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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随意地挂在斜屋顶上,脚底下不远就是屋檐,辛未看得眼晕,扬声叫道:“掉下去了!快进去!”
李大刚斜眼看看她,用力把嘴角的烟头吹出去,伸手又去拿烟盒,拿起来摇摇,一扬手把空盒也扔了出去。
“李大刚!”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就吼:“我美个滋地拉住了郎君的手,我笑么滋地扶住了媳妇的腰,你比那朱买臣强百套,嫁给你喝口凉水也添膘……”
“李大刚,你喝酒了吧!”
他哈哈一笑:“老白干,来一口,轻轻抓住妹妹的手,顺着胳臂往上走……”
辛未气恼地跑出屋,还好503的房门没有反锁,她推开门进去,一把揪住李大刚的T恤后摆:“你快下来!摔下去就完蛋了!”
老式窗户窗台很窄,人坐在上头本来就不稳,辛未这一把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瘦削的她硬是把个魁梧的李大刚从窗台上揪了回来,他嗷嗷叫着向后栽倒,胳臂挥着抓着把辛未也一起拖摔在地。两个人这一下摔得都不轻,李大刚的腰在地下不知什么东西上硌了一下,呲牙咧嘴好半天也没坐起来,躺在地下直喘气。看看床头的小桌子上,扔着两个二两五的二锅头空瓶。李大刚平时的酒量很好,今天可能因为心里有事,又是空腹,大半斤二锅头下肚人就晕乎了,他躺着,叽咕着,时不时还笑两声。辛未忍住气,把他拉起来扶上床,去卫生间绞条湿毛巾。李大刚接过毛巾捂在脸上,号得没人腔:“你个丫头,劲这么大呢,摔死老子了……”
辛未长出一口气:“李大刚,不行就跟别人借点钱呗,你……你别急……”
“能不急吗!”他哼哼,两只手把毛巾按在脸上,粗重地喘息着,“哎哟,可急死我了!我一大老爷们给几千块钱憋死,真他妈贱啊!哎咳哟!”
“李大刚……”
“甭理我!赶紧走!急眼了,再不走我把你卖了,丑是丑点儿,三千块钱还值。”
辛未抿紧嘴唇,把毛巾从他脸上拉下来,挂回卫生间里,回房打开床头柜,拿了昨天买的两件东西走回503,递给床上的李大刚。他愣怔地看着她手里的两条烟,半天没伸手:“什么意思?哪儿来的烟?”
辛未干脆把烟扔他怀里:“买的。”
李大刚拿着烟坐起来:“你买烟干什么?”
“看你整天抢别人烟抽就买了呗。”辛未推推眼镜,“我知道你省钱是想给廖小柔攒学费,也别这么省,该抽就抽。”
李大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再看看手上的烟,撇撇嘴笑了。三下两下撕开包装,拿一根赶紧点上,美美地吸一口:“要不怎么是心肝儿宝贝呢!真好,心肝儿买的烟就是好抽!”
辛未没好气地翻他一个白眼:“你抽完就睡会儿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李大刚一探手抓住她的手腕,怜惜地握了握,嘻笑道:“别着急走,陪哥哥说会儿话。坐下,坐这儿。”
辛未一弓腰坐在床边,隔着眼镜瞅他:“说什么?”
抽得太快,烟太浓,李大刚眯起眼睛看向辛未,笑着笑着,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他干涩地吞咽了一下,轻轻摇摇头:“辛未,我这样的男人是不是特让人瞧不起?”
辛未眨眨眼:“怎么会!”
李大刚嗤笑,仰首向后躺在被子上:“我知道,我这种人活一天就是糟蹋一天粮食,这么大的人,挣那点儿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供妹妹读书,还想娶媳妇!你说我怎么就那么没用呢……”
辛未拍拍他:“别说了,睡吧,你喝多了,睡一会儿能舒服点。”
“我没喝多,我脑子清醒得很。”
“清醒个鬼啊,快睡!”辛未把被子从他脑袋后头抽出来,展开搭在他身上,“不许说话!睡觉!”
