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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祁一个寒颤道:“虽然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但不得不说的是,我还是喜欢断背山侧那条女儿河。”
颜真冷哼一声:“郎中令宋照之子宋立被捕入狱,看似简单,实则暗流汹涌,刑部那里,你需费些心思,那里被左派牢牢霸占,我们想安插人手有些不易,只能动用你了。”
叶祁挑眉道:“那宋立也算罪有应得,你只需不管,我们便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一旦插手,那可要先到陷阱里呆着了。”
颜真倦倦道:“嗯,那便到陷阱里呆几日,换回宋立那条小命也算有些价值。”
叶祁笑道:“这可不是右相大人一贯的作风呐,右相大人何时开始怜悯别人的小命了?”
颜真扫了叶祁一眼凉凉道:“本相见够了你这张嘴脸,滚吧。”
叶祁笑出声来:“安馨……嗯,我倒是期待见上一眼了。”
颜真凉凉道:“见到时,不要亮瞎眼。”
叶祁嘴角一抽:“你这护犊子的功夫我算是见着了!”叶祁将他腕上的针收了起来正色道:“若这般厌食下去,你早晚会垮掉,但若吃了东西如你这般吐法,也会垮掉,你好自为之。”
颜真淡淡道:“知道。”
叶祁眼底滑过一丝隐忧,推门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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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望着地上的鸟尸,眸子眯了眯,刚要捡起,一只手却抢了先,安馨抬眼看去,确是个玄衣男子,眉目俊朗,气质超脱,正端详着那只死鸟道:“好惨。”
安馨瞥了他一眼,随手去捡另一只鸟尸,然那双手却再一次快速的抢了去,摇头叹息道:“人命尚且如此卑贱,况鸟乎?”
安馨面无表情,微微俯身却是向另一具鸟尸拿去,那人立时弯身,安馨拿鸟尸的手却陡然变了方向,一个上勾拳,狠辣的打向那人的下巴。
那人显然未料到,但身手极好,瞬间避开,安馨却在他一避之下,已然将最后一具鸟尸抓入手中,细细摸索了一番,微微蹙紧眉头,依然是没有伤口的,那么这些鸟是怎么落在这里的?安馨抬头望天,难道是正在飞的过程中?
若是正在飞的过程时死掉,又是如何死的呢?
玄衣男子挠有兴致的打量着安馨,上前噌话道:“一个女儿家,若是见到了鸟尸定然要尖叫出声,你不怕么?”
安馨漠然向前走了几步,在草丛里又发现了一具鸟尸,只是这具鸟尸身上却是有伤的,其它的鸟尸都是无伤的,为何这只有伤?安馨望着那干涸的血迹,微微抿紧了唇,视线落在鸟尸旁的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石尖上有血,安馨指腹擦了一下微微蹙眉——看来自己猜的不错,这些鸟怕是从高空突然坠落,而这只有伤的鸟撞到了石头尖上,是以受了伤。
从高空坠落……
安馨视线在四面环顾了一番,最终视线顿在断峰山上,这里距离断峰山并不远,难道这些鸟的死也是因凤仙村那个无处不在的“杀手?”
玄衣男子蹭上前道:“这些鸟是我刚才杀死的,没想到吧?”
安馨身子蓦地一顿,视线终于落到眼前的玄衣男子身上淡淡道:“有人说过你碎嘴吗?”
玄衣男子嘴角蓦地一抽。
安馨不再搭理他,快步向断峰山走去。
玄衣男子摸着下巴道:“果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啊,无怪颜真为她憋出内伤了!”他快步又跟了上去,笑嘻嘻道:“这些鸟真的是我杀死的,有什么不对吗?”
安馨淡淡道:“恭喜你,杀鸟不必偿命,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对!”
叶祁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我喜欢你,你也来喜欢我可好?”
安馨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放弃治疗?”
