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捕鸟人暗笑于侧,虎狼窥视于旁。”与眼下这场面一印证,顿觉世相繁复,人人拿了一个圈儿要套别人,却不自觉间钻入别人的圈套,想想好没意思。
忽见韩信平打个手势,六个师兄弟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商队。十八婆婆并不回头,却歪着头数道:“一、二、三、四、五、六……嗯,怎么只有六个?”韩信平等人慢慢从她身旁绕过去,来到她面前,一齐躬身道:“见过苗师叔。”十八婆婆罩着耳朵,大声道:“你们说什么?呸,我老太婆真该早死几年,免得看见你们这些畜生。喂,那个小六子叫王……王什么的呢?”
韩信平躬身道:“六师弟王信坚已于五年前亡故了。”十八婆婆咳嗽一声,摇头道:“几个小畜生,就数那个小六子好,呸呸,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偏偏死了。唉!唉!”叹息不已。韩信平使个眼色,魏信志等人忽地一齐抽出兵刃,向十八婆婆上、中、下三路罩去。
莫之扬本来见韩信平等称十八婆婆为“苗师叔”,惊讶不已,心道:“这老太太难道是我的师叔?怎的从未听师父说起过?”及至见韩信平等人突施杀手,不由得惊呼出声。他虽知道这十八婆婆身怀绝技,但看起来总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六个大汉,六大高手,一起向她发起攻击,怎么说都是一件叫人不忍看的场面。
忽然那十八婆婆双手一扬,只听“叮叮叮”数十声连成一片,韩信平的剑、魏信志的九节鞭、牟信义的双镰、范信举的判官笔、路信朋的一柄银钩、杨信廉的一对短枪全被她撒出的十几枚制钱打得失了准头。魏信志的九节鞭是软的,竟被打得激荡回来,险些穿过自己的脑袋。十八婆婆笑道:“多年不见几个小鬼崽儿了,你们却还是一见我老人家就索要见面礼!”韩信平道:“我们几个圈住她,东西肯定藏在驼峰里,信朋,你快去找!”路信朋答应一声,撤出战圈。一钩划开一只驼峰,顺着找去。王富商队中的一个伙计欲要上前阻拦,王富伸手拦住,苦笑道:“兄弟,你家老婆正值妙龄,你难道想让她独守空房不成?来来来,坐下来喝酒。”
十八婆婆武功虽然厉害,但面对当世武林泰斗秦三惭的五大弟子围攻,一时也不能轻松取胜。五人五般兵刃联成一片大网,刀风呼啸,剑光闪闪,十八婆婆不停咒骂,道:“秦仲肃,你个老东西,真是瞎了眼!”她手上不知有什么功夫,每每看兵刃过来,伸手便去抓,可往往便在同时,另外两三件兵刃便向脑袋及胸腹招呼到,她又只好躲闪。魏信志等人的武功都属当世高手,五人又是师兄弟,说到配合默契,便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十八婆婆左抓右扯,就是冲不出去。但五人要伤了她,却也万万不能。
莫之扬放下心来,见另外四个蒙面人藏在那里,仍不见行动,想想自己一声惊呼,已露了行藏,索性站起来,走下坡去,对王富笑道:“王大哥,小弟正愁着没有充饥之物,没想到王大哥在这里等着小弟,只好又来叨扰了。”王富大喜,拉他坐下,亲手斟了一杯酒,笑道:“莫兄弟,山野之间,只好将就将就了。”莫之扬按住他手腕,问道:“王大哥,你做的究竟是什么买卖?”
