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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同一个时间的平面内?”
安璃低下头——是呵,她们来自千年以后的安奢里帝国,就连眼前这巫力强大的读心师,阅遍天上所有与地下的人心心相牵的星星,也没有属于他们的那一颗。
他们,是与时代断线的人。
“你是在说你与树璃吧。”白衣少女淡淡地一笑,眸中有光一样雪白的温暖,“夕烟……你爱在不对的时间。你无法看到他的过去——而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个有着深沉过去的人,即使是身为同伴的我,一起走来那么多的路,也无法清楚知道他的过去。他的过去过于渊薮黑暗,他背负着这些而冷漠地活下去。”
“我知道。”
“恩?”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暖暖的风便从河边吹来,围绕着她旋转。“我知道。一从一开始看到树璃,就知道他是个冷酷,黑暗的人。不久前我窥探他的心……”她的眼中忽然有泪,“树璃他连自己都不爱。”
“一个连自己都憎恶的人,又怎样去爱别人呢……”
夕烟美丽的脸全都埋在长发里。
清凉的风像水晶石一样刮过两人的皮肤。夕烟的头发很好,不长不短,清朗舒畅,像黑泉般一泻而下,优雅致极。
安璃伸手过去,有一点想触摸的欲望。
她低了低头,忽然又叹气:“我们常常说,若是不能够以仁慈之心看待世界,就去爱自己吧——独爱自己,永爱自己,遗世独立,没有负担。然而树璃,他是个不爱自己的人,这样人,必定也是没有能力,没有资格爱其他人的。”夕烟微微笑了笑,眼眸里有一点苍茫,“不过,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强求他回音我呵……”
“恩?”
“你们都是干惊天动地大事的人。”夕烟站了起来,仿佛厌倦了谈话,语气已经有了困乏,“我们本不是一路人,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只是命运的风,把我吹到你们的身边,萍水相逢而已。”
河上的浮萍,微微飘动。
“安璃,我给你一样东西。”夕烟忽然道。
红色似血的衣衫里,忽然飞旋出一枚紫黑色宝石,飘到安璃袖边!
白衣少女忽然感到身上那枚古老钻石脉动,像人的心脏般,强健而有力地跳着,和着自己的心脏,一应一和。
她迟疑了一下,才轻轻问,“它……是在召唤水钻?”
“是的。”夕烟走到她旁边,双手平举,“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得出,你是水钻选择的主人。那么,你应该懂得吧——上古有三钻,水钻,光钻,血钻。但其实在蛮荒的最初,还存在着一枚,紫黑色的钻石,冥钻。”
“但血钻过于杀戮,四钻打造之初,便已经汲取完了所有冥钻的力量。因此,冥钻也就成了四钻中最弱的,没有力量的宝物。经过千年万年,冥钻淡出世人的眼界。”
“那么,你给我冥钻,又有什么作用呢?”安璃握住紫黑色荧荧发光的钻石,问。
“冥钻亦是召唤之钻,能召唤力量。”红色的衣袂在晚风中微微飞扬,“你也应该明白——你是水钻选择的新主人,还没有能力发挥,甚至还不能发挥出水钻的力量。”她微微地笑着,“冥钻也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么?”少女惊喜地微笑着,“那么……”
夕烟淡淡地看着她微笑。
这样纯白的少女,干净清贵,连微笑也是那样凄迷优雅。
这样的人,能温暖那个人么?
安璃想了想,又回头:“夕烟,你为何无缘无故送我东西?”
“我想,既然我给了你需要的东西,那么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夕烟收好笑容,眉毛一挑,正经严肃地对安璃道,郑重而永恒——
“帮我照顾他。”
“啊?”忽然一瞬间没有反应她说的是谁,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原来是树璃,“照顾树璃?”
她淡淡地低下头:“我已经无法占卜你们的未来。只是,树璃的未来鲜红一片——恐怕,杀戮就要纷纷而来了。树璃是个一生孤老的人……我担心他,会死。”
“他不会死,因为……”
“答应我么,安璃小姐?”夕烟摆摆手,退离了一步。
远方,晓风残月。
安璃微微一笑,看着夕烟郑重的脸,点点头。然而心里却淡淡地想着——这样即将到来的乱世和战争的形势下,又有谁能照顾谁,谁能守护谁,谁能永远互相照顾而永不分离?纵然眼前的红衣少女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大的读心能力,却依然无法预言,将来的埃拉伊亚会是有怎样的巨变。像她这样……连自我保护都不能做到的人,应允这种事情,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呢。而且,那个阴枭的少年有着那样不可捉摸的性格——
然而,她依然答应了。
冥钻瞬间发出璀璨耀眼的紫色光芒,旋转着形成四射的芒星!
暖烟屋内,少年披衫夜书。如豆的珠灯跳动,摇曳,那张绝美的脸便闪烁仿佛是天地精华所凝聚成的美灵。
忽然,他的笔倏地停下来——警觉地向后一闪。门外隆隆的马蹄声且来且近,仿佛是一队人马聚集在此。接着,门被破开,一队精兵团团围住少年。
“埃拉伊亚夜军在此,还不投降?”为首的军官举起马鞭,对着白衣少年呵斥。
“埃拉伊亚的军队?”树璃讽刺一笑,“私闯民宅,恐怕连埃拉伊亚帝君这么做也会遭国法惩治吧?”
细细一听,远方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是已是露珠半昧晨曦之时——难道他们的铜领被杀,马上就会来找他报仇了么?“不亏是埃拉伊亚的大军,严谨军规的统治下,办事也是如此有效率。”
“废话少说!”军官一斥,“居然敢谬杀我铜领,不可饶恕。”他轻蔑的眼神划过少年,冷哼一声,“看上去不过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
“是么。”少年并不动怒,精致的脸上划过一丝冷冷笑意,“你们属于埃军的哪一部?”
