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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为什么不跟着李侍郎去京城呢?其实要真的能为皇上跳舞的话,那不是挺好的嘛!”
“得,你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才逃脱庞鸿的魔爪,你想让我又把自己送到虎口里去啊?一个庞府都那么多是非,到了皇宫,那不更是吃人的地方?我呀,还是悠哉游哉自由自在比较好。再说了,谁知道李林甫他安的是什么心啊?像他那种‘口有蜜,腹有剑’,‘豆腐嘴,刀子心’的人,还是防着点儿为妙。”
“你怎么知道李侍郎是个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你很了解他?”
“哦不,我,我瞎猜的。”
两人各自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昙儿突然问道:“对了,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啊?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所以——我还是叫你小姐吧?”
“小什么姐啊?我是你家小姐吗?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啊,叫我濛濛就好,如果你实在不习惯,那也把小姐的小字去了吧,叫我姐就成。”
“嗯,苏姐姐!”昙儿脆脆地叫了一声。
“哎。”苏濛濛也应得很干脆。
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以后你跟着我可就得吃苦了,我什么也不会,就会跳舞,这可是被人看不起的行当。”苏濛濛还不忘给昙儿提个醒。
“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累赘就好了。”
“嗯,得赶紧赚钱了,要不等我们手里这点碎银子花完,可就没法过了。不过眼下还是尽量赶路为好。”
“苏姐姐,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管她呢,反正啊,先走得越远越好。”
这日,两人乘坐的马车到了郾城城中,却见前面广场上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似乎都在翘首等待着什么。
见苏濛濛好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昙儿跳下马车,找了一个人来问,然后一脸惊喜地跑回来:“苏姐姐,你道是什么事?”
“死昙儿,要说你就赶紧说嘛,卖什么关子?”
“你肯定会喜欢的。他们说啊,今儿公孙大娘将会在这里表演《剑器》舞,大家都是老早就在这里等着欣赏呢。”
“真的?!”苏濛濛果然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回到唐朝竟然真的能够看到公孙大娘的舞蹈,这可是唐代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舞蹈家啊。
甫一恢复自由,就收到这样一份厚礼,看来老天待自己还不薄啊。
“走!”苏濛濛跳下车,拉着昙儿就往人群中挤,而且是挤过人群,一个劲往最中心蹿。就在她将要引起众怒的时候,她终于和昙儿一起站在了人群的最内圈、最前面。
对公孙大娘,苏濛濛真的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想知道一个能将剑器舞这种健舞表演得雄妙绝伦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个悬念并没有留得太久。不一会儿,一个体态微微有些丰满的女子缓步走到了广场中央。这是一个明艳娇媚、面若朝霞、笑靥如花、既健美又窈窕、既英武又秀美的女子,她头梳高髻,耳戴明铛,身上穿了一件贴身的带锦绣的戎装。
难道这就是公孙大娘么?很难想象她能表演这种雄壮大气的舞蹈。
人群也骚动不已。
那女子微一施礼,举起手中明晃的双剑,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冲观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今日公孙氏将为大家表演一段剑器舞,名叫《剑器浑脱》。”
她果然就是公孙大娘,大家都凝神观看,苏濛濛更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双剑一出,瞬时银光闪耀,剑影飞驰。这舞蹈有跳跃,有回旋,有变化,进退迅速,起止爽脆,节奏鲜明,或突然而来,或戛然而止。
她突然的一个“点步翻身”,剑光飞溅,就像后羿射落了九个太阳,而那九个太阳现在正在掉下的过程中光芒四射;
她一会儿又提腿向上,就像要乘着风直上九天云霄;
悠然间,她又像矫健的飞龙那样腾空翱翔,又或是像很多仙人在骑着龙飞翔;
迅猛时,又如震怒的春雷那样来势汹汹。
正当人们看得心情激动紧张万分时,公孙大娘却渐渐收住双剑,灵巧的身躯像飞鸟轻轻落在枝头,十分怡然自得;停下的双剑犹如无风的水面,平静却又有波光徐徐缭绕,真真是动如崩雷闪电,惊人心魄,止如江海波平,清光凝练。
观众个个都看呆了,苏濛濛也张口结舌,觉得欲罢不能。怎么这就舞完了?她觉得天地还在低昂不定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也许是很多观众看来,就是觉得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很好看,极具观赏效果,而苏濛濛却从舞蹈的专业角度看出,这剑器舞实在是太难了,一个女子能将如此雄健的舞蹈表演得如此收放自如,实非朝夕之功。尽管她自己也跳了这么多年的舞,但毕竟不是专攻古典舞的,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准和功力。
苏濛濛正自浮想联翩,却没注意到公孙大娘已准备退出广场,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孙大娘已经离她有相当一段距离了。她心中一凛,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于是她赶紧大叫了一声:“公孙——”却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叫了,是直呼其排行,叫她公孙大娘,还是叫公孙姐姐(公孙大娘应该比她年龄大一些吧,但谁又说得准呢),抑或是叫她公孙师傅?公孙老师?那多别扭啊,那时有这样的叫法么?要不还是叫公孙姑娘?
可是公孙两字已出口,下面的称呼却迟迟想不好,周围的人纷纷向苏濛濛投来诧异的目光,她隐隐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烧,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道该怎样叫,那就不叫了,不动口勤动腿还不行么?于是她撇下昙儿就去追公孙大娘,一边追还一边喊:“请留步!”
