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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果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大少不可思议地歪了歪脑袋。回头!回头得让家里几个兔崽子看看!家里那些个整天只知道闯祸的坏东西!
“凌果。”
专注地凝视。
大少有些不习惯,尽量放慢语速。“我,是,舅舅。大舅舅。”
凌果不懂。他明明只有一个舅舅。
“你,想见,外公,吗?”
这回凌果听懂了,于是点点头。
妈妈说过外公,只是舅舅不喜欢,所以他们从来不当着舅舅的面说。妈妈跟他说了很多外公家的事情,他年纪小,还不太懂为什么外公和外婆不是一家人,还有几个舅舅。刚才这位叔叔说自己是舅舅,那他是不是就是妈妈说的那几个舅舅?
“果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凌果笑了,很不客气的那种嗤笑。“舅舅,您不用说的那么辛苦,一般语速我都能看得懂。”
听听!这是一个五岁孩子会说的话吗?小米家的贝玺算是早熟了,可五岁的时候那小子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童言无忌天真烂漫呢。
凌老多少有些不满。自家的果果难道就这么好拐,别人说是舅舅,他就叫舅舅。
“爷爷,我能去舅舅家见外公吗?”私底下,没有外人的时候,凌老还是希望果果叫自己爷爷的。毕竟,他是自己唯一儿子的儿子。所以很显然,凌果已经把大少当成自己人了。你说,血缘,这东西,切得断吗?
回莫家大宅的车上,大少一直把凌果抱在膝盖上跟他说话。跟这孩子说话,很容易就掏心掏肺了,他就那么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很真诚,让他不知不觉就把所有心里话都跟他说了。
而他的回答也很妙,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倒像十五岁。并不像大人那么思前顾后,却能引经据典,无比真诚实在。
“走咯!我的果果!”大少先下的车,然后一把将凌果抱在手上。单手抱着,另一只耍酷插在口袋里。
从院子到大厅这么一小段路,竟生生要把大少的眼泪给走出来。抱着暮歌的儿子,就像,把当年的暮歌领进来一样。他是兄弟里唯一知道凌家姐弟身份的人,五年前,他很想帮爷爷和爸爸完成心愿,让这双孩子认祖归宗。
五年前他没完成的遗憾,今天,在这个孩子稚嫩淡然的目光中,似乎得到了补偿。
进了大厅,满地跑的娃娃,大的小的,再看看怀里这个孩子,不禁心疼地抱紧了些。满屋子的大人,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聊得好不热络。看到大少抱着个陌生的孩子进来,纷纷停下了手头的事情。
本来不是固定的家庭聚会日,可下午的时候都接到了大少的电话,让他们每个人都想办法,一定回家。
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坐着关子瞳。看到大少和他怀里的孩子,和其他人一样疑惑。
“哟!大少!怎么抱了个娃回来。不会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嘴贱的是莫三。
“呃……”季棠眼角抽动。
“去你的!”其他兄弟的反驳。
“可真有点像。”
议论纷纷。
大少径直走到老爷子身边,坐下。凌果被大少安置在自己怀里,面对着大少坐着。“爷爷,这是凌果。”
老爷子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怀疑、了悟、震惊、狂喜。
“你说他……”
大少点了点头,打发了关子瞳去玩儿,把凌果抱到老爷子膝盖上。
老爷子仔仔细细地端详这个孩子,半天没说出话来。那双手,一直不停地抚摸孩子的眉眼,眼神中满是思念。
“你妈妈……她好不好?”
“乖乖!这不会是爷爷在外面偷生的吧!”看到老爷子的反应,莫六首先不淡定了。
“你不错啊,有个这么大的小叔叔。”宝宝立刻乐了。
“去你的!”
“你们扯哪儿去了?”小米也有点凌乱。
“可他比较像大少。”莫四。
“大少像爷爷。”莫五。
“……”一阵沉默。
凌果看着老人,再看看大少,才缓缓点头。“好。”
“她怎么都不回来啊?”老人的语气中多少有些埋怨的成分。
“她要照顾果果。”舅舅说,是他牵绊了妈妈和爸爸。
番外_凌家的果果(三)
凌果成了这次家庭聚会的主角。
大少被老爷子叫到书房密谈。
大少招了莫六过去,耳提面命了好一会儿才进的书房。
莫六坐在大少刚才的位置上,膝盖上坐着这么个精致地不像话的娃娃,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啧啧称奇。
大少那头才关上门,那头大的小的都围了过来。
“为嘛不交给我照顾!”季棠首先不乐意了。
“所以我说,十有**是大少的种。这会儿被老爷子逮进书房批斗了。当然也不敢交给你,虽然你完全被蒙在鼓里,但潜意识里大少还是会觉得不妥。”莫三继续朝适才的猜想分析。
“去你的!别自己猥琐了一辈子,把别人也想得那么猥琐。”季棠怒了。
“我是猥琐,大少也不差。”一个过尽千帆痛失所爱,一个辜负发妻手段卑劣。都是风评不好的男人。莫三自嘲地撇撇嘴。
小米不理这两人的抬杠,先占了莫六旁边的位置。她看着凌果,也觉得有意思。你说这么大的孩子,临了没个熟人在身边,还能这么泰然得和你对视,这得多难啊。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因果报应的果。”
“因果报应,真有意思。”宝宝。
小米和莫六对看了一眼。
“你妈妈叫什么?”
