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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 刘羲说道:“还在怕么?”
“主人在我就不怕……”月勾说,这时,地面轻动,一匹马跳着跑了。
“啊——”月勾叫着,刘羲却是一笑,道:“没事……没事……”
这时瘦熊过来了,一脸的郁闷:“主人,有一个人……没死……”他现在也算是刘羲的门人,所以也可叫刘羲主人,这一点并不难,因为瘦熊是一个没有娘的独身人,他唯一的住地就是陈家沟子,但显然,由于他逃兵的一幕,哪怕是里正说话,村里人也一样鄙视他,所以能投身在一位大剑士的门下做奴也是一样的光荣,如果他做得好,等他老了,而刘羲又有足够的钱财的话,他就可以成为一位家老,过着被刘羲供养的日子,当然,那时他的工作可以由他的儿子来做。
刘羲笑了笑:“不要紧,那人是我刻意放过的,我们杀了这么多人,对方一定不会甘心,如果给发现了,他们的注意力只会投向你们陈家沟,可能没事也可能有事,但怎么说来都是事,不如我们辛苦一点,一次性把对方解决了,那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主人……”瘦熊一下子跪下来了:“主人,你是我陈家沟的救命大恩人,我代表我们陈家沟子,谢谢您啦……”
“好啦好啦……” 刘羲才不在意这种事呢,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既然对方是贼,打了这么久的劫,一定有钱,刘羲想要的只不过是黑吃黑,但是,这话是不能明说的,所以刘羲用了一个无耻的借口,而且,它是那么的能骗人:“去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不要让那些马跑失了。”
这次收获的马一共二十四匹,加上得回自己的马,就一共是二十八匹,这么多马,虽然也有老马,可还有一部分不错的,算起来,是一笔不小的资财,蚊子再小也是肉,怎么可以放过呢?回头到了陈家沟,再收回自己的熊皮,更是一笔小财,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的皮子,这得值老钱了,如果做成了睡袋,和月勾在里面……天……那得多美。
想到这,不行,下面要硬了。
“月勾,唱一首歌吧……”得把注意力分散。
“那……唱什么呢?”月勾问,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主人的歌比她的好听,她想和主人多学学些新歌,所以就这么说。
月勾这一问,刘羲却是心中一动,他不由想起了月勾的这次遇险,还真想到了一首歌。
“再教你一首新歌,好不好?” 刘羲温和着问。
月勾拍着手:“好好好……”她笑着花容绽放。
悠悠秦川道,传起了两个人相合相伴的互唱。
“眨眼间,风卷干草帘。刀光影,挥舞弹指间。心飘摇,朱红轻飞溅。难入眠,黑夜漫漫无边。不是英雄,你不在我的身边。走天涯,一把剑握在手间。漫漫路,踏破铁鞋无觅处。相思苦,刻骨铭心情不古。不是英雄,你不在我的身边。走天涯,一把剑握在手间。漫漫路,踏破铁鞋无觅处。相思苦,刻骨铭心情不古。”
情动,歌声轻轻扬扬。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歌声传出许远,一直传到……另一位女子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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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反哺
更新时间:2010…1…10 21:42:18 本章字数:5068
女子端着一只考漆托盘,上面是一方铜壶,一只兽纹铜簠。
她的头发给环束住了,身上的是一件大红的武士服,服上绣着一副凤凰对舞。
寂冷的夜,却传出了这样绝美的歌,可是女子明白,从这里的环境,歌声想来是里远以外的传来,由于天黑下来的这份寂静,才可以让她听见。
营地里熊熊的篝火,但仍是让人身心发寒,天太冷了,眼看就可能下雪。
当第一片雪花垂落下来的时候,女子进了一间厚实的营帐。
里面升着更厚重的火,让内里暖洋洋的,在一张简易的卧榻上,一个老人无力的躺着,虽然他躺着的姿势很舒服,可仍能见出他脸色的苍白。
“阿大……”女子说着走了过来,在榻前的几案上放下了托盘。
老人睁开眼睛:“荧玉啊……怎么……不去睡?”
“阿大,娘说了,在您入睡前让您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女子说着,从盘中拿出了纹兽文铜壶,打开盖口,往另一只配套的兽纹铜簠里倒入了稀糊的羹糜,这是用谷物打磨成粉,糊上碎肉耗成的。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开胃菜羹。
嬴师隰动了下身子,然而,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太难了,曾经的嬴师隰可以纵横马上,来去如飞,杀人如割草,但当这人伤了病了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五十多岁的高龄让他哪怕是没事的时候都可能离死不远,事实上,如果不是久经的战事让他心有不甘的坚持,他可能早就倒下了,这就是心气力的原因。
而这一场的大病,让他更加的明白,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罢了……”动作不便,让嬴师隰有些意兴澜珊。
荧玉怔了一下,她知道无法坐起来的嬴师隰很难进餐,忽然弯腰,自己喝下了羹糜,再反对着父亲把嘴贴上去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精神,有谁家子女能对自己的上人做到这一步的孝道呢?
反哺,这是在动物中的一种现象,当燕子老时,小燕子长成,就会自行反哺,古人见了,以为孝道,后大力表扬,继而人人不去动燕子,这才养成了燕子敢于在人屋檐下筑巢的现象。
从道义上讲,这也是孝道孝行最大的一种体现。
只是当今的社会,还有几人会有这种精神呢?
