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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我还活着……”我的鸡皮疙瘩激起一身,声音涩的发干……
“很快就不是了,”她又把脸凑近了贴在我的眼睛前,直直的盯着我,风从她的刘海和齐耳的短发穿过,寒冷扑到我的脸上,让我咬紧了牙齿,“你看!这湖底有好多双眼睛看着你呢!”她伸出手指指向湖面。
我别过她的眼睛,惊诧的探身望向湖底……阴暗漆黑的湖底……
哪儿有眼睛?我回头:“什么也没有啊?”
咦?!!
她呢?船上怎么没有人?
我向四下张望,空荡荡的湖面只有这一艘小船孤零零的飘着……
船桨呢?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船桨掉下水去了……
这……可怎么办?
我急的站起来想向湖边张望呼喊,可是一紧张,船的平衡打破了,我的身子趔趄了一下,瞬间掉下了湖水……
挣扎
好黑……
好冷……
我的身子在下坠……虽然我也通晓水性,但是……现在是十一月啊!湖水的冰冷已经刺骨,我的手脚再逐渐失去知觉……
我不要……
我不要死在这里!!
湖水不是很深,我可以游出去的……我在拼命的延长闭气的时间……眼前有无数的气泡上升,我知道我的肺已经很难受了……可是不能停!我要出去……游上去,我朝有光亮的地方游上去……
阻力!!
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牵引我的脚往下坠……
我低头去看……
水草?!绵长的水草,又宽又长,好像有生命力一样缠住了我的双脚……
我惊诧!!
我的梦……再次应验了!我穿着棉衣在水中迅速的游过,好像水体和我融为了一体……
草……绵软的……又粗又长的水草……满眼都是……涨痛了我的视网膜……
我只得回过身子挣扎,我要把水草拨开……放我走……我还不想死……肺部承受的压力快要炸开了,鼻子和喉咙都酸胀的难受,我要走……
快啊!离开这里!!
可是我的手拨不开缠着我的水草,那些绵长的东西好像有生命力一样越缠越紧……
不行了……
憋的受不了了……
窒息的虚脱感袭来,我的手脚似乎不听使唤的发软,力气在溃散……
我快死了吗?
奶奶?!!我是不是快见到你了?!
我的眼泪充盈在四周,和湖水混为一体……
我知道……我快死了……
奶奶!若惜就快见到你了……
意识……逐渐的模糊了……
是谁救的我?
模糊之中,有一个温热的东西靠近了我……
在触及我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依偎到了一个身体……是的!是个人!
我能感觉到,是个男人。他的手又宽又大,他在用匕首斩断缠着我的水草……他带我离开黑暗冰冷的湖底……
水声……滑过耳边的水声还如此清晰……
有人把我拖上了岸,焦急的在我的肺腔上挤压……
我的眼睛酸的睁不开,一片模糊的景象,我的喉咙冻的嘶哑了,连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很想哭……奶奶!我还活着!我获救了……
可是救我的是谁?我的眼皮无力的合上了,连模糊的影象也消失了……
意识昏沉的,似乎进入了冬眠……
大森林……
是你吗?是你救的我吗?我说不出,问不了,可是我相信是你救的我……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炕上。我睁开眼,闭上,再睁开……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是哪里?我四下看看,是个平房——湖边的民居?!
我记得我是掉到湖里去了,后来有人救了我,是谁……救的我?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进来一个大婶,她拿着我的衣服,看见我醒了,冲我憨厚的笑笑,抬了抬手示意我穿上衣服。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被子下的自己。吓了一哆嗦:“婶婶!我……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她看着我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又一笑:“哪有大冬天从湖里捞上来的人还穿着湿衣服的?你想得病啊?这不是把你的衣服烤干了拿过来的。快穿上吧!”
我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赶紧往身上套:“婶婶!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谢谢你!”
她捂着嘴笑了:“不是我,是救你的那个人,小伙子挺有办法的,看你从湖里上来的那个样子,脸色惨白的跟纸一样,还以为你救不过来了呢!他说你没事,信誓旦旦的,说他说没事就没事,还说你是他媳妇……”
“啊?”我在炕上一蹦,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谁……谁是谁……媳妇?”
“就是救你的那个小伙子说的啊!后来说什么,你的命和人都是他的,只要他活着你就死不了……哎呀!我们也听不懂,反正是他帮你捂过来的。”
“捂……过来?”我瞪大了眼睛看她。
“就是人暖人啊!要是你身上的血液很快的升温,你的心脉可能承受不了,说不定内脏会爆裂。那小伙子就帮你暖过来了,人暖人是最不伤心脉的。反正你是他媳妇嘛!我们想也是,除了自己媳妇,谁会心甘情愿的往湖底钻,那么冷的水……水下还有暗流和水草,缠住人就上不来了……小伙子多好啊!对你真实诚……”她看我穿好了,就要往外走。
我脸红心跳的赶紧叫住了她:“婶婶!”
那……那不是说……我没穿衣服给人暖的?我的脸羞的恨不得栽到番茄堆里……
她回头看看我:“我在前屋,还有什么需要的给我说就行了,我去给你端碗热汤面,你喝了就有力气了。”她想了想,又说,“你男人已经给过我钱了,你不用再给的,他说你自己知道回去,他还有急事,先走了……”
我真想捶胸顿足:什么我男人?这不是羞死人吗?
