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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二时,许亦菡的班上开始有很多同学交笔友,常有信件往来,老师为了同学们能一门心思地将精力全部都投到学习上,便扣押了他们的信,要等到月末才会给他们。
等信是个煎熬的过程,但是被老师扣押信无疑是个更为煎熬的过程。她看不到林源的信便无法给他回复,林源收不到她的回信亦是不会给她寄过来,这样一来,他们俩的信件往来要比以前少了很多。这让许亦菡感到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一天,当许亦菡看到自己桌肚里面躺着的信时,着实愣住了,随后,迫不及待地看信封上的笔迹,是林源寄给她的信,没错!
是班主任叫生活委员拿给他们的?不对啊,还没有到这个月的月末。她把信收好后,问了下同桌:“这个月的信你拿到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的同桌回答。
真的没有,会是谁呢?
“虎牙妹,看看这道题怎么解的?”坐在许亦菡后面的陈焕捧出练习册,眼睛看向别处并没看向练习册。
初中升高中时,陈焕、许亦菡和秦曼君三人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在高二分文理班时,许亦菡跟陈焕选择了理科,秦曼君由于文科优秀便选择了文科,凑巧的是许亦菡又跟陈焕分到了同一个班。
“你不是对的吗?”许亦菡扫了一眼陈焕的练习册说。
“噢噢,问错了,是这道题。”陈焕随便指了个,心思明显不在题目上。
下午班主任上完课后,跟大家说:“我那儿少了一封信,是谁拿走的?”
大家都面面相觑。
许亦菡的心骤然缩紧,她把头埋得低低的,谁都不敢看,好像拿信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你们不要光顾着看别人,谁拿了谁心里还不清楚,不要以为你拿了我就不知道,我可是数了一共有多少封的。不过,具体是哪个同学的我倒是不知道,所以,我想请这位同学诚实点,自己说出来。”班主任铿锵有力地说,字字都落在了许亦菡的心里。
许亦菡的心越揪越紧,不管谁给她拿的信,少的那一封是她的,事情总归是跟她有关,这是她所推卸不了的。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站起来,她站起来又该说什么呢?说信是别人拿的,也许别人是好心给她拿信呢,她那样说岂不是害了别人。说是自己拿的吧,明明又不是自己拿的,这样做自己会受冤,那该怎么说?她拿不定主意。最终,她做出了一个选择,她宁可背这个黑锅也不说信不是自己拿的,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身后有人站起来说话了。
“老师,是我拿的。”陈焕坦白。
为拿信的事陈焕犹疑了很久。
每每看到许亦菡拿出信纸要写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写再放回原处时,他的心就没来由得烦躁,他似乎可以想象出许亦菡犹犹豫豫蹙起眉头的样子,想象着她那个表情,他心里就不好受。
他知道许亦菡是想给林源写信,即使她还没有看到林源的来信。在陈焕要为她拿信的同时,他的内心是备受折磨的,如果他去拿的话,不就是更加促进了许亦菡跟林源的感情。百般思考后,他终究是选择了去拿信。
刹那间,几乎全班人的目光都瞄向了陈焕,有人是看好戏一般地看着他,有人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跟我来下办公室。”班主任说。
“信呢?”陈焕问许亦菡。
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后,陈焕脸上并没有沮丧之意。
“班主任有没有骂你,或者说要惩罚你啊?”许亦菡边把信递给陈焕边说。
陈焕忽然拉下脸:“你看我这样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班因为有人去拿信被惩罚的事情,你干吗还要去拿?”
“那你不是很想看到我哥给你寄的信吗?”
陈焕岂能不知道隔壁班同学被惩罚的事儿,听说惩罚还比较严重,在他拿信之前他就横下心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愿意去接受,只要能拿到信让许亦菡看到,再大的惩罚都不算什么。
也许自己疯了,傻了,他笑自己。
不过,只要他所做的能让许亦菡高兴,什么事他都心甘情愿去做。
他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许亦菡了,什么时候已把她放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了,他不清楚。可能有一种情愫早已在他心中慢慢滋长,慢慢生根发芽,刚开始他未觉察到,当这样的情愫从发芽阶段长成小苗的时候,他隐隐明白了什么,那是一种不必言说的明白。
还好,出于他是第一次去拿信,又是班上的优秀学生,班主任啰啰唆唆地跟他说了一大通的道理,最后以“下不为例”收尾,没有给他任何惩罚。
“你怎么知道的?”许亦菡一惊,怎么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陈焕的眼睛啊?
“因为我能洞悉别人的心灵。”陈焕胡诌。
“乱讲,那你说说,我现在最想要什么?”
“现在没时间想,我去送信了。”陈焕找借口开脱。
许亦菡当初不知道陈焕到底是出于什么心帮她拿信,但不管怎样,她还是心存感激的。她知道了陈焕的另一面,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他也是个心细的人,并且做错了事有足够的勇气敢于承认和承担,而她的勇气不及他。
有一回给林源寄信,许亦菡印象很深刻。
那次,她提笔时的心情是格外沉重的,甚至是痛苦的,她脸上的眼泪还没蒸发掉便有泪再次涌出。
在学校好不容易回趟家,却迎来了父母亲的吵闹。
那会儿,她父亲刚下岗,还没找到工作,心情不好就去找几个朋友一起去喝酒,晚上回来后,她母亲闻到了父亲一身的酒味就说了他两句。不说还好,这一说,引起了父亲的不满。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从正常说话到大声吼叫,然后,许亦菡听到了“啪”的一声响,很大声。她知道,肯定是打人发出的声音。
她轻轻推开门,透过细微的门缝看到母亲捂着脸,她完全被吓住了。要知道父亲在她心中一直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打人的,而今日却打了母亲。她看不到母亲的脸,透过母亲轻微的哭泣声,她能感受到母亲的悲戚。
“心情不好就找别人发脾气,算什么男人啊?”母亲抽噎着说。
“我高兴,怎么着!”父亲说话变得凌厉,就连表情也比平日凶很多。
“你高兴?你高兴就打人吗?”母亲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越说越是伤心。
“那你不看看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我没出息赚不到什么钱,那你去赚啊!”
