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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疯了般的在荒芜的路上奔跑,不管不顾一切,只想冲上前去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六个人刚才才聚过啊,大家一起笑嘻嘻的,月奴还和她们说希望能回去照顾飘雪,可现在,那人的音容月貌都化作了灰烬!任谁都受不了,这噩耗没法接受!
六个人,月龄、月桂、月年、月轩、月凡、外加水碧,因为路途近,最先到达了烧着的那座冷宫。
月桂月年几个只晓得干哭,月龄也喉间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骏洛循着那火袖的光亮而去,心里头始终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不,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已经不能再失去!他愿意接受飘雪失明的事实,她没有了眼睛他就做他的眼睛,他还要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她怎么能出任何的意外?等他寻了个名号将陇念慈这个女人送上西天,等东篱一切安定以后,他就会把她赢回来,她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
害怕失去飘雪的恐惧一直深深的蔓延在骏洛的心里头,他已经完全知道飘雪在他心中的地位,为何当两个人决定坦诚相对的时候,上天要开这样的玩笑?
骏洛已经没有了帝王的威严,他只想找回自己遗失的爱人,终于明白了为何有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帝王。江山纵然好,那也只是过眼的云烟,一瞬间的浮华,没有血肉,只有冰冷的皇位能够象征着一切,美人却有血有肉,一颦一笑间都是人间胜景。
今夜前,她才在他的怀里安稳入睡,他才带她看了日出,他还要带她去看星辰,他还没有真正的对她好,没有给她他最好的东西,她怎么能说死就死了?
这场火,究竟是谁!
骏洛此时心中充满了恨意,害怕失去,他深深的矛盾着,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那些恐惧,像是毒蛇一样把他紧紧的缠住,让他无法进行自我的救赎。整个人只能像是一张被拉开的弦,箭在弦上,一发而出。
终于,他离那火光之处越来越近,他多么祈求那不是竹苑,祈求飘雪现在还是好好的。
终于,他看清了那着火的地方,不是飘雪的竹苑,而是竹苑旁边的冷宫,陇汐玉那个女人……
他松了一口气,只想立刻见到飘雪,然后把飘雪紧紧的拥在怀里。可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骏洛又紧紧的皱起了眉。
知道不是竹苑以后,他又恢复了理智,这一切绝不是意外!
好好的冷宫怎么会着火?
他整个人踏在房檐上,在那笔直的宫道上,他看见了正提着篮子往回走的月奴。
骏洛如落叶般落在月奴的面前。“月奴”骏洛朝月奴喊道。
月奴见是骏洛,一惊慌,跪了下来。“皇上!奴婢拜见皇上”
“陇汐玉那边着火了”他的声音接近没有温度的程度,但还是能听出半点询问的意味。毕竟月奴不是普通的女官,而是他安插的棋子。是他奶娘的女儿。
月奴听见骏洛的话,先是一愣:“冷宫着火了?”
骏洛点了点头,然后月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提步跑了起来。
“怎么可能!陇汐玉那个女人就这样死了?她想得好容易”
骏洛也跟了上去,后头庆喜带领着禁军快速跑来。
月桂、月龄她们正在陇汐玉的冷宫前抱在一起哭。月年哭得尤其的厉害:“月奴……”
月凡想冲进去救人,水碧紧紧拉扯着:“你冲动什么?你火势这么大!进去只能是必死无疑”
大家都知道……难道月奴真的是必死无疑了么?每个人都接受不了。在这样的夜里,怎么能一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飘雪的离去,陇汐玉冷宫的火灾。
骏洛一心都在飘雪身上,经历了今夜的事,他只想好好的把她放回自己身边,好好守护。并且还要查出来,究竟是谁布局设计了这一切。
他绝对不会允许第二个陇念慈的出现,这样一个女人,心狠手辣,只怕要的不仅仅是她的宠爱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乱局,乱到无法再乱的局。
【159】他很平静
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月奴从小道跑过来,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事情。她出去的时候,陇汐玉还是好好的,每次她看见陇汐玉就会想起死在澜汐宫的妹妹,作为一个姐姐,她每日看着陇汐玉果着落魄的日子,这一段宿怨还没有了结,仇也还没有报。竟然就死了?她等了那么多年!就等着陇汐玉把孩子生出来她再好好的折磨她的!这些日她看着陇汐玉成天往碧柳宫跑,两个人不知道是在进行什么交易,好像那些事情都还历历在目,可这一把火说烧就烧,烧得太让人措手不及,心好像被堵着一般,胸腔上下起伏,手一松,篮子掉在地上。
月奴捂着脸笑了起来:“哈哈……她死了……遐儿,姐姐还没为你报仇呢,那人就死了……姐姐没用,没有看好她……”
月龄也哽咽着上来抱住她:“没事了……金钗在黄泉之下不会怪你的……”
水碧喃喃道:“只是可惜那个肚子里的孩子了……枉费小姐那么辛苦的保住他……”
爵骏洛犹如雄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过那还在烧着的冷宫,像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知道,另一场足以翻天覆地的血雨腥风就要再次来临了。
他沉吟了一声,大火缭入了他的眼底:“取水,浇火。待火停了进去,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给朕放过”
心里头好像有什么正在慢慢改变着,就算是要纵容,那么长的时间也是足够了的。
滕他想起了飘雪,从来不用强势欺人的飘雪,于是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移步往竹苑而去。
月龄像是发觉了什么,在她们几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皇上!”月龄的脑袋重重的磕了下来,牙齿咬在了唇上,烙出一排排齿印。“求皇上,饶我们六个一命!”
