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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风搂紧夏如画,抬头看着他说:“我明白,但是我得替我姐报仇。”
夏如画嘤咛一声哭了出来,程豪把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脸上,她衣衫凌乱,眼睛没有焦距,轻轻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魏如风的手臂,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魏如风按住了夏如画的头,那张没有生机却十分美丽的面孔躲在了魏如风的肩膀里,程豪又看着魏如风,两个人对峙着,谁也没放松一点。
“你有种!但是你太小看这世界的规则了。你不该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因为吃亏的是你们。你知道么?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派出所,不管阿福干了什么,你都得进局子,而且我保证你在里面待的时间比他长。幸好你刚才没弄死他,不然我想你这辈子都看不见你姐姐了。”
最终还是程豪先开的口,他的话让魏如风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了输家的位置上。
“不!不是这样的!如风他并不想这样!您不要叫警察!我求求您,千万不要!”
夏如画从魏如风怀里挣脱出来,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抓着程豪的裤脚,恳切地哭求。
程豪蹲下来,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看着她柔声说:“放心,你弟弟不会有事。”
他捡起散在地上的烟,拆开盒,抽出一根点燃,把剩下的递给魏如风说:“来一支?”
魏如风摇摇头,说:“我不抽烟。”
程豪笑了笑,又点了一根,塞在魏如风的嘴里说:“男的哪有不抽烟的?这是万宝路,抽抽看。”
魏如风吸了一口,有点咳嗽,茫然地看着程豪。
程豪站起来,背对着他们说:“周四早上10点,你来东歌夜总会找我。老钟,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弄干净点,我最讨厌这种事情。”
老钟唯唯诺诺地应着,程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魏如风远远的望着他,一直坚定的表情迷茫起来,而夏如画的目光却渐渐散开。随着天空的一声惊雷,就好像魂魄又回到了她的身体中,今晚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渐渐清晰,夏如画猛地抽搐起来,晕倒在了魏如风怀里。
那年,夏如画17岁,魏如风不详。
十八岁·依稀少年
他们还没长大,但是他们的爱情已经长大了,繁迷绚烂,花荣叶茂,美得让人想立刻死掉……
1东歌夜总会
那个雨夜之后,阿福连同他的家就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夏如画甚至产生错觉,那个说着南方话爱显摆的女人和她那个会送玻璃球的儿子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梦,她不可能忘了那场雷雨,不可能忘了那天的血和泪,不可能忘了那种绝望的感觉。是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生命已经被荼毒了,而且没有挽回的余地。
夏如画在经历了残酷的强暴后彻底地消沉了。也许原来她的性格算是安静,那么现在则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阴郁。魏如风很细心地呵护她,不让她有一点点的触动,也没有任何人再向她提起那件事,仿佛那个夜晚随着阿福一起消失了。夏如画也努力地想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可是她变得有些神经质,会反复做着同一件事,切土豆会毫无知觉地一直切成泥,洗衣服也会反复地搓洗,直到手都搓破皮。魏如风无数次地把她从这种茫然无措的境况里拽出来,夏如画总是扯着嘴角笑笑,说忘了,忘了。
她一天天的灰暗下去,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个漂亮的女孩,但是内心却已残破不堪。每逢雷雨,夏如画都会像那晚一样痉挛并大声地哭喊,不让任何人接近,直到昏死过去。大夫说,这是种强烈的精神刺激,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只能耐心地疏导。
每当这样的雨夜,魏如风都会默默地在门口守候着她,夏如画在屋里大声地哭,他则在屋外静静地流泪。小屋门框上斑斑的血迹,是魏如风用拳头无望地捶打所留下的。他为没能保护夏如画而深深自责,那种无能为力和夏如画的绝望一样痛苦,然而他默默地连同夏如画的痛苦一起承担了下来。
魏如风希望夏如画能一直依靠他,他暗暗发誓决不让夏如画再受一点伤害。可是他却发现夏如画有些抗拒他,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夏如画不是单纯的躲闪,她是畏惧,畏惧魏如风那纯净而坚定的目光,她隐隐觉得自己承受不起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比魏如风懦弱,而现在不仅是懦弱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活着。他们没有饿死,没被人害死,没被警察抓走,那么就要活下去,因为他们一直是这样紧紧依靠着对方,为了活着而坚强的活着。
人也许有时就是这样,并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想、远大的目标而活着,而是在活着的某些时候恰巧有了这些而已。
没人来追捕魏如风,因为他星期四准时赴了程豪的约。
走进东歌夜总会的大门时,魏如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他能隐约地感觉到这扇门意味着什么。门的两边,有生活的希望,也有未来的黑暗。
魏如风是由老钟亲自带进来的,程豪正接着电话,他看了眼魏如风,示意他坐,老钟带上门出去了。
程豪在电话里一直在说货和渠道的事情,没丝毫避讳,而魏如风却潜意识地不想听那些话,可他又无法避开,一些敏感的字眼就那么一字不漏地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程豪打完电话,看了看魏如风,站起来说:“喝点什么?茶,或者咖啡?”