“心肝儿……”
“闭嘴,快睡!”
“我睡我睡……”李大刚的头发揉得很乱,两道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被子盖住了下巴,两片嘴唇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很多,“心肝儿,再陪我坐一会儿呗……”
辛未看着他,轻轻点点头:“你睡,我不走。”
口口声声说自己清醒的醉鬼乖巧地笑了,他老实地闭起眼睛,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辛未捡起他随手扔的烟头放进垃圾篓,站起来,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未掩紧的房门外站着面无表情的何美女。不知道她在这儿站了多久,辛未迅速调整表情,微笑道:“何经理,他他,他睡着了……我喊他起来?”
“不用了,让他睡吧。”何美女垂下眼帘,很轻很无奈地叹口气,“小辛,等他起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不在樱花干了,这就走,孩子也做好了,让他别发愁。跟他两年就当我瞎了狗眼,没人要他的钱,千万别给几千块钱憋死。”
辛未大惊:“何经理,你……”
何美女抬起漂亮的大眼睛,妩媚地对着辛未笑笑:“还有句话也帮我带给他……他要是个男人就别再藏着躲着,该来的还得来,在哪儿也躲不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第8章
作者有话要说:第八章被锁,内容挪本章,直接跳第九章看就行了,mua~~
第七章
何美女的离职在樱花一号店一连好几天都是话题焦点,那天正好杨艳值班,事后闲聊天的时候,她很是怒其不争地感叹了一番:“不就是个男人吗,李大刚那种孙子扔大街上保管没人回头多看一眼,至于把自己弄这个德性吗!亏她还在外头混了几年,真不开眼!真掉价!”
辛未闷头磕瓜子,对这个话题不发表任何见解。不过还好,再怎么焦点的话题也就议论一个星期,之后大家的生活还照样继续,李大刚一如既往地偷懒耍滑抽烟喝酒乱勾搭,丝毫没有因为何美女的离开而改变。
不过辛未倒是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上班不到一个月就碰到了发工资的日子,白经理嘱咐财务按天给她结算了工资,打到新办的工资卡上。虽然只是少少的几百块钱试用期工资,可这是辛未此生头一笔劳动所得,她一整天都绷不住脸上的笑容,心里小算盘打来打去,想着要怎么花。想来想去,第一件要买的东西,肯定应该是送给郑铎的礼物。她问过李大刚和酒店里别的男同事,送男人礼物应该送些什么,但是郑铎的家世和兴趣爱好跟酒店里的打工仔们相差太太太远,三三两两的建议都不着调。趁着休息,辛未打算出去逛逛,说不定能挑到合适的礼物,顺便还要给夏颖买点东西,感谢她的热心帮助。
一早吃完早饭,背上双肩包乐呵呵地出门,在酒店大门口正好遇见来上班的白经理。从一辆白色小轿车里伸出头来,白经理朝辛未招招手:“小辛,你过来一下。”
辛未咧着嘴走过去:“白经理早。”
白经理停好车:“这么早到哪儿去啊?”
“今天我休息,出去转转。”
白经理微笑:“是要好好放松一下,你来这么久了一天都没休息过,真不错,跟酒店里同事们处得也都挺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尤其是李大刚那小子,他要是敢犯混你只管告诉我,我收拾他!”
辛未摇头笑:“处得都特好,李大刚一点也不欺负人,他挺照顾我的。”
“是吗。”白经理手上拿着皮包,站在车门边审视地打量着辛未,“象你这么讨喜的姑娘,到哪儿都能跟人处好,好好干。”
“嗯,一定好好干,谢谢白经理。”
白经理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不太能掩盖住岁月的痕迹,她笑着,眉梢抬了一下:“那个,看不出来啊,李大刚跟别人都犯过别扭,跟你倒是投缘。小辛,你也知道我是他姑姑,有个事我想跟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啊白经理?”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餐厅何经理的事……他后来有没有说过什么?”
