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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素秋一阵空虚,无论如何,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她和这个一向尊崇的大哥,有一段最亲密的接触。
浪翻云一声珍重,身形消失在黑夜里。
不一刻一声长啸在东北方响起,外面立时一阵纷乱,狗吠声逐渐远去。
楚素秋再不迟疑,一把抱起令儿,往观潮石奔去。
为了防御敌人从水路攻来,怒蛟帮除了在山势高处设立了望站,又以快艇穿梭巡湖,在沿岸重要的战略据点建有了望楼,俯视着沿岸一带水域的情形。
这次变自内来,故此布置都掉转枪头,反过来监视岛内活动,防止浪翻云逸走。了望楼上最少有四至五人在站岗;了望楼下燃起了十多盏风灯。一队为数三十多人的怒蛟帮众,手持各式各样的利器,牵着两只巨犬,扼守着通往南岸观潮石的信道,如临大敌。
时间紧迫,他必须立时行动。
浪翻云借着房舍的掩护,迅速向了望楼掠去,一到了六丈之遥,两只巨犬已有所觉,向着那个方向“胡胡”低嚎。
数十人手中利器一振。一齐望往浪翻云那个方向。刚好看见浪翻云有如天神下降,在半空中平掠过来。
两只巨犬狂扑而上,浪翻云正中下怀,覆雨剑闪电两下,两只巨犬在鲜血飞溅中,打着旋转外跌出去。不杀这两犬,楚素秋如何可避过它们灵敏的感官。
浪翻云身形丝毫不停,一下撞入如狼似虎的帮众内,覆雨剑□出点点银光,对方纷纷中剑倒地。他所刺的都是穴位,非常刁钻,中剑着伤虽不致命,短期内休想能行动。
了望楼上敲起警报钟声。
敌方援手转瞬即来。
钟声倏然而止,原来浪翻云杀上了望楼,解决了站岗的守卫。
分秒必争。浪翻云一声长啸,直向东北方驰去。他知道此举会引起敌人的大举追截,这正是他的目的。
浪翻云把速度增至极限,对遇上几股搜索他的敌人,都是采取一击远走的方式。他武功又高,行动如鬼魅,很快将敌人弄至疲于奔命,无从捉摸的混乱局面。
上官鹰和戚长征等一群武功较杰出的好手,站在东岸的高台上,这处是怒蛟岛的主要码头,聚集了数十艘大小船只。
翟雨时面色苍白,肩上以白布扎好。
上官鹰发出命令:“将所有人手召回,分布在沿岸重要据点。待天明才派精锐分子逐屋搜索。”这一着不愧是高明的手法。
怒蛟帮一众默然不语。浪翻云将他们打个天翻地覆,人人面目无光。
他们一向上承怒蛟帮先辈创下的虎威,纵横得意,以为自己这辈人后浪会胜前浪,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加上旧人被他们削去势力,使他们更是骄横自大。
这次可以说是第一次遇上真正的高手,才发现己方着着失错,无论在武功上或才智上,比之浪翻云都是大大不如,怎不教他们心胆俱慑,自尊和自信大受打击。
上官鹰还有更深一层的忧虑。一向以来他都不把浪翻云和凌战天看在眼内,连带他也不太把乾罗、赤尊信等人放在心上。就是在这种心理下,他以为可以把乾罗加以利用,对付赤尊信,可是眼下和浪翻云一接触,他自认为智勇兼备,无可与敌的一群,莫不弃甲曳戈,却连敌人的边儿也沾不上;更可惧的是他每一着都是难以捉摸,令他们尽失先机,无从应付。浪翻云如此厉害,进而推之,乾罗、赤尊信等也无不是老辣成精之辈!他们何能抗衡。
上官鹰勉力振作,自忖一定要周旋到底,这时另一得力手下杨权走近来说:“帮主,庞过之、谢成就等人一齐托病不出,我们要如何对付?”眼中射出愤愤不平的怨恨。
上官鹰心想现下还怎能对付这班旧人,他们托病不出,隔岸观火,已是上上大吉。