“不用麻烦……”魏如风有点无措地摇了摇头说。
“茶还是咖啡?”程豪似乎没听见,仍旧问他。
“咖啡。”魏如风感觉到了他独特的压迫感。
程豪泡好了一杯咖啡,摆在他面前,魏如风拿起来喝了一口,深深皱起了眉。
“怎么了?”程豪问。
“苦……”魏如风抹抹嘴说。
“咖啡就是苦啊,你没喝过?”程豪剥开一块方糖,扔到了魏如风的杯子里。
魏如风红着脸,摇了摇头说:“没喝过,但想试试……”
程豪笑着说:“你这孩子很有意思!”
“程总……”魏如风坐好了,郑重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姓程?”程豪饶有兴趣地问。
“我那天听老钟这么叫的你。”魏如风诚实地回答。
“哦?在那样的情形下,你还挺冷静的。”程豪点点头说,“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随便说。”
“你是这里的老板。”
“没错。”
“你挺有钱的。”
“还好。”
“老钟听你的话。”
“嗯,我雇的他。”
“你有货从码头走。”
“哦?什么呢?”
“烟,万宝路……”
魏如风觉得自己好像被程豪的眼睛吸住了,他不自觉地跟着程豪的节奏,一步步地说出了程豪想要的答案。
程豪哈哈笑了起来,他点了一支烟递给魏如风说:“没错!但我告诉你,不只有万宝路,还有三五,不只是香烟,还有别的。”
“程总,我不太明白,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魏如风犹豫地接过烟说。
“你觉得呢?”程豪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吐了口烟圈说。
“嗯……那天谢谢你,没人来找我们麻烦。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来……报答你。”魏如风说出了自己思考了几天后的结果,他相信程豪不会白白的帮他们,在救助之后,他是需要回报的。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是太天真,他根本不知道,程豪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放心,以后也不会有人去找你们麻烦。你姐姐以后的学费,由我来付。而你呢,也不要在码头做了,来东歌这里吧,一个月一千五,夜班单算,我让他们带带你。”程豪眯着眼睛说。
魏如风惊讶地看着程豪,嗫嚅着说:“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你愿不愿意?”程豪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说。
魏如风直直地盯着程豪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说:“我谢谢你!”
程豪笑着点了点头,他把老钟叫进来说:“带他在店里转转,先在台子那跟着做,就和阿九一起吧。”
老钟应着在前面带路,魏如风跟他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程豪一眼,而程豪却没看他。魏如风抿抿嘴唇,毅然转过了身。
魏如风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路在等着他走,但他朦胧感到,对他来说,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闷着头走下去。
2消息,魏如风
东歌夜总会有上下三层,最下面是酒吧,半层有个舞池,再往上是包厢。程豪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那里的颜色很低沉,可是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纸醉金迷的绚烂颜色。魏如风跟着老钟,小心地在人群中走着。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刚进来时因为紧张而没好好看,现在重新注视这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可能是第六感,魏如风觉得他注定会和这里有不可分离的关系。
老钟在吧台和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说了点什么,男人看着魏如风笑了笑,兑了一杯酒递给魏如风说:“我叫胡永滨,你叫我滨哥就行。”
魏如风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酒有些迟疑。
“喝吧,用舌头在嘴里转一圈,记住味道。”滨哥很自然地说。
魏如风如他所说,抿了一口,味道很特别,和他喝过的酒和果汁都有点像,但又都不一样。
“你是调酒师?”
“No;boy。我替阿九,那小子又偷懒了。”滨哥摇摇头说,“但愿他别惹祸。”
“啊,我忘了说,我叫魏如风,我是……”魏如风突然想起来,他还没介绍自己。
“OK,不用说,我知道了,这里只需要名字就够了,我叫你如风可以吧?”滨哥收回了魏如风的酒杯,眨了眨眼说,“再来一杯?”
魏如风摇摇头,他有点迷茫地看着舞池里舞动的人群,问:“我该干点什么?”
“干该干的,别干不该干的。”滨哥凑到他耳边说,冲他笑了笑。
“滨哥,你是不是又逗人玩呢?这就是我爸新找来的人?”
魏如风还在琢磨滨哥的话,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思路。他扭过头,看见一个女孩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后,她模样明艳,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是手里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
“秀秀,这孩子特好玩!”滨哥笑着招呼她,熟练地给她兑了一杯暗红色的酒。
秀秀很自然地接过来,一口喝了半杯,饶有兴趣地看着魏如风说:“喂,你叫什么名儿?”
“魏如风。”魏如风不卑不亢地回答,他已经猜出了这个女孩身份,她应该是程豪的女儿。
“钟叔说在仓库砍人的就是你?”程秀秀惊讶地说,“看不出来是那么有胆量的人啊!”
魏如风淡淡地别过了脸,没再说话。
“喂,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啊?”程秀秀不满他的漠然,把杯子使劲放在台子上说。
“你是程先生的女儿吧。”魏如风毫不在意地说。
“我爸跟你说过我了?”
“没,猜的。”
“哼,还不笨。”程秀秀撇撇嘴,但却上下打量起魏如风来,她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滨哥一把拉住了胳膊。
“怎么了?”程秀秀不解 地问。
“你上楼吧,祥叔那边的人来了。”滨哥神色凝重地说,魏如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那头的舞池里有几个人推推搡搡了起来。
“你带她上去!”滨哥跟魏如风说了一句就走向了那边,程秀秀不服气的也想跟过去,却被魏如风拦住了。
“你干吗啊?”程秀秀仰着头气呼呼地说。
“别闹,添乱。”魏如风拉着她往楼上走,程秀秀抿着嘴唇象征性的拧巴了两下,还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