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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把劲!加把劲!拉!”在沈残的高呼声中,鱼杆几乎被折成了极限,一条白色的怪鱼跃出水面,不过它只是冒了个头,马上又沉入海中。这次它带走了整条鱼杆。
“哇靠!老板老板,你看见没?你看见没!”竹马像个孩子似的叫唤着。
下面三个人的吵嚷声引起了帕雅的注意,她垂头看去,问了句什么。
沈残哈哈大笑着用手比划道:“是一条小鲨鱼,竹马这小子运气不错,钓着条小鲨鱼,只可惜让它跑了。”
“shayu?”帕雅愣了愣。
“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沈残扫了眼竹马的身体,问:“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多啦,嘿嘿~”
青梅在旁大叫:“快去拿鱼杆,鲨鱼回来了!”
“是么?我这就…啊?!”竹马看着海面上露出的十余只背鳍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鲨鱼。。鲨鱼群啊!”
沈残猛地向海面看去,透过海面,他确实看到了十几只甚至更多的鲨鱼朝小船游来。
“这。。这应该是安全的海域,为什么会出现鲨鱼?帕雅!帕雅!”沈残面色一片苍白。
帕雅一跃从船顶跳下来,认真道:“”XX奶…”
“导游,别睡了!快起来!”沈残急吼。
女导游擦着眼皮走下来,看着海面上那些围着船只打转的鲨鱼,双眼一翻…
“他妈的,不准晕!这个时候晕过去我们大家都得死!”沈残可是被晕怕了,他使劲摇晃女导游的身体道:“快快快,帮我翻译,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是!”
“暹罗皇!是他搞的鬼!这些鲨鱼一般都生活在深海,就算是渔民,一辈子也难得见上几回,一次竟出现这么多!”
“我认得其中的一种…大。。大。。大。。大白鲨啊!妈妈呀!”竹马吓的屁滚尿流,看样子是迈不动道了。
“白鲨,虎鲨,鲸鲨,食人鲨…完了!”帕雅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大叫:“我们中计了!暹罗皇先把我们逼上船,然后再让鲨鱼一口气杀掉咱们!我们要尽快回到岸边!”
“轰~”船体忽然一颤,舱内的金不缺发出一声惨叫,“漏水了,什么他妈的破船!我操他妈泰国狗日的破船!”
沈残一把抓起竹马,狞着脸道:“开船!把船开回到岸边!快!”
“是!是是!”竹马软着身子跑向驾驶室。沈残指着青梅道:“快找找,船上应该有枪支。”
“知道了。”
“暹罗皇真他妈的阴险!”沈残忿忿地骂着,确实,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想到呢?以暹罗皇的下降水平,如果真想让雪姬死,除非神仙下凡,否则凭他的三角猫功夫怎么可能救的回来?
骂归骂,鲨鱼的行为举止开始变的狂暴了,它们先是围着游船绕圈,然后开始不停撞击船身。
“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安静下来?否则不等船靠岸我们就得喂鲨鱼了!”沈残抓紧栏杆稳住身体,同时保护着女导游,要是没她当翻译今天就真的玩完了。
“不…不行!船身摇晃的太厉害,我没法画定心符!救命啊!”后面三个字是女导游说的。
“别慌!一定有办法!仔细想想!”沈残强作镇静。
“找着了,有一支猎枪!”青梅跌跌撞撞冲出来,她也被吓坏了。
沈残接过猎枪瞄向海面,喃喃骂道:“他妈的…老子既不想在阴沟翻船,也不想在海上翻船!给我去死!你他妈的!”
“砰砰砰!”猎枪子弹打进了一条鲸鲨的背,鲜血马上染红海面。其余的鲨嗅着海中鲜血的味道扑向了自己的同类。
这是可怕的场面,一条几千斤重的鲸鲨在痛苦地翻腾着,它的同胞张开血盆大口分食着它的身体。船暂时安全了,可竹马的话却让众人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船开不动了,螺旋桨可能在鲨鱼的第一次撞击下就被撞断了。
竹马沮丧地走出来,面色苍白,“老板,还有更坏的消息…船漏水漏的厉害…顶多半小时,船就会沉…”
沈残看着迅速吞噬同类的鲨鱼,看着已经开始倾斜的船体,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船上出奇的安静,几个人都沉默了。他们安静地听着从水中传出的声音…
“啪~啪~啪~撕~撕~撕~”
“啪撕~啪撕~”
“我们…该怎么办?”竹马绝望地看着他。
“呼…”沈残重重地喘息着,过了很久,他才微笑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我们可能就快死了…我很讨厌四个字…不过…听天由命吧…”
****
小剑现在去睡觉…这个时差实在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命
暹罗皇小屋。
杜卡坐在水池边凝神观看池内的情况。几十只狂暴状态下的食人鱼攻击着巴掌大的木船。暹罗皇静静来到他身后,背着手道:“葬身鱼腹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杜卡转过脸,正色问道:“义父,这个沈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父亲和您都要至他于死地?十年前我在海岸边看见您为这几只鲨鱼下降,难道为的就是今天能够杀掉沈残?只为杀一个人,这值得么?”