一边应道:“他们同为旧有系统,不出面助我,乃意料中事。”戚长征在旁插嘴道: “所以浪翻云的事一定要迅速解决,早点了结这班旧人,否则夜长梦多,另生枝节。” 岛上约有三千帮众,旧人只占一小部分,约有二百至三百人,但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力量不可轻估。
翟雨时心中暗骂戚长征废话,可以不拖下去,谁愿意拖。一边道:“帮主,梁秋末率领大批好手,在赶回岛上途中。他一返来,我们实力大增,可无惧于浪翻云。”梁秋末驻在离怒蛟岛南洞庭湖边的陈寨,打点外界与怒蛟岛的联系,手下带领了最精锐的好手。
所以上官鹰一见局势难以控制,立即飞鸽传书召他返岛协助。
上官鹰心下稍安,翟雨时借机把他拉在一旁道:“检验曾述予□体的弟兄说,他是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剧毒致死……”顿了一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他下身仍黏满***,显然死前和女人有合体之欢。”上官鹰紧咬嘴唇,一言不发,眼中闪着怒恨的凶光。
翟雨时道:“我吩咐了严守秘密,所以绝不会传出去。”上官鹰道:“雨时,你做得好。”翟雨时道:“如果我们能把浪翻云乱刀格杀,便一切妥当。”古往今来,灭口是最佳的保密方法。
上官鹰点头同意。这个赃,铁定要栽在浪翻云身上,他丢不起这个脸。
但要打垮浪翻云,谈何容易。
洞庭湖上一轮明月高挂。
海风徐来。
一点也不因人世的险恶有任何改变。
第五章 毒手乾罗
巡搜队伍开始从沿岸撤走,海岛陷入一片死寂,帮众的家属亦奉命躲进安全的据点。
浪翻云暗睹一切,明白这是上官鹰以逸待劳的方法。
心中转到赤裸裸的乾虹青身上,自己把她藏在一座废弃了的小楼上,目下正好趁机把她弄回手上,好作讨价还价之用。
他在夜空中乍起乍落,借着四周的障碍,潜回岛的中心处。
他的身子忽地停了下来,藏在一丛小树后。
风声飕飕。
一个黑衣人在丈许停了下来,跟着另一个人来与他会合。
其中一人道:“找不到浪首座,如果凌副座在这里就好办了。”先前的黑衣人沉声道:“继续找。”两人分头驰去。
浪翻云心想:找到我又怎样,争权夺利,我已毫无兴趣,只待救回凌战天后,便离开怒蛟帮,云游天下,岂非美事。他听出了刚才的黑衣人是自己的旧部,这样急找,当然希望自己挺身而出,领导他们大展拳脚,好出了这些年来所受的冤气。
待他们走远了,他展开身法,很快抵达他掩藏乾虹青的荒废小楼。小楼连着弃置的院落,杂草丛生,一片萧瑟。
大门破烂不堪。浪翻云穿过院落,一边留心泥土上有没有留下别人先他一步到来的痕迹。他从不自恃武功高强而粗心大意。想到平日凌战天比自己更为小心谨慎,为何如此愚蠢,竟然信任曾述予呢?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在一些环境*虏换岱傅拇砦螅*可能在另一个场合犯上。
他虽然心中着急离岛往援凌战天,可是每一个动作和步骤都是在冷静下进行,丝毫不见慌乱。
细察附近环境,浪翻云能肯定上官鹰等并没有早他一步,夺回那狠辣的妖女乾虹青。
步进门内,赤裸的乾虹青安然放在一角,雪白的身子面墙蜷曲放在地上,肩腰臀腿的线条有如山势起伏,柔和优美。
月色从破窗透入,刚好强调了她下肢的美态。
浪翻云似乎回复昔日江湖猎□的心情,吞咽一下口沫,暗赞乾虹青不愧人间绝品,上官鹰血气方刚,难怪给她迷得晕头转向。不过以后两人的关系,经过今夜的事,恐怕很难继续下去。
浪翻云走到乾虹青身前,伸手在他柔软的裸背上,忽然大感不妥,他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连忙运功封闭胸前几个重要大穴。
