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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确定这是政界宴会吗?”郝丝莉走到一辆保时捷turbo面前,疑惑地看向郝润生。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一辆车,一定是不会低于三百万的。
“呵呵,算是一半政界,一半商界的宴会吧。”郝润生答得云淡风轻,一旁的郝丝莉却不这么想。
早上坐的郝润生的公车奥迪A6去的会场,晚上就换了郝润生的私车捷豹XJ来赴宴。郝丝莉已经能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了。
没想到来了这里,才发现原来比他爸爸排场更大的官员比比皆是啊!
天!前面居然还有一辆迈巴赫!
“爸爸,这样露富,就不怕纪检委查你们吗?”郝丝莉不满地嘟起了嘴巴,谁知郝润生却浅浅地笑了起来,调侃道:“呵呵,你看着吧,颖星的小A4,不到半年就会换成A8了。”
郝丝莉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小声嘀咕起来:“爸爸,等宴会结束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郝润生看着女儿一脸的委屈跟认真,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好。”
陆颖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默默地跟在郝丝莉的身后。
一行三人,穿过巨大的音乐喷泉,娓娓而来。一进场,他们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郝润生一生最最安全跟经典的白色衬衣加黑色西装,双眸睿智而幽远,身材挺拔而颀长,中年男子该有的潇洒与气质汇聚成一体,引得多少中年女子顿生孺慕之思。
郝丝莉一身淡粉色长裙礼服,半斜露肩,长长的卷发自然地挽起,没有过多复杂的首饰跟妆容,更不像别家千金那般袒胸露乳,却更显纤细蛮腰飘飘欲仙。此女清新淡雅,没有钻石般奢华耀眼,却比珍珠更加纯净明亮。
陆颖星则更是一张天生的明星脸。黑白分明的大眼,嵌在白皙精致的鹅蛋脸上,随性却纯净的白色T恤,与全场黑白配的男人们迅速拉开了距离。修长的身躯昂首而立,顿生贵族之气。
008,我没碰过她!
强大的气场从这三个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他们三人才是此次晚宴的主角。
“润生!”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的声音划破了沉寂了十几秒的空气。众人随着老者的声音望去,都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郝润生含笑带着陆颖星跟郝丝莉往会场中间而去,然后热情地伸出双手抱住老者,亲切地唤了一声:“师傅!”
老者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微微侧目看向郝润生身边的两个年轻人。
郝润生会意地介绍起来:“颖星,莉莉,这位是爸爸的师傅,李劲仁,人称李老。今天的晚宴就是李老跟他妻子的结婚60周年的纪念晚宴。你们晚辈,叫他李爷爷就好了。”
陆颖星不禁别有他想,这个李老究竟什么来头,今日赴宴的人非富即贵,在这天子脚下能如此铺张地办宴会的国家高干,即使是退休了,也是不得了的。
“李爷爷。”陆颖星绅士有礼。
“李爷爷。”郝丝莉温婉优雅。
“师傅,这是我的女儿郝丝莉,她是杭州的人大代表。今天刚参加完人大会议。”郝润生长臂一伸,不等李老对郝丝莉做什么评价,重点把陆颖星推到了李老的面前:“师傅,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李老仔细瞧了瞧陆颖星,点点头到:“不错不错,一表人才,一身正气啊。”
“呵呵,”郝润生故作神秘的样子道:“师傅,他可是宏远的儿子啊!”
李老顿时惊奇起来,睁大了双眸感叹道:“你,你是陆宏远的儿子,陆毅的孙子?”
陆颖星微微一笑:“李爷爷,我是陆毅的孙子。我叫陆颖星。”
郝润生轻轻拍着陆颖星的肩膀,大大方方地宣布:“颖星现在可是杭州市的副市长了。也是我郝润生未来的女婿。”
李老欢喜地握住了陆颖星的双手道:“好好,好,好孩子啊,没有给我们老一辈丢脸!”