公孙大娘听到身后有人喊,起初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她,后来听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而且越来越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才诧异地回了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让苏濛濛看到了希望,于是她又冲着公孙大娘招手道:“等一等,请留步!”
公孙大娘果然站定了,脸上虽有些许疑惑,但更多的是笑意。苏濛濛连忙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奔到她公孙面前了,脚下却突然一滑。
肯定是哪个缺德鬼随地扔的香蕉皮!在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跌倒的瞬间,苏濛濛绝望地想,唉,这次是要在偶像面前出丑了。
第八章 偶像出场(下)
可最终出现在公孙大娘面前的一幕,却是苏濛濛以一个漂亮的纵叉向她滑过来,刚好到得她面前的时候,纵叉完美完成,双腿完全直直地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她身上却发出“呲啦”一声脆响。完了!因为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刚买的裙子外面罩的花茏裙裂了。
公孙大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个小女子,本来眼看她是要实实在在地摔一跤的,没想到却突然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纵叉。看得出她舞蹈功底很好,难道她是故意要在自己面前露这么一手?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啊?刚刚那一幕,确确实实是个意外啊,况且,还有这撕裂的花茏裙为证,哪个女子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撕裂裙子啊?
苏濛濛自己也觉得意外,怎么回事?本来自己已经失去重心了,却突然灵光闪现来了这么一个应急之举,而且还恰到好处地显现了自己软开度和柔韧性不错的优点。看来自己真是如有神助啊。
可是这神也助得太过了,怎么不为自己的裙子想想呢。
这里离适才公孙大娘表演的广场中央并没有几步路,此时众人都还不忍散去。不用回头,苏濛濛都能感觉到有无数眼睛盯在自己的后背,有无数的脸正对着她的背影咧嘴嘲笑。
那就更不能回头了。于是她一扫刚才失去重心时的狼狈样,轻轻地牵了牵裂了一个大口子的花茏裙,面带微笑,优雅地站起身,冲公孙大娘轻轻点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却想起自己还是没能解决对公孙大娘的称呼问题,一时又愣在原地了。
见公孙大娘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征询和好奇,她不由得脱口而出:“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该称呼你什么?是公孙大娘,公孙姐姐,公孙小姐,公孙姑娘,还是公孙老师?或者是公孙师父?”
既然老为这个称呼犯难,索性将这个包袱扔给公孙大娘,让她自行解决得了。一口气念出了这么一长串,苏濛濛不禁气喘吁吁。
公孙大娘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好不容易笑够了,她才对苏濛濛说:“看你也很小,你就叫我姐姐吧。”
“好,公孙姐姐!”苏濛濛开心地叫道,一如那日昙儿第一次叫她苏姐姐。
公孙大娘眯起双眼又笑开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不是她自己说叫她姐姐的么?苏濛濛有些懊恼。
“话说,你追了我这么大老远,就是为了问我该叫我什么好么?”公孙大娘爽朗地笑道。
“哦当然不是啦!”真该死,竟然把正事忘了,苏濛濛心中暗骂了自己好几遍,然后说:“我看了你的剑器舞,真的是无比佩服无比神往,所以,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习舞蹈,所以我刚才才会问你要不要叫你师父或者老师嘛。”
“你想拜我为师?”虽然是问句,但公孙大娘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诧的样子。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像刚开始学拉丁时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样,现在的苏濛濛对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也是真心赞叹由衷佩服的。
“可以啊,只是——要跟我学舞,是要遭很多罪,吃很多苦才能练出来的。”
“没问题,我肯定能吃苦!”这有何难?她苏濛濛可是从小接受了残酷的魔鬼训练才成长起来的,在跳舞方面还会怕遭罪吃苦?
“是么?”公孙大娘虽是在问苏濛濛,眼波却流转到了昙儿身上。
冰雪聪明如昙儿,自然知道公孙大娘的疑问:走到哪儿都带个贴身丫鬟,这样的贵族小姐岂是能跟着她吃苦的?
她偷眼瞟了瞟苏濛濛,可迟钝之至的苏濛濛还乐呵呵地等待着公孙大娘的同意,对其质疑浑然不觉。昙儿只好暗中叹口气,赶紧对公孙大娘说:“我——因为我无家可归,所以苏姐姐收留了我。”
公孙大娘“哦”了一声,对苏濛濛道:“那好吧。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舞姬,向来是四处献艺、居无定所的。”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居无定所。”苏濛濛喜道。
“嗯,我只会跳剑器舞,比的都不擅长,这个,你若是除了剑器舞还想学别的舞蹈,我也就教不了你了。”公孙大娘冲她们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苏濛濛和昙儿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苏濛濛撵在公孙大娘的身后说:“没关系,我就是想学剑器舞。”
“剑器舞属于健舞。我们大唐有健舞和软舞之分,但是一般女子都更喜欢软舞,你,为何独独想学健舞?”公孙大娘微微有些不解。
“我健舞和软舞都可以跳的。我只要能跟着你学好剑器舞就很满足了。”
话虽这么说,苏濛濛还是觉得有些纳闷,谁说跳健舞的就不能跳软舞了?舞蹈本就讲究博采众长风格各异,不说别的,单就苏濛濛自己的专业国标舞来说,就融合了唐代所谓“健舞”和“软舞”的主要特征。国标舞包括拉丁舞和摩登舞两大类,摩登舞优雅高贵,拉丁舞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