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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蔓花的图腾开始严重扭曲,从古铜色的墓壁中渗透出淡淡的人头形——流血的眼角,阴森森的白牙,若有似无的笑。它浮在空中,发出隐约的光华。
“我……等你们千年了呵……”人头自顾自地笑着,嘲谑苍凉,“千年的光阴像水一样流过去,千年了哪……你们知道我有多寂寞么?就在这样漆黑无人的地方,没有天空,没有埃拉伊亚,没有时光,一切都静止了。”
“等待真是漫长而无聊。”萨姐赞同地点点头,她美丽的脸在光华下散发出幽幽媚媚的感觉,“但至少要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吧?恩……让我猜猜,你是这个陵墓的主人,对不对?”
静静的墓道中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以及跌落的沙子沙沙的摩擦声。
无形的杀气在周围盘旋。
他森森地笑着,沙哑而苍老:“我是埃拉伊亚第三十三代帝君,悯承。”
树扬微微皱眉。
“记忆中,我不记得我认识你。”萨姐砸砸嘴,竟对这样恐怖的,灵力凝聚的人头没有一点恐惧,“等我们干什么?”
“历史会回到岁月的起点,一切都将重新流浪。”
白衣少女向后退一步,眼睛里终于有了惊诧的神色!
这句话……这句话,就在曼欧的那个夜晚,玛雅公主对她所说的话。历史会回到岁月的起点,一切都将重新流浪——今天,在这个诡异的陵墓中,她听到这个死去的帝王的灵魂,也说了同样的话。仿佛是万年前的诅咒般,让她有了惊慌的反应。
“阿璃……”
“小姑娘……”人头凝聚在上空,慢慢漂浮着,“原来是玛雅呵……怪不着,在充满我的瘴气的墓道,依然能活动自如。”
树扬,萨姐——都不能动了!——安璃低眉想了想,忽然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无能为力,四肢困乏。生命中比较亲近的两个人就在眼前,然而他们却不能动弹——这种感觉,必定是诡异而毛骨悚然的。
“呃……不对。”人头的眉目忽然变的狰狞起来,“你不是玛雅,玛雅已经死了。”他的意识忽然变的模糊而混乱,“玛雅……恩,还有奥昙……他们破坏了我的好事……他们该死……玛雅应当只是我的……”
“呃……”安璃试着跟它说话,“你就是悯承?”她看着那双因为死亡而变得灰白的眼睛,“啊……我懂了!”
少女回过头,“你们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玛雅公主来曼欧?”她接着道,“玛雅公主告诉我——如果要回到埃拉伊亚,就要找到陵墓的主人。既然悯承说他等待我们,而玛雅公主又说要找到‘陵墓的主人’,再加上他认识玛雅……”
“我懂你的意思了。”树扬淡淡挑眉,俊雅的五官微微扭曲:“你,能带我们回到你的那个时代么?”
“能。但需要引子。”人头轻飘飘地飞着,仿佛是见到了千年以来的活物,因而感到血腥的兴奋和高亢。“如果没有引子,我们……就一起长眠吧。”
一滴冷汗流下来。
倒是树扬没有多少惊慌,虽然不能动身体,却可以与千年前的古灵魂对话:“一起长眠是个不错的提议,但……引子是什么?”
轰——!
四围皆坍塌!
瘴气慢慢消失到空气里,黑色雾气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青幽的身影,闪烁在月色下。
“来着何人?”她提高音调。
月色清凉地散落大地,少女美丽的脸颊也越发清晰——清凉的表情,隔着青色的冷漠,在诡异的月光下,浮现在众人眼前。
“你的名字……”人头在月光淡淡地闪烁着,“你的名字是白芷,对不对?”他裂开嘴嘿嘿地冷笑着,“来吧……都来吧,古老的时光洪流会卷走你们的。”
“白芷,你怎么会来这里?”安璃冲着空中面无表情的少女叫,“你身边的小孩是谁……小伶?”
烟尘散去,站在墓道最左端的褐发小少年跟众人打招呼。
“他带我来这里的。”白芷淡漠的脸没有起一丝涟漪,“今天我们在街上碰面,他说要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没想到进入皇宫里的天地宫,一路寻着,就来到这里了。”
萨姐没有掩饰她的惊讶:“你是说……曼欧皇宫,与这里是相连的?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她呼一口气,站起来揉揉身体,“话说回来——你们怎么能进皇宫?”
“你不知道么?”白衣少女淡淡一笑,又看了看白芷,“小伶是储君。”
“储君?”仿佛一颗炸弹炸过来,萨姐没有力量承受,“他是南悟帝君的孩子?”
小伶向前一步,嘿嘿一笑,“当然拉,你不用对我那么谦恭,因为我是很平易近人的。”小少年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你们在这里看来遇到很好玩的事情,算我一份好不好?恩……是不是与那天安奢里的天空气候变化有关?”
烟雾静静地飘散。
远远的地方,碧河的上游,渔夫关水。最后一个晚归的小舟上,只有渔人一唱一和的歌声。
他必定不知道,曼欧在不久的将来将要发生天海巨变的政乱;更不知道在埃拉伊亚埋葬了千年的帝王陵寝中,一行人正面对着一个死去了千年的魂灵。
树扬走上前,看着轻浮着人头:“你还没有说,回到埃拉伊亚时代的引子是什么?”