随即李老有凑到了陆颖星的耳边轻声耳语着:“尽量多做些成绩出来,市副级的领导没什么玩头的,争取把你这些个省正级的父亲,岳父都给比下去,要把他们全体拍死在沙滩上!”
“呵呵,”陆颖星很欣赏李老幽默的口吻,但是确郑重地开口:“李爷爷,只要能为老百姓做些实事,官大官小都是一样的。”
李老若有所思地望着陆颖星几秒钟,最后又加重了握手的力度,正色开口:“好样的,陆副市长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需要我老头子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爷爷,您太客气了。”
郝润生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恭敬地问候起来:“师傅,师母呢?”
李老忽然一阵羞涩,面色有些红晕,腼腆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先来招呼客人吗,她还在房间里化妆呢吧。”
说着,李老扬起左臂,看着手腕上的欧米伽铂金钻石腕表,不好意思地抬头对着郝润生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下衣服,呵呵,一会儿再聊!”
“好的。”郝润生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恭敬的目光在李老转身之后变得异常幽怨。
“原来是郝省长啊!”李老还没有完全离开,周遭的宾客已经纷纷上前跟郝润生热情地打着招呼。
“颖星,莉莉,你们也去多认识些朋友,好好玩玩,爸爸跟他们客套客套。”郝润生一手揽过一个,微微低头在他们耳畔低语着,然后优雅地抬起头向着周围的宾客一一客套起来。
“莉莉,我陪你去一边坐坐吧。”陆颖星担忧地望着她,尤其她此刻的脚下还踩着一双六七厘米的高跟鞋。
“陆副市长,请你不要再跟着我。”
郝丝莉丝毫不给他一丁点的好脸色看,在侍应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大气地在托盘中执起一杯龙舌兰,华丽丽地一转身,直接无视掉陆颖星的存在。
奢华的水晶灯高调地绽放着耀眼的光华,却像只是笼罩在了郝丝莉一人的身上。
年轻未婚的富家子弟们,先后间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身边川流不息,这使得陆颖星的心里很不舒服。
鼻腔内充斥着各种世界名酒与高档香水混合的气息,郝丝莉的头有些懵懵的。
目光缓缓扫到大厅的一角,钢琴师奋力地卖弄着指尖,将一个个欢快雀跃的音符激情飞扬地挥洒在这一片嘈杂的世界。
郝丝莉忽然发现,原来再高雅的艺术品,也能被人类无情地贬值到一个无比世俗不堪的境地。
嘴角扬起不经意间勾上一抹嗤笑,原本以爱之名的60周年的结婚纪念晚宴,却实质上是一场拉拢权贵,亦或勾心斗角的角逐赛。
刚才郝润生的意图很明显,他要给他的女婿铺就这一片光明的未来。
而在场的所有年轻女宾,全部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眼神轻蔑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羡慕,嫉妒,恨”?郝丝莉顾自走到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坐下休息。也许是害喜的缘故吧,她的胃此刻正翻江倒海着,很不舒服。
刹那间,整个大厅的灯火全部被熄灭了,人流声,钢琴声,嘈杂声,全部戛然而止。
远远一处强光,投射在大厅的正门方向,高大的欧式门此刻正是关闭着的,而大门的一左一右各站了一个身着白色小礼服的年轻女子。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迎接我们最尊敬最热爱的李劲仁先生,跟田惠茹女士!”司仪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忽然这么吼了一句。
顷刻间掌声四溢,深情的钢琴声缓缓奏起。站在门侧的两个年轻女子同时上前,抚上门把,缓缓地将大门打开。
李老跟他的夫人,正站在大门之外,微笑地注目着门内的一切。掌声从未间断过,灯光师又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粉色的地灯,从李老夫妇的脚下,一盏一盏陆续绽放,一直绽放到舞台的正中间。
抬眼望去,郝丝莉终于可以隐约地瞧见,舞台上是有那么一个高大的人影孤独地伫立在舞台的一侧。
忽然,宾客的头顶上方探出一个硕大的投影仪,投影仪释放出万紫千红之色直直打在了舞台的大荧幕上。
“谨以此片献给我们最爱的爸爸,妈妈。——儿:李宏,儿媳:方玥。”字幕过后,一张张古老的照片在荧幕上静静地变化着。从李老夫妇二人相恋开始播放,一直到他们结婚,生子,再有孙子,孙子再长大。一直播放了有一百多张的照片。
郝丝莉的眼眶有些微湿。两个人想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这样漫长的一生,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小爪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个小生命,她要留住吗?想到陆颖星与另一个女人厮混了一夜,不但不予清楚地解释,还那样蛮横地伤害她。她就委屈地想要她掉眼泪。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不是只疼爱她一个的吗?怎么忽然之间什么都变了呢?泪水不由自主地又落了下来,趁着角落里一片黑暗,就放纵自己软弱一次吧!
