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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阮飞龙以下的水寇们,见皇帝豪气干云,半点不放在心上,也自欢声笑语不绝。
时至此刻,残夜将尽,天色已蒙蒙亮,东方天际露出曙光,晨曦四合,山岚轻笼,翠枝凝露,五颜六色的鸟儿在林间呢喃鸣转。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排帮临阵投降的数百人被押着跪在皇帝面前,听凭发落。
这些排帮帮众与水寇们不同,他们跟随何见潮图谋劫持皇帝,蓄谋已久,其心可诛。萧若淡淡道:“朕说过降者免死,就不会将你们斩首示众。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排帮帮众们静静的听着,一个二个心惊肉跳,不知皇帝会怎生惩处他们。
“嗯,看你们在水上讨生活多年,俱是熟悉船只精通水性之人……那便这样,罚你们统统去造船监帮忙打造战船,先干一年半载苦力,到时看你们的表现,再行论处。”萧若不疾不徐道。
排帮帮众们没想到处罚这么轻,大喜过望,一齐叩谢皇恩,大呼万岁。不少人心知逃过一劫,竟自喜极而泣。
萧若命水寇喽罗们打扫战场,妥善处理伤者,阮飞龙提议一把火烧了山顶大寨,以免他们走后,此处又为江湖亡命之徒占据。萧若同意。
战场清理完毕之后,皇帝的黄金箭都被找回,除了一开始在船上射出的一箭坠入湖中不可寻回之外,六支黄金箭全数物归原主,仍有十九支。
诸项杂事处理妥当,正欲离去之际,一个人冒冒失失冲将过来,扑通一声朝皇帝远远跪倒,拼命的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咚咚咚作响。
萧若转身回头,看清来人,原本却是那被众人遗忘的谢青小子,他微笑道:“哦,谢青,朕饶你不死,为何不走啊?”
谢青垂着头,咕哝道:“皇……皇上,小的我也是阮当家的手下,也……也要归顺皇上。”他结结巴巴说道。
“你给朕抬起头来!”萧若突然喝道。
谢青身躯剧烈一颤,犹豫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皇帝,便闪闪躲躲看向他处,不敢与皇帝对视。
萧若唇角笑意渐渐加深,“你根本就不是要归顺朕,你想为你父亲向朕报仇,是也不是?”
第十八章 凯旋而归
萧若唇角笑意渐渐加深,“你根本就不是要归顺朕,你想为你父亲向朕报仇,是也不是?”
谢青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但整个身子都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可见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此言一出,喽罗们一片哗然,要找皇帝报仇那还了得,纷纷鼓噪叫嚷开来,要把这小子扔进湖里喂王八云云。
阮江燕小妹妹怒气冲冲,就要劝皇帝杀掉这小子,被哥哥一把拉住,她回首望去,见哥哥缓缓摇了摇头,她便将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阮飞龙道:“皇上,这谢青小子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寻常连底下喽罗都瞧他不起,但他禀性却并不坏,小的恳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一条狗命。”
萧若微微一笑,道:“谢青,你回答朕的问题,是不是想为你父亲报仇?”
谢青突然间豁出去了,胖乎乎的圆脸胀得通红,抬头望了皇帝一眼,重重点了下头。
周围旁观者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傻小子难不成活腻味了!
萧若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你父亲与逆贼同流合污,图谋劫持君王,罪无可恕,国法难容!他死在朕箭下,也算罪有应得。你为父报仇本属天经地义,但你武艺低微,智谋不足,地位更是卑微,你凭什么找朕报仇?”
谢青嗫嚅无言。周围喽罗们好一番轰笑。
“也罢,朕心胸能容天地万物,安能容不得你这么个人?!朕今日不杀你,还让你与喽罗们一起投身长江水师军中,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向朕挑战……朕给你这个机会。”萧若缓缓说道。
谢青激动得呼吸急促,“噗”的一声,重重磕了个响头,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道:“你……是个英雄!”