忽然晃过话题,军官愣了一下,正色道:“在下是埃军南部天一支。”
“埃军南部?塔轮帝都在极北方,你们必定没有入过帝都……也都是要到辛瓦去打仗么?”他的笔划过指尖,冒出一连串金色的璀璨光芒。
众人皆是大惊——这事,别说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就连他们之中一些级别较低的诸如铜随的职位之人,都无法知道——埃拉伊亚帝君的密令,几月前才匆匆下发给他们。这样机密,怎会有一个不相干的少年那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军官正色,道:“少年人见多识广,在下佩服。敢问少年何人?”
树璃也只是淡淡回敬:“无可奉告。”
利剑陡然出鞘,厉气铮然而出,直取少年的项上人头!
他高跃而起,白衣飘飞。只听鬼魅般的冷笑在空中回荡——“这才是埃拉伊亚军队的作风,不与敌人进行过多攀谈,直接奔向目标。”
抖开挥舞的剑气,少年静地而落,白衣沾地带晨水。
军官眼一弯,看着少年白衣带水,不着痕迹地道:“少年人衣袂已沾水。”他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虽然少年运功极快,看不出一丝破绽——但衣衫沾水已犯大忌。少年身上必是有伤。”
树璃抖抖白衣,抬眉:“那又怎样呢?”
果然,军官道:“三队兵已经抵达白水镇外。少年人这等功夫可胜在下,但身上毕竟负伤,打不了疲劳战——如若只比耐力和长久,在下对自己的手下十分有信心。”
“那又怎样呢?”他挥着笔尖,一粒粒金色的珠光飞射而出,顿时满屋沧亮。
“少年尽早投降为罢。”
“投降……又能怎样呢?”他的眸光里有一丝黑暗和隐忍的痕迹,在金色的珠光下璀璨生光,“跟随你们打辛瓦,还是把我杀了呢?”
这少年人,怎能如此轻巧地说出埃帝君秘密下达的军令?
为首军官盯着少年,正色只道:“战争必定会有伤亡。铜领之死,本来也没有什么打紧的。我们不可能一个个找仇人来杀,这不是军人的作风。”他微笑着看着树璃,眸光里有赞赏和忌讳的颜色,“如若少年人愿投降,在下大可收于麾下。依少年的大略才识及武功,必定能为埃拉伊亚打个天下!”
气氛中陡然升起宏大的离气,对面的少年只是沉默。
“或许,我们并不一定是敌对的……”树璃嘴角一挑,冷冷地笑道。
“不过,绝对不是现在。”捏起双指,空气立刻便得呼啸而尖锐,无数利刀仿佛要破空而出。白衣少年无形地操纵着空气,抿着唇,一言不发。
“既然少年人不赏脸,在下也不再客气。”军官脸色一变,挑起剑,大喝一声便追逐而来!
马蹄声渐近。
树璃沉默着撕杀,看着无数血液在空中飞溅,凝结,跌落成血滴子。自己的心脉原本已经遭受重创,此时再长时间大举使用飞天舞,不久后必定会把他最后的内息都殆尽。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孤独地战斗。
旁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满地的血滴子。终有一天,他的血也会洒落,干涸,然后消失在天地间吧?那时,没有人还会记起他曾经的风华绝代,孤寂和绝望。
他固然知道,他不能再打疲劳战,持久战。一个伤者,无论怎样强大,都无法敌得过一批接一批的敌人。
树璃的指尖有些松动,感觉伤口在扩大。
冷汗涔涔而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阵脚开始杂乱。他闭起眼睛,凝起心神,尽力张开风刃。伤口的疼痛撕裂着少年的意识,他有些恍惚。
他的指尖再次松动。
一道无形破绽陡然现出,军官咧嘴一笑,挑起剑直直地向少年胸膛刺来!
冰凉的感觉像蛇一样没入身体,刺心疼痛使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抬眼看,军官的脸近在咫尺。他脸却上没有濒死的恐惧,只是冷冷面无表情。
那人被少年这表情吓住了。
少年脸部线条微微松落,他轻轻地淡淡地道:“只是有些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他的声音微小而清晰。
远远的地方,忽然有个白色的身影恍惚抖动——她看着心脏被刺穿的少年,用尽力气喊着——“树璃——”
“树璃……不要放弃啊——”
“树璃,你要撑住,不要放弃啊——”
少年的意识已经呈恍惚状态,微微抬起眉眼只看到模糊的影象和混乱的场面。抬眼之处,却尽是沧桑。
就等他再次低头闭眸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树璃,不要放弃啊——”
一阵风吹来,旭日东升了呢。树璃恍然看着明亮的日出,以及远方少女周身,都被包围在暖暖的温和的阳光里。多么地好看呢……
一道血色把远方笼罩起来,倏地时间,便弹射到少年面前。众下士兵皆是大惊,纷纷退让,惊愕地看着这抹会动的红光。
红光退去,白衣少女急急地从里面走出来,跑到树璃身边道:“你没事吧?”她扶着树璃,对着军官狠狠道,“你们也太卑鄙了吧?那么多人来打一个受伤的少年!”
“姑娘,我们埃拉伊亚大军向来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清晨的凉风吹过军官,他像钢铁战士一样站在两人面前。
安璃立刻惊愕了。
树璃冷笑,站起来:“埃拉伊亚帝国的军事与政治一样,向来只注重结果,不在乎过程——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是达成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