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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读吕音耳。”钱馥曰:“巨说文以为规矩字,经典以为钜细字,唐韵其吕切,乃为巨(钜)字作音耳,说文加音切者,于巨(矩)字之下引之误也。(说文金部:“钜,其吕切。”五经文字艹部:“万与矩同。”见考工记经典释文。万,姜禹反,矩,俱宇反,姜禹、俱宇、俱雨,一也。)且矩即读其吕切,牙音第三群母,与莒之居许切,牙音第一见母,同为摄口呼,不无清浊之分,非有开口、闭口之别也。所云莒、矩不同呼者,自当读矩为俱雨切,与莒分八语、九麌之为是也。北音则举、莒并读俱雨切耳。莒从吕声,不必即读为吕,如举从与声,夫岂当读为与字乎?吕,力举切,亦撮口呼。说文工部巨重文无■字。案:鬯部●字说云:‘从鬯矩声。’则说文非无矩字也,正文偶缺耳。(吴氏新唐书纠谬郑余庆传“损增仪矩”,谓矩当作■,辛楣詹事校云:“广韵、集韵皆云■同矩,■虽说文正字,然经典规矩字皆不从木,似不必改。”案:说固是矣,然吴氏有知,未必心服也,宜以此证之。)”牟庭相雪泥书屋杂志三:“道德经‘下者举之’,举与抑为韵,音纪。颜氏家训云云,据颜黄门、李季节之说,矩音几语反,微闭口言之,而举、莒皆音居倚反,微开口言之也。今之人皆以举、莒为矩,无复知古读之不同音矣。”周祖谟曰:“此引李季节之言,当见音韵决疑。举、莒切韵音居许反,在语韵,矩音俱羽反,在麌韵。颜氏举此以见鱼、虞二韵,北人多不能分,与古不合。李氏举桓公伐莒事,以证莒、矩音呼不同,其言是矣。盖莒为开口,矩为合口。故东郭牙望桓公口开而不闭;知其所言者莒也。”器案:举、莒、矩,古音呼俱同,率相通用,故春秋定公四年之柏举,公羊作伯莒;水经江水三注之举水,庾仲雍作莒水,京相ё鳑谎帐弦跃佟④臁⒕夭⒕伲似湔饕病
夫物体自有精麤,精麤谓之好恶〔一〕;人心有所去取,去取谓之好恶〔二〕。此音见于葛洪、徐邈〔三〕。而河北学士读尚书云好生恶杀〔四〕。是为一论物体,一就人情,殊不通矣〔五〕。
〔一〕续家训不重“精麤”二字。卢文弨曰:“好、恶并如字读。”
〔二〕续家训不重“好恶”二字。宋本原注:“上呼号、下乌故反。”器案:经典释文叙录条例、史记正义论音例俱云:“夫质有精麤,谓之好恶;心有爱憎,称为好恶。”说与颜氏同,盖俱本之葛洪、徐邈。
〔三〕周祖谟曰:“案:以四声区别字义,始于汉末。好、恶之有二音,当非葛洪、徐邈所创,其说必有所本(详见拙著四声别义释例)。葛有要用字苑一卷,见两唐志。徐有毛诗、左传音,见经典释文叙录。”
〔四〕宋本原注:“好,呼号反。恶,于各反。”
〔五〕卢文弨曰:“顾氏炎武音论:‘先儒两声各义之说不尽然。余考恶字,如楚辞离骚有曰:“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时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终古。”又曰:“何所独无芳艹兮,尔何怀乎故宇。时幽昧以眩曜兮,孰云察余之美恶。”汉赵幽王友歌:“我妃既妒兮,诬我以恶。谗女乱国兮,上曾不寤。”此皆美恶之恶而读去声。汉刘歆遂初赋:“何叔子之好直兮,为群邪之所恶;赖祁子之一言兮,几不免乎徂落。”魏丁仪厉志赋:“嗟世俗之参差兮,将未审乎好恶;咸随情而与议兮,固真伪以纷错。”此皆爱恶之恶而读入声。乃知去入之别,不过发言轻重之间,而非有此疆尔界之分也。’案:顾氏此言极是,但不可施于今耳。”钱大昕曰:“予谓顾氏之说辨矣。读颜氏家训乃知好、恶两读,出于葛洪字苑,汉、魏以前,本无此分别也。