荧玉连着三次反哺,嬴师隰却是摇了摇头,再也不要了。
“荧玉啊……”老秦公拍着女儿的手叹道:“你要是男儿身就好啦……”如果荧玉是个男孩子,那么以嬴师隰对这个小女儿的疼爱,把君位传给她,那真是一点也不奇怪。有的地方,执行的就是末子继位,哪怕那是个女儿,比如日本,像那俾弥乎就是这样得位的。
但此时中原文化追求的是强者为尊,比如郑国,郑国初时,郑庄公和他的弟弟一起,国人说郑庄公好,但郑国老后喜欢的却是弟弟,便想帮着弟弟得君位,甚至要推翻郑庄公,但最后郑庄公隐而不发,逼得弟弟造反,这才名正言顺的把自己的弟弟杀了。
这便是强者,你胜了,就是强者,你不行,就会给弟弟推下去。
“女儿身怎么啦,女儿身一样强,”荧玉对自己的剑术十分有信心:“对比大哥二哥,我一样不会输给他们!”顿了顿,忽然道:“阿大,二哥说那个混蛋很厉害,是不是真的?”
嬴师隰摇摇头,道:“他的确是很厉害……但……一个人再厉害……也是不同的……荧玉啊……魏军之强,非是强在一人,而是强在全军上下,我秦国之亏,就在于士兵不精阵法,战时临训,不如魏军的精良呀!”说到这里,却是老秦公想到了自己的苦处。
秦国的军队缺少精良的训练,可以说,真正有足够训练的军队不过三五万,而能说一直苦训不休的,就是守卫在栎阳的五千精骑,换言之,秦军的主力兵力也就是这么多了,而如果要打大仗,那时就要发出召令。
这时,秦军的来源就是各地的秦民,在这一点上,和日本战国时一样,本家出兵,分家一起带兵出战,跟在主家的后面。秦军主力出动,各个世族便要带族丁自备兵甲出战,还有秦民,他们没有兵器的会得到一支戟矛,一般来说,这是一个错误,因为如果你带的兵器好,可能会给别的上官征用,那你再想要回自己的兵器来就难了,正常属于不可能。所以大多数的征民应征就不错了。因此,一场战斗下来,秦国征民打完了仗,各回各家,这些人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有可能白白牺牲。
所以老秦公征兵越来越少人了,有时不得已,要强征。
此行一路而过,虽是秋,但也是冬初,可这路上的凄凉,却让嬴师隰触目惊心。
当初,他迁都从雍城到了栎阳,就是因为雍城世族权利太大,不利于君令发行,所以,才迁了都城,为了迁都,他在栎阳颁行新政,终于积下了一定的气力,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经过了这连连的大战之后,当初的新政却是完全看不到实效,嬴师隰记得最初也是见到了好处的,但战斗……却是把曾有的一切消耗光了。
此际,嬴师隰的心情就如积攒了一辈子的钱财,到了,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场空,这种让人寂落的痛苦,是他这个雄心万状的人分外难受的,甚至有了心死的感觉。
在这种时刻,一个问题上来了,那就是他之后,谁为秦国新君?
从外型上讲,公子嬴虔比较似他,特别是嬴虔在马上的雄姿,和嬴师隰年青时一样,这让秦军的军方势力认同嬴虔,一些老世族也很支持嬴虔,因为嬴虔的心性过于直爽,有什么喜怒往往就摆在了脸上,这样的人当君上?嬴师隰有些不敢想。
可是对于二儿子嬴渠梁,因为早年的一件事,这让嬴渠梁性子有点怪,他少时就不怎么爱说话,让人难以理解。后来嬴渠梁和一个胡女私通,生下了一个儿子,哪知道这边生下了儿子,那个胡女却跑了,这一点上更让嬴渠梁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沉闷主义者。
这是一个不把喜怒形之于色的人,这样的人心思太重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的心里一定压抑,这对他的未来不好,开知道他会在以后成什么样子。
以这样的性情做君上,他会是一个好君上吗?
秦国现在是什么情形?
一群给压下的狼,那头老虎就是嬴师隰自己,如果嬴师隰死了,从理论上,能压下众老世族群狼的嬴虔比较合适,但相对来说,还是二儿子的性情好一点,不然嬴虔的性子可能给老世族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在这一点上,嬴虔学到的,也只是打仗,别的事,他根本是想都懒得想。
嬴师隰可以想到,如果他一死,那些狼一定会出来闹事。
本来,这件事的解决之道很容易,把人杀光也就是了,但问题不在此,而在于,如果杀了这些老世族,那么,秦国的实力就会真正的完了,再也不会有多余的力量。
真到了那时,不要说魏国,哪怕是公认的弱韩和弱赵,都有可能灭了秦国,甚至不要东方六国来打,那些还没有服气的老戎狄就地站出来,可以说,秦国,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危险局面,好好一个秦国是怎么弄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嬴师隰不由得再度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不是那人射了他一箭,也许一切就会大有不同,但是,这是一场战争,他可以在这场战争中怪魏国,恨魏人,但能去把责任放在那个射他的人的身上嘛?一位明君的觉悟让嬴师隰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天不佑我大秦啊!
想了一会,嬴师隰看见女儿荧玉在默默流泪。
“丫头……唉……公父还没事呢!”老头说着,这让他的精神好了一点,想想,也许是女儿反哺的功劳,吃一点东西的确是对人有好处。
“阿大一定是会没事的……”荧玉说着,忙着擦脸。
嬴师隰笑了笑,忽然说道:“荧玉啊,你说说,这里没人,你觉得,哪位哥哥当君上好一点?”看着公父那认真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