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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活得太累了啊?富有想像力不好吗?它可以激发我们生活的激情,有激情的人生才是有活力的嘛!”
孟谨行只能感叹朱意走多了顺途,不知道人生中许多无奈并非是激情能够解决的。
他不想就这个话题来讨论,他只想跟人聊聊他的矛盾,“你觉得,如何才能在官场上不被形势左右,踏踏实实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朱意显然愣了一下,“这个可不太好回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只是江湖的一部分,官场争斗也只是江湖争斗的一个缩影,人在其中不过是汪洋之舟,想不被lang头打翻、暗涛颠覆,除了要有十足的胆量,还要掌握足够娴熟的航海技巧,另外也得换艘经得起风lang的大船吧。哎呀,反正,你这个问题涉及的面太广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尽管朱意强调这个问题难以说清,但这寥寥数语还是囊括了官场生态的各个要素。
朱意一直没有听到他出声,忍不住追问:“你这是唱哪出啊,为前阵子调查的事吗?”
“是,也不是。”孟谨行道,“我一直觉得,有所为有所不为是干部最基本的要求……现实残酷啊!”
他的欲言又止使朱意体会到一种对环境的无奈感,她依旧温柔的声音中随即多了一丝严肃,“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你问。”
“在藏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烧不开一壶水,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孟谨行怔了怔道:“说明大环境很重要吧?”
“那么把自行车和汽车放在一起竞赛,又说明什么呢?”
“呵,”孟谨行失笑,“先天不公,只能说明游戏规则很重要。”
“再说个可能令你伤感的,你算有能力又聪明了吧,可是没有女人你能生出孩子来吗?”
孟谨行心头一痛,旋即明白她的意思是配合也很重要。
朱意没等他回答最后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外部环境、游戏规则和内部配合,这些东西是成功致胜的关键,你想脱离这些特立独行,几乎很难行得远行得好。”
“游戏规则也包含了心狠手辣吗?”孟谨行问出心中最感困扰的问题。
朱意沉默数秒道:“谨行,是非善恶都是相对的,做人只要坚守底线,不沦为权力的役徒,没必要过分纠结方式方法。”
孟谨行哑然。
他早该想到,朱意为了拿到老熊岭的矿业权,连让军区出面征下山头这种事都能做,跟她讨论行事手段简直是跟强盗论理。
但他又不能否认她说得有一定道理。
“你大小也算是个领导,怎么就不想想,在每天数不完的工作中,你最想听到的肯定是结果多余过程!”朱意换了一个阐述的方式。
孟谨行歪头一想,还基本就是这样,自从当副县长后,每天的工作大大小小上百件,只要有一件不跟进,就有可能最后流于形式,但若事事亲躬也不现实,这种情况下,听结果就成了了解督促工作开展的方式。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这样。”他承认道。
“所以,连你也是如此,你再往上类推想想,越往上,越是日理万机的领导首长,谁有工夫管你用什么方法来达到结果的?那些被众人所宣扬的过程,不过是粉刷匠刷上去的白粉罢了,如若是黑漆能让你拿出来刷吗?”
孟谨行忽然有豁然开朗之感。
所谓成王败寇,话语权永远掌握在胜者手中,他如果有一天败了,就算浑身一尘不染也可能被描摹成漆黑一片。
而这一切,其实与是否心狠手辣无关,关乎的是你想要怎样的结果。
孟谨行内心依旧觉得朱意的论调有点黑暗,但到底心中一直笼罩的灰霾终于被她挑散,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对她的种种戒备不自觉地也放下了,竟然与她说起了储丰的事。
朱意欣喜若狂,在她以为孟谨行确实对她无感时,他主动打电话已经让她惊喜不已,随着谈话的深入,她居然还一步步走进他的内心,触及到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与苦闷,她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他生命中的重要角色。
“我觉得你真没必要心软。储丰违法犯罪本就该受到惩罚,你保持君子风度不落井下石,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无异于纵容犯罪?”
孟谨行嘴角一弯笑道:“你这是在为我寻找合理的道德制高点?”
“本来嘛,对非常之人就该用非常之手段!你要下不了手,我替你办!”朱意说。
“算了。”孟谨行立刻阻止她,“蓝向东一旦被叫去谈话,储丰的问题就一定会被翻出来。”
“也是。”朱意道,“蓝向东当初找你,肯定是已经想好与储丰鱼死网破了,如果知道这次调查组下来是因为他被举报而起,他必然为了自保将储丰咬出来。”
她说着咯咯笑起来,“严格说起来,你已经借刀杀人了啊,还自个儿在那里苦思冥想作茧自缚,何苦啊!”
“呵呵,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寻到一个树洞呢?”心情一开朗,孟谨行说话也随意起来,说到树洞,朱意的又从他脑子里钻了出来,他明显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暧昧起来。
朱意也突然领会到此树洞非彼树洞,说话也语焉不详起来,“我这树洞不错吧?”
“温暖得令人身心愉悦。”
“咯咯咯……”朱意银铃般的笑声随即传递过来,“这么好呀?你不觉得还很有包容性吗?”