陆氏经典释文于孝经‘爱亲者不敢恶于人’,‘行满天下无怨恶’,并云:‘恶,乌路反,旧如字。’‘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云:‘好,如字,又呼报反;恶,如字,又乌路反。’元朗本笃信字苑者,而于此处兼存两读,可见人之好恶,物之好恶,义本相因,分之无可分也。”郝懿行曰:“案:好恶古音多不分别。臧玉林经义杂记第十五云:‘案:孝经天子章:“爱亲者不敢恶于人。”卿大夫章:“行满天下无怨恶。”释文并云:“恶,乌路反,旧如字。”又三才章:“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释文:“好,如字,又呼报反;恶,如字,又乌路反。”则好、恶二字,虽各具两义,古人实通之矣。“读尚书云好生恶杀”句,原注“好,呼号反”,当依唐韵作呼皓切,此盖误。’”
甫者,男子之美称,古书多假借为父子;北人遂无一人呼为甫者,亦所未喻〔一〕。唯管仲、范增之号,须依字读耳〔二〕。
〔一〕王国维观堂集林卷三女字说曰:“经典男子之字,多作某父,彝器则皆作父,无作甫者,知父为本字也。男子字曰某父,女子字曰某母,盖男之美称莫过于父,女子之美称莫过于母,男女既冠笄,有为父母之道,故以某父某母字之也。汉人以某甫之甫为且字,颜氏家训并讥北人读某父之父与父母之父无别,胥失之矣。”
〔二〕宋本原注:“管仲号仲父,范增号亚父。”卢文弨曰:“案:太公望号师尚父,乃师之尚之父之,亦当依字读。”郝懿行曰:“臧玉林又云:‘说文父作●,从又举杖;甫作●,从用父,父亦声。是父甫本同声,故经传多假父为甫。士冠礼曰:“伯某父。”注:“甫是丈夫之美称,孔子为尼甫,周大夫有嘉父(案:即诗家父),宋大夫有孔甫,是其类。字或作父。”又“章甫”注:“甫或为父。”诗大明:“维时尚父。”传:“尚父,可尚可父。”笺云:云:“尚父,吕望也,尊称焉。”正义云:“父亦男子之美号。”释名释亲:“父,甫也,始生己也。”则父、甫非特字通,义亦本通,是皆不必强为区别矣。’懿行按:据诗正义,以尚父之父亦男子之美称,此说是也。”周祖谟曰:“甫、父二字不同音,切韵:‘甫,方主反;父,扶雨反。’皆麌韵字,而甫非母,父奉母。北人不知父为甫之假借,辄依字而读,故颜氏讥之。”
案:诸字书,焉者鸟名〔一〕,或云语词,皆音于愆反〔二〕。自葛洪要用字苑分焉字音训:若训何训安,当音于愆反,“于焉逍遥”,“于焉嘉客”〔三〕,“焉用佞”,“焉得仁”〔四〕之类是也;若送句〔五〕及助词,当音矣愆反,“故称龙焉”,“故称血焉”〔六〕,“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七〕,“托始焉尔”〔八〕,“晋、郑焉依”〔九〕之类是也。江南至今行此分别,昭然易晓;而河北混同一音,虽依古读,不可行于今也〔一0〕。
〔一〕“者”字原误作“字”,宋本以下诸本及续家训都作“者”,今据改正。野客丛书八亦误作“字”。
〔二〕“词”原作“辞”,宋本以下诸本及续家训、野客丛书都作“词”,今据改正。“音于愆反”,野客丛书作“音嫣”,下同,当出王楙所改。
〔三〕赵曦明曰:“见诗小雅白驹篇。”
〔四〕赵曦明曰:“见论语公冶长篇。”
〔五〕器案:古言文章,有发送之说:发句安头,送句施尾。文心雕龙颂赞篇:“昭灼以送文。”又章句篇:“乎哉矣也,亦送末之常例。”日本藤原宗国作文大体:“送句,施尾:者也,而已,者欤,如是,云尔,如尔,如此,如件,以何,毕之,者乎,如斯,焉,矣,耳,乎,哉,也,此等类皆名送句。”野客丛书“助词”作“助语”,“音矣愆反”作“音延”,亦出王楙所改。
