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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两天的事,闫金萍和老公带着孩子去五台山旅游,在路上出了车祸,他们一家三口全死了。”贾莉莉沉重的说。
张寅傻傻的愣了半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腿一软蹲在地上。贾莉莉和付成陪着他,半天后,他们才离开行政大楼。
张寅无心再吃午饭,赶快坐校车去大同火车站,然后坐火车直奔闫村矿。当他走进闫金萍家时,梦嫣和闫玉萍都在家。
梦嫣的眼睛红红的,一边用纸巾擦着鼻涕,一边对张寅说:“这就是命呀。”闫玉萍也在一边哭泣哽咽。张寅只好安慰梦嫣,让她保重身体。听梦嫣说,出事那天,闫金萍的老公二狗开着单位的轿车,带着他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去五台山旅游,平时,因为二狗是机关的司机,用车很方便,经常带着全家人在附近景点观光,这次去五台山路途比较远,也正赶上大暴雨,在山路中,轿车滑下了山坡。
当晚,张寅留宿在梦嫣家,又一次安慰她们,并答应她们自己会经常來看望她们的。第二天,张寅乘车返回了学校。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208章 张寅悲情 疯子唱曲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08
闫金萍一家三口的丧事已经办好。张寅看梦嫣这样悲伤,就留下來陪陪她们。晚饭后,张寅也觉得极其苦闷,就出來散心,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他來的了闫金萍家后面的小山上,那是以前他和闫金萍经常约会的地方,沿着熟悉的山坡小路,张寅來的她们相爱的老地方,山坡上那一块大石头仿佛还留着闫金萍和张寅的体温,有多少个夜晚,他们在这块大石头上相拥而吻。
张寅静静地坐在这块大石头上,泪水想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流下,泪水顺着脸庞流进他的嘴角,好咸好咸的泪水呀,通过朦胧的泪眼,张寅仿佛又看见了他每次从闫金萍离开时的情景,他在心里低低的诉说:
“那一个黄昏已经很遥远了
我依然记得那明明蒙蒙的路灯
你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默默的眼睛开始暗淡
你突然转过身去
让我那孤独的影子
离去”
张寅的思绪很乱,他又想到了一个雨天,那是闫金萍刚刚与二狗结婚,张寅想让她给自己一个明白的答案,闫金萍对张寅说:
“该说的都说了
你走吧
带上这把破旧的雨伞
趁这低云密布的天色
趁你还不清不楚
你走吧
当滚滚的雷声惊醒你的梦
这把破旧的雨伞会安慰你
别再为失去的
惋惜”
张寅记得去年初冬与闫金萍见面,那时,闫金萍动情地对张寅说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他轻轻地对她说:
“又一个秋天凄然而去,你说
别再提起那过去的事情
当我抬头看你的时候
你已是泪眼汪汪。”
张寅仍坐在这块大石头上,他望望满天的星星,看看空中的月亮,从衣袋摸出一盒迎宾香烟,抽出一棵点上。这时起了凉风,他习惯地看看远处山头,突然发现那棵老树不见了,这棵老树是他与闫金萍爱情的见证者,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棵老树下发生的。看不见老树,张寅心里一阵伤感,他使劲吸了一口香烟,对着夜空大声喊出了:
“一开始就错了。山头上那棵树
是假的。你伸出手的时候在想什么?那夜
你喷出一团团黄雾袒开雪白的诱惑
山峦困顿,在月光下弯曲、起伏、颤动
灵之颤动!连夜莺也停止唱歌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的
窗台上那簇玫瑰也是假的。去年
你送我风信子莲馨花的日子
暗淡了。那只为我们报信的鸽子
躲在墙角
仅成为一种象征
黑暗中,一支烟在燃烧
另一双眼睛在燃烧
然而遗忘也是假的,如果
爱仅仅是一种虚假形式的伪装,如果
爱仅仅是一种若即若离不能挑明的关系,如果
爱仅仅是一只半透明的米袋子,如果
爱仅仅是一幅朦朦胧胧的风景画
于是我学会了撒谎。而你的形象
在一次次诚心诚意的欺骗中
升华、明亮。然后深深的
烙印在心里”
张寅大声吟罢,心里顿觉宽敞许多。他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往回返,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梦嫣带着眼镜正织针线,见张寅回來,就说:“这么晚了,才回來。”又说:“來,看看这个毛线领子合适吗?”原來她是在给张寅织毛线领子呢。
张寅赶快过去,梦嫣把毛线领子在张寅外衣领上比了比,正好。张寅忙说谢谢。梦嫣斜了他一眼,说:“有良心就亲回來看看。这个家门永远给你开着。”张寅心里一阵感激,竟一时无语,也不知如何说了。
第二天,张寅离开梦嫣和玉瓶,坐火车返回大同。在大同火车站,张寅又看到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手里提着半瓶白酒,一边喝一边唱:
“一等人是官倒,出了事有人保,实在不行往外跑;
二等人是公仆,游山玩水享清福;
三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赌全报销;
