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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慷慨地为他披上薄薄衣衫,俊美的脸庞如旭日般意气风发。
曲子完了。
她放下手。
安璃知道他已经来了。
回过头,她向树扬招招手,微微笑。
树扬走了进来,和维狄导师打了招呼,轻轻的话语仿若春风:“早安。在弹什么?”
“你一定听见了。”少女随即起身,微笑的眼眸里只有他,“今天你很精神。”
她把手交给自己的爱人,他在上面一吻,刚待说什么,维狄导师一却声惊呼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该是下课的时候了亲爱的。”他哈哈笑起来,心情大好,“小少爷,好好练习吧!你的水平如果到安璃小姐和树扬少爷的十分之一我已经很开心了。平日让他们好好教育教育你,也许会有长进——我走了!”
旋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树扬走到钢琴边轻轻敲出一个音,对白衣少年温和地笑,“好好练吧,有什么不会的话,可以问我,我尽量回答你,好么。”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阳光弥上来。
早餐的铃声响起,看来公爵夫妇已经起床了。
好一个早晨。
待树扬走出来,少女牵住他的手,拉他走向一楼。
金色的阳光金色的墙壁金色的落叶。所有的东西都是金灿灿的亮晶晶的美美的。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碰!
重低音!
钢琴轻轻地颤栗,地板微微地抖动。
余音仍然绕梁,少年拉起窗帘,阴冷刹时灌满整个宽阔的房间。
绝美苍白的脸散发出紫色的萧冷。
他的手指纠结在一起,和紫银的钻石光芒,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仿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疼痛蜷缩着细细颤抖,冷汗涔涔下。
青衣少女从门外走进来,悄悄的生息。
少年惊诧了一下,转瞬归为淡定:“你来了?”
青衣随微风飞扬,薄薄的仿若纱缕,却见那脸颊带着复杂的情愫,像夜般美丽的女子,犹如绽放的水烟花。
他按下了一个音。
“我都听见了。”少女走进他,低下身。
“树璃,怎么办?”
清雅少年用修长地指抵住琴键,环成一个痛苦地团。
他闭起眼睛。
眼钻闪烁,刺痛了墙壁。
“忍吧。如果现在不够强,就违心地忍让。”他的眸子里闪过紫色尖锐的阴芒。
“等待吧。等到我忍无可忍和不需要再忍的那天。”
阳光终于透过窗帘,射入光辉。
顷刻通室明亮,少年绝美的容颜让日光同时失去了耀眼。
呵,如果阳光真心想要透入进来——
万物哪里是它的对手。
更何况,是薄薄的窗帘。
少年冷漠轻笑出声,浅紫的嘴唇带着浓浓的病意,却夺不去他无俦的俊美。那种略带病态的阴冷,和昨晚那个懵懂温柔的美少年——
——完全判若两人。
青衣女子轻捷敏快的身影穿过曼欧侧边的大门,急速地偏离正道,跃进灌木浅杉群中,一下子便隐了身影。
蟋蟋蟀蟀,没有了声息。
从曼欧城堡所在的洛基卑山顶到山麓下,仅仅是三百多米,一会儿就到达了人烟市肆繁华的夏达大街,她融入人群中,速度明显放慢起来。
阳光和煦温暖。
大街上准妈妈推着宝宝在享受阳光的恩惠。
横卧,侧勾,斜歪,正踢。
寥寥数下,只听砰地一声,体壮如牛的柔道男子铮然到底,摔得狼狈至极!
“前辈,得罪了。”清冷疏淡的声音却并没有歉意,她走到休息凳一坐,阳光照在单薄青色的身子上带着淡淡清幽,仿若少女已经化成一缕烟,不在人间。
整个道场空旷无人,刚才搏斗的声息也结束了。
男子站起来整理衣服:“为什么要练这一招?”
“如果您也可以练,那么您一定比我还积极。那为何还要问。”少女抹抹干涩的嘴唇,喝下晶透的矿泉饮料,“懂得收获,首先就要付出。您知道我付出的是什么,呵。”
青色的清冷的幽幽气息。
男子被逼退一步,整个道场回响着他的声音茫然若失:“是什么?”
她冷笑着,“处子的身体。”挑挑眉,她挑衅地反问,“您能付出么?这辈子,都没有人能碰我,您说这样好不好?”
她抬起眸子,笑得像娃娃,眼眸里刮过一丝闪耀的光芒。
得不到回答,少女低下头,喃喃着自语。“我付出了所有了啊树璃……”
阳光忽然便得凄凉清冷,带着偶尔的温暖。
香夕大街上的法国梧桐簌簌地落着满地叶子。
然后叶子化成满地的忧伤。
“在干什么?”空阔的道场忽然有了一米温暖的气息,少年身着黑色的训练服温驯的头发迷醉在晨曦下,带着清新。
“树扬,来了啊。”男子起身走过去,“师父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跟他云游去了呢。没想到你还有空闲来。”
少女却是独自在熟悉着招式,挥汗如雨,没空顾及进来的人。
“刚刚从曼欧来,所以到这边看看。”树扬温文地一笑,“她还是与以前一样喜欢青色,让我进来的时候浑身一冷。”
男子偏头看向那身,无奈地摇头,“她真的很努力。”
树扬若有所思。
金色度到他俊美的容貌上,四散出温暖的意味。
他看到温柔的尘埃在道场里静静漂浮,潜藏。
“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呢?”少年走过去,逐步进入她的招式里。
少女冷寂地笑,没有停下手,空气里划出她精美的弧形:“树扬,你有曼欧和公爵父母。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除了努力,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一分心,少女一个拐掌把他的手肘打偏了。
微微痛意从肘关节散发来,他却是凝神看着少女,没有话语。
“你进步了。”
略略微笑一下,她走过边去。
“总觉得她长得像谁。”少年轻轻偏头并不因为刚才的失败而恼怒,嘴角仍然是淡淡的笑意,“答案明明已经快出来了,却是说不出口。我敢确定她很像,而且是与我熟悉的人,但却总是在呼之欲出时碎裂。”
男子没有答话,瞥向树扬。
他的眸子苍茫没有焦点。
“我也那么觉得……”男子打破僵局,“对了。你和你亲爱的安璃怎么样了?”
