,她们想也能把我认出来。唔:我先我大娘研究一下,先行一步,你们再来吧!”说罢匆匆去了。
五人待了片刻,付账后离开酒馆,按着梁秋末的指示,不一会到了气势有若王侯巨宅的飘香舍前。
戚长征熟头熟路,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看门的两个龟奴尚未清楚来者何人,最富有的老贼头已把两绽元宝塞进他们手里,慷慨纵横地道:“最好的厢房,最红的姑娘!”
龟奴们立即露出像见到天子那样的卑恭神态,把这群人豪客迎进厅内,请他们坐下后斟茶游水,服侍周到。
韩柏低声向范良极道:“你好象比老戚更在行,是否常来偷食,还说练什么童子功哩!”
范良极不屑地道:“若有银两。便处处都在行,小子跟着我见识吧。”
接着神情一动道:“大家小心!”
众人刚听得有车马驶进楼前的广场里,闻言立收敛本身精气,装作一番。
幸好此时有两名姿色庸俗的婢女来招呼他们登上二楼,他们后脚才离开。陈渲已领着七。八个人踏入厅内,其中三个赫然是韩府之战浪棋云的剑下游魂“战神”曲仙州、楞严和戚长征的大仇人宋玉。
直至进入厢房,他们的心仍在狂跳着,想不到幸运至此,竟碰上了三条大鱼。
坐好后,五位花枝招展,姿色不俗的姑娘彩蝶般飞了进来,陪笑侍酒,弹筝唱曲,好不热闹。
韩柏也不计较这些远及不上家花的野花,展开风流手段,逗得笑声震房。
范良极为掩人耳目,运功改变了声带,亦妙语如珠,风趣非常。
片晌后陈渲等的笑谈声隐隐由对上的厢房传来,众人大感愕然,心想又会这么巧的。
失踪了的梁秋未这时钻进房来,指着楼上眨了眨眼睛,坐入其中一女的椅内,挨着她道:“都是自己人,说什么都不怕。”
众人这才恍然,知道一切均是出自这小子的安排。
戚长征心切要拿宋玉,正要说话时,梁秋末打了个眼色道:“诸位大爷要小人安排的事,小人全都办到,现在只喝酒作乐,千万别冷落了我们这些美人儿。”
众人大喜,与诸女喧闹如前。
范良极竖起灵耳,不过上面诸君只谈风月。一句也没有旁及其它事情,那陈渲和曲仙州显然相当好色,弄得身边的姑娘不住娇叹不依。
此时一个半老徐娘走了进来,同众女打个手势,其中三人两个负责以箫笙伴奏,另一则开腔唱曲。
曲乐声遮掩中,经梁秋末介绍后,孙大娘坐下来道:“果然不出奴家所料,今晚陈渲和那苗鬼都会留宿,诸位准备怎办呢?”接着向韩柏送了个媚眼道:“奴家闻公子大名久矣!”
韩柏见她风韵犹存,暗忖虽及不上媚娘,但她可以经验补够,色迷迷地道:“我虽初见大娘,但巳好象是前世早相识了。”
众女一阵笑骂,怪他偏心。
戚长征想起宋玉,再没有了猎艳心情,冷冷道:“宋玉是我老戚的。”
风行烈冷静地道:“对方有什么高手?”
梁秋末道:“现在楼内楼外只有陈渲的近卫和楞严的厂卫兵五十多人,不过楞严离去时,那些厂卫自然会跟他走的,曲仙州亦不须有人去保护他。”
荆城冷道:“这样不怕连累了大娘吗?”
孙大娘低声道:“小秋办事奴家最放心,他定能安排得事情看似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不过诸位切莫忘了奴家和乖女儿们曾为你们办过事哩!”
梁秋未道:“放心吧:我自会照应大娘,好了:人手怎样分配?小表王自然是去对付陈渲了。”
戚长征冷冷道:“宋玉由我一手包辨,只要有人挡着楞严和他的厂卫便成。”
范良极道:“这样吧:小秋和小风助小戚,小柏儿和我负责宰了曲仙洲,小荆去找陈渲说话。哈:全部小子一齐出动,今趟真是精极了。”
曲乐至此稍歇,众人连忙继续调笑喧闹。
六娘媚笑着去了。
范良极喝出兴头来,不住和众女猜拳赌酒,赢了便香脸蛋,输了便献上银两,众女自是视这风趣的老头如珠如宝。
梁秋末笑道:“原来最爱来胡混的竟是他。”
六娘恰于这刻回来,向各人打了个眼色。
众人心领神会。
范良极、韩柏和荆城冷留了下来,其它人则“扶醉狂歌”去了。
范韩荆三人在众女簇拥下,随着六娘来到后一进的宅院,彩灯映照中,四下安宁整洁,花木飘香。
门后处有婢女相迎。递上热巾,侍候周详。
经过一道院门,到了一座厅堂处,六娘先使开女婢,然后把三人带往二楼一间布置华丽的上房,指着与这座建物隔了一个小花园的两幢小楼道:“这就是敝舍最红的两位姑娘小红和大红的香闺,待会他们两人会到这里度夜。”又仔细说出了两幢小楼的布置和婢女的数目。
三人默记心中。
荆城冷向身后诸女和六娘道:“待会我们会点上各位穴道,明天便可自行醒来,只会略感疲倦,请勿见怪。”
六娘媚笑道:“我们能高攀上你们这些大贵人,睡个觉算什么回事呢?”一把扯着韩柏道:“横竖也要等,公子过来陪奴家说说心事吧:也好掩人耳目。”
韩柏大喜,用手肘了范良极一记,使了个暖昧的眼色,这才到了邻房去。
荆城冷哈哈一笑,点头道:“说得好:正是掩人耳目。”也扯着其中两女走了。
剩下的三位姑娘一拥而上,看着老脸发红的范良极。
老贼头忙掏出身上所有元宝,放在台上郑重声明道:“若各位小痹乖能令我保持对家中贤妻的忠贞,这副身家就全属你们的了。”
三女先是一呆,接着一阵欢呼,分银去了。
范良极松了一口气。要他背叛云清,纵是她不会知道。也休想他做得出。
*往窗台,透往目标的两座小楼望过去,暗忖陈渲这小子重任在身,虽说要作陪客,终是贪图逸乐之辈,只要动之以利害,那怕他不会屈服。
看了一会,见到十多名大汉穿过小围,往两座小楼走去。
范良极心中暗笑,凭你们这些低手。老子在你眼前走过也不会知道呢。
笑语声传来,只见陈渲和曲仙洲各拥着一位美人儿,谈笑着沿花园侧的廊道,朝小楼走去。
范良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傅音过邻房向韩柏道:“小柏儿快收工,正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