王富神色一肃,叹道:“莫兄弟,实不相瞒,在下是当今内殿五品带刀侍卫。这一班兄弟全是在下同僚,此次受命到西域走了趟,为的是……”说到这里,忽听路信朋叫道:“大师兄,东西找到啦。”众人一齐看去,见他手中举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用油布半包着,还沾着血与骆驼毛,不消说,正是才从驼峰中扒出来的。王富的一个同僚道:“王老板,那贼人找到了皇上的宝贝,怎么办?”王富打个手势,道:“先瞧瞧再说,这些人的武功一个比一个高,咱兄弟们不是对手,若是妄动,只有丧命。”莫之扬问道:“王大哥,那块石头是什么?”王富苦笑道:“只是块石头而已。说句实话,在下真不知皇上要这个做什么,这些江湖高手又为何来抢夺。”
韩信平一面与其他四个师弟合攻十八婆婆,一边道:“信朋,你先离开这里,到老地方等我们。”魏信志听到七师弟找到了宝贝,笑道:“七师弟先走,我们怎么样也得向苗师叔请教几招。”谁知乐极生悲,说话之间,九节鞭被十八婆婆劈手抓住,魏信志大惊,韩信平等人忙加紧出招,十八婆婆手腕一抖,只听“砰啪”一声,九节鞭被她硬生生扯断,魏信志右手虎口鲜血流出。韩信平大叫:“信朋,快走!再晚了我们就撑不住啦。”路信朋答应一声,将那块怪石用油布原样包好,刚要放进包袱,忽然之间,只觉得手上一松,那块怪石已自行飞起,向一株松树飞去。
莫之扬眼快,早看到松树上有一条极细的银索,顶端装着七八只银钩,将那怪石牢牢抓住。听得松树上一个女子咯咯轻笑,手腕抖处,那银索收回,已稳稳接住怪石,笑道:“啊哟,好大一股腥味儿,回头要拿净水洗个十遍八遍。”将怪石装入腰旁一个小革囊,大声道:“喂,三圣教冷婵娟前来接货,收点兑清,银货两讫,这就告辞啦。”笑声中七条红色身影从树上射出,飞快掠去。正是方才两个女郎邀来的同伴。
王富大声道:“先不忙走!”弯弓搭箭,向那为首的红衣女郎射去。他膂力奇强,一支箭带着呜呜的风声,眼看就要穿过那女郎后背,却听一声轻笑,那女郎双臂一振,身形高了半尺,双脚一屈,又高了一尺,足尖在箭杆上轻轻一拨,箭枝倒转回来,竟比去势更快。莫之扬怕王富有险,拿剑将箭枝拨落。便在此际,忽听草丛一串儿轻响,那四名黑衣蒙面人终于出现,各各一言不发,拔出兵刃,就向那七个红衣女郎杀去。
这四人一个使剑,一个使狼牙棒,其余两个使的都是短刀。冷婵娟笑道:“想吃白食么?”纤手抖处,银索钢爪向使狼牙棒的那个肩头抓落。那人冷哼一声,狼牙棒一点,已搭在钢爪上,跟着回棒向另外一个红衣女郎打去。两拨人以快打快,打得难解难分。
莫之扬寻思:“怎生想个法儿帮王大哥夺回那怪石?”转念又想王富是大内侍卫,自己与他结交,到头必是枉然,又想这块怪石不知有什么用处,惹得这些人来抢夺?忽然间心念一闪,暗道:“江湖四宝中便有‘西石’一说,难道这便是那西石?”跟着想到玄铁匮来,心中怦怦乱跳。
这么一出神,只见战局又起变化。十八婆婆与太原六义一齐返回来,围攻七名红衣女郎。如此一来,七名红衣女郎顿感力绌,使狼牙棒的蒙面人大喜,道:“不平道长,原来这些是咱们的帮手。是你在中土时的好友么?”莫之扬心道:“哦,原来他是那个丛不平道人,难怪剑法了得。”那使剑的蒙面人哼了一声,长剑一递,闪到冷婵娟身后,趁她应对十八婆婆之际,忽地剑光一闪,已割断她腰间革囊上的带子,剑身翻转,革囊顺剑划落,他左手抄起,足下一点,便已跃开三丈之远,笑道:“失陪。”便欲逃离。
蓦然觉得脑后寒风森森,回头一看,十八婆婆双手已抓过来,冷冷道:“留下东西再失陪!”蒙面人低呼一声,勾腰抬腿,反踢十八婆婆小腹。十八婆婆右臂下沉,格开他这一踢,左手变招,一把拿住他左腕,使个“分筋错骨手”,蒙面人吃痛,不由自主将革囊扔下。十八婆婆足尖一挑,革囊已飞起丈余,伸手向革囊抓去。蒙面人左手腕疼得钻心,抬起一看,已然隆起三道紫黑的印子,当下冷哼一声,长剑挥动,向十八婆婆后心刺到。这一下攻敌之所必救,十八婆婆只有向前跃开三尺,再回过头来时,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头顶掠过,手一伸,抓住革囊,没命地向西便跑。