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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笑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女孩正要答话,曹公公又来了,说是皇上要见她。
苏濛濛大喜过望。看来皇上还是没有这么快就忘记她,准确说是没有忘记她的舞。
她即将会和“丁傲”见面了。
但那真的会是丁傲么?
她兴奋而又忐忑地随着曹公公去了。留下那似乎是姐妹的三人在屋中对着她的背影议论不休。
“看她那一脸的得意样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有那个资本骄傲呗!她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人,现在又是皇上点名要见她。我们梨园的弟子,哪儿有这么幸运的?”
“那又怎么样?你没见她的脸,黑成那样。她再是皇上带回来的又怎样,也不会得到太多的恩宠,不然,皇上还不直接留在身边了,干吗要让她来这梨园?”
“也是,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这种卖炭女。”
三人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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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只是,到得这皇宫中,似乎就要高高在上些,不如那日那般平易近人了。
苏濛濛只是偷偷抬眼瞧着皇上,其实,她是隔着皇上,暗地里打量着皇上身后垂手而立的那个人。
那人年轻漂亮(用漂亮来形容真的一点儿也不为过),五官生得小巧精致。
不用说,一看就是个太监。
她虽不敢多看,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皇上说的那个会跳类似国标的舞蹈的人。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的热切目光也一直毫无遮掩地停留在她身上。她心里不禁如小鹿乱撞。
果然,玄宗开口了:“来!”顿了顿又说:“你那名字叫起来实在不是很上口,不如朕就叫你苏儿吧!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皇上觉得好就行。”她抬头微微一笑,正好迎上对面那太监变幻莫测的表情,赶紧又低下头来。
玄宗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对苏濛濛道:“这就是朕跟你提过的那个人,他跳的舞看起来和你跳的很像。”
然后他又回头对那太监道:“杭玉,朕刚才跟你提起这个女子的时候你不是很感兴趣么,朕特意召她过来,就是让你看看,她跳的和你跳的是不是一样。倘若真的一样,以后你们可以搭档,一起跳给朕看看了。”
原来那太监叫杭玉。
杭玉也是面带笑意,道:“多谢皇上!能欣赏到这位姑娘的舞,杭玉真是不胜荣幸。其实,若是有些微不同也不妨,天下各种舞都是相通的,如果能和这位姑娘多切磋,我相信我们也能融会贯通的。”
他长相虽很清秀,但开口说话却不像苏濛濛在电视上看到的太监那样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尖利嗓音,而是带着些许温润,听起来竟然很舒服。
然后他又向苏濛濛笑道:“不知这位姑娘的芳名为何?”
“不敢,苏濛濛。”
“好名字!”杭玉赞道,“让人想起清晨的晓雾。”
天啊!苏濛濛顿觉天旋地转!晓雾!杭玉一字一顿,重点强调了“清晨的晓雾”!
丁傲,只有丁傲!才会如此叫她!
那么,眼前这个人……
第一章 晓雾迷蒙(下)
此刻,苏濛濛才真切地体会到心中火与冰结合的感觉。
一会儿是火,熊熊燃烧,一会儿是冰,瑟瑟哆嗦。这种忽而沸腾忽而凝结的感觉对她而言,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不过,火还是绝对地占了上风。
他真的是丁傲!
只要他还是丁傲,再柏拉图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试图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免得玄宗起疑,然后冲着杭玉微微一笑:“不如,请杭——”然后笑容就忽地在脸上僵住了。
她该叫他什么?
杭公子?当然不行!
杭公公?她又实在很难叫出口。
小杭子?小玉子?唐代还没有这样的叫法吧?而且,这比“杭公公”更难出口。
不是据说唐代封品的宦官千千万万么?杭玉是否有个一官半职?想来想去,还是称呼他的官职最为合适。
见她当场窘住,玄宗哈哈一笑道:“你直呼其名好了。”
苏濛濛脸上的笑容这才解冻开来:“我刚才的意思是不妨杭玉跳几个动作,我看看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杭玉微笑不语,玄宗却道:“唉。他那两下子怎么行啊?还是你跳给他看看吧!”
玄宗既已发话,苏濛濛只好随便跳了几个动作。
在跳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玄宗和杭玉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
真是习惯成自然了。在训练的时候总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利用自己的表现力吸引想象中的观众和裁判的目光,到了比赛或表演的时候才会真正“勾引”到裁判和观众。
因此平日里他们总是对着镜子练习表情,什么时候该笑,又该怎么笑,什么时候该抛媚眼,什么时候该张嘴表现野性等等。
到了这唐代,还是改不掉了。
但见玄宗对她的这个媚眼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拊掌大笑,饶有兴致地一边欣赏一边用手为她打着拍子。
再一微微回首,却迎上杭玉亮亮的眼神。
苏濛濛心中一悸。这是一张陌生的脸,但这种眼神……
这眼神中有几分赞许几分产生共鸣的融合,却又有几分讥诮几分鸡蛋里找骨头的挑剔,这眼神,分明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看来他还是改不掉什么时候都要挑她刺儿的毛病。
当年,他们刚开始对上眼、搭上手的时候,虽然他俩之间水平相当。但丁傲在班里的“原配”搭档无论从基本功还是表现力,还是身体的能力来说,都是远远强于苏濛濛的。在弃强取弱之后,丁傲对苏濛濛的要求就相当高。
从来,他都不会称赞表扬她。即使偶尔表扬了,后面肯定会紧跟着一个或者好几个“但是”。在舞蹈上精益求精的丁傲,不仅经常拿苏濛濛和以前的舞伴比,甚至有一次一起为一个业余的学生上小课后,他甚至拿苏濛濛和那个业余的学生比,说“你有一些动作甚至还不如她”。这让苏濛濛极其挫败。拿她和他过去的舞伴比也就算了,好歹人家确实比她强,多比较还能激起她的好胜心和动力。哪知道他竟然还说她有些方面比不上一个业余的学生,这除了打击她的自信心,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几乎从来不在丁傲面前独自跳自己的动作。如果丁傲非要停下来看她跳,她要么是态度强硬坚决不跳,要么就是随随便便敷衍跳两下。
她平时虽大大咧咧,但有时却敏感多疑,也有她作为女孩子特有的小心眼儿。除了一起搭手的时候,她之所以不在丁傲前面好好单独跳,就是因为她怕自己尽全力以最好的状态跳了还和他的前舞伴有很大差距,那样会太没面子,倒不如敷衍两下,即便被驳得体无完肤,也有下得来台的理由:我那是随便跳的!