四等人干租赁,坑蒙拐骗带小姘;
五等人是明星,挣的票子数不清;
六等人搞个体,挣多挣少归自己;
七等人干宣传,隔三差五能解馋;
八等人是画家,画完螃蟹画大虾;
九等人大盖帽,吃完原告吃被告;
十等人老百姓,学习雷锋干革命。”
老头好像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舌头有些僵硬,吐字有些不清,好在这个顺口溜在当时已经广为流传,老幼皆知,人们都能熟练地背诵其中的句子。人们都知道,“官倒”就是当官的投机倒把。这是通俗的讲法。其实,“官倒”是针对当时的私倒而言的。它是指社会权利结构中某些中上层人士,利用职权倒卖国家物资或权利,牟取暴利的行为。“私倒”则是社会权利结构中某些下层人士,利用其特殊的社会关系和个人活动能力,违法倒卖,牟取暴利的行为。
张寅也驻足围观倾听,这时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说:“哈哈,官倒,咱们这儿就有一个,服务公司的刘经理,人家一个电话把3000台彩电指标倒出去,每台加价200元,一下净赚60万。”他话音刚落,一个胖子说:“还有更厉害的呢,听说了吗,物资公司的赵经理亲自跑到生产厂家,开口就要1000台,平价白条提货,而且是售后交款。”
其实,此民谣还有多种版本,其中一个是:
“一等人掌实权,颠头晃脑就來钱;
二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赌全报销;
三等人大盖帽,吃完原告吃被告;
四等人当律师,发财全靠打官司;
五等人干个体,骗完老张骗老李;
六等人手术刀,要想治病递红包;
七等人当演员,扭扭屁股就挣钱;
八等人交警队,马路旁边吃社会;
九等人跑销售,年年月月吃回扣;
十等人查卫生,不见好处不发证。”
张寅看了一会儿,然后乘4路车到西门外,坐校车返回学校。到校时已经十一点钟,是开午饭时间了,他到宿舍拿上饭盒,和陈一雄、付成一起到食堂吃午饭。付成对张寅说,上午有个中文系的女生來找过他,张寅问是谁,付成卖关子说:“你猜猜吧。”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第209章 诗人兴会 诗潮涌动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张寅心想,这是谁呢?贾莉莉吗,不对,付成对她很熟悉了;刘晓红吗,要不就是李渊,张寅胡思乱想,猜不出了。忽然他想起一个人來,难道是她?
叶小玲,苗条的身材,细白的皮肤一条长长的黑辫子在腰间晃來晃去,戴一副精致的眼镜,显得高雅文静。他想起來了,新生入学那天,张寅和付成到车站接站时认识的,当时,付成小声对张寅说:“又來了一个妖精。”
午饭后,付成对张寅说:“还记得那个小妖精吗?她來找你呢。”张寅“哦”了一声,说:
“下午我们文学社不是要开诗歌创作座谈会吗,杂志社的几个编辑要过來。”
“知道,咱们准备一下就去吧。”付成说。
座谈会在行政楼会议室举行,张寅和付成赶到时,冯国祯、谭龙和马东都在忙着布置会场,会场上横挂着标语“雪野文学社诗歌创作座谈会”,张寅一看就知道是鹏程的笔迹。不一会儿同学们陆续赶來,还有不少是新生,这时,叶小玲和一个女生结伴而來,她们面带微笑,迈着欢快的脚步走进会议室。叶小玲看见张寅,拉着同伴大大方方的走过來,坐在他的身边。
“我上午去找你了,你不在。”叶小玲用甜甜的声音说。又指指身边的女同学说:“这是李玲玲,英语系的,我们都喜欢诗歌。”张寅友好的和她们握手问好。这时,突然听到楼道有几个人说话,“來了,”张寅心里说。果然,鹏程领着几个人走了进來。
几个人坐下以后,鹏程开始主持会议,一一介绍了杂志社的几位编辑,其中一位瘦小身材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诗人秦明。他是北京插队知青,秦明是他的笔名,他本名叫郑京生,近几年來,他是大同诗坛的旗手,是这一时期大同诗坛的杰出代表和精神坐标。他的作品发表于1984年第四期,获得诗刊奖,代表改革后大同诗歌早期的最高成就。
鹏程还介绍了大同市文联创作组的几位诗人,秦明、化羽担任创作组总管,锋隆担任诗歌创作组组长,一批年轻诗人梅儿、徐华、吕媛、非非等都是创作成员。用鹏程的话说,他们以最敏感的神经,显示出艺术冲击力和探索意识。后來被称为“云中三才女”之一的梅儿,她的诗歌柔情中有豪迈,朦胧中透着尖锐。
会上,梅儿还朗诵了她一首诗:
“然而,船也死过
舵也死过
……
一千次地渴望漂流
渴望变成植物标本
认认真真地倒下去”
秦明是会场的中心,他做了重要发言,他说:“我们大同市文联诗歌散文创作组每个月都要举办二、三次活动,由于经费有限,诗人们自己集资,油印刊物、传阅作品,举办诗歌朗诵会和沙龙,诗人队伍越來越强大,而优秀诗歌更是层出不穷。我们的诗人们非常单纯,他们写诗不求名利,甚至不求发表,单单靠一种激情与热爱,因而也产生了大量纯粹的诗歌。他们追求自由、反思苦难、赞美新生活、赞美真情,用生命打造诗歌帝国。”
这时,大同市文联主办的诗专号在全国已颇有影响,采取开放性办刊,广纳全国各地优秀诗歌,传播最新诗潮,成为全国各地大学生订阅的宠儿。主编秦明极力扶持大同青年诗人,每稿必复,经常写信到深夜,有力地推动了大同市诗歌创作的繁盛。
秦明还给同学们介绍了诗歌的发展状况,他说:“80年代中后期,“朦胧诗”的浪潮逐渐归隐,而“第三代诗”的运动达到高潮阶段,其标志性事件是1986年10月份由联合推出的“现代诗群体大展”,集中性地推出了“非非主义”、“他们”、“莽汉主义”、“撒娇派”、“海上诗群”、“日常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