我哭笑不得:“婶婶!救我的人长什么样?”难道不是大森林吗?大森林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我知道……
“长什么样啊?我想想……”她歪了歪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看我这脑子,真是记不住……好像……反正长的挺俊的吧!”她又冲我憨厚的笑。
我瘫坐在床上: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究竟是谁救的我??!
哪儿都不太平
我“哎呀”一声跳下了炕,我想起来了,我离开集体多久了?苹果知道我不见了肯定急死了。“婶婶!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有段时间了,大概……你昨天傍晚来的,现在是早上了……”
“啊?”完了,我要赶快回去,“这里离百坡远吗?我们有宿营地,那里是我的同学集合的地方,我要赶过去。”
“哦!那不远,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怎么你不再休息一下啊?我还给你做了汤面呢!”大婶看我急的穿鞋差点栽倒,过来扶我,“吃了饭我送你过去就是了。”
“不行啊!婶婶!我的同学要是找不到我肯定急死的,麻烦你了!现在带我过去好吗?”我恳求她。
“那没啥啊!我陪你过去就是了。”我连声谢谢,赶紧往门外冲。“哎,慢点儿啊!别摔着了。”她还在后面叫,我已经急的不行了。苹果啊!我又害你担心了,我急啊!
赶到百坡的时候,我看见了苹果发红的眼睛,还有好多同学都在焦急的等着我。我刚张嘴叫了一声“苹果”,她一个大耳刮子就抽过来了。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抽完扑过来抱着我就哭开了:“你个死丫头!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了!!大吉普说你去丛子里找我去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掉湖里去了……吓死我了……”她抽噎着,让我好内疚。
“昨天大半夜的还没见你回来,全体出动去找你了,我们还借了人家渔民的船……苹果很着急,她没划过桨,手都磨破了……”大吉普对我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又对同学们说,“没事了,人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准备午餐吧!下午就要回去了……”
大家散开……
我摊开苹果的手看红肿的水泡,心疼的不行:“疼吗?都是我不好。”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恩,没事了,过几天就好了,”她也摸摸我的脸,“对不起啊!我太着急了,不该打你的,打疼了吧?”
我想哭:“不疼!我知道你着急我,我是该打,你不解气就再打几巴掌。”我的金豆子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她捏着我的手,一脸的狐疑,“跟我说实话,可不许骗我。”
“我骗你干吗?”我拉过她的耳朵,“我真的是掉湖里去了……”
“啊?”她一惊一乍的,又蹦了起来。
“你别叫啊!我慢慢告诉你。”我俯在她耳边,把昨天撞鬼的事告诉了她……
“啊?!!”她听了又是怪叫,“天啊!地啊!妈妈呀!若惜!!你……走哪儿都不太平……”她无奈的甩甩头,“对了!你说……那个……湖上那个鬼魅还会不会来找你?”
“啊?”轮到我傻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她不是说……想让你去陪她吗?”我们两个同时不寒而栗……
解脱
接下来的一上午,我走哪苹果都跟着,她是怕我再丢了,也怕鬼魅缠着我。
她还跟我打趣:“要是万一你这小脑袋瓜迷糊了,人家小鬼对你招招手,”她还做动作,真摆摆手,“来,来,来,跟我走。没准你就真的跟人家走了,所以说我得看好你,要是你被鬼迷惑了,我就是一棒子把你敲晕了,也得把你拖住,不能跟鬼走了。”
我笑着推她,而后心情又暗淡了下来:“其实她也很可怜的……”
苹果叹了口气,拍拍我的头:“小傻瓜,你总是同情别人多过你自己,她还想要你的命呢!你怎么记不住啊?你被溺在水里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只记得别人可怜……真是的……”
我不再说什么,转眼去望白色的芦苇群,真是一种别样的美丽,于柔美中多了波澜壮阔的旖旎。我没有看见水雾中的小鹿,淡蓝色的湖面似乎清亮了很多,但是湖中央仍然是我看不清楚的暗色……就像小鹿的眼睛一样哀伤迷离……
苹果碰了碰我:“想什么呢?哎!帮我看看这些芦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明白,芦苇不是挺好的吗?你都摘了那么多了,够插几瓶子了。
“不是啊!我是想……你不是在芦苇丛边见鬼了吗?这些芦苇会不会粘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她有点顾虑的看着那些摘好的漂亮芦苇。
我有些好笑:“那你全扔了啊!”
“啊?那多可惜啊!”她撇撇嘴,像个三岁顽童要被迫丢弃玩具一样不舍得。
“那就是啊!你那么辛苦摘了就拿回去呗!”我又有些好气,“苹果!不要那样说她好吗?我觉得她不是恶人的,她……应该也是个善良的人……”
我看着被风吹起的涟漪,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自己的心结……
下午,全员整装待发,我准备上车了,再回头看一眼泛青的湖面……还是没有看到她……其实我倒希望劝劝她……
这世界不属于她的,该走的时候不要留……
忘了……散了……或许是解脱……
我上了车,在车子发动的时候,我偶然的一瞥,竟然看见了她——她就在白色的芦苇丛边站着,有些发脏的亚麻裙子,单薄的身体,赤着的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