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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扬州城,作为起事根据地;徐敬业任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骆宾王为艺文令,起草讨伐武则天的檄文。徐敬业等迅速占领扬州城,并把骆宾王写的讨武檄文传布各个州县,号召天下勤王。这篇檄文义正词严,气势磅礴,仿佛长虹凌空,迅雷震宇,深深地扣动读者的心弦。天下反武势力,莫不闻檄扼腕。人们奔走相告,闻风而动,“旬日间得胜兵十万”。
扬州起兵的最初形势很好,不仅很快集结军队十多万人,而且楚州率先响应,兵不血刃就拥有扬、楚两州之地。不久又攻下润州,连朝廷内部也产生动摇。宰相裴炎就要求武则天退出政治舞台,还政于皇帝。但徐敬业没有利用这有利形势,挥师西进,直逼京洛。而是想先巩固江南根据地,然后再经营中原。这就给武则天以足够的时间清除朝中的反对派,然后派几十万大军围剿夹击。徐敬业虽然奋力迎战,也取得了几次胜利,但最后终因力量悬殊而失败,前后历时仅三个月。
兵败后骆宾王的下落,传说纷纭。有说被杀的,也有说逃亡的,还有说投江水而死的。综合各种史料考证,逃亡一说似较可信。因为武则天死后,朝廷曾令山东人郄云卿搜集骆宾王的诗文,并结集发行,作为对骆宾王匡扶唐室的褒扬。郄在文集序中有“兵事既不捷,因致逃遁”的话,想必有据。至于逃亡后的行踪,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其中灵隐为僧,月夜为宋之问续诗一说,流传最广。实际情况大约是脱逃以后,就隐姓埋名,在吴中一带流亡。隐匿几年之后,带着一腔壮志未酬的遗恨离开了人世,终年约在70岁左右。
综观骆宾王的一生,其前进道路,有着两条明显不同的发展轨迹。作为一位作家,他前进的道路较为顺畅。从七岁咏鹅,到齐鲁亲闲居写 下的大量隐逸诗,再到从军路上写的边塞诗,回长安后创作的以《帝京篇》为代表的长篇歌行,一直到扬州起兵写下的《讨武氏檄文》,成就和声誉直线上升,一浪高似一浪。在唐初人才济济的文坛上,技压群芳,稳居盟主的地位,成为“初唐四杰”之一,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但作为一个官吏,政治上却处处遭受挫折,先是求仕不果,继而罢官长安。在兖州过了十多年穷困生活之后,再度入朝,不久又被免职。接着从军边塞,羁留蜀中,待再回京师,做的仍是和十处前一样的九品小官。后来突然得以提升,成为御史台侍御史,但不到半年,就被诬下狱。最后愤而走向武装反抗,迅即被狂飙淹没,以致身死何处,都成了历史悬案。这条道路发展得很不顺利,不仅荆棘丛生,坎坷泥泞,而且四周潜伏着毒蛇猛兽,稍不留意,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但这两条道路,又是粘合在一起互相影响、交错前进的。其相互影响的关系,又往往成反比形式表现出来。即政治上下沉的时候,文学上就呈上升态势。如早年宦途不遂,隐居齐鲁,就创作出大量描写闲情逸致、诗酒游冶为主题的隐逸诗,掀起了一生创作的第一个浪峰,博得了很高的声誉。第二次仕途波折,从军边塞,功业无成,心情寥落,但这期间写的军旅诗,开有唐一代边塞诗的先河。返回长安之后,政治上不被重用,十年不调,仍旧沉沦下僚,但却写出了《帝京篇》、《畴昔篇》等著名歌行,不仅名动京城,而且把这种艺术形式推向新的高峰 。人狱以后,更以满腔悲愤,创作了《在狱咏蝉》、《萤火赋》等名篇,既为自己抒志辩诬,也为文坛增光添彩。