提到亲亲爱人,树扬眼角扬起晶亮的光芒,掩饰不住的笑意,“她在曼欧。”
最后一个凝在阳光里,带着金灿灿的美丽。
冷清的道场,也有升起的阳光和晶晶的晨曦。
以及飒爽的秋风。
空阔的曼欧城堡,正午的阳光刚好洒满这座华美的建筑。高天流云,不过近在咫尺般轻轻游荡,激荡出平静优美的弧线。
秋天的天气果然是不热的。
秋天只有惆怅的落叶。
深夜里的曼欧带有阴冷的味道,仿佛完全渗入某种根定的夜。
有些冷,山上空气都带着这般的湿雾么?
安璃蜷起身子把她更深地埋如纯天鹅绒薄毯里,心里有些隐秘的不安定,便辗转反侧睡不着。月光已经好似水波,滴在晶莹漆黑的长发上,散发出睡眼朦胧。
树扬还没有回来。
自从早晨到现在,他说明他去道场看看,便到了晚上深夜。
忐忑不安,好讨厌这样的滋味啊。
长发少女侧下一边,敛下眼睫。
倾入的月色带着绝色的光芒。
连虫子都不再叫了,城堡里冷清得可怕。
她忽然跳了起来!
有有……有谁在哭?全身毛骨悚然起来,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奇怪的是哭声并不凄清,声音分辨不出男女,只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呢。
忽然想不起什么形容词来描述。
她蜷缩得更紧了,手指绞在一起在毯子上纠结成几条皱纹,从扭拧的地方散到各处。
纤细的哭声撕裂空气,穿越过来。
她看着墙上的壁画,壁画里的女人看着她。
穿承几个时差虚空,静静静静,没有声息。
“树扬……树扬……”
白衣少女等着哭声终于停止的时候,打开门摸摸索索出去了。
房门里只有阿米拉斯公主诡异的笑,静默地对着瀑泄一地的银光。
城堡完全保留了百年前建筑的原貌,上百个房门密集华丽,一时间竟然有些糊涂。
她想回去。
安璃忽然升腾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刚才实在是太卤莽了。
“安小姐……”
“啊!”安璃转过身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带着颤抖,“对不起……”
“安小姐那么晚还不睡么?”女仆乍看上去有些吓人,仔细一听声音便有了安心的感觉,“要不要我带您回房?”
少女咬咬唇,小心问:“当然最好……冉夫人,为什么还不睡呢?曼欧晚上也要值勤么?”
女仆点点头看不出神情,有些催促的意味。
“冉,过来!”对面有人叫唤她。
她古怪地盯了冉夫人一眼。
“安小姐,对不起,您自己回去吧。冉还有点事。”鞠了个躬后,女仆脚步急促地拐个弯,不见了人影。
安璃静静站在阴冷的走廊里。
四围都是冰凉的空气和仿佛死人游弋的没有温度的灵魂。
她看看尽头无尽的黑暗,往后退一步。
然后。
她向女仆消失的地方走去。
黑夜张着巨大的翅膀吞噬了一切。
少女宁静温婉的背影,倾泻如瀑的长发摇曳轻飘,雪白的纱衣。
仿若精灵。
哭声已经停止了。
黑暗的窗外,她可以感到树木在不断不断地落叶仿佛漫天飞舞的彩蝶,自由和欢娱在一秒钟得到终极的释放,翩跹而快意。
她推开门。
温暖的气味和千盏草的冷香沁没所有。
果然是他。
如自己初次见到他一般静默地沉睡,只是手指纠葛在一起,怀里的抱枕已经被拧得不成样子,看起来痛苦至极。
惊悸立刻席卷全身!
少年直直地躺在床上,倨傲而纤弱的身子涔涔冷汗流下。
他好象好难过的样子。
完全不忌讳半夜来到别人房里是多么不好的事,安璃走近床边,心里没有计较。
月光照在她身上,洁白的羽翼上散发着朦胧薄光,清贵圣洁。
少年静静地沉睡,漂亮的眉拧成一锁。他抱着枕头好象抱着唯一地依靠,依偎着不放手若只有这般才能入睡。
从他的位置开始散发出冷清冰凉的气氛。
寂寞在轻轻地唱歌。
凄清的孤苦的尘埃在夜色下缓慢地游弋。
她靠近树璃。
千盏草的味道清冷而浓郁。
“对不起……看你那么痛苦的样子……”安璃试着拿掉他手里的抱枕,眼角的泪痕她可以清晰看见。
她俯下身去帮他拭去眼泪。
忽然眼光就悲悯下来。
心就此悲悯下来。
他其实是个漂亮绝世的孩子啊,温柔的笑笑必定很美,却这样被痛苦袭击,是谁都会于心不忍吧。那般的风华绝代,任谁都会奉献上最温暖的手,只为他展颜一笑。
心里恍惚这么想着,忽然有种力道把她从上至下压下去,没等安璃挣扎——
她躺到了树璃的怀里!
她抽气起来!
“你没有睡么?”忽然觉得十分地不妥,安璃压低声音,“树璃?”
少年意识明显非常地朦胧,眼睛只露出一线细细的深紫低低地看着怀中的人儿,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