暹罗皇很安静,见杜卡说破了自己的心思甚感欣慰,他笑了笑,道:“卡,有些事你不懂,这是值得的。为了让你继承父亲的大业,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现在还不完整,必须杀了沈残你才能得到完整的灵魂。”暹罗皇微笑着拍了拍杜卡的肩,“那种奇妙的感觉,保证你毕生难忘。”
杜卡点点头,“知道了义父。”
暹罗皇离去后,杜卡望着池内的木船,联想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正与鲨鱼殊死搏斗的沈残等人,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忍。他趁四下没人,右手一甩,袖子带飞了另外一只体积稍大的木船,掉入池中…
“义父,不好了!”杜卡如是喊道。
****
“老板,真的没办法了么?”竹马抓着栏杆,大半个身体吊在空中。
沈残摇摇头,“没办法。”
“呜~救我!”女导游那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哪经得住船身的剧烈摇摆,双手一脱,身体整个的跌入了水面。沈残伸手去捞,却只捞到了她的半截衣袖。
“啊!”尖叫只响了一声,鲨群张开大嘴,不消五秒,这个可怜的女人便被撕成了碎片,气泡从海面浮出,紧接着出现的是属于人类的内脏…
“呼…”金不缺铁青着脸,有些恼怒地骂道:“沈残,老子恨你!”
“恨我有个屁用!又不是老子让这船沉的!”在现在的光景下,残存的这些人除了互相漫骂,互相攻击还能做些什么?他们只剩下等死的权利了。
“老子是他妈的黑社会!不是他妈的道士,和尚,更不是他妈的降头师!你说你闲着没事惹降头师干嘛?脑壳被驴踢了?”
“滚滚滚!那是我要惹的吗?要不是他妈的暹罗皇逼人太甚,我吃饱了撑的啊!”沈残稳住身体往上爬,边爬边骂:“老子宁愿挨枪子,也不愿意被鲨鱼咬死!青梅,看看枪里还有几发子弹!”
青梅明白沈残要干什么,她端起猎枪,咬着嘴唇道:“还剩三发…”
“拿来拿来!老金,小弟先走一步,你他妈可得跟上啊!”沈残狰狞地笑着。
“跟你大爷!”金不缺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往沈残这边爬来:“来来来,让老子射你一枪出出气,这口恶气不出,老子心里憋屈,那个。。竹马,你过来,待会处理我的时候照老子的太阳穴开枪,千万别打偏了!”
“哦…”竹马很是惜命的为自己流下了两排眼泪,眼泪叭嚓的望着青梅道:“师妹,虽然你一直虐待我…可我打从心里还是一直喜欢你的…待会师兄就先走一步了…希望下辈子还能当你师兄。”
“师兄…让我先走呗…我不想喂鲨鱼!”青梅纯洁地望着他。
竹马大叫:“那怎么行,老板和老金一人一发,就剩最后一颗子弹了啊。”
“师兄…啊!”
船身再次震动,青梅差点被甩出去,幸好竹马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青梅吊在空中,距离海面不过三米,她摇摇头道:“师兄,对不起…我总是欺负你…我错了…”
“我没怪过你啊!傻师妹!”竹马使劲往上拉,青梅却是摇摇头道:“师兄,我知道你一直想偷师傅传给我的截脉秘籍,那本书一直放在我的枕头下面…呜,也不知道你的智商为什么会这么低,哪都翻过了就是不翻我的枕头…”
“别说了,快上来!”
“不了…反正都是死…死哪不一样…放手吧,师兄。”
“他妈的,我不能!”
船身又是剧烈的一阵晃动,青梅的腿几乎没入海面,几只鲨鱼朝着她游来。
“放手!”青梅左手一挥,打在竹马的手腕上,这一指的力度极大,使竹马的手腕陷入了麻痹状态。
“扑通…”
沈残与金不缺趴在稍高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人间惨剧,他们保持着沉默。
青梅死了,死的很安静…没有声音,就像是落水的瞬间被某位神仙带走了似的,看着鲨群互相推挤着,争夺着,沈残不忍的合上了双眼。
“竹马,你他妈要干嘛!”金不缺忽然高声骂道。
竹马握紧猎枪,把嘴张的大大的并把枪口塞了进去——“老板…咱下辈子见…”
“竹马…”沈残心中一疼。
“呜…呜…”远方传来汽笛声,竹马缓缓回过头看去,一艘巨大的货轮正朝着他们开来。
“船…”沈残喜极而泣。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
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吸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沈残带着金不缺、雪姬、竹马活了下来。
他们躺在货轮的甲板上像孩子一样哭泣,像孩子一般打闹,绝境逢生使他们重燃了对生命的渴望,竹马抓着栏杆冲着汪洋大海哭喊道:“师妹,我一定能为你报仇!”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物,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