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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澈对一切感到威胁的东西都厌恶,当然包括树扬。——美丽的助理小姐愤愤地想,圈里的人谁都知道他对红透半边天的树扬肯定厌恶,但也绝对想不到他会这样挑衅。依据当下形式来看,国内比较出名的少年明星只有树扬和沙澈——而沙澈早在十三岁已出道,那时恐怕树扬还在宫廷高墙里学古史,不思灯红酒绿。而到一年前,树扬才凭天籁之声夺取人心,到最近的时间内才在曼欧城的群见会里第一次亮相,就已经拥有集聚的人气,这是极其罕见少有的。两相比较,树扬的确是值得沙澈勾画为第一号劲敌的。
孰赢孰败,没有定数。
“喂,你干吗不说话?心虚了么?”他大剌剌地笑着,“没关系。《晨曦》毕竟是国内一流的娱乐节目,没有提名也是很正常的。”
皇袍少年低坐在金色堂皇的真织座椅上,仍然不动。
一阵冷冷的风从北边吹来,穿过密密的树林,刮在四围安静的空气里。
天忽然阴下来。
“不要再吵了!”编导喝令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脸色很难看,“我付钱给你们不是让你们闲言碎语,所有人归位!重拍!”
“树扬!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树扬,不要放在心上。那个家伙只是在妒忌你长的漂亮,怕你超过他,这样他多没面子啊。”蓝衣女子人未到声先来,慵懒得像只抿毛舔爪的猫眯。当她走进来时,众人都露出尊敬的表情,“我刚刚从《晨曦》那边过来,顺道看看你的拍摄进程。”
在这样冰冷的深秋,年轻女子仍然穿着短裙短靴,露膝以下是火暴的长腿,笔直有致,身材极好。现场的男性纷纷瞟眼过去,神不守舍。
她径直走上金制皇座,眼睛却没有望着光芒四射的美少年:“哇!特里特你这个老头还蛮敬业嘛!竟然搞来真的王座,估计要很多钱,怪不着刚才那么暴躁……”
她把美丽的眼睛挪给弯腰的少年,“喂……”
忽然,萨姐脸色大变,连忙跨一步,扶起树扬,急急地问:“树扬,你没事吧?!”
少年面色发白,冷汗涔涔流下,嘴唇发紫。
原来刚才一直没有抬头,只因为疼痛难耐!萨姐慷慨地送给每个人一个白眼,低头轻轻问,“为什么会这样?”
孤高的皇座上,风冷冷次擦过肌肤。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抬头,已经看到树扬伤痛的表情,慌成一团。
然而上面依然是清静的,萨姐坐在树扬身边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她掏出手帕,脸上没有任何嬉笑的表情,重新问了一次,郑重严肃:“到底发生什么事?”
少年扶着冰凉的翡翠手握,指尖发白。
“我不知道……”他尽量不使声音颤抖,“当时倒下来时编剧恰好到‘王’倒下的动作,所以大家没有在意……头忽然很痛……像被袭击一样……”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刚待问什么。
“树扬,你是女人么?那么容易病!”沙澈在下面叫嚣着,凌厉的眼睛里明明写着轻蔑和嘲笑,“赶快拍摄,我没时间和你干耗!”
“喂,你可不可以平和一点?!我们艺人生病了,你如果有起码的职业道德就不会这么说话!”助理站上来,终于忍无可忍地与少年天王对峙,“我们可以以安奢里法律控告你诽谤!侮辱!”
“都不要吵了!!”
女王从王座上站起来!
轻蔑的,鄙视的,骄傲的,目空一切的眼神,在她眼睛里流淌——她喝令众人,以一种天生的居高临下的姿态。
向上看一眼,所有人都倾倒了。
天又阴了一层,从北边飘了黑重的云,盖在曼欧近郊的天空。忽然,一道干雷轰隆隆地响起,将北边的山镇得微微颤抖!
