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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就想正式向你道歉,可是事一忙就耽下了。我这妹妹年轻不懂事,还请竺部长多见谅。”
竺军哈哈笑起来,“朱总也算女英豪了,年纪轻轻就掌管着上市公司,远比你我都厉害啊!”
“竺部长,你看错我啦。”朱意道,“做生意我可能是有点天分,但说到平时说话办事,还真有点任性。孟哥说得没错,你可要多担待!”
竺军嘿嘿笑了两声,瞟一眼孟谨行:“谨行老弟没过三十?”
孟谨行点头道:“不错。”
“这个年龄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你却因为工作两地分居,没考虑过把家属带过来吗?”竺军问。
孟谨行心头“咯噔”一下。
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孟谨行背着雷云谣出了轨,虽说酒后不受控制,但说到底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自愿,竺军坐下来什么事不好说,偏偏说两地分居的事,孟谨行就好像心底的隐秘一下被翻到了桌面上一般难受。
朱意反应其快,“我嫂子是申城日报的记者,眼下又在燕京培训,发展前途不会比孟哥差,让她放下事业来兰芝也太委屈了。”
孟谨行暗暗惊讶,朱意竟然对他们夫妻的事知道得这般清楚,看来,曹萍没在她面前少说自己的事。
当下,他笑笑说:“没办法,全国像我这样的干部家庭不计其数,别人能熬,我也能熬。”
竺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倒觉得咱们的干部制度在这方面有待更人性好!异地任职的干部常年单身生活,远离家人,无论喜怒哀乐都没人分享,难免寂寞啊!”
孟谨行心里的鼓越敲越响,寻思着竺军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还是朱意上午去的时候嘴不严说漏了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朱意,朱意却只顾低头发短信,根本没理会他们此刻的对话。
他转着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干巴巴地说:“这种事,组织上也难安排的,各家情况不一,也未必所有的家属都愿意跟着到处跑。”
竺军这时倒点了下头,“也是。”
服务员推门上了菜,三人杯里都倒上了酒,孟谨行便举着杯子说了几句套话,他和竺军都是一饮而尽,朱意只浅浅咪了一口,但随即就端着杯子又敬了竺军一杯,感谢他那天在路上没跟她计较,使她能及时赶到兰芝和朋友汇合。
竺军笑着饮了这杯酒,转头对孟谨行道:“这段日子县委领导们提得最多恐怕就是你了,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却成绩不凡!来,我敬你一杯。”
“竺部长过赞了,咱俩互敬,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竺部长支持呢!”孟谨行压低杯身与竺军碰了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竺军嘿嘿笑着也喝干杯酒,并道:“咱们一切尽在不言!”紧接着他就对朱意说,“朱总那么帮忙,愿意捐资修建千年名刹佛光寺,不但我要代表统战部感谢你,县佛教协会会长、佛光寺住持释惠法师也让我代向你致谢!”
孟谨行闻言愕然望向朱意。
第323章 哪儿不是钱铺路
孟谨行算是明白了,朱意不愿意去接竺军,不仅仅是因为她自恃身份,还在于她早已为双方的交往定下了礼尚往来的基调,她对竺军的帮助,远超于他们需要求他的事情。
席散,竺军自行离去,朱意这次没有再死乞白赖留下来,而是直接回了都江。
次日常委会会后,吴刚把孟谨行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他,大检查一事通过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会上竺军爽快地投了赞成票,反倒是他认为有把握的舒凌投了反对票。
吴刚心有余悸地说:“幸亏竺军这次没倒向储丰,要不然,我可是抬手打自己脸,对不住你了。”
孟谨行宽慰吴刚几句,并没有提自己事先找了竺军的事。
县委的决定一下来,闻辉就很主动地来找孟谨行汇报工作,并递上了一份准备好的检查名单。
“全县不止这几家矿吧?”孟谨行拿着名单问。
“孟县打算全部撸一遍?”闻辉反问。
孟谨行从自己桌上拿了一份名单递过去,“按这份查吧。”
闻辉接过来一看,老熊岭银矿赫然在列,于是态度恭敬地表示了赞同,并问:“那我这就回去安排线路?”
孟谨行摇了一下手说:“不用,具体怎么走,我会让陈畅安排。大检查还是要以安监局为主导,你们矿业局配合一下就成,没必要你这个一把手事事出面,让佘雄跟我们去就可以了。”
闻辉心头冷哼,你以为我想跟你们去啊?哼哼,查吧,有你们好果子吃!敢跟储县作对,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安监局局长刘重走了进来,朝闻辉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到桌前,将一份表格递给孟谨行道:“孟县,你看一下,这些人行吗?”
孟谨行仔细看了一下问:“都通知了吗?”
“我们局的都通知了,佘局还没通知。”刘重看了闻辉一眼,“要不闻局带个信?”
“行啊……”
闻辉话还没有说完,孟谨行就朝刘重挥了一下手说:“老刘,还是你通知吧,老闻也挺忙的,就要麻烦他了。”
闻辉没趣地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说:“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孟县?”
孟谨行只点了点头,就示意刘重坐下,商量一下检查工作的具体安排。
……
徐旸虽然劝了陈运来,陈运来也理解了孟谨行让他暂时放下开金矿这件事的原因,但却没能说服他的朋友王槐安、姚存志。
“运来,你要是不想干,我们另外找人干。”王槐安说,“老家的人知道这儿有金矿,肯定很多人愿意入股,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不是钱的问题!”陈运来很难把孟谨行的苦衷拿出来说,“总之,你们听我的,再等等。”
姚存志狐疑地看着陈运来道:“运来啊,咱们可都是雁荡老乡,你可不能做那种暗地里捣鬼的事啊!”
