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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羊城那边也急红眼了,拿出了狠招。生意人嘛,哪里条件优惠就往哪里跑,但又不想得罪这儿的父母官,免得以后难相见,就把羊城的条件直接搬出来谈,一举两得,这样的事儿太多啦。”
孟谨行在一办一局待过,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始终认为张、黄二人抢在总部的人到前做这件事,动机相当成问题。
车到申城,直驶申城人民医院,孟谨行在特护病房见到了刚刚舒醒的陈运来。
陈运来看到孟谨行和蔡匡正就像看到了亲人,七尺汉子愣是流下了滚烫的眼泪,“我真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孟谨行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眼眶发青,胡子老长的陈运来,也是鼻子发酸,拉着陈运来的手说:“琴芳也不知道帮你刮刮胡子!”
陈运来轻哼一声说:“她要离婚,又怎么会来照顾我。”
“离婚?”孟谨行愕然地看看陈运来又看看蔡匡正,后者冲他耸肩,显然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她直接将离婚申请递法院了。”陈运来说。
孟谨行叹口气道:“我去找把刮胡刀。”说话间走出病房去找护士想办法借了剃须刀来,拿了块肥皂沾了水,认真地涂在陈运来下巴上,然后一点点替他刮干净下巴。
忙完了这些,他才问:“知道抓你的人是谁吗?”
“我刚被抬上车就让人敲晕了,醒来后看到的全是生面孔。”陈运来说,“但那帮人全都声称自己是纪委的,要我交代和你之间的非法交易。”
孟谨行与蔡匡正对视一眼,蔡匡正狠狠地骂道:“娘的,真是这样!”
他看着陈运来问:“能具体描绘那些人的相貌吗?”
“能!”陈运来说,“这些人,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行,我找人来画像,你到时候尽量仔细回忆他们的相貌特征,我就是把全国上下翻遍了,也要把这些个孙子找出来!”蔡匡正咬牙切齿地说。
陈运来却说:“我看还是不要费这个劲了。我人还没醒,市公安局就下了结论,并且把我虚构注册资本的事压下不处理,这是为什么?不就是让我闭嘴嘛,我懂!”
孟谨行和蔡匡正同时沉默。
尤其是孟谨行,他太清楚了,这是慕新华等人的交换条件。
“日他仙人的!”蔡匡正忍不住骂了起来,“真是憋屈得厉害。明明知道是谁做了这些事,却没有证据动他们,果真是好人千年屈,坏人任逍遥!”
孟谨行拉着陈运来的手低声道:“先把身体好好养好,接下去好好把生意做大做强,报仇会有机会的!”
以他的身份,本不该说出报仇这样的话来。
但是,陈运来在他眼里是兄弟,兄弟受此巨大的委屈,他没法儿还把自己放在那个官位上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哪怕陈运来确实虚构注册资本,可以由法律来制裁,却不能影响他们之间这份的这份情谊。
“我刚刚跟护士说了,给你找个好点的护工,两小时后就能过来。”孟谨行走前说,“等身体机能恢复后,再请我妈想办法,看怎么治你的腿。”
陈运来却豁达地笑笑说:“跛就跛吧,正好让我可以记住,是谁让我落了残疾!”
孟谨行深深地看他一眼说:“我尊重你自己的决定。”
……
冯海洋成了陆铁成嘴里一块难啃的骨头。
这个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曾经的纪检干部,如今把自己全部的积累都用在了如何抵抗巡查组的审查上。
陆铁成亲自上阵都没能撬开冯海洋的嘴,这多少让省纪委书记有些沮丧。
在请示罗民以后,陆铁成与巡查组的同志带着冯海洋返回都江,与此同时,省委免去了冯海洋的一切职务。
由于冯海洋的问题并没有查实,在他的免职文件上没有写明免职原因,坊间因此议论纷纷,有说冯海洋问题很大的,有替冯海洋喊冤的,各种版本不一而足。
孟谨行此时已经和党校同学们返回上课,他与余敏的课题获得财政厅和学校的共同支持,二人为此还特意又去了一趟示范区,深入了解各级农村教育现状和面临的困难,为课题研究作资料收集工作,回来后挑灯夜战近半月,终于完成了近十万字的报告递交给学校。
通过到长丰的实地考察,加上亲眼目睹孟谨行为争取教育补助试点而作的努力,一向对孟谨行有成见的柳秋阳,终于一点点接受他,并开始和他主动攀谈,逐渐成了一对颇有共识的聊友和棋友。
直到这个时候,孟谨行才从柳秋阳嘴里了解到一些朱一高的情况。
孟谨行毫不避讳地跟柳秋阳谈及佘山别墅阮玉失踪案,以及三江水库女尸案。
柳秋阳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你跟死者认识。”
孟谨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就此说些什么。
然而,柳秋阳却说:“你们抢尸体的做法太不足取,这是把我们局所有同志都放到了敌对的立场!”
孟谨行窘迫地点头,露出歉意的表情。
他也没有想到,章广生当时会建议蔡匡正去抢尸体,而蔡匡正竟然真的派人这么去做了。
不过,他很快领会了柳秋阳的另一层意思应该是指,三江公安局内部是有可以信任的人的。
“柳哥对水库女尸案有什么见解?”他马上问。
“见解谈不上。”柳秋阳道,“但我知道,水库顶上那座造得别墅一样的泵房,它事实上就是一座别墅。”
孟谨行一怔,脱口问:“你们找过第一现场?”
柳秋阳点点头,“我的师弟李征在刑侦支队,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在对水库周围情况进行初步勘察后,他就将第一现场锁定在泵房。可惜……”
“可惜什么?”孟谨行立即问。
“他还来不及提取证物,朱一高就带着人赶到了,把他狠狠训了一顿,所有警戒被撤走。”
“朱一高凭什么认定泵房与阮玉的死无关?”