干雷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凶兆——在辛瓦灭亡,埃拉伊亚颠覆,天海巨变的那个时代都曾在气节里出现干雷,它的出现代表天降厄运——这样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在人们的思维里,再也抹不掉。
然而,在这样平凡而清净的一天,竟出现了罕见的大凶兆!
众人纷纷色变,慌乱,窃窃私语。
“你,退后!”女子颐指气使地抬起手,指向沙澈。接着,她望向远处,看着所有人,大大提高声调,喝令:“全都站到树下,绝不许独自一个人!”
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拍摄现场。
在慌乱的时候,人往往需要一个明确的指令,无关它是否符合或是正确。因此,即使疑惑,大多数人却急急地组成一团,站在树下——还好是在树林中,几乎所有人都得到树的爱临。他们望着王座上的两人,等待着灭除凶兆的指令。
冰冷的空气在周围旋转,翩跹,歌唱着舞蹈着新生,预示着冬天的将至。
“发生什么事?”少年好象已经缓过来,不再那样痛苦,问萨姐。“为什么让他们到树下呢?”
话音一落,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倏地劈开天空上浓厚的乌云!
巨大的雷声,轰隆隆!
天地凌厉,呼啸着刮着狂暴的风,金黄的叶子漫天飞舞,旋转,向上,在空中舞蹈成大海的风暴。整个城市笼罩在乌黑和诡异之中。
摄影现场的人们发出可怖的尖叫!
乌云渐渐地散开,却没有湛蓝的苍穹——那是怎样的一幅图画啊——荒土满目,漫天凄凉。清晰的图画十分快速地掠过,图象千变万化。
撕杀的军队,炮火冲天。流离失所的妇女,死尸满地。颓毁的皇宫,断垣残壁。哭叫的人们,满地的十字架,颓废的联邦南部,翻腾的碧灵海。
多么恐怖!
血色的帷城中,鲜红的浮藻疯狂地长着,蔓延到周围的城市,包围安奢里的人民。曼欧沦陷在一片炮火之中,曼欧城堡立在山颠,吸血成姬蝙蝠成群地飞出,嗅着死尸的腐臭,扑哧发出兴奋的嘹唳。
多么血腥!
女人们发出恐惧的叫声,孩子哭喊着,显然是被这样的画面惊吓住。可谁知道,不止是曼欧,连着市区,皇城,甚至联邦南部,东方之夜,碧灵海上的陆土海岛,都从漆黑的天空上看到这一幕。
整个安奢里国土,都看到这样恐惧的一幕!
树扬坐在皇座上,撑着头,又看看身边的蓝衣女子。
他忽然地低下了头,悲伤地叹了一声。
曼欧古堡里,美丽少年坐在轮椅里,白衣飒飒飞翔。他凝神地从后花园向天空望去,那样的画面变化着,而他的脸丝毫没有表情的变化,只是这样长久地静默着,淡得如水。
从紫色的瞳眸里,勾画出淡淡的苍茫。
他忽然低下了头。
华美的宫廷里,白色的喷泉边,丝丝水般的雾气弥散周围。这正是曼欧北郊的皇宫。宫湖围绕着喷泉形成水中水,竟相缠绕,纠缠,结合,流淌成安奢里最神圣而高贵的重地。
虽然在安奢里初建五十多年已取消帝制,而是由众参两院处理国事,帝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批准事件的主人,而不在是专制制度。但延续下来的仍是国君至上的道德伦理,使安奢里人对帝君和皇宫还是保持敬畏和尊崇的,这似乎已经渗透到骨子里的思想,如秉承帝国对神像的崇敬,再如原来缅羽王国对天空的至上信仰。
所以,仍有很多贵族甚至没落的或是庶出的皇族子弟相互竞争暗自努力,为的是今后有一天坐上天地宫最高的座椅上,俯瞰安奢里,地久天长都囊括手里。
毕竟,拥有安奢里的土地,就等于拥有了世界。南至碧灵海彼岸那一千丈深的海峡,北及冰天雪地的舆情城,东到优雅闲适的东方之夜,西临翻腾枯竭的天地边。帝都曼欧坐北朝南,多年来一直望着碧灵海翻腾呼啸,沧桑无边。这样广袤的土地——当年的风琅,恐怕是用尽了毕生的精力,才侵尽几乎所有的埃拉伊亚的地盘,插上安奢里的国旗。所以,得到它便是,得到天下。
走进华奢的宫殿,走过塔罗斯式的瑰丽长廊,再绕着宫湖途经白溪喷泉,便到了教堂。通常上来说,国君招待使者或是贵族,便会到教堂进行膳食。
尽眼望去,正是用膳的时间。
但,天空中的图画已巨变。
晶莹玻璃杯高举,透明的液体缓缓流下,充满优雅谨慎的氛围。
“璃姐姐,你怎么样了?”帅气的小少年抬起头,一脸紧张地望着少女,忽然又压低声音,环视周围,“他们好象很担心啊……气候怎么出现这样反常的现象?”