朱意越说越露骨,孟谨行猛然想到病床上的雷云谣,心中激灵,立刻挂了电话折身走下大堤准备去医院。
刚挂下的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接起竟是舅兄葛红云的声音,让他立刻到医院花园见面。
孟谨行刚刚拨开云雾的心情又笼上了阴云。
雷云谣这次出事,他一直都瞒着岳父一家,一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二也是不愿面对雷卫红和葛红云的责难。
葛红云会从医院打这个电话过来,多半是雷云谣心里难过想家人而通知了他,孟谨行想避也是避不过的了。
他匆匆赶到省人民医院,穿过门诊大楼和住院部,来到医院最南面的花园,一眼就看到站在凉亭中急躁吸烟的葛红云,站在葛红云边上的,竟是华二少。
“大哥。”
孟谨行走进凉亭,才开口叫了一声,葛红云就扔了手里的烟疾步过来挥拳相向。
幸亏孟谨行反应够快,头一甩避过一击,双掌齐出夹住葛红云手腕,“大哥,有话慢慢说!”
葛红云费劲抽回自己的手,恨恨地瞪着孟谨行道:“你是不是男人?连保护自己老婆的能力都没有,你怎么当老公的?”
华雄建在一旁戏谑地看着孟谨行,拿出一支烟推推葛红云的胳膊,“红云,消消气!”
“我消不了气!”葛红云怒道,“孩子对女人意味着什么?今天幸亏她本人活下来了,否则,我杀了你都不解恨!”
孟谨行一声不吭,不为别的,就为他能从葛红云的愤怒中感觉到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爱,为了雷云谣,为了这份亲情,这骂他应该挨!
葛红云喋喋不休骂了十来分钟,终于停了下来,狠跺一脚扬长而去。
看着尾随离开的华雄建,孟谨行一下猜到了葛红云并非得到了雷云谣的通知,而是遇上华雄建知道了事情经过。
他定定神,往住院楼走去。
……
兰芝县开往省会都江的省道上颠簸不堪。
这条省道在高速建成后,成了各类超载违章车辆的必经之路,本就建设标准不高的道路在长期的高荷载作用下,一路都是坑洼不平之处。
一辆长途卧铺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用雷峰帽盖住整张脸的肥胖男人。
第349章 出手
在反复的纠结之后,孟谨行终于摆脱了心理上的束缚,决定静下心来和雷云谣一起面对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个问题。
去病房前,他给孙梅打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你的帮忙!”他开口就说。
孙梅听说孟谨行妻子流产后,当晚就写了一封举报信给省纪委,接到这个电话她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她马上说:“孟县,你不必说什么了,我已经给省纪委写了实名举报信,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了解情况!”
孟谨行既吃惊又感动,马上说:“你现在人在哪里?”
“都江。我担心储丰和周跃听到消息对我下手段,假都没请就直接跑都江来了。”孙梅说。
“你该先跟我打个招呼。”话虽如此说,但孟谨行相信孙梅肯定是怕给自己惹麻烦才没事先告知。
他想了想道:“如果对面遇上,你能认出邓市长吗?”
“能!”孙梅肯定地说。
孟谨行道:“他住在望江路师大宿舍,你到那里去等着,我想办法给你们安排一个偶遇,你把举报信直接给他!”
“邓市长?”孙梅有点犹豫,“都说他这个人很面,如果傅书记不点头,他会干预此事吗?”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我来安排。”孟谨行停了一下,真诚地说,“孙梅,谢谢你!我会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不必谢我,我也是为自己讨个公道!”
孙梅其实是想赌一把,储丰把孟谨行逼到这份上了,但凡男人都要反击,她这个时候跳出来举报,孟谨行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还会心存感激,储丰一倒,她的靠山也自然寻好了。
事实证明,她的宝押对了!
孟谨行并不知道孙梅心中的小九九,即使知道,他在心中纠结打开以后也不会介意这些问题。
与孙梅通完电话,他打了邬雅沁的手机,“能不能把马民借给我几天?”
“可以啊,你有什么事直接跟他说就是了!”邬雅沁说。
“你跟他说吧!”
孟谨行在电话里讲了自己的想法,邬雅沁听完后说:“我让马民立刻去师大宿舍保护她,后面的吃住和安全都我来安排。邓琨那里我会联系的,你放心!”
“谢谢!”
既然要下手,筹码越多机率越高。
他又给陈运来打了一个电话,让陈运来马上找王槐安、姚存志二人,把储丰索贿一事形成文字举报上去。
“你终于下决心了!”陈运来道,“我就说嘛,暂停签约这种做法就是隔靴搔痒!放心,兄弟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让那头肥猪吃不了兜着走!”
挂下电话,孟谨行长出一口气,仰头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以及云层背后隐约射出来的阳光,他相信储丰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
孟谨行根本没想到,心里灌了蜜的朱意在与他结束通话后,就约了一帮经常互通有无的干部子弟,告诉他们,她想办兰芝的储胖子,请这帮公子哥儿各显神通把招呼打出去。
……
雷云谣的病房内,父母、岳父母和葛红云都在。
孟谨行进门站到他们身后,一一招呼。
雷卫红与儿子一样情绪激动,听得孟谨行的叫声,转过身来扬手欲打。
床上的雷云谣惊呼出声,葛云状及时伸手握住妻子的胳膊,低喝道:“卫红,注意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不身份!”雷卫红盛怒之下口不择言,“我早说过,当娘的什么样,生下来的儿子也什么样!当初要不是华蕴仪死乞白赖差点下跪求我,我会同意他们结婚?”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
孟谨行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妈,这是不是真的?”
“她是气极了胡言,你别当真!”华蕴仪回答儿子的同时,孟清平不停向葛云状夫妇使眼色。
葛云状生气地将妻子拉出病房,关上了门。
孟谨行把他们的表情全数看入眼内,他几乎能完全断定,雷卫红说的是真话!
知道母亲是用如此卑微的方式才换来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