辛未突然想起来:“他没有跟我提过何经理的事,我也……没敢问他……不过白经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
“那天晚上你跟他在值班室说话,我听见了一点。不是故意听的!那什么,你们声音有点大……”
白经理笑笑:“我嗓门是有点大,没事,听见就听见,那小子我也不是第一次训他。就这个事?”
“不是。我听见你们说三千块钱,那钱其实他没有乱花,他是把钱给他妹妹了。”
白经理脸上陡然变色,一霎那间凌厉的神情吓住了辛未,她张张嘴,仔细回想一下,好象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白经理的呼吸都变得有点碎乱急促,她张张嘴,毫不镇定地假笑起来:“呵呵呵,你说那钱……给谁了……”
“给他妹妹了,廖小柔……在,在宁城大学上学的……”
白经理生硬地调整着表情:“你怎么知道廖小柔?”
辛未眨眨眼:“李大刚告诉我的啊,他让我帮他把钱送给廖小柔的,那钱他真没乱花,现在他自己连烟都不买了,就为给他妹妹攒学费,真的!”
白经理变白的脸上又变得通红,她瞪着辛未,突然扭头大步向酒店里走去,走到门口,回头又朝辛未很夸张地笑道:“哦,那个小辛啊,没事儿没事儿,你转去吧,玩开心点儿!”辛未不解地愣了好一会儿,抓抓头发离开酒店。坐在公交车上她一路寻思着是不是给李大刚打个电话,手机摸出来两三次,还是塞回包里。
上高中养成的作息习惯太不人性了,辛未一个大早来到市中心,人倒是很多,可都是上班的。商场都还没开门,她无可奈何地四处瞎逛,隔着一扇扇精心布置的橱窗傻看傻乐。九点钟以后商场相继开门,服务员们忙着整理商品,辛未穿得又土又廉价,背个破包,还架一副傻不拉叽的黑框眼镜,在商场里走到哪儿都没人搭理。而她满腔的热情也被物价牌上的数字彻底击溃,原来自己连上这么多天班,日夜倒班一天也不休息,挣到手的钱连只衣服袖子也买不起。
知道贵,不知道这么贵!辛未悻悻然地离开大商场,还是走到了相隔不远的地下商场,这里有一间间琳琅的小店铺,东西品质不高,价格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逛了两个多小时,货比几家挑来拣去,给郑铎买了一只看样子还不错的瑞士军刀,给夏颖买了两幅十字绣,最后还给李大刚买了只打火机,烟鬼一般都会喜欢这个吧。
中饭犒劳了自己一顿麦当劳,吃完一只汉堡,给郑铎发了条短信:你现在在宁城吗?有没有时间?
一分钟以后电话响,郑铎的声音颇有些冷淡:“找我有事?”
“嗯哪,有事,你在宁城啊?”
“在,什么事?”
辛未心情很好,人就轻松,听着郑铎的声音也不象以前那么紧张:“我发工资了,给你买了件礼物,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给送过去。”
郑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出声:“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你不上班吗?”
“不上了。”
辛未低声笑:“我在新街口,书城楼下的麦当劳。”
“等着,马上到。”
辛未休息肯定不能在周末,所以市中心的麦当劳里也不算人满为患,坐在离门口很近的一张双人桌边,辛未抱着杯可乐慢慢地吸,有一眼没一眼地翻看手机里的小说。郑铎的部队在东郊,离新街口距离很不近,可他赶过来的速度快得令辛未瞠目,她嘴里还含着吸管,张大眼睛看着急匆匆推门走进麦当劳的戎装军人。
军装穿在别的男人身上是加分,穿在郑铎身上那就是打着滚地加分。他从部队过来,穿得格格正正一丝不苟,压低的帽檐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小腰板别提多挺拔了。站在喧闹的餐厅门口,他一步也不多往里走,只抬起手朝着辛未勾一勾,还微扬起脸,一副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