萧若听了,暗自一哂。吩咐下去,所有人登船启程。
众喽罗轰然应是,短短一夜之间,他们由东躲西藏的水寇,摇身一变,成了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兵,兴奋自不待言。
鄱阳湖水寇们船只虽多,可大多都是些小舟,倒是排帮驶来的船只中很有几艘双层大船。当下,两千余名水寇喽罗及一些住在山顶的老幼家眷,外带几百名排帮帮众,各自登上码头大大小小的船只。
皇帝一声令下,百帆俱扬,千桨齐荡,倒也浩浩荡荡,蔚然壮观。
上午巳牌时分,艳阳当空,鄱阳湖碧波万顷,水天相连,水面粼粼波光在艳阳照射下,宛如万道金蛇乱舞,耀人眼目。轻风徐来,湖光山色秀美无比。
萧若卓立船头登高远眺,袍袂当风,衣带飘飘,几欲乘风而去,不禁壮怀激烈,与随行众人指点江山,谈笑风气,暗暗在心底里构筑将来的宏伟蓝图。
将近午时,船队浩浩荡荡由北驶出鄱阳湖地界,进入长江,而后折而向西,朝上流驶去。
未驶出多远,忽听了望手大叫大嚷,同时前方传来战鼓隆隆之声,萧若走出船舱,只见江面上数十艘大战船乘风破浪迅速驶来,战船甲板上士兵林立,刀枪如雪,旌旗招展,竟是朝廷正规水师!
战船上官兵也发现了这边庞大的船队,战鼓声大作,甲板上士兵来回奔跑,乱哄哄准备接战。
萧若走到船头,猛提一口丹田真气,高声道:“朕在此,不许攻击,都是自己人。”声音远远传递开去,响彻江面。
此言一出,对面战船上官兵们顿时一阵骚动,中央一艘大战船船舱中涌出一大群身着官服之人,大声吩咐全体水师官兵不许攻击。这些人正是随皇帝南巡的文武重臣,双方相距尚远,他们虽看不清皇帝面目,但皇帝的嗓音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两边船队渐渐驶近,战船上高官们看清了船头站立的果真是皇帝,一齐在甲板上跪倒,水师官兵们也随之哗啦啦跪下。
这边厢水寇们悬着的一颗心方始放下,他们与水师官兵周旋多年,贼见了兵,下意识就有几分发怵。
当下,数十艘水师战船缓缓调头转向,靠拢过来,两支船队合为一支,水师旗舰减速中靠近皇帝坐船。
萧若带着随从自船板来到水师旗舰上,众臣及官兵重新大礼叩见皇帝,见礼已毕,问将起来,原来长江水师今日提前到达清风渡的渡口,众臣便命水师全体官兵赶来救驾,却不料皇帝已然奇迹般的脱险。
萧若轻描淡写说已将为祸多年的鄱阳湖水寇、及排帮全体帮众收服,众臣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说什么也想不通短短一日之间,皇帝只带着那么区区一百多人,就把水师征剿多年的鄱阳湖水寇给收编了,还外带一个江湖大帮派排帮。
萧若何尝不清楚他们的震惊,也不多作解释。
皇帝越是轻描淡写,众臣就越觉得高深莫测,联想到不久前皇帝御驾亲征歼灭契丹铁骑的战绩,无不惊畏有加,看皇帝的眼神都变了。
长江水师统制陈其、副统制刘寻福,率一众水师将校上前叩见皇帝,山呼万岁。
萧若见统制陈其老态龙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心下微有不快,问道:“陈爱卿,你今年高寿几何啊?”