刚才她当着玄宗的面让杭玉(丁傲)自己跳,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她不想让丁傲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自己的独舞。
她一瞥到他的眼神,就再也跳不下去了,索性停下来对玄宗道:“其实每种舞的最基本的一些动作,我刚才都跳了跳。和杭玉的究竟一不一样,他应该早就能看出来了。”
杭玉果然温婉地笑了笑:“皇上,她跳的舞还果然和我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故意顿了顿,又道,“她跳的比我可是好多了!”
切!苏濛濛心里暗道,假惺惺,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地还夸夸她,等到了私底下,不定又怎么批她这个不好那点不行呢!
“唔!”玄宗喜道,“那你们正好可以搭档排练,日后天天表演给朕看!”
苏濛濛心下稍安,继而又是一阵狂喜。她最怕玄宗问她身世和来历,她那拙劣蹩脚的谎言要是拿到皇上面前,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现在玄宗问都不问,只是让他们搭档跳舞,这不是如她所愿么?
玄宗接着道:“我会在梨园专门给你们安排一间屋子,供你们排练。梨园弟子们可从来没有这样的礼遇啊。这都是因为我对你们的双人舞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到时候别让我失望就是了。对了,今儿是梅妃生日,晚上教坊、梨园、宜春院都安排了一些节目,你们也看看吧!”
苏濛濛和杭玉千恩万谢,退了出来。
左右一看没人,苏濛濛立刻冲上去勾住了杭玉的脖子:“钉子,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杭玉身体微微颤抖,好半天才伸手抱住苏濛濛的后背:“晓雾,你还好么?”
苏濛濛再也顾不上想他究竟是不是太监,紧紧搂住杭玉,眼泪簌簌落下:“钉子,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杭玉的声音有些茫然。
“当然是回到现代去啊!钉子,我们一起回去,好好跳舞,好好教舞,好好比赛,好好在一起待着,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你想回去么?”良久,杭玉才轻声问道。
“当然啦!难道你不想回去么,待在这皇宫里干什么?”她本来想问“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当一辈子太监不成”,终归还是忍住了。
杭玉抚摸着她的发髻,轻轻叹口气:“晓雾,我是再也回不去了。你还愿意待在这唐代和我在一起么?”
第二章 结痂的回忆(上)
“为什么回不去了?你怎么知道你回不去了?还有你为什么成了玄宗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了……”苏濛濛觉得自己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丁傲,即现在的杭玉。
但问到一半就被杭玉堵住了嘴:“宝贝儿你小点儿声!知道你是历史白痴,但是你再这么嚷嚷下去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怎么了?苏濛濛掰下杭玉捂在她嘴上的手:“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会掉脑袋啊?”
杭玉四下看看,低声道:“玄宗玄宗,玄什么宗啊?有点儿历史常识好不好?玄宗是李隆基死了以后的谥号,你现在就敢叫?”
“嗨,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跟你说话才这么说嘛,反正你明白不就行了嘛!”苏濛濛不服气道。
“行了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吧!”杭玉半是埋怨半是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什么行了行了,不行!”
“怎么了?什么不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就想这么敷衍过去了?”
“唉,这哪儿是一口气能说完的问题!”杭玉陷入了回忆。
原来,当日车祸发生之后,丁傲的灵魂还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好长时间,他亲眼目睹了自己那辆车被摔得七零八落、遍体鳞伤,而现场的情况也是惨不忍睹。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卡在了方向盘和座椅之间,已经没了人形。而之前坐在自己身旁,没有系安全带的苏濛濛,却连身影都已不见。
这是一个让他吃惊不已的发现。苏濛濛就这样凭空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交警赶到现场处理情况的时候,周围所有目击者都表示:只看到这辆车翻落到辅路上,车上驾驶座上有一名男子,当场身亡,车上没有其他的乘客。
丁傲在空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惨绝人寰的现场,支离破碎的车,还有救援人员费九牛二虎之力都很难拖出来的自己的尸体。
他一路看着交警和救援人员处理完了现场,跟着自己的尸体到了殡仪馆,目睹“自己”被冷冻了起来,等着家属的到来,又等了一天,见到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