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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视苏青云求解答,苏青云轻声说:“此为严素川,是严氏宗亲,也算严素非的堂兄!”
我依然茫然。苏青云无奈,更为轻声的提醒说:“当年陈列衣便是与素川有婚约……”
这么一说,我明白过来。陈列衣曾经得一良人,只是这良人最后为了一名勾栏女子毁了婚,从而导致陈列衣的离家出走,而这良人,便是眼前这位一身蓝袍的严素川了。那么,这位微微姑娘?
我目光疑惑,苏青云点头确认,我心生复杂滋味。
这位微微姑娘,确实有种让人看了欲罢不能的感觉,相比之下,陈列衣就要硬朗的毫无风情可言。
星中听着严素川说话面露疑惑,见着苏青云与我低头交谈更是目露惊诧之色,而那王怀素想来已看出什么,阻挠了星中的追问,看了下园中众人,道:“星中老弟,听闻你此番前来带来了四平大师的七日艳阳盛景图,还不展示出来让我等一饱眼福!”
星中听闻,唤来侍从,取出卷轴。而散落在园内的众人也多数围拢过来。
亭中有蒲团,有案桌。众人坐定,素衣侍从满酒,退下。王怀素燃一把熏香,而后看着星中慢慢展开那幅画。
那画六尺长,远山为背景,飞鸟为点缀,满卷如火似霞的七日艳阳绽放,画卷下方,是绵延一条小路。此画色彩饱满,笔调润滑,气势壮丽,绝对大家手笔!
我看着这满卷花开,想象着那位云玦皇妃在花中翩然起舞,便可惜着画家们未能将此景描绘出来,不然是何等惊艳!
不过,那日,缥缈风的马车,便是从着这条小路一路过去,到达御数剑庐的吧!
众人品评着这幅七日艳阳盛景图,未曾注意到严素川走到我身边。
严素川说:“未曾想在这遇见你。”
我淡淡一笑,说:“我也未曾想。”
严素川见我冷淡,沉默一会,又说:“列衣依然下落不明?”
我的目光有些黯淡,道:“依然。”
严素川叹了口气,道:“到底是我负了她!”
我一笑,不应答。
话正说着,却听得桌案边一声热闹,原是苏青云提笔作诗,而他身旁磨墨的,却是王怀素。
苏青云也是一袭月色长袍,只是细节处低调的华丽,他左手挽袖右手执笔,神情颇为专注。在他之侧的王怀素面带微笑,清风吹动起散落的发丝,遮住眉眼,却也不去撩拨,只是认真看着苏青云落墨,研墨的手也是漫不经心的随意着。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心想这可真是妙不可言呀!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恬淡贤雅。不愧为留照国最出色的男子,若是严素非也在,那便是齐全了。
一会工夫,苏青云书写完毕。
“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一人念道。
我听着,蹙了蹙眉。这句诗,为何如此熟悉?
有一人道:“青云兄新婚,星中未曾有幸目睹新娘真容,想来也是天姿国色,不知与那紫烟姑娘相比如何?为得美人展颜笑,倾尽天下不足惜,青云兄当真可为美人倾天下?”说话之人,正是那位白芷国的闲散王爷白星中!
此话极具敏感性,然而星中说出来,却是随便之极。
苏青云面色不变,笑道:“此二句,本是他人所作,今日我突然想起,便写了出来。见笑!”
那边又说着什么,这边严素川又说话了,“莫理那不正经的!每次就属他捣乱!王爷做成这幅样子,也实在是丢份!”
我想着星中不知我亦来此,才会提及那位紫烟姑娘。不过看来,那位紫烟姑娘也是这里的熟人了。
严素川说着让我不要介怀的话,我只想着苏青云所说的那两句诗是他人所作,那这他人,又是谁呢?
说话间,星中已收起画卷,并径直向我走来。走到我跟前,一拱手,郑重行礼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此画,便当是星中赔礼了。”说着,将画卷递上。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茫然,略一思索,便知星中已知晓我的身份,然后为着刚才讨我之事道歉。不过他是如何知晓?我一抬头,见王怀素立于人群中,正含笑望着我。
王怀素目光灼灼,流露出我已看出你身份的意思。我琢磨了下,觉得该是这位王怀素从哪里看出了我的身份,然后在星中肆意说话间提醒了他。不过,他又未曾见过我,如何认出了我的身份?看样子,也不像是苏青云告知的。
暂且不想这些。
我看着星中手中的画,想着我自是欢喜这画,不过这当要不当要,实在是有些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画啊,它就是个道具啊!
☆、揽流光,寄素坊!(三)
伸手接画的时候,星中压低声音说:“我白芷国美景诸多,欢迎随时过来赏玩!”
我一笑,想起了某事,说:“我倒知道白芷国有个蝴蝶谷。”那时和缥缈风准备去蝴蝶谷的,后来苏青云来了,我也便乖乖的随他回了留照。如今想想,也是略微遗憾。
星中又说了一些吸引我去白芷国的话,最后被人唤走去听人的新曲,走时依然不忘怂恿一番,惹得不知究竟的人士诧异不已——一个王爷为何对个小书童如此殷勤?