同一时间,乾虹青借着浪翻云一拉之势,双掌有如双飞彩蝶,连续击在浪翻云身上。
浪翻云闷哼一声,倒跌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赤裸的乾虹青霍地从地上跃起,纤足蓬的一声踢在浪翻云的腰下。浪翻云高大的身形应脚而起,轰的一声撞上墙壁,扬起一天的尘屑,再横跌地上。
乾虹青一阵轻笑,她受了一晚的窝囊气,现在才能一舒怨愤。
主客形势逆转。
浪翻云卧在地上,胸前隐隐做痛,若非临时运功闭穴,他早重伤身死。饶是如此,一时还难以动弹。
原来刚才他一触乾虹青的裸背,感觉到她的皮肤柔软,毛孔收闭,立时醒觉到干虹青已解开了被制的穴道。否则若是穴道受制,不能运功抵御秋寒,必然皮肤变硬,汗毛倒竖,不会保持如斯温润柔软。
从他躺着这个角度望上去,赤裸的乾虹青妙态毕呈,俏脸上笑容可掬,浪翻云知道这笑容背后有着无限的杀意。
他全力行功,准备拼死反扑。
现在一个最有利的因素,就是乾虹青一定以为他胸前大穴尽被击中,绝难有任何反抗能力。
乾虹青逐渐行近。
浪翻云口角溢血,面相可怖。只要能拖多一刻功夫,他应可恢复攻击的能力。因乾虹青每一击都准确命中他胸前几个大穴,用力又刚猛,虽被他先一步运功护体,仍使他气血不畅,一时难以提聚功力。
乾虹青走到浪翻云身前五尺处便停了下来,娇笑道:“浪大侠,想不到你也有眼前的遭遇,天理循环,丝毫不爽。”浪翻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乾小姐这样公开展示胴体,自然应该取回些许代价。”乾虹青眼中怒火一现,怒声道:“只是些许吗?”这男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使她怒火中烧。
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道:“虹青不得无礼。”语音起时,仍在十多丈外;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踏进破屋中来。
浪翻云心中一震,立时知道来者是谁,怪不得自己完全察觉不到有人先来一步,布下这个陷阱。
这人缓缓步入破屋,一副慢条斯理的悠悠神态。
瘦削的脸庞,高挺微勾的鼻,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
他看来只有三十许,还算得上相当英俊,浪翻云知道他成名江湖最少有四十年以上,如此估计,他的年岁应该不少于六十。只不过先天气功到了他们这类境界,往往能克服衰老这个障碍。
竟然是威震黄河流域,乾罗山城的主人,毒手乾罗。
乾罗一到,乾虹青由野猫变回一只驯服的家猫,悄悄地退到乾罗背后,她雪白的肌肤,衬起乾罗灰蓝色的披风长袍,景象怪异。
乾罗淡淡一笑道:“浪兄久违了,自十二年前道左相逢,别来无恙吧?”这番话听来只是平常客套的说话,可是对象是跌卧墙角、口溢鲜血的浪翻云,却是非常具有讽刺的意味。
浪翻云丝毫不怒,反而对乾罗非常感激,最好他多说些废话,使自己能有更充足的时间冲开被击中的穴道,目下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瞒过这魔头锐利的眼睛。
浪翻云嘴角一牵,以最沙哑的声音道:“你的爱女赤身裸体,不怕她着凉吗?”他说的话似乎言不由衷,其实却含有深意。
因为刻下乾罗、虹青两人,认定浪翻云再没有反抗能力,在说话间便不会提防他,很容易□漏出一些秘密,所以浪翻云先试探两人的关系。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