母亲又顶了几句,父亲的手落在了母亲脸上。当父亲还想再打母亲时,许亦菡连忙走到母亲面前护住了母亲,父亲的那一巴掌落在了许亦菡的脸上。
“爸,够了!”话音刚落,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她看着父亲那张脸,真的无法相信这就是她平时看到的那个慈祥的父亲,她回头对母亲说:“妈,先去我房间吧。”
父亲怔在原地,右手变僵了,落在许亦菡脸上的那一巴掌算是彻底地让他清醒过来了。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的女儿,平时都把她当成手上的宝,但是今天呢?他太鲁莽太冲动了,不仅动手打了妻子还打了女儿。而吵架打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他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一晚,许亦菡是跟母亲一起睡的,母亲开始跟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心里的怨气,许亦菡只顾听着,并不插嘴说一句话。后来,母亲说着说着说累了,终于入睡。许亦菡却是久久不能睡去,她的心被窗外那一片夜色罩住,看不清一丝光明。
她该如何跟林源讲述这样的一件事,这是件丑陋的事,让人不开心的事,是家丑,都说家丑不外扬,可是她内心的痛苦该跟谁述说?跟身边的好朋友,秦曼君,同桌,或者其他人?不,她们都离自己太近了,这样会让她觉得不安。而林源是不常见面的人,也是自己经常倾诉了解自己的人。
信经过反复咀嚼后终于寄出。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一下子就进入冬天了。今天下了一场大雪,天气更冷了。
大家要多注意保暖哦!
下次更新时间:下周二晚上八点左右。
PS:天气冷了,大家记得给偶撒花给偶一些码字的动力哈。天气冷了,其实很想和动物一样冬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不甘
“喂,虎牙妹,今天怎么不扎头发?”身后的陈焕轻戳她的背。
“喜欢。”许亦菡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红肿的脸,故意将头发散开没有扎。
“转过来看看,还没看到你披头散发的样子,会不会很吓人。”陈焕很好奇。
“……”许亦菡不答话。
“干吗不说话,转过来看看。”陈焕坚持要看。
“……”
埋头沉默的许亦菡让陈焕感到她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弯腰偷偷地走到她桌子旁边,专门看她的脸。
许亦菡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里慌忙捂住了左脸,继而又放下:“你干吗?”
“哎,不就是想看看你不扎头发的样子嘛,还这么小气不让人看。”陈焕仔细地看,似乎很享受,的确,她把头发散开来的样子很迷人,多了几分婉约,不由得赞道,“还不错嘛。”
许亦菡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不理陈焕。
“喂,你今天怎么了?”陈焕发现许亦菡不是有点不对劲了,是很不对劲,闷不做声的她让他觉得害怕,他宁愿她跟自己斗嘴也不愿她一直沉默不语。
“没什么。”许亦菡仍旧看着自己的书本。
许亦菡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觉得有什么,他开始担心她,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可他却不知道事情的因由,无法为她分担。
“陈焕,你小子在干吗,调戏班花啊?”陈焕的好友兼班上的“八卦大王”孟尧说。
“去你的,说什么。”陈焕推搡他走。
“你回你座位上吧。”许亦菡不想让别人说闲话,传到班主任耳边就不好了,陈焕这么近地蹲着看她,难免会让人误解,在别人眼里,还不知他们俩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亲昵的话语呢。
下了晚自习,班上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许亦菡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陈焕看似在奋笔疾书用功读书,其实,他的心思半刻都没有离开许亦菡。
看看时间,不早了,陈焕用手戳了戳许亦菡的背:“喂,还在用功啊,该回去了。”
“……”许亦菡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见。
沉默是金?陈焕觉得这句话真是可笑,此刻,他就觉得沉默是烂铜废铁,让他不能靠近她,一步也不能。他懊恼极了,却无能为力。
“回去吧!”陈焕看着别的教室里的灯渐次熄灭,知道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你烦不烦!要回去你就回去。”许亦菡终于转过头,属于这一天里的第一次转头看他。
“你怎么了?”陈焕看着她的眼睛问。
许亦菡的头发盖得住她肿起的脸却盖不住她发红、微肿的眼睛。
她哭得太久,泪流得太多,她的眼睛会出卖她。
“说了没什么。”许亦菡轻描淡写地回答,她能感到眼皮的沉重。
“发生什么事了?”陈焕希望她能告诉她,把发生过的一切都告诉他,他那么急切地想要跟她一起去分担。看着她肿胀的双眼,他万般心疼。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更何况是许亦菡,这个对他而言,很特别很重要的女孩。
“不要问了,我要回宿舍了。”许亦菡并不打算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