“凭他的弟弟朱一飞是泵房的实际居住人。”
孟谨行的嘴一下张大了。
“李征当时已经进入泵房,所以瞄到了内部设施和放在玄关的照片。”
“照片?”
“对,死亡女子和朱一飞的合照。”
孟谨行的眼睛一下瞪大,“朱一高车祸致死,现在泵房钥匙在哪里?你们刑侦支队的人有没有再度进入泵房取证。”
“没用了。”柳秋阳说,“换了你是犯罪分子,亲眼看到警察进过门,一旦警察离开,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孟谨行想了一下道:“仔细检查现场,排除一切证物。”
柳秋阳点头,“所以,里面没东西了。”
孟谨行心说,泵房就在水库边上,很可能就是阮玉死亡的第一现场。除了阮玉和朱一飞的照片、生活用品等等,很可能还会留下阮玉死亡前挣扎或搏斗的痕迹,这些真的都排摸到位了?
尽管心里有所怀疑,但他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便状似随意地扯开问题说:“三江水库的水质听说相当好,周围连着不少鱼塘?”
“不错,市里领导经常去那儿钓鱼。”柳秋阳道,“朱一高能够一路平步青云,这个水库帮了他很大的忙。”
孟谨行便道:“这周的休息天,要不我跟你去三江水库钓鱼,肯不肯招待我啊?”
柳秋阳嘿嘿笑道:“你不是要跟我去玩,是心不死,想去那个泵房看个究竟。”
孟谨行被他一语说破,不好意思地抓起了头皮,但嘴上还是无赖地问:“怎么样,我就是想看个究竟,你准不准吧?”
第265章 远忧近虑
柳秋阳满足了孟谨行的好奇心,答应周末带他去三江水库钓鱼。
这之前,孟谨行抽了个时间去罗家看望罗阿婆老俩口,随后又约了赵晓波在望江楼喝茶。
“……倪主任与eg总部联络了多次,但对方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耽搁行程,而羊城市为了得到这个项目,听说已经派专人飞赴不列颠,书记为这事已经亲自主持了两次会议进行专题讨论应对之策。”赵晓波咂着嘴里的茶叶说。
“有讨论结果吗?”孟谨行问。
“为谨慎起见,省委打算派秦副省长带团,在长丰正式与eg签订协议前,去一趟不列颠。一来表示我们引进这个项目的诚意,二来也能考察一下eg的运营现状。”
孟谨行庆幸省委领导对这个项目的审慎态度,在长丰与eg还没有正式签署投资协议前,再作最后的考察,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他始终对张、黄二人急于签成协议的举动存有疑惑。
除此以外,他还是对无偿供地耿耿于怀,“我始终觉得无偿供地这个条件要不得,这是拿长丰的长远发展踩在脚下,来达到经济数据的表面增长。”
赵晓波看他一眼说:“必要的牺牲也是难免的。只要eg集团本身是可靠的,适当在投资条件上作一些让步未尝不可。”
孟谨行摇头道:“长丰不是经济强县。一块地转让出去,不但一分钱没有收进来,还要倒贴上缴中央财政的钱和补偿安置费用,这真的是eg一年的税收就能换回来的?赵秘,不瞒你说,我真的对此打个问号。”
“你把眼光放长远嘛,为子孙后代想想。”
“眼前就顾不好啊!”孟谨行继续摇头,“因为eg要位置好一点的地,工业园区就划了八百亩全部未征迁的土地给他们,同时还要拆学校卖地来补财政的窟窿。这些还不算,八百亩土地一共涉及两个村几百户人家,安置去向都没有定,eg却已经在进行工程招标,说要马上开工。这一系列的做法,和杀鸡取卵没什么两样!”
赵晓波有些惊异地看着孟谨行。
他承认孟谨行说的是实情,这么大一个项目,各级政府下了如此大的决心要拿下来,势必有很多工作要特事特办,并且为了早出效益,肯定要加快工程建设,从而导致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也在所难免。
他惊异的是,孟谨行作为葛云状的女婿,夏明翰、章广生都极为器重的下属,居然在这件事上和领导们一直持相反态度,他觉得这样很危险。
官场历来讲究看破但不说破,孟谨行跟他谈这些,虽然体现的是对他的信任,但赵晓波却觉得相当不适合。
“谨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况,我们那么多部门,那么多干部设在那里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吗?有问题,只要解决了就不是问题。”
赵晓波的这番回答,让孟谨行感到,这位省委一秘久居上层,也沾染了浓重的官僚思维。
正因为有本身思想行为正直的赵晓波之流,习惯性地用居高临下的视角看待基层问题,无形中纵容了一些错误做法的持续产生,才会使得很多原本可以在萌芽状态得到扼制的问题,一步步地扩大化。
孟谨行没能与赵晓波在这一问题上取得共识,便明白不可能能过赵晓波把自己的想法渗透给罗民。
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去党校住,而是住在父母家,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了一篇《土地与民生》的文章。
从华夏历朝以来的土地制度、国外发达国家的土地制度,一直说到国内目前土地制度上存在的问题,用前瞻的视角指出税制改革所带来的地方事权与财权的不均衡,正逐步影响地方政府采取变通的手段,利用土地财政所带来的预算外收入,来填补财政资金的各种短缺,只重视眼前利益,不考虑长远后果,这种集体短视带来的经济高增长背后的代价,很可能让美好的gdp数字最终变成一场海市蜃楼。
孟谨行在文章还指出,土地财政的悄然兴起,也并不仅仅在于地方政府急于求财求政绩,还在于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