扬州兵起,他以垂暮之年,杖策而从,虽兵败后逃亡荒野,最后客死他乡,不为人知。但他写下的那篇《讨武氏檄文》,却众口传诵,万古流唱。与王勃的《滕王阁序》一道,成为中国骈文史上的双璧。这一沉一显的发展轨迹,表面看来,好像相互背向,实际却反映了骆宾王人品、文品和志行的高度统一。他以清正耿直之性气,怀经国安邦之抱负,力图政治上有所进取,但不为时用,并处处受到佞小的打击和排挤。有志难伸,于是郁积心头的不平之气,就通过诗文创作迸发出来。郁积越深,喷发力越强,而喷发出来的又全是思想珠玑,自然为大众所喜爱。这就是每当骆宾王政治地位下沉,而文学声誉却愈显的原因。
但人们对骆宾王的评价,往往把两者割裂开来。在骆宾王生活的当时,主流社会一些政治上和他对立的人,鉴于他文学上的成就有目共睹,无法否定,就采取文才肯定,人品否定的办法予以诋毁。说他“文才有余而器识不足”,属“浮躁浅露”之辈。《旧唐书》本传,就说他“落魄无行,好与博徒游”。宋代的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也把骆宾王参加扬州起兵,称为“从逆”,属:“贼党”。骆宾王在“四杰”中的排名,起先称“骆卢王杨”和“卢骆杨王四才子”,大约也因为他参加扬州起兵的关系,最终成为“王杨卢骆”,殿居末座。)
第十一章 沉鱼
李密领着众人,进了一大宅院。院子中央早摆好了一大桌宴席。秦川一眼看去,见长方形的长桌其长至少是宽的七倍以上,桌子两边是两条同样超长的长凳。这对用惯了圆桌,小方桌的秦川来说很新鲜。这样的宴席,除了身边的菜能吃到外,另一头的美味佳肴就只能欣赏了。李密亲自请秦川入了上座,秦川对这个时代宴席礼仪可是丝毫不懂,自然毫不推迟就坐下。
众人都入席后,李密便开始朝秦川敬酒,并且为秦川一一介绍手下的将士。那个身穿白衣,眼光如电的大汉便是“白衣神箭”王伯当。王伯当在野史上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可是在大唐里面却成了亵渎素素的龌龊淫贼。秦川盯着他上下打量,想看看他究竟象英雄多点,还是象淫贼多点,然而从外表上又哪里能看出忠奸。秦川想得入神之时便往往忘了场合,他盯着王伯当看了半天,已经很让人纳闷了,随后众人又见他微微摇头,似乎是对王伯当颇为不满意。李密生怕王伯当脾气发作,连忙又为秦川介绍其他的手下。程咬金到不出秦川意外,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有勇无谋,冲锋陷阵的高大猛男,皮肤黝黑,壮实得象头熊。他神色上对秦川颇为不以为然,眼光总是热情的盯着桌上的酒菜。秦川心道:程咬金三板斧可是流传千古的典故,虽然与虎头蛇尾,黔驴技穷的意思差不多,但毕竟动听了。这家伙看起来对食物美酒的兴趣高于一切。秦叔宝相貌堂堂,神色很酷,野史上说他擅长交际,有小孟尝之名声,是个文武双全的大英雄,不过在大唐里面也只能沦为跑龙套的小配角。徐世绩可是一表人才,大有儒将之风。历史上的徐世绩可没有参加李密为夺权而发动的政变,在李密干掉翟让的政变中,徐世绩脖子上还挨了一刀,差点挂掉,后来李密亲自为他上药,这才收服了他。秦川盯着徐世绩的脖子反复打量,没看见刀痕,心道:看来这个空间还是以大唐书上写的为标准,而并非真实历史,这点以后可要好好注意。不过也或许是李密的医术太好,去疤不留痕也说不定。徐世绩见秦川盯着自己脖子,心中自然联想到了砍头斩首,大为不快,重重冷哼了一声。后面的将领包括李密的儿子李天凡在内,也都对秦川不怎么热情,只是看在李密的面子上,才出于礼貌的打个招呼而已。
酒席上李密与沈落雁频繁朝秦川敬酒,又说了很多空洞的漂亮话。酒过三巡,李密又开口将秦川的文采与画技大大赞美了一番,然后道:“李密有一事相求,还望秦公子恩许!”
