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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有趣的现象。
从吴刚叫的人员构成来看,这几个人显然不是唐浩明圈子里的人,更不会是储丰圈子的人。
再从吴刚的职务来判断,孟谨行有理由相信,在他出现之前,这几个人,至少吴、纪、何三位副县长,说好听点是县政府里的中间派,说难听点是墙头草。
不过,就算是骑墙派,这几位也算是有企图心的,过去是隐忍不发,如今是想寻机而动。
对于初来乍到的孟谨行来说,刚到两天,他们就敢于把宝押在他身上,让他还是生出几分感激,无论他们的原始目的是什么,能让骑墙派下决心,都应该值得高兴。
他相信,储丰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兰芝的局面从今晚开始已经起了变化。
吴刚的手机一阵蜂鸣,他接完电话就笑着说:“新南刚刚说起老华,他就出现了!”
“叫他过来!”管新南立刻说。
“他说了,十分钟到。”吴刚答。
十分钟后,进来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人,未开腔先发烟,边撒边道:“不好意思啊,才从市里开会回来!”他长臂一探跨着大半张桌子把手伸给孟谨行,“这位一定是咱们新来的孟县吧?”
“你好,华局。”孟谨行起身与他握了手。
华涛握完手,点了自己嘴里的烟坐下来时说:“我以前和余敏一个办公室工作过,关系不错,她说你俩是党校同学。”
孟谨行一下明白了,吴刚他们为什么敢于立时押宝,华涛对他的背景一清二楚。
“怎么样,有没有谈下来?”吴刚此刻更关心华涛申城之行的结果。
华涛吐出嘴里的烟摇了摇头,“银行这帮孙子,现在看人下菜,哪儿有钱他们往哪儿赶!”
“财政担保他们都不肯贷?”吴刚问。
“呵呵,你知道他们怎么回答我的?”华涛弹着烟灰说,“说我们的财政就是个空壳子,没有信用可言!”
“日他娘的!”管新南立刻骂了起来,“我们要是有钱,还问他贷个屁啊?我把钱折成花圈直接砸他大门口!”
孟谨行随口问道:“哪儿要贷钱?”
吴刚道:“这事接下去你就要头疼了!是县国资局下面的一家农机厂,欠了财政一屁股债,想改制却因为没前景,根本没人愿意接手,职工们三天一小闹,六天一大闹,要吃饭要劳保,就是没有钱。县里想从银行贷点钱,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可是……唉!”
孟谨行一听还真跟自己的分工有关,便仔细问了问情况,又问吴刚找的哪家银行?
“工农建都跑过了,没一家肯贷的!”华涛说着重重摁灭了烟蒂。
孟谨行问:“他们对这家厂的情况都很了解?”
“那还用说?我们每家都贷过几次了!”华涛叹了口气,“孟县,话说回来,也怪不得银行,我们只欠不还,换谁都不肯一直往这无底洞里扔钱啊!”
孟谨行有数了,这家企业要是不转产找出路,那就永不翻身了。
但无论是不是转产,银行的支持肯定不能少。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拨给了赵启智。
“咦,我听说你调了啊?”赵启智接起电话就说,“你这是在长丰呢,还是在哪?”
“在兰芝。”孟谨行说,“有个事需要赵哥帮忙啊!”
“你说,咱俩没二话!”
“都江分行哪位领导你关系铁一点?”
“都江?那当然是齐行啦!”赵启智立刻问,“想问他们贷款?”
“这事有点复杂……”孟谨行挑重点说了说情况,没有隐瞒关键问题,“你看,这情况,我要是拿出转产方案来,会不会给机会?”
“难说。得看你那个方案的可行性如何!”赵启智说,“你到那儿分管什么?”
“工业招商矿业。”
“这就着啊,现在都缺存款,你要是把引资来的钱都放都江行,齐行怎么也会给点面子。另外,企业转产如果能再引进一部分资金,体现出一种自救的生机,通过的概率会高点。”
孟谨行要的就是赵启智给出出主意,心里有了谱,他便道:“你哪天有时间,过来看看,顺道陪我见见齐行?”
“你小子,总行的人都认识,还需要我陪你见都江行的人?”
“两回事。不能什么事都找上面压下来,能下面直接办,还是直接办的好!”
“你不地道啊,当初怎么就找人压我们呢?”赵启智打趣。
“你还真别跟我追究这个,当初连葛书记的面子你们都没给啊,这要再不找上面,我们岂不是没活路了?”
二人说笑了一阵,孟谨行挂下电话,这才注意到一桌的人都盯着他。
吴刚欣喜地问:“有门?”
“不能说一定有门。”孟谨行毕竟没有对企业摸过底,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一定能拿出可行的方案,故而不愿意把话说满,“我得全面了解后拿出方案,或许有一线机会,看情况再说吧。”
华涛立时来了精神,“哎呀,孟县,你是咱们兰芝的福星!来,我敬你!”
“好,走一个!”
几个人同时各喝了一杯。
管新南摸着嘴道:“听说石磊那小子昨天连着摆了你两道?”
孟谨行一愣,这传得可够快的。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管新南也似乎全然顺口一说,并且还扯上了石磊的婆娘,“为了他婆娘应聘进了农行,他干脆把家都搬到了都江,哪晓得农行现在搞什么末位淘汰,要不是储老板帮他跑路子,估计这回惨了!”
孟谨行也是随意一问:“他婆娘叫什么?”