〔六〕赵曦明曰:“见易坤文言。”
〔七〕赵曦明曰:“见论语先进篇。”
〔八〕赵曦明曰:“隐二年公羊传文。”
〔九〕赵曦明曰:“隐六年左传文。”
〔一0〕周祖谟曰:“案:焉音于愆反,用为副词,即安、恶一声之转。安(乌寒切)恶(哀都切)皆影母字也。焉音矣愆反,用为助词,即矣、也一声之转。矣(于纪切)也(羊者切)皆喻母字也。焉(于愆反)焉(矣愆反)之分,陆氏经典释文区别甚严。凡训何者,并音于虔反,语已辞,则云如字。如左传隐公六年:‘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释文:‘焉如字,或于虔反,非。’(案:晋、郑焉依,即晋、郑是依之意。)又论语:‘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释文:‘焉如字,卫瓘于虔反,为下句首。’(案:晋卫瓘注本,焉字属下句。)是也。惟公羊桓公二年:‘殇公知孔父死,己必死,趋而救之,皆死焉。’释文焉音于虔反,殆误。”器案:野客丛书八:“左传:‘晋、郑焉依。’今读为延字,非嫣字也。然观庾信有‘晋、郑靡依’之语,是读为嫣字矣。考颜氏家训云云,然则‘晋、郑焉依’者,谓晋、郑相依也,焉者语助,而庾信谓靡依,则失其义。”今案:庾信谓靡依,即释文所云“或于虔反”之音也。
邪者〔一〕,未定之词〔二〕。左传曰:“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于鬼神邪〔三〕?”庄子云:“天邪地邪〔四〕?”汉书云:“是邪非邪〔五〕?”之类是也。而北人即呼为也〔六〕,亦为误矣〔七〕。难者曰:“系辞云:‘乾坤,易之门户邪〔八〕?’此又为未定辞乎〔九〕?”答曰:“何为不尔!上先标问,下方列德以折之耳〔一0〕。”
〔一〕宋本原注:“音■”
〔二〕经典释文序录:“如、而靡异,邪(不定之词)也(助句之词)弗殊,如此之俦,恐非为得,将来君子,幸留心焉。”
〔三〕赵曦明曰:“见左昭廿六年传,第二句不作邪,本文‘是故及此也’,也亦可通邪,说在下。”
〔四〕卢文弨曰:“案:当作‘父邪母邪’,见大宗师篇。”
〔五〕赵曦明曰:“武帝李夫人歌,见外戚传。”
〔六〕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也”下有“字”字。郝懿行曰:“案:呼邪为也,今北人俗读犹尔。”
〔七〕卢文弨曰:“案:也字可通邪,如论语:‘子张问十世可知也?’荀子正名篇:‘其求物也?养生也?粥寿也?’皆作邪字用。当由互读,故得相通。”周祖谟曰:“案:卢说是也。邪、也古多通用。惟后世音韵有异,切韵邪以遮反,在麻韵,也以者反,在马韵,邪平声,也为上声。”
〔八〕赵曦明曰:“本文乃‘乾坤其易之门邪’。”器案:释文:“‘其易之门邪’,本又作‘门户邪’。”
〔九〕罗本、傅本、程本、胡本此句作“此又未为定辞乎”,何本作“此又未为定词乎”。
〔一0〕“方”原误作“乃”,各本俱作“方”,今据改正。“列”程本作“●”,刘盼遂引吴承仕曰:“‘列德’当作‘效德’,校者意改为‘列’耳。”器案:吴说是,程本作“●”,即“效”之讹体也。又案:刘淇助字辨略二:“案:凡邪、乎、与、哉,并有两义:一疑而未定之辞,一咏叹之辞。如‘乾坤其易之门邪!’是咏叹辞也。如管子:‘如此而近有德,而远有色,则四封之内视其君,其犹父母邪!’韩昌黎施先生墓铭:‘县曰万年,原曰神禾,高四尺者,先生墓邪!’并是咏叹之辞。呼邪为也,固非;而单训未定,其意亦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