秦川道:“说吧。如果合情合理,我不会拒绝的。”
以李密现在的身份,公然说出这番话来,众人都以为秦川肯定会受宠若惊,拍着胸脯一口承诺下来。没想到向来不怎么注意说话艺术的秦川竟然答得如此不干脆。众将脸上都露出了怒色。沈落雁却知道秦川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忙接过话道:“密公久仰秦公子天下第一才子的大名,希望能聘请公子做西宾教导少公子!”
此时秦川还没有名扬天下,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也不过是侯希白口中说说而已。沈落雁心想:秦川此时还没成名,密公就如此礼贤下士,他必然要感动至极。为了报答密公的滋育之恩,定然不会拒绝这点小事。如此以来,他就与密公搭上线了。以后再凭密公的手段,还怕收服不了他?
李天凡虽然心中不乐意,但父命难违,只好出席,朝秦川磕头拜了几拜,说道:“弟子李天凡拜见师傅!”
出呼众人的意料,秦川并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样子,甚至连扶起李天凡这个基本礼节都没有做,而是一脸深思的表情,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出了神。原来秦川听到李天凡要拜自己为师,便开始回想起李天凡以后的命运来。秦川隐约记得李天凡与寇仲抢老婆,似乎被寇仲干掉了,但又拿不准。毕竟大唐的书太长了,李天凡又是个小角色,自然不会关注他的命运。其实李天凡即使没被寇仲干掉,日后李密挂了,他自然也跑不了。想到这,秦川才渐渐回过神来。只见李天凡正跪在地上,众人大多用愤怒或者惊讶的眼光看着自己。秦川心道不好,自己一时出神却引起众怒了,可要赶快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才是。于是秦川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缓缓摇了摇头,叹道:“起来吧!李公子年轻有为,不愧为密公的儿子。可惜我观其面相,竟然注定要英年早逝!可叹可叹!”秦川心道:不光是你李天凡,就是你老子李密也是注定英年早逝的。李密死的时候可没有过四十。
江湖骗子行骗之时,大都是富贵荣华,官运亨通之类的话,可没有哪个骗子敢当着权贵的面说大祸临头,注定要死之类的话。众人听了秦川这番话都将信将疑,沈落雁心道:难道他真的能推算未来?否则侯希白也不可能如此敬服这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师傅。李天凡怒极反笑,换了任何人,听见别人当面咒你死,心中也不会痛快。李天凡怒笑几声,正要发作,李密却偷偷传音要他冷静,先不要得罪秦川。李天凡的怒骂没能脱口而出,于是急忙变成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能强求?大丈夫只要能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志在天下,心系苍生就够了!不去虚度光阴,浪费生命,即使天不帮,时不利,运不济,命不长又有何遗憾?”
这番豪气冲天的话语,听得秦川也大为赞赏。秦川原本对李天凡没多少好印象,主要是因为在大唐书里,李天凡先是与沈落雁阴谋算计商秀珣与李秀宁,然后又与寇仲争宋玉致。此时见李天凡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秦川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心道:这李天凡也有些英雄气概,英年早逝了也有些可惜,我还是帮帮他吧。秦川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这里面可有徐世绩、秦叔宝和程咬金这些名留千古的大人物。秦川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片刻,然而对李天凡说道:“你是不是和南方姓宋人家的小姐定了婚约?”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大变。李密,李天凡与沈落雁都是大为惊骇;其他人则先是将信将疑,都将目光转向李密,见了李密的神色后,才知此言不虚,也跟着惊骇起来。李密与宋阀秘密商定下来的这门婚事,除了当事人和双方极为有限的几个重要人物知道外,并没有向外公布。秦川见了众人的神色,心想:这下他们应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