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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连行走都小心翼翼,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一道目光,可是我回头时却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只能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吧!不能再自己吓自己了……
心理作用?!!
我明白了。于庆的死也是在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下,在他伤害“她”的那个地方,本就是有心理阴影的,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了无形的压力。而那个“她”借用我的“眼”,让他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恐惧,最后于庆就相当于受到催眠一样的暗示,他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吓破了胆的……
我现在长吁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应了苹果的话:善恶因果,自有循环……
可是我至今没有看见过于庆的鬼魅,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个“她”也消失不见了……我只能往好的一面想,是不是“她”,了却了心愿,而且连同他一起魂飞魄散了……
“想什么呢?”我吓了一哆嗦,苹果从背后蹿出来,拍了我的肩膀。
我吐了一口气:“没什么……”
“周末了!你还不去准备啊?”她的兴奋易于言表,我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是啊!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要去白芦湖了……
上午六个小时的颠簸,到下午才抵达白芦湖,可是同学们的情绪丝毫没有消减,他们忙活着在湖边支帐篷,对晚上的野炊和篝火晚会兴致勃勃充满期待……
白芦湖啊!
满眼的白色芦苇,清风拂面时,芦苇群像天使的柔软羽翼一样轻摆。我站在湖边和芦苇群一起感受令人清醒的冷风,阳光减弱了,淡淡的,不是很刺眼。我却在仰望时流出了眼泪,有一种悲凉的哀伤涌上了心头……
我怎么了?!
那白色的芦苇丛尽头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吸引我,让我靠近它……
翎毛屏障
“若惜!”苹果叫我。
我赶紧回头。“怎么了?”
她拿着大捧的白芦苇,就像扎了大束的花一样,只不过这“花”好像唐明皇身后的翎毛屏障。“女生都去钻芦苇丛玩去了,你怎么不去啊?快来啊!我摘了好多芦苇,都拿不住了……”
我揉了揉鼻子,笑她:“你们还真会搞破坏,人家这里的居民让摘吗?”
“你操那心?这里的芦苇多了去了,你开大货车来拉也拉不完啊!”她冲我挤眉弄眼的,我知道,是想让我帮她拉“货”。
我笑着推她:“走吧!你要是被人留下当村民的媳妇抵消你对这些芦苇做的孽,我就帮你梳头备嫁妆。”
她使了牛劲推我:“胡说什么啊你?我要是被人留下你以为跑的了你啊?哪天我出嫁了你得给我做陪嫁……”
哈哈!两个人嬉笑的正要钻芦苇丛,那边扎帐篷的大吉普叫开了:“大小姐们!你们也动动手吧!我们快累死了,搭把手啊!”
苹果不鸟他:“走!别理他!”还冲着大吉普喊了一嗓子:“对不起了,您受累啊!男子汉老爷们加油啊!”说着拉着我继续走。
我拽了拽她:“不大好吧?我们也不好什么也不做啊!你先去吧!我去帮他搭把手,一会儿我去找你。”
苹果老大不愿意的撅着嘴:“你老是这么心善,早晚被人卖了……那你赶快来啊!我等着你,我还给你摘了好多大的、漂亮的……”她冲着我贼笑。
我也冲她乐乐,挤眼挤的跟面瘫者抽风似的:“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疼我,赶紧去吧!”
我回到大吉普跟前,开始帮他伺弄帐篷,老是说这东西我也不会玩儿,只能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帮他撑着……好不容易鼓捣好的时候,我们都累的坐在地上喘气,这什么洋玩意?真是麻烦!!
我在喘息,脸憋的红红的……我的眼角余光竟然瞟到大吉普在一旁盯着我看……
我猛的回头,他迅速的转头,极不自然……好像还有点尴尬……我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恩?
我的脑袋又开始往上充血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桌子上的“蓝若惜”是他刻的?!
我脑袋后面有飕飕的凉风刮过,让我打了个冷战,我站起来赶紧跑,边跑边撂话:“帮你完成任务了,我要去找苹果了……”
芦苇丛中
拨开密密实实的芦苇群,扎身到其中,我并没有看见苹果她们。好像是丛子太大了,人进来反而像是钻到草堆里的麻雀……
我把芦苇不停的拨到身后,探着身子前行,一边喊着“苹果”,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好像我的声音是在不远处的湖面上传播的。
走着走着,探出了芦苇丛,差点掉到水里去,我一惊,想抽身退回来,却看见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
她很奇怪,已是冬季了,为什么还穿的那么少,一条白色的亚麻裙子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刚刚盖过她的膝盖,她的两只脚还是打赤膊的在水面上踩……
我着急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你不冷吗?”我取下自己的围巾要给她带上,她却一转身跑了。
“哎?你等等!”我去追她,她一直不时的回头看看我,好像还在等我。可是当我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又跑……
搞什么?我像个被耍的兔子……?
我停下来不跑了,看着她,她也不跑了,定定的看着我。
“你要去我家坐坐吗?”她先开口说话了。
啊?我愣了愣!“你家……你家在哪儿?”