亭里的人走得干净,只剩下熏炉里冉冉的轻烟在白日里飘散。我站着有些乏,便未跟随苏青云前去,只是倚在栏杆边听着溪水边叮叮咚咚的琴音流淌。
晒冬日暖阳,观红梅绽放,听琴音缥缈,闻十里幽香……突觉此情此景如此熟识,细想一下,竟是在梦中。只是梦中梅花换成红娆,琴音换做歌笑。手机士风流,却有白衣舞动;无入云高塔,却有仙幻宫殿……
我正欣赏着美景,觉身侧有人过来,转头,王怀素手执玉壶,款款而来。
王怀素邀我就座,酒入玛瑙杯,递上,接过,轻饮。清淡而甘醇。
“此乃浮生。”王怀素解释说。
“浮生若梦?”我淡淡问道。
王怀素轻轻一笑,却是霁月风光,“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
我笑笑,见他喝的与我不同,便问:“那是什么?”
王怀素说:“此酒名为沉酣,味烈,易醉。”
我点点头,举起酒杯,示意他满上。王怀素一笑,照做。酒入口中,浓厚,入肠,辛辣,至腹中,如火,稍后,燎原,少顷,直欲沉酣。
“不错。”我清理了下脑子,评价道。
王怀素见我面色渐红,笑,道:“刚见王妃立于栏前梅下,素袍风华,不觉想起一故人。那日,她喝的是流火,而后醉去。怀素故人与王妃,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抬了抬眼皮,问道:“你那故人是谁?”
王怀素微抿一口沉酣,道:“那位故人,姓云。如今已然离去。”
“云玦皇妃?”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她的名字。
王怀素显然没想到我居然猜了出来,微微错愕后说:“原来王妃也认识怀素故人。”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虽只喝了一口,却依然酒意汹涌。“只是听说,并不相识。”
“你唤我云迟便可。”我又补充了一句。不知为何,我对这位王怀素甚是有好感。刚见他与星中等人说话很是随意,所以觉得他此刻的温文有礼显得生分了。“那位云玦皇妃也曾来过这里?”
王怀素点头,说:“那是九年前,怀素刚酿出流火。一日于湖上钓鱼归来,见一素衣女子立于亭下,与王妃刚才所站位置相同,她的手上,赫然捧着我窖藏的流火。见我归来,也不多说,只笑着问:‘能饮一杯无?’”王怀素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声干净流畅。
我也笑了,心想这位云玦皇妃果然妙人,擅自从王怀素的私窖里拿出流火,还特意问他可不可以喝一杯。这就好比小偷盗人钱财,还走到人家面前,问:“我可不可以花?”
既然从人家私窖里把酒搬了出来,走了便是。还等着主人回来当面询问。若是王怀素当时回答“不可”,那这位云玦皇妃又该如何打算?
不过这种可能并未发生,因为王怀素当时也如我觉得这位云玦皇妃是妙人,所以非但将之留下共饮了这坛流火,甚至还将未推出的新品浮生拿了出来。只是这位云玦皇妃口味重,对那女子小酌的浮生无甚兴趣,倒是将能醉死酒鬼的流火喝了若干杯,最后大醉。
云玦皇妃大醉后,舞剑。那段剑舞大气磅礴又灵动婀娜,两种孑然相反的身法却被完美的衔接在一起,让人叹为观止。舞剑完毕,那位云玦皇妃轻抛秀剑于王怀素手中,而后轻身一跃飞入梅枝,只听她笑道:“君赠我流火,我还君行云!且去,且去,后会有期!”说完,脚尖轻点枝头,飞身而去,片叶梅花未落。
王怀素见佳人远去,追问:“姑娘芳名!”
“我叫云玦!”隐约中,这四个字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顺着风传至耳边。
王怀素手握行云剑,立于青石路,见那蹁跹白影飞落高墙,有如惊鸿落于远方屋檐,几个缥缈身姿,转瞬消失不见……
王怀素说到这里,面露追忆之色。
“那时素坊往来人群中,便已说起这位望月的云玦皇妃。倾城容颜自是不提,单是那行事作风便是别具一格。她虽贵为皇妃,却不曾在望月皇宫中常驻,只是飘忽在宇内,行游天下!怀素时常听闻她的传说,却不曾想有一日她不期而至。她说,她只是听闻留照帝城有位王怀素,酿得一手好酒,便在北方草原上遛了一圈过来……”
听王怀素说着这位云玦皇妃,我不禁神往。忽然而来,翩然而去。兴到极时,管它山高水长,千里而来,只为喝一壶美酒,只为见一个人物!酒酣舞罢,赠君行云剑,我且飞鸿去!好一个天地过客,好一个洒脱至甚!
且去,且去,后会有期!
不过王怀素身上的行云剑原来是云玦皇后赠送的,不知道苏青云怎么讨过来。
“是否后会有期?”我挪了挪身子,求了个舒适。
王怀素目光凝远,道:“自此,后会无期!”
我看着王怀素神色,心里微动。袁起说王怀素至今未婚配,是否是因为这位云玦皇妃呢?
王怀素十五岁酿了他生平第一种酒贪欢,至今十三年过去。九年之前,那便是他十九岁的时候遇见了那位云玦皇妃。彼时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云玦皇妃又是这般出类拔萃举世无双……于是,一见云玦误终生啊……
溪边众人又换弹了首曲子,弹琴者却是那白芷国的闲散王爷白星中。
先是随意撩拨,几声音调冷冷清清,后纤指翻拨,如风吹秋波,绵延而去,摇摆起湖心的一尾小舟,直至对岸红叶似火,红叶飞卷,入苍山层叠,苍山直上,入云霄,见琼楼玉宇……
未曾想,那位言语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