“章梓林。”
第308章 无声支持
江南突然来了兰芝。
“那边开始搞合并了,一团乱。”江南说,“沁姐说你这儿肯定需要帮手,让我辞了那边的工作过来,干脆在这里开家茶楼,你要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帮忙。”
暖流在孟谨行全身淌过,邬雅沁总是心细如发。
新到一个地方,虽然吴刚等人立马就与他抱成了团,但具体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努力干出来,不然要不了多大工夫,这个团就会散。
石磊提供的材料就像挤牙膏,孟谨行要想通过材料了解数据都做不全,更别提全面了解下面的情况了。
他本来也在愁这个问题,自己现在要人财物一样没有,就靠自己两条腿一个脑袋去摸情况,黄花菜都凉了。
江南这个时候过来,绝对是雪口送炭。
“茶楼地址选了吗?”他问。
江南憨厚地笑笑拿出一张照片放桌上,指着照片上的建筑说,“就这个。”
孟谨行一看,是一幢五十年代的两层砖木建筑,一溜儿的门面破改不堪,但看不出具体的座落位置,他询问的眼神投向江南。
“农机厂的门市部,那一片在浣纱新区,周围都拆了,门面根本没人租,租了也没生意。”
孟谨行一听这话愣了很久,“这是雅沁的主意吧?”
江南点头,“沁姐到都江最后一次谈eg的合作时,坐白省长的车出来正遇到农机厂的职工在省政府门口,白省长曾开玩笑地请沁姐帮忙,是不是买下农机厂为他解决这个一年堵几次门的老大难问题。”
孟谨行张大了嘴,邬雅沁从未跟他提过这件事,现在看来,他到兰芝并不仅仅是罗民对他的赏识,中间还有邬雅沁与省里的协商。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心里忽然有些堵。
江南好像猜到似的,接着说道:“沁姐虽然在创天有着绝对的决策权,但她必须为股东们负责,不可能白白地把钱扔到兰芝来做一个毫无希望的项目,尤其她对兰芝的领导们不抱幻想。”
孟谨行苦笑,智慧如邬雅沁,连他可能会失落都想到了,没忘记通过江南的嘴安慰他。
“她的计划是什么?”孟谨行问。
“腾笼换鸟。”江南解释说,“把农机厂的地整块卖给创天搞开发,县里另外安排一块土地把农机厂迁过去搞转产,土地出让的钱可以帮助农机厂清偿大部分的债务,新的土地还可以帮农机厂从银行贷到钱发展生产。”
孟谨行指一下照片,“为什么把茶楼开这里?”
“沁姐说,农机厂的职工与县里拉锯战了这么多年,对县政府完全失去了信心,如果不给他们看到希望,谁去都说服不了他们。她想先把整个门市部的门面全部租下来,把农机厂相邻的两块地买下建成公园,先做出环境把整个厂子圈在里面。这样即使政府与厂子职工谈判胶着,也不会影响你开发周边的项目,还能因为配套先行让边上的地卖出个好价钱。”
孟谨行笑了一下,“她扔那么多钱下去,创天拿地的价格怎么定?”
“她说,既然是你在这儿,她不会干让你为难的事。整个配套项目作为创天为政府代建,创天买地可以参与公开拍卖,不管什么价格拿下都不搞协商那一套,但有一条,支付土地款的时候,必须扣除政府欠的代建费用。”
“帮我谢谢她!”孟谨行由衷地说,邬雅沁的支持一下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江南说:“头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我办?”
孟谨行说,“是。你这几天抽天时间,找些人帮我全县跑一遍,摸摸矿山的情况,我手上的资料太缺,心里没底没法干事情。”
“行。”
孟谨行估计要是指望石磊给自己弄全资料是不可能了,接连几天,他逐一走访了工业局、科技局、安监局、矿业局和招商局,与这些部门的负责人一一见面、座谈,了解情况。
由于县领导的日程基本都是由府办提前一天安排,孟谨行的行程全都到了石磊手里,各部门的负责人提前被打了招呼,不可夸大困难,要多说好的,少说坏的,不要让领导堵心。
石磊也没给孟谨行安排车子,只说县里没钱保养车子,大部分车子都趴了窝,只能先保证主要领导,还让孟谨行实在不行就坐三轮,只要把发*票扯回来就能报销。
孟谨行几天走下来,一无进展,心里的火真是窝大了。
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这下有了深刻的体会。
很多时候,面对像石磊这样的人,不是心胸能解决问题的,他不干大坏事,但他隔三差五给你前进的路上制造一些小麻烦,让你没法儿顺顺当当做该做的事。
他必须得把前面的绊子一次性扫了,否则太闹心。
隔日,孟谨行接到赵启智电话,说他到了都江,与齐行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让孟谨行抓紧赶过去。
恰好曹萍也来电话,说朱诚的一帮兄弟想到兰芝看看,问他是不是先一起在都江见一面。
搁下电话,他问石磊要车,还是老样子,一副为难的口气告诉他好的车主要领导正用着,其他车虽然在却都趴着窝没钱修。
孟谨行也不与他废话,打电话给江南,问他来兰芝有些日子了,知不知道兰芝有多少汽车修理厂,哪家最靠谱?
“城东有家手艺好价格公道。”
“那行,你帮我联系老板,让他一刻钟内到我办公室。”
十分钟多一点,修理厂老板就到了,一套蓝色卡其工装被油污沾得变成了藏青色,黝黑的皮肤,鼻尖上有一星点油渍,手上捏着一副白纱手套倒干净整洁,进门就怯怯地问:“哪位是孟县长。”
“我就是,进来坐。”孟谨行站起来,请对方进门,自己去倒茶。
老板是个二十郎当的小伙子,见县长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紧张感立马消除,但看县领导给自己倒茶,还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刻跑过去抢了杯子说:“我喝白开就好。”
孟谨行笑笑由着他自己倒了水,俩人在沙发落座前小伙子双手递上了名片,孟谨行看了直接就问:“费老板,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