她转身指向湖中心:“那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心里哆嗦了一下:那地方有人住吗?湖面上泛着粼粼的浅青色的光,可是还有看不到底的薄雾:“你家……怎么会在水中央呢?”难道水中还有个岛?我脑袋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姐姐你去我家看看吧!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有人去做客了。”小女孩的眼睛里凝结着泪水,很是可怜,我又心寒了……
我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是有奶奶疼惜,从未让我冻着过……可是这孩子……她的父母怎么能忍心这样冻着她呢?
“你家在哪儿?”我还真的想去见识一下了。
她把手一伸,指向湖边的一艘小渔船。
我会意,跟她上了船,我们一起划桨,向在湖中央的地方驶去……
凛冽的风
湖面上的风凛冽的好像冰凉的刀片刮在脸上,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一点都不发抖。“你冷吗?先穿姐姐的棉衣好吗?”我伸手解自己的白色羽绒服。
她却冲我摆摆手:“不用了,你穿吧!我习惯了……我每天都在这里晃来晃去的……”
“你每天……”只穿这么少的衣服在湖边晃?我觉得不可思议,真的不冷吗?这样也不生病?“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鹿。”女孩儿的眼睛好像这湖水上的薄雾一样,变的朦胧起来,让我看不真切。
“你怎么不上学呢?每天都在湖边跑?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是……家里很困难?”我不知该怎么问她,尽量婉转一些,女孩儿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
她的眼帘垂了下来:“姐姐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我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味道,无声的点了点头。
“我家是村子里的渔民,你到村子里去问姓项的人家,都会知道。我有个哥哥,叫项阳……”她眼睛里的薄雾散去了,却是涌起了一滩死水,让人寒彻心底是死水。
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创伤,呆呆的不敢说话。她的哀伤声音又继续响起,“哥哥比我大三岁,我十二岁的时候哥哥伤害了我……”
恩?我惊愕的瞪大眼睛,大气不敢出。
“我当时什么也不懂……可是两个多月后我的肚子拢起来了……”她用力的搓自己的手指……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是微微拢起的……
“我吓坏了,偷偷向哥哥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慌了,对我说给他点时间让他考虑一下,想个办法……可是又过了半个月他还是一点主意都没有,我急哭了,我的肚子再继续大下去是瞒不了人的。我没有办法,我说要不就告诉妈妈,求妈妈帮我拿主意吧!他慌了,说千万别告诉妈妈,要是让爸爸知道会打死我的,晚上到湖边来吧!我们再商量一下。我同意了……那天晚上,四周一片漆黑,我记得很清楚,月亮都藏起来了,我们也是坐着这条小船,划到了湖中心……”她仰起头,努力的抑制眼泪流出来,我看她压抑的很难受……
“可是我没想到哥哥会那么自私……他怕我告诉妈妈……把我推到了湖里……”有大片的眼泪流了出来,可她只是无声的流泪,却让我心酸的难受。
“小鹿,你在湖边长大的,你的水性应该很好啊!”我也努力压制了自己的哽咽。
“恩……是很好,”她眼睛里的绝望让人心碎,“可是我没有求生的欲望,我觉得……我活着多余了,哥哥憎恨我,妈妈和爸爸肯定也会嫌弃我……我存在会成为他们的耻辱,如果我不在了……他们都解脱了……所以我没有挣扎,任凭湖水淹没了我的呼吸……”
我已经抑制不住我的难过,眼泪顷刻间绝提了,她会多痛苦啊……
小鹿忽然凑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那个时候就死了,七年前就溺死在这湖里了,如果我还活着,可能我会比你大吧?那我该叫你妹妹吧?”
啊??!
她……已经……死了七年了?!!
我一惊,手中的滑桨掉下了水……
寂寞
怎么会?!
她……是鬼魅?!!
“你……那你……你死了之后你的父母没有找你吗?”我此刻对她的同情多过了我的恐惧……
她苦苦的笑:“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了我,我飘在湖面上,像纸一样苍白……乡镇的派出所来人调查,都以为我是不慎失足落水溺死的。因为法医检查后也认为我没有其他的外伤,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有一个老警察,他很细心,他留意到了我的肚子,说我是不是怀孕了。法医说不可能,因为我的处女膜是完好的……可是他坚持让法医做开腹检查……结果证明老警察是对的,我的确是怀孕了,只是因为年龄太小,破了的膜又长合了。警察们很快查到了哥哥的异常反应……哥哥被逮捕了,因为未成年,被盼了终身……我的家散了,妈妈哭的死去活来,爸爸整日叹气掉泪……”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都不知道是该感谢那个老警察,还是应该恨他。他替我惩罚了自私的哥哥,可是……也毁了我的家……”
我不知道怎么劝她……人情和法律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
“那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是啊?为什么找我呢?我挺奇怪。
她嘴角浮现一丝诡秘的笑容:“不是我找上你,是你无意间撞上我的。我是鬼魅,别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这是天意……”她的笑容更加诡异起来……
我有股寒意从脚底灌了上来:“你……想做什么?”
她脸上浮现酸涩的笑:“你来陪我吧!”
“啊?”我一惊,虚汗直冲上脑门。
“只有你看的见我,这是老天可怜我的……我好寂寞,我在湖畔游荡了七年了,没有人看的见我,没有人和我说话……你来和我做伴吧!求求你!我好寂寞……没人陪我说话……”
“可……可是……我……我还活着……”我的鸡皮疙瘩激起一身,声音涩的发干……
“很快就不是了,”她又把脸凑近了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