安璃痛苦地握住手柄,缓缓抬起头来,脸比他想象的还要苍白。
她翕动嘴唇,闭上眼睛,不再看大厅里慌乱或议论纷纷的人们。
她听见自己的血液流淌在心里发出静静的哗哗声,然后,她听见自己说——都万劫不复了,都万劫不复了。那个声音仿佛是自己发出,又恍然觉得不像,就在真实与虚幻中徘徊滋长,最终拼凑出残忍的答案。
“安奢里的未来,要灭亡了。”
她说得十分小心小声,仿佛是一缕烟尘,一不经意便忽略掉。
但有人听到了。
他们忽然地低下头,低低地叹了一声。
在昨晚他们还在怀疑玛雅公主说话的真实性,然而到今天,所有的希望和隐忍的阳光的都覆灭了——在所有安奢里的天空上,都出现了苍天下出的未来的旨意。
那便是荒土满目,天地幻灭。
他们这些知情的人,又该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呢。
荒土满目,天地幻灭。
荒土满目,天地幻灭啊。
连只是想想,只是恍然看到不是真实的幻景,都这样令人震惊,惊诧,恐惧。
“安奢里快灭亡了。”
同一个时间里,他们低低地说了一声。
帝都西,帷城北,有崖曰西崖,崖下便是帝王峡。
时下正是深秋近冬,原本就寒冷无比的帝王峡更是翻起凛冽的寒风,连壁墙上深刻的褶皱都呼啸着微微地发抖,发出呜咽的阴森的寒意。更值现在,天空乌云翻卷,阴沉沉的画面更迭起伏,都是战争兵慌颠沛流离,在这样阴森的峡谷上,更显得恐怖。
郁郁葱葱的帝王峡有天然形成的五彩瀑布,在天晴的时候兴许还可以看到五道薄纱一样的镜光光耀万丈,震慑天地。但据当地居民说,于刮风的季候,却能听到低低的长长的沉痛的叹息,源远流长,毛骨悚然。
比如今天。
峡谷底的民工,边搬运沉重的石头,边升起烟,有的吃饭有的劳作有的加衣裳有的嬉笑怒骂,不亦乐乎。
飞沙走石的西崖,风到谷底仿佛温和了脾气,缓和了凌厉。
开山凿石,他们的工作是挖掘帝王峡沉睡了千年的尸骸。碧绿潺潺的河流围绕着广袤的峡谷,形成一个天然的水中洲,而洲的中心,便长眠着千万年前临座天下帝王们。
“那个老家伙终于走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对对对。”听到有人提议,大家纷纷人云亦云,“咳!这世道不公平哪!那老头子原本也是我们这类人出身,却也混出个考古学家当,身份都不同啊……”
升起的火焰围成圆形,从上自下看仿若是一朵烈火红莲盛开在诡异的帝王峡谷内,燃烧吞吐成千年未灭的火焰。工人围着火焰坐成一圈,旁边除了还有女人零零星星地收拾残屑,几乎所有人都聚拢起来。
“看来今晚又得留守这里了,如果那老家伙明天来看到没有挖到内陵道,又该减资了——妈的,也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