柔弱的肩头微微开始颤动,郝丝莉背过自己的身体面朝窗帘,却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老婆。”身后传来陆颖星万分歉意与心痛的呼唤,郝丝莉扬起小手擦干了眼泪。
深深吸了几口气,郝丝莉低下头想要掰开那双圈在她腰间的大掌,却是徒劳。
“老婆,昨晚,郑护士把我灌醉了,想要骗我说跟我那个了,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我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今天一早我清醒过来,发现她睡在我旁边,我当时就明白了,我严重警告了她,然后就匆忙来找你了。老婆,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担心你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我陆颖星只有你一个女人,相信我好吗?”
郝丝莉只觉得自己一点是疯了。
刚开始,要的就是这样清楚的解释,他没有给她,她生气。如今他告诉了她,怎么她的心里反而像长了一根刺一样呢?
李老夫妇在结婚进行曲中缓缓沿着脚下的粉红色地下小射灯,在众人的热烈掌声中走上了舞台。
大厅的水晶吊灯依旧没有亮起,大厅里却被舞台上灯火通明的光彩渲染开一片暧昧不明的淡淡光晕。宾客全部走到舞台前面,围成了圈关注着台上的一切,没有人会在意到,偏僻的一个小小角落里,还藏匿着一对正在闹别扭的小夫妻。
“老婆,是我不好,我今天对你,太不温柔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陆颖星感觉到郝丝莉身体里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心里把自己暗暗骂了千次万次。
该相信他吗?心里不知别扭了多少回,郝丝莉终于发现,她在意的不是他有没有骗她,而是他真的跟除她以外的另一个女人呆了一整夜的事实。
“放开我,好吗?拜托你放开我!”郝丝莉随时低语,却态度坚决。
陆颖星倍感受伤地愣在那里,他不相信他深爱的小百合竟会对他冷漠到这样的程度。她要解释,他已经给了她了啊!
难道,她还在为今天强要了她的事情生气?
“老婆?”陆颖星轻轻地开口,想要唤回一点曾经的温情。
“我想吐,我要去洗手间!”郝丝莉忽然一手摁住了胃,身子一软,靠在了陆颖星的怀里。
陆颖星微微一皱眉,想到她可能是孕吐,横抱起她,在阑珊灯火下快步走出了大厅。
说来也巧,待他们刚出大厅,司仪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大厅的水晶吊灯也在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
“里面有人吗?”陆颖星站在女子洗手间外大叫了一声,两三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回应,一脚踹开了单间的门,将郝丝莉轻轻放在了地上。
郝丝莉此时已是面色很差了,看见抽水马桶就扑了上去,顷刻间,小小的单间里一阵阵酸腐的气息。
陆颖星体贴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从一旁的小盒里取出纸巾递给她。
郝丝莉接过纸巾,细细擦着唇角,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我必须回酒店休息,我不行了。”
她一句“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