人头看着少年,嘎嘎地沙哑地笑着,裂开的嘴唇流出血液:“引子么……”他毫不知觉地笑着,“少年人……不要着急……我希望更多的人来。”
“那些与千年前有关的,已经转生了的人们。”
他默默念着,“少年人,再等待一下吧……我已经等了千万年。”
月光穿透人头,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灰白的影子。透明的如水晶一样头骨用雪白的灵力凝聚起来,正在几人面前露出诡异的微笑。
“树扬。”萨姐走到树扬身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很邪气。他……似乎是一个魔物,带着不祥。它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白芷,阿璃,萨姐,我们走。”黑衣少年的身影像风一样吹过,“离开这里。”
“你们走不掉的……”人头又呵呵地笑起来,凝重而沙哑,那声音仿佛从四围中同时响起,“这里有我立下的结界——你们出不去,而外面的人进不来。一切与那件事有关的人,终究会来到,与历史一起流浪——”
周围无形立下一个巨大的结界,发出白色的光华。
与外界,彻底隔绝起来。
“你是在等待我么?”
众人侧目——在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在黑暗的夜色下,那人身上笼罩着血一样红的光华,像地狱来幽冥,慢慢地飘过来。
他冷冷地笑着,目光直直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人头——那样绝美的脸颊氤氲模糊,在斜斜的血链子的映照下,更现出绝代风华。试问天下,除了树璃,还有谁有这般出尘未及的美?
“你是在等待我么,悯承。”苍白无色的嘴唇动了动。
下一秒,树扬大退一步——
“你是树璃?”
紫色的眸子并未转过:“你想你惊诧的有三件事。”少年的周身在月光下有薄薄的光华,“首先,我竟然能站起来;然后,我的手上竟然有血钻;最后,我竟然能到这里来。”他嘲讽地笑着,“对不对?”
“树璃……”安璃轻轻呼出。
“那么我回答你。首先,龙之血的力量让我恢复了被你弄断的双腿;接着,我解除了血钻的封印;最后,沿着天地宫一路过来就来到这里。”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淡淡的嘲谑,“令人匪夷所思——西崖的帝王峡竟与曼欧的天地宫冥冥相通。”
“树璃,你也这么想?”白衣淡淡地接话,“我认为这是千年前早已冥冥相连的宿命。”
“我懂了。”树扬说。“你需要等待的,就是这个引子——能带给人无限灾难,又拥有强大力量的,曾经被上古帝王所封印的——血钻么?”
他指着树璃左手攥住的细小的钻石。
钻石散发出幽幽的厉气与邪寇,仿佛是已经压抑了千万年,终于破风而出的隐忍与压抑。
树璃动了动,上前。
“如果想要血钻的话,就给你。”
“啊……”他竟然有迷醉的表情,“竟与千年前一样美丽绝人……”人头微微下沉,嘿嘿地笑着,“你的名字是叫树璃吧?——我要汲取血钻的能量,恐怕会连着它的主人一起吸食——少年人,你难道不怕死么?”
一带阴风从西崖吹过来。
白衣飒飒作响。
紫色的中长发下,少年的表情是多么嘲谑。
“如果有能力的话,就开始做吧。”终究什么都没说——树璃屈指一弹,把血色光芒从手上射入人头张开的嘴中。
蔓花的图腾开始旋转,乌云遮盖月色,大地一片阴翳。
旋风四起。
天地在此幻化,历史的沧桑回归此地。流浪者,如果你在世界中遗失了自己,请通过这里,寻找自己的阿兰若,寻找在时间的洪流中,你自己行走的痕迹。如果你不幸是命运的主宰者,那么请离开——因为一但通过,历史会回到岁月的起点,一切都将重新流浪。
人头冷冷地笑着:“他们并未离开……我终于等到了他们。历史会回到岁月的起点,一切都将重新流浪。”
万里之外的碧海,蛟龙破海而出,吞吐天地间一切光华灵长!
万道光芒从陵墓中飞射而出,直射向天际。光芒尽失的刹那,人们只听到一个苍凉永恒的声音,从地下哀哀地传出——
“他们已去。”
“从此,历史将为我所掌控。”
至此,陵墓永寂。碧河上最后的小舟也已上岸,静静摆置在河汀边。
曼欧的今夜,必定会十分寂寞吧。
新旅程
这是一个透明的黑暗世界,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甚至没有光阴。一切就像风一样从耳边刮过,像水一样流逝。
安璃轻轻地呼吸着。
这里——必定是时空之路了吧。他们逆转了光阴,回到埃拉伊亚时代。这一路一路漂浮而去的……是离逝的岁月么?她睁开眼看着灰白的像录影带一样的画面,陌生的,熟悉的,宏大的,温暖的,都在眼前飘忽而过。
这是个安静的木屋——四周用戏目漆刚刚漆过,泛着精致幽雅的味道;光线从叶窗外丝丝投射,洒落一地——如果没有外面的吵嚷,她基本上可以认为这是个仙境。
安璃撑着身体刚要起来,眼眸不经意一瞥——“萨姐?”少女柔柔细细的声音轻轻地询问。
“没关系吧?”萨姐扶起将要起身的少女,猫一样的微笑荡漾在嘴角经久不散。“我今天第一次相信原来真的有穿越时空这回事——逆流时空,打破天地的平衡,必定是要巨大的力量来逆转。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时空错逆的快感?”
白衣少女笑了笑,走下床去。木屋里的水滴铜龙慢慢流着,仿佛是繁华的三千流水,逆流而上,穿越时空的平衡位置,来到埃拉伊亚完成几乎不能完成的历史。
她回过头,看着萨姐睡在海棠花里,火红而媚艳。微微一笑,心情因为离开千年后城市繁华而显得有些平静明媚。她想了想,忽然觉得身边只有萨姐,疑惑问:“树扬他们怎么样了?”
蓝衣在红色中摇曳生姿,她半眯的眼睛有微微的如水波一样的倦乏。“你是说树扬?还是树扬以外的其他人?”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