其余的人也惊觉的反应了过来,六个人跪作了一排。“皇上,娘娘……出宫了!”
骏洛只觉得这个世界轰然的炸开,飘雪离开了?离开了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世界黑下来了,连月光都没有了。方才想起飘雪时的那一抹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整个人恍若杵在云里雾里。
月龄知道他听见了,低着头,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惩罚。
许久恍若无声,骏洛竟然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月桂颤着身子把飘雪留下的簪子拿了出来。
骏洛死死的盯着这簪子,接过。然后撰在手心,上面的流云刻痕抵着他的肉,手渐渐泛出白色来。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言明的?骏洛没有困惑,所有的困惑早就在那一瞬间解开了。她留下簪子只是为了告诉他,她是自愿走了,让他不要无缘无故的迁怒任何人。“你们几个,下去吧。”他的声音徒然没有了温度。
骏洛尽力抑制着自己的脾气,该交代的他都交代完了。他也毫不留情的从这里离去,只剩泛白的肉色无声的述说着他心里的苦楚。
竹苑,飘雪房内。打斗的痕迹还依稀可见,骏洛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里面,一个人重复着飘雪做的事情,他也站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桂树,盯着桂树下的灯笼一动不动的瞧,想着今天下午,她是不是又站在这窗台之下看了几个时辰的雨。他会想象着,那娇俏的人儿,是不是用手轻轻抚着窗沿。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窗台,像是想重温飘雪做过的事情,寻找她留下的最后一丁点的痕迹。
那张染着墨迹的宣纸落在了他的脚边,骏洛凝起了眉,弯下腰去捡起:“三生石,素心莲,檀香近,碧落远,长明灯一盏,引君过彼岸……”
清秀的字迹像是一根针,扎进他心里,好番疼痛。
他懂飘雪,她要做的事情,怕是谁都不能阻止。
只是……她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他?
数年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又浮上了骏洛的心头,这偌大的皇宫,抬头就只能望见这么一片天……
她若是治不好自己的眼睛,就真的一辈子不回来了么?骏洛突然感觉心里空空的。第一次,没了那掌控天下苍生的意满,他可以掌控一切,却惟独始终无法掌控他最爱的人。
飘雪一直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原来在这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了那么的深?
已经深得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包括放手随她远去?
骏洛不知道,只是那张俊脸上露出了与往常不同的神色,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露出些许沧桑来。
不知过了多久,骏洛才缓缓的走出了竹苑。庆喜等在外面,一见到他出来就急忙上来伺候着。
“皇上,我们这是回崇阳宫,还是接着回年妃那里?”庆喜朝骏洛问道。
他一言未发,沉着脸直直的走出了竹苑。
一直走到了笔直的宫道上,看着那一排排威武深严的禁军们,终于冰冷无情的说道:“哪都不去,回御书房。”
此时这深宫内,已没有了任何值得让他暖情的东西。今日的事是个警兆,绥靖政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用最大的限度去宠了卿苾柳,在她踏出越界的那一步,就是淌入冥河的开始。
在走入御书房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朝庆喜吩咐道:“今日在那冷宫里捡出来的碎骨都给朕送去给肃亲王”
庆喜接了旨,骏洛又道:“那死去的皇子,赐名逸墒,记入宗谱”
“是……”庆喜继续低头应着,把骏洛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了下来。
【160】平静才是有问题
东方骏洛悲凉的跨入了御书房,暗红色龙锦金黄色麦穗挂坠一丝丝的扬在风中,手中还一直抓着飘雪留下来的发簪和信。
整个御书房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他痛苦的将书桌上的所有奏章挥落,那些奏折本一下子全哗啦啦的甩落到了地上,他哽咽的吞一口气。
坐到了软榻上,安静得像是回到了童年。小小的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屋子中,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谁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是个漂亮的娃娃,却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昏而如今呢?他拥有了全天下,却在飘雪离去的那一瞬间,又再次失去了自己存活的意义,从今以后他不过就是一个治理江山的帝王,把这万里封疆治理得国泰民安,然后再在这样无尽的黑夜里,等着那盏等他归去的灯再次亮起,等着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东方骏洛觉得自己的笑容好像都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离去了,如今所拥有的,不过是对于没有飘雪的日子的彷徨。遇上飘雪前的那些年,都变得那么的遥远了,唯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东方骏洛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开始走到置物架上,把那些东西翻得凌乱,那些书信与字帖,夜明珠、宝参,不是。都不是,最后终于从一个插画的瓷瓶里头找出了一幅搁置了许久的画来。
皋东方骏洛喜上眉梢,像是发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双手颤着缓缓展开,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一位女子笑若妍花的面容随着他的动作而缓缓展现。
画中的女子身着水绿色衣衫,头发用一条丝带随意束起,两条辫子从耳际垂下来,女子的眼睛大大的,里面还隐约带着笑意,小巧红唇是嘟起来的,画上的整个人生动鲜明起来。
东方骏洛恍然觉悟过来,原来她对他的吸引,早已就从这幅画开始了。在这一场人生的豪赌之中,他赢得了皇位,却输了自己。
他一夜迎娶后宫美人三千,天下传闻连该先宠幸哪一个都难以抉择,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