“这是说哪儿去了!”陈运来真是有嘴解释不清,只好说,“我最近周转有点不灵,所以……”
“你早说嘛!”王槐安道,“回去集资不就是了!”
“是啊,筹钱和办手续不矛盾。”姚存志说,“槐安回去帮你筹钱,我和你先去办手续。你不是主管矿业的孟县是你兄弟吗,约他出来一起吃个饭,谈谈这件事?”
陈运来被逼无奈,只好说:“我找过他了,就是他让我们暂时先把这事放放,等他搞完大检查再说。”
王槐安和姚存志同时愣了一下,姚存志比王槐安直接,“运来,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啊?”
陈运来脸色一下变了,赌气道:“你要这样说,我不参与都可以,你们找人开吧。兰芝那么多的矿,我另外再找就是了!”
王槐安连忙打圆场,“都是一个村出来的老乡,别伤了和气。存志,运来在这里地头熟,他说等等,我们就等等吧。”
姚存志唬着个脸还想说,被王槐安一把拉出陈运来的房间。
合作关系虽然没有打破,但三人也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王、姚二人离开旅馆,一路闲逛着,姚存志越想心里越不得劲。
“运来和那个孟县的关系,在雁荡被说得神乎其神的,既然这么要好,怎么会这点事都办不了?我总觉得里边有问题!”姚存志看着王槐安说。
王槐安叹口气说:“你以为我心里不怀疑啊?主要还是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运来跟孟县又亲如兄弟,我们甩开他也没法儿在这里混下去啊!”
“我不这么看。”姚存志摇了摇头。
三十七岁的姚存志与陈运来一样,也是十六岁就一个人雁荡的大山里走出来,南下北上哪儿有钱往哪儿钻,二十一年下来,算不是超级富豪,但也是身价千万以上了。
二十多年生意做下来,他最大的体会就是,无论做什么生意,要想赚大钱,就一定要和政府部门、领导搞好关系,关系搞好了,捡垃圾都能挣大钱!
与领导干部交道打多了,姚存志摸出一套门道,但凡领导和领导之间,就算表面一团和气,但私下里多多少少总会有那么一点不对付。
在别人眼里,这种领导干部之间的矛盾,不利于上门办事。
但在姚存志眼里,矛盾利用好了,就是生财之道。
“哪个地方的领导之间都有矛盾,尤其是这种小县城,更是不用说了。孟县在这里其实和我们一样,也是外乡人,初来乍到的,我看权力不够才是真的。”姚存志给王槐安分析起来,“运来支支吾吾,我看多半是孟县力有不逮,他又不好意思在我们面前把说过的话收回去,所以才推着。”
“你是觉得,他并没有借着孟县的力量独吞的意思?”王槐安问。
“这也不一定。”姚存志道,“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俩不能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就认识这一棵树,到哪里再去找棵大树去?”王槐安不解地看着姚存志。
“死板了不是?如今做生意,到哪儿不是钱铺路?我们只要肯砸钱,哪个领导的门砸不开?”
“你想自己找门路?”王槐安面现难色,“这样不好吧?万一被运来知道,大家都难看。”
“如果办得成,就没什么难看的,早开一天矿就是早挣一天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姚存志不以为然。
俩人说干就干,直接去了县招商办。
大部分政府机构的墙上都挂有领导和各部门干部的照片,下面还写明了姓名和职务,有的甚至连办公室号都写得一清二楚,兰芝县也不例外。
王、姚二人在县政府底楼找到县招商办主任施菊的照片,记住了哪间办公室,就直接冲着施菊去了。
施菊虽以女性化的“菊”为名,人却是地地道道的男性。
不过,一张脸倒是沟沟壑壑不少,阡陌交错形成各种回路,笑的时候倒是有那么几分“菊感”。
听王、姚二人道明来意,说要在兰芝投资开矿,施菊立刻激动起来。
招商办每年招商项目引资进来的项目,到最后都算在领导们头上,一个个全成了领导的政绩,然后又由领导们拿走了招商奖金。
今年概莫能外,想到储县在县长办公会上当众承诺的五千万招商任务,施菊就觉得自己时不时腿肚子发紧,他都不知道自己搜搜刮刮的,能不能帮大县长完成如此沉重的任务。
如今突然有人自己撞上来要在兰芝投资,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来来来,两位老板快请坐!”施菊立刻殷勤地起身让座,又是敬烟,又是递茶,互递名片,忙得不亦乐乎的同时,也没忘记快速地问一句:“二位老板准备了多少资金来投资啊?”
初次见面这么问,其实极为唐突,但王、姚二人也是急于找门路与县领导搭上关系,反而有点正口下怀的感觉,姚存志看了王槐安一眼,朝施菊伸出一只手,“不少于这个数!”
“五百万?”施菊是想猜五十万的,但一想对方是自己找上来的,这个时候不多报点试探一下,岂不太可惜?
王槐安与姚存志同时笑了起来,看来这个招商办主任也不过如此,没见过大钱啊!难怪陈运来说这里矿井虽多,但都不成气候。
“施主任是看不起我们啊!”姚存志故作感叹,“我们准备了至少五千万。”
“五……千万?”
施菊嘴都不利索了!
这要是真的,储县的指标就能提前超额完成,接下去引进来的项目他就可以有机会拿奖金了,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在储县面前成为真正的功臣了!
“哎呀,真是太失敬了!”施菊打着打火机,轮着给王、姚二人点烟,态度谦恭之极,“兰芝穷地方,难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