叶祁:“……”
安馨不再搭理他,那受伤的鸟怕不止是撞到了石头尖上,还有可能是这个神经病出的手,但那三只鸟尸绝不是他下的手,即便是绝顶高手,想要轻易杀死飞翔的鸟且还不在鸟身上留下疤痕,安馨觉着,这世上,还没有这等神人!
能让鸟自高空突然落下死亡……难道上空有毒气?毒气……安馨豁然心惊,不再向前,反而向周围快步走去。
鸟喜群居,这种鸟或许还有同伴,若还有同伴的话……安馨一把拨开草丛,在看到眼前一幕时,全身寒凉!
数十具鸟尸四散着躺在那里,一眼看去,让人身子豁然一麻。
叶祁在看到眼前一幕时脸色也变了变,沉沉道:“我刚才那一手,竟然杀死这么多只……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安馨逐个检查了一遍,尽皆离奇死亡。
这便怪了……
怪人死了,凶手不可能是怪人了,若是人为,那凶手没事来杀这些鸟做什么!?且飞鸟捕捉尚且不易,何况是群杀?
安馨骤然望向断峰山,脸色倏地一变,惊声道:“我知道了!”
叶祁一怔道:“知道什么?”
安馨转身便往回跑去,一路疾行,在冲进安府的那一刹那微微一怔——满院子人!?
安有为徐若兰露珠尽皆跪伏在地,而在他们面前立着的少年却让安馨骤然眯起眼睛。
“放肆!见了皇上还不快跪下?”一个尖利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传来,安馨沉下眼睛望向那少年。
果真,他就是那个小皇帝啊!
少年身着黄袍,发带金冠,却已有了几分威仪,但依然略觉稚嫩,他兴致勃勃的望着安馨,想要从她眼底察觉出诧异之情。
原本他是以公子身份微服,如今却以天子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人都会吃惊的吧?
安馨淡淡望着他,坦白说,真不想下跪,这种封建的陋习做为一个古人尚且能接受,但她一个前世穿过来的,真这么跪下去,心里的障碍可想而知,况这个少年与自己一般大小,自己跪他算个什么事啊!
“馨儿,还不快拜见皇上?”安有为低低喝道。
徐若兰也焦急的看了安馨一眼。
安馨唇角一抿,算了,入乡随俗吧,日后若经常见到这个小皇帝,她还能永远不下跪不成!?莫说皇帝了,即便那些王族,见了估摸着也要跪的。
安馨向来一决定的事便会立即执行,这一刻,倒坦然了。
膝盖还未弯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道:“皇上今儿怎的有时间来安府走走了?倒是让本相好找。”
这一刻,安馨还真有点遇到救星的味道,回头望去,颜真轻摇着绣彩折扇缓步走来,那容颜宛如陌上初绽的曼陀罗花,一双眸子却波光潋滟的向她望了过来。
安馨挑了挑眉梢,状似不经意的向他竖了个拇指,意思是:来得巧!
颜真低低一笑,眸光一移,望向皇懿轩。
皇懿轩笑道:“听说大人的桂花酿很是不一般,眹便过来尝尝。”皇懿轩目光落在安馨身上,微微蹙了蹙眉,刚才他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桂花酿啊……”颜真一副熟稔至今的样子,“芳香满口,余韵无穷,实在是美味的紧。安大人都送给右相府了,却不知家中还有库存否?”
安有为汗了一下,因桂花酿极迎合右相大人的胃口,他便特特酿了好多,只是陈酿时间太短,怕味道不及右相第一次喝到的。
如此一想安有为颤声道:“回大人,有倒是有的,只是年份尚短,味道怕是不及以往……”
颜真笑盈盈道:“既如此,皇上便不必喝了,右相府倒是库存着百年陈酿,皇上不如一品如何?”
皇懿轩毫不隐藏失望道:“可是眹偏愿意喝那桂花酿,安有为,便是年份不够,你也扒来一坛尝尝。”
安有为慌忙道:“臣遵旨。”他从来没想到昔年准备嫁女儿酿出的酒,今时今日竟然得到了右相与皇上的青睐,真是,真是世事无常啊……
皇懿轩这才笑道:“安姑娘,你可还识得眹?”