“暮歌。”
“那你爸爸叫什么?”瞧!小孩子还是很天真烂漫的。你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大少搞神秘,屁用!到孩子这里就都真相了。
凌果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嘴唇抿了起来。
舅舅说,妈妈叫凌暮歌,爸爸叫凌远航。可他在别人面前却不能说爸爸叫凌远航。若是他说了,所有人都会讨厌他和爸爸妈妈。舅舅说,要保护妈妈,所以,不能说。
刚刚还想赞扬一下孩子纯真天性的莫六顿时无语。
“你没有爸爸?”小米接着问。
“阿姨,爸爸妈妈相爱所以才生了我。阿姨难道不是吗?莫非阿姨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凌果很没礼貌地回道。“没有爸爸”四个字,刺痛了凌果幼小的心灵。在孩子的心里,最不能被委屈的是血缘天性。爸爸、妈妈,是他的全世界。
小米顿觉尴尬。沙发旁的扶手上传来关启勋的闷笑声,小米不悦地捶了他一下。
一个孩子,这么正正经经地说出这么番话。莫六顿时就乐了。
再聪明,他还只是个孩子,智商再高,他还是保有孩子的天真。凌果小朋友,一直被保护地很好。
所以,莫六迂回了一次。
“果果,我叫你果果,你得叫我什么?我是大少的弟弟,你怎么叫他,也就怎么叫我。”
凌果想了想。“舅舅。”
得!莫家的种!可是,舅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米身上。
小米囧了。
“我倒是想偷生个这样的,可你们也得给我时间啊。”
“他说他妈叫暮歌,那就一定跟小叔家外头那个没关系。”
“那姑娘也得有这样的素质生这样的娃啊。”讥笑。
“咳!”莫四清了清嗓子。“果果,你妈妈叫暮歌,姓什么?”暮歌,是凌家那个凌暮歌吗?很多年前,和妈妈在墓园前遇见的那个孩子。如魔障一般,那天起就一直烙印在他心里,不常想起,可每次想起时都有很奇异的感觉。后来某一天,听到爸爸妈妈为了某件旧事争吵,幼时的记忆霎时鲜活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莫四,可凌果没反应。
“大少说这孩子弱听,咱说啥都得让他看到咱的嘴。”
凌果一直很专注地看着莫六,当他这么说时,凌果下意识地转头看其他人。然后,目光很自然地就集中到了莫四那里。这孩子,跟他妈妈一样,透彻。身上天生是带着佛性的,只是暮歌后来不要佛了,凌果也就远离了佛。
“你妈妈,姓凌吗?”莫四坦然回视。发生那件事那年六子还是个啥事不懂的小屁孩,可他和大哥却已经很大了。大到,该懂的,都知道了。
凌果点了点头。
莫四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上前一把将凌果抱了过去。凌果很安静地呆在莫四怀里,和他对视了很久。
“他们,还好吗?”那两个孩子。
凌果这才笑了起来。这崽子,护短,跟他所有的亲戚一样。孩子比大人敏感,天生就有的直觉,只是慢慢长大的途中被伤害、被污染,这样的直觉钝化了。凌果很明显地感受了到莫四一瞬间的敌意。
他点点头。“很好。”
“这就好。”莫四笑了笑。说不清楚的情绪,有释然,也有苦涩和纠结,很复杂。
在座的年纪和莫四差不多或者稍长的,大都猜出来了凌果的来历。当年的事儿,很低调地结束了,却也刚刚好,在大人那里听来了些,拼拼凑凑,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大致。
“四少!不带这样的!吊人胃口要遭雷劈的!”莫六哇哇大叫。
那天晚上,凌果被很多人抱在怀里过,可他最终的归宿却是莫柏仁的怀抱。
这样不正式的家庭聚会,长辈除了老爷子外没半个在场,可莫柏仁却风尘仆仆而来。之后他就一直抱着凌果,看了又看,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很有耐性地跟凌果说着话,大笑,又是隐忍,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凌果一直巴在莫柏仁怀里,谁都抱不走。老爷子眼馋,想再抱抱,可也没成功。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凌果亲了莫柏仁二十多下。莫柏仁和大少一起送凌果会饭店,大少佯装吃醋,可凌果一句话,堵得两个大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凌果说:我要替妈妈和舅舅多亲几下。
千错万错,都是莫柏仁和凌缘清的错。他们错了,可这些个孩子们,哪里错了?为何要由孩子们和大人一起承担后果?
酒店大堂,晨歌早已经等在那里。
灯火辉煌的所在,他就那样站着,耀眼而澄净。身边过客匆匆,他似僧佛入定一般,脸上无悲无喜,无尘无垢,仿若尘间一切都不再与他有关。
车在门口停下,莫柏仁不方便下车,晨歌也没走出来,只是远远等着大少把人领来还给他。
凌果跟回巢的小鸟一样迈着小短腿向晨歌飞奔而去,扑抱的力气之大,就如同三秋不见了一般。
晨歌抱着凌果跟大少寒暄,眼神有意无意地乡门口瞥了几眼。那台大黑车,后座的车窗降下了一条缝。其实不降车窗里头也能把外面的世界看得很清晰,可似乎,这么做,便会觉得,两个世界才有了些许连接,不再是完全隔断的。
最后,晨歌低头笑了笑,像是自嘲,更似讥讽。他向大少道了再见,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凌果有些疲惫地靠在舅舅肩上,使劲儿跟大少挥手,笑意嫣然。
“好玩吗?”进了电梯,晨歌这才开口跟凌果讲话。
凌果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多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
“果果寂寞了?”
又想了想,这回摇了摇头。
两人回了房间,晨歌带凌果洗澡。这孩子大了些,就不肯再让别人帮忙洗澡了。
“QQ哥哥最厉害了,所有人都听他的。贝玺哥哥对我最好了,他把他的小手枪都送给我了,他说他就想要一个我这么聪明的弟弟,他嫌子瞳姐姐太笨了。还有四舅舅和六舅舅,他们老讲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四舅舅还问妈妈和舅舅好不好……”
这会儿凌果坐在浴缸里,饶有兴致地玩着泡泡,嘴巴里讲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