十八婆婆看清那人正是韩信平,气得大骂:“秦仲肃,你带了群畜生!”手掌抖出,九枚制钱排成三个品字,向韩信平飞去。韩信平也不是泛泛之辈,使个千斤坠落在地上,躲开上面两排钱镖,右剑挥处,下面一路钱应手而落。但十八婆婆这钱中蓄了内劲,他只觉得手臂一麻,长剑险些脱手,心道:“这老妖婆,武功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就如此被阻了一阻,四个蒙面人、七名红衣女郎已经赶到,与太原六义打在一起,不一会儿,革囊被冷婵娟抢去,但不等拿稳,十八婆婆却又夹手夺过。这几拨人抢来抢去,只消革囊落在谁手,谁便成了众矢之的,如此来来往往,不一会,革囊已是数十次易手。
眼见冷婵娟又得手,众人正待围上,她却早将革囊高高举起,笑道:“且慢!”十八婆婆道:“你要怎的?”冷婵娟抹抹汗,笑道:“咱们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这块石头而来,倒不如凭真功夫决定此物属谁。”魏信志道:“那不还是要打么?”冷婵娟笑道:“久闻秦老掌门座下七大弟子个个英雄了得,魏二爷这一句话,却未免有失见地。须知打虽是打,打法却不一样。咱们每方出上七人,就在这里比上一比,七场下来,谁的赢面大,这块石头就归谁,不比你争我抢来得好么?”
这话未完,那使狼牙棒的已叫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哪有七个人跟你们打?”冷婵娟微微一笑,道:“这位大爷独力打完四场,不也正好凑够七场之数?”那使狼牙棒的一听,顿觉这账算得不错,说道:“就依你。”韩信平等也觉得这办法倒并非不可行,把目光转向十八婆婆,道:“苗师叔,你怎么说?”十八婆婆寻思:“如此比法,我一个人要应付他们的车轮战,那是要打足七场才行。哼,只要一个一个地上,便是打上十场,老身难道便输了不成?”嘿嘿笑道:“老太婆今日便陪你们后辈小儿耍耍。”
他们在那里划道儿,王富叫手下众兄弟都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对莫之扬已无提防之心,莫之扬却似是没有刻意听,双目定定地望着场内,忽听十八婆婆道:“就是让这个小伙子我才放心。”手指所向,正是自己。莫之扬一惊,心道:“难道他们以为我也是冲着那块怪石头来的?”太原六义这时才认出他是谁。魏信志道:“怎的是你这个小畜生?与你一起的那个姓柳的呢?”
莫之扬冷冷一笑,也不理他,站起身来,对使剑的蒙面人道:“晚辈莫之扬见过道长。”丛不平除去蒙面巾,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后生,道:“老道眼花,小哥在何处见过贫道?”莫之扬道:“道长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一日在一个小山坡,道长指点一个姑娘武功,适逢晚辈路过,也顺便讨教了几招。这位鲁不希师父,在下也是见过的。”心想若非丛不平,自己怎会与安昭相识?这样一个月下老,理应好好感谢才是。丛不平听了这句话,心中颇不是滋味,冷冷道:“既然有人认出咱们了,把面巾摘下来罢。”与他同来的三人除去面巾,莫之扬见他们高鼻凹目,五官与汉人迥异,知道是吐蕃国的武师。十八婆婆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哪,这人鬼鬼祟祟,不敢拿真面目示人,一手剑法使的虽是‘十里无人’丛不平那臭牛鼻子的路子,但我想纵然下作,却不至于连脸都不敢露出来,哪知,哪知……”
丛不平受她抢白,道:“久闻十八婆婆……艺双绝,今日才得相见,其幸何如,来来,贫道先请教几招。”冷婵娟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