陈其颤巍巍躬身,嘶哑着声音道:“回皇上,托皇上洪福,老臣今年七十有三。”
萧若微一沉吟,道:“陈爱卿年事已高,早该回乡颐养天年了,见爱卿如此年迈仍在为国事操劳,朕于心何忍?传旨,赐陈爱卿黄金二百两,良田百顷,准陈爱卿告老还乡。”
陈其怔了怔,到此地步,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只得叩首谢恩。
萧若瞄了副统制刘寻福一眼,见他体态宽胖,白面无须,年约四十出头。此人也是个饭桶,要不然,当初就不会在川中时、被反贼一把火烧得长江水师元气大伤了。
萧若忍住心头厌恶,道:“着长江水师副统制刘寻福,升任统制之职,新招安的鄱阳湖水寇之首阮飞龙为副统制,原鄱阳湖水寇全数编入长江水师……”
第十九章 庐山探宝
刘寻福大喜,赶忙叩首谢恩,他早就对统制之位虎视耽耽,可陈其那糟老头子硬是霸着位子不走,没想到皇帝一见面就把他给撵走了,只觉当今少年皇帝英明神武,虽古之明君圣主不能相比。他自然不知道皇帝的真正意图。
阮飞龙也急忙大步上前,与刘寻福并排跪倒谢恩。
而后,阮飞龙与各高官显贵相见叙礼。这些朝廷重臣们多是世家大阀出身,对科举出身的官员都大加排斥,何况他这么个江湖大老粗,打心眼里瞧他不起,不冷不热敷衍一两句便罢。
阮飞龙称雄一方多年,心高气傲,何尝又瞧得起他们,心下暗暗不快。
萧若对刘寻福微笑道:“刘爱卿,朕这个阮老哥本领是极好的,但他初入官场,很多规矩不懂,你日后要多多提点提点他。”
刘寻福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对此人以兄弟相称,看来此人与皇帝关系非同一般,当下没口子的应了。他暗自盘算这人搞不好是皇帝心腹,日后水师诸事多多由他作主便是。
众臣听在耳里,对阮飞龙轻视之心大为收敛。阮飞龙自然更对皇帝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船队浩浩荡荡逆流而上,下午未时前后,回到清风渡南岸,皇帝率众人登岸。
留在岸边的御林军将士见皇帝平安归来,无不大声欢呼。皇帝短短一日间收服水道两大帮派的事迹早已不径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将士们怀着惊喜的心情彼此传告,口口相传时不免添油加醋,修饰加工,自是人言言殊,越传越是玄乎。御林军将士们均随皇帝参与过歼灭契丹铁骑之战,这会儿更是对少年皇帝敬畏交加,以前那个荒唐胡闹的小昏君形象,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所遗忘。
两千多水寇并入长江水师,诸般琐事繁多,今日全军便在大江南岸的江州城休整一日,明日再行启程。萧若把一干林林总总之事统统交给众臣处理,他昨夜一整晚没睡,忙碌时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一坐下来,全身放松,顿觉困意袭来,浑身疲乏倦怠,草草用了些御膳,沐浴一番,然后倒头便睡。
众女也同样累了,也自不来纠缠皇帝。
次日一早,大军启程,继续南行。过江之后,距离庐山已十分近了。
到黄昏时分,大军进入庐山地界,便在山下扎营,准备明日进山。
夜里,临时御帐中春光无限好,皇帝南行这些日子,一直是铁寒玉与韩妃等五女轮流侍寝。萧若如今是猛男了,龙精虎威,每晚都要留下三人侍寝,夜夜春宵,艳福无边,不在话下。
铁寒玉一开始还别别扭扭,不愿与其他女人一块儿侍寝,被萧若甜言蜜语半哄半强迫当五女的面欢好了一次,她自觉无颜,在五女面前再也矜持不起来,只得认了,这些时日下来,倒也与五女打成一片,让萧若享尽齐人之福。韩妃等五女对她这位武艺高强、英姿飒爽的大姐姐也是尊敬有加。
萧若每晚临睡时让六人抽签,抽到留下的三人留下,其余三人等明晚轮换,到后日时再重新抽过。当真不亦乐乎。
倒是那个神秘枕头,自第一晚发生了些不可思议的事之后,再也无甚异状,与寻常民间人家用的枕头别无二致,让萧若诧异不已,背地里暗自苦笑:“难不成这邪门的枕头也跟21世纪有些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