一语问出,众人皆惊。
即便颜真也险险的眯起了眼睛……
第六十章太生猛了
既然皇懿轩如此着重桂花酿,安有为自然不能辜负圣意,立时爬起身催促徐若兰一起去酒窖里去搬,众人心想,这桂花酿实算不得什么好酒,却不知这右相与皇上哪根筋不对,非要喝这名不见经传的桂花酿!
众人一阵默……
皇懿轩却好似不觉,视线落在安馨身上重复道:“安姑娘可还认得朕?”
安馨盯着他看了半响道:“不认得。”
众人的冷汗刷的又下来了,姑娘,虽欺君是杀头大罪,但好歹你也说个善意的谎言吧,皇上摆明了想听肯定的答复,你非要整个实话实说!这孩子忒实诚了!
皇懿轩毫不掩饰失望之意道:“朕便这般让人无印象?杜安,你不是说朕英明神武,天神下凡,全身都是仙气么?怎么安姑娘没有丝毫印象?”
这种孩子气的问话让一侧妖娆的杜公公顿时变了脸色,仓惶上前道:“皇上,奴才说的,可是实情呐!怪只怪这丫头,她,她有眼不识泰山!”
颜真唇角笑意莫测,淡淡道:“安公公是说本相没眼光么?”
杜安身子骤然一颤,右相公然表态安馨是他的人,他说安馨有眼不识泰山,那不是和右相过不去么?
往深处来想,右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似乎不仅仅是训斥他这么简单吧……
右相在朝中一手撑天,谁人不惧,虽然他是皇上的人,但皇上都要听右相的,他哪里敢有半分得罪!?
这些念头不过在脑海里一瞬,杜安立时托起笑脸道:“大人误会了,奴才只是说安姑娘不……”
“不什么?”颜真扫了杜安一眼,他眉眼如花,笑起来眸光潋滟,偏被他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杜安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浑身拔凉。
“不……不……什么……”杜安底气越来越弱,接着扑通跪地,不断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颜真凉凉瞥了他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个莫测高深的凉意来。
安馨冷眼看着那杜安,这个老滑头,心思果然狡诈,他这么扑通一跪,看似向颜真求饶,实在是让颜真难看了。
需知皇上在场,只因他说了一句她的不是,皇上尚且没发话,颜真反倒怪罪起皇上身边的人,若是个生性多疑的皇帝,这一点无疑触犯了皇帝的大忌!
安馨瞥了一眼颜真,估摸着这大邑敢给他公然玩心计的也就这么一位身残志坚的阉人吧!
颜真漫不经心一笑道:“既然该死,那便死去吧,来人,将他拖出去。”
安馨蓦地大惊!
料定颜真霸道,却没想到霸道成这般,皇上还在场呢,他竟然径直决定了这个杜安的生死!?
皇懿轩蹙了蹙眉,望向杜安呵斥道:“不中用的东西,还不求右相宽恕?”
那杜安吓得屁滚尿流,他的心思阴暗却没料到右相压根没接他这茬!慌忙膝行到颜真面前,哭的抽抽涕涕:“右相大人饶命啊,都是奴才混账!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八十岁老母还需要奴才养活呢!大人打奴才骂奴才,奴才都甘愿承受,还请大人饶奴才一命啊!”
皇懿轩也开口道:“右相何必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这语气中竟然也有了求情的味道。
众人的脸色皆是微变,纵然知道右相专权,且连皇上也要听他吩咐,但也只是传闻罢了,如今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颜真一脚踢开杜安淡淡道:“你这条贱命,留着也是条祸害,本相向来斩草不除根,懂?”
众人的脸色方才是微变,现下完完全全是大变了!皇上求情右相都不放在眼里!?太,太,太生猛了!
安馨微微蹙眉,颜真这样怕是会影响不好,至少他这个“奸相”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旦皇上无法忍受,怕是会联合左派来对付他,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