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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人并未立即下来。
尤应蕊紧张地揪着胸口,心跳越渐加速,好像有什么即将要呼之欲出。
傅染解开安全带,明成佑面色惨白,眉头紧紧蹙起,原本性感的薄唇无力抿成道直线。
傅染伸手推了推他,“到了。”
明成佑胃里一阵翻腾,猛地推开傅染的手下车,他快速冲到路牙石旁剧烈呕吐。
也只是干呕,吐也吐不出东西来。
傅染从另一侧下车。
尤应蕊身子往后缩,尽管相隔甚远她却一眼能认出傅染来,她们彼此是对方心里的一根刺,尴尬的身份始终不能介怀。尤应蕊忍着眼泪,不敢让明成佑和傅染发现她。
傅染大步走向明成佑身边,伸手在他背后轻拍。
见他这样难受,傅染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我扶你上楼吧,喝点水有可能会好受些。”
明成佑弯着腰不动,傅染拉住他的胳膊让他搭向她的肩膀,明成佑眸内透出半分醉意半分清醒的迷离,他怔怔望向傅染,似是不确定,重重唤了句,“有染?”
她脚步一滞,眼睛盯着门口不敢别回去看明成佑的脸,握住他腰际的手不由紧了紧。
走进客厅,鞋子也没换,傅染带着明成佑往二楼方向走去。
尤应蕊回神时楼下哪还有两人的身影,她想起明成佑的警告,急忙想离开,脚步刚回到卧室就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情急之下再度回到阳台,轻声将窗帘和落地窗全部拉紧。
与此同时,傅染推门而入,她吃力得将明成佑带到床边,傅染打开床头灯,给他接了杯水,“喝吧。”
明成佑拿过水杯,乖乖喝完。
傅染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
明成佑抬起脸,眼里的潋滟之色转为暧昧,“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要是热的话可以脱。”
傅染见他酒醒了些,“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今晚留在这吧。”
傅染一惊,没想到明成佑会提这样的要求。
眼见她脸色不自然,明成佑笑着伸出双手撑在身侧,“我是说很晚了回去不安全,二三楼房间多得是,你可以随便挑,”见她眼里的戒备之色慢慢退去,他这才补了句,“紧张什么,我没说让你跟我睡一张床。”
阳台外,尤应蕊缩在阴冷的角落内,屋里明成佑和傅染的对话一字不差落入她耳内,她咬紧唇肉,细想两年来,明成佑就从来没跟她这样说过话。
他语调带着调侃,却是难得的轻松。
他对着傅染说,让她留下来?
是要进行到那一步了吗?这么快。
尤应蕊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眼睛透过没有全部掩起的窗帘望向房间内。
“我自己开车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傅染还是老样子,面容艳丽神色却清冷,“我走了。”
她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拿包。
明成佑伸手一把将她扯到跟前,手臂绕过傅染小腹将她整个人压到床上,他双手往她耳边一撑,男上女下的姿势已摆了出来。
尤应蕊心里骤然生疼,视线也开始模糊。
傅染头发散开,一团乌黑亮丽沿着床中央平铺,她严肃的连鼻尖都微微皱起,“你又想做什么?”
“傅染,我要你一句实话。”
傅染抿着嘴唇不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从我们联姻到现在,你一点点都不曾心动过?”明成佑俊脸逼向傅染,眼里的厉色令她无处遁逃。
傅染想起往昔,彼时的明三少。
他曾对欺负了她的人说,甩了我老婆巴掌还敢说有事求上门?有多远闪多远去。
她记忆里最深的一句话,永远是明成佑对她说的,傅染,我们结婚吧。
眼里氤氲出薄暮,傅染失神地盯着明成佑,他们隔得很近,彼此的气息都能相互感应得到,明成佑望入她潭底,那汪黑色似要拉着他一道沉沦,他试着挣扎,无力,明成佑嘴唇封住傅染,双手同她紧紧相拥,那骨子力道,恨不能将她生生嵌入自己体内。
尤应蕊伸手掩住嘴,鼻尖酸涩难止,她慌忙从包内小声地翻出手机,按了快捷键拨通明成佑的电话。
特殊的彩铃声尖锐传来,明成佑咻然睁眼,眸底的迷茫和怅然顷刻散尽,傅染也伸手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明成佑身子移开,伸手把傅染从床上拉起身,她站在床边稍作整理,毫不犹豫拿起包,“你休息吧。”
说完,近乎是落荒而逃。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明成佑抬眼望着傅染走出去的方向,尤应蕊缩着两腿,眼神穿过落地窗定定睨住明成佑。
她的电话,他没有接。
86要一张结婚证
手机的铃声,淹没于凄冷而苍凉的夜。
尤应蕊背靠落地窗,抬起眼帘穿过阳台扶手看到傅染大步走出中景濠庭的身影,她上了车,提速飞快,逃也似地迅速消失在眼中。
明成佑单手枕于脑后,他躺在床上略带出神地盯着头顶精美的欧式灯具。
尤应蕊手掌轻揉发酸发麻的脚踝,她余光瞥到明成佑的侧脸,只看见灯光打出的一道迤逦,辨不清男人此时的神情。
他的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明成佑并无要伸手拿的意思。
尤应蕊在阳台站了会,夜风肆无忌惮窜入她领口内,本来就穿得单薄,这会冷的全身直打颤。
她暗暗告诉自己没事,逢场作戏,而已。
但方才她躲在阳台看得个清清楚楚,那番举动真的仅仅是四个字就能解释的通吗?
尤应蕊突然觉得全身无力,两条腿疲软的好像要撑不住。
明成佑出神的连她躲在阳台外都不知道。
尤应蕊抬起手背擦拭眼角,调整情绪后,手伸向落地窗。
明成佑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他抬头望去,尤应蕊一步步从阳台外走来,他眼里的沉寂慢慢转为吃惊,她膝盖几乎碰到床沿后这才顿步,“成佑。”
明成佑仍旧倚着床头,目光充满探寻望向尤应蕊,“不是明天的班机吗?”
尤应蕊嘴角微颤,脱口而出的声音嘶哑无力,“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提前回来了。”
明成佑抬起头,目光如墨,脸色并无尴尬及慌乱,尤应蕊对上他的眼睛,“成佑,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给你个电话,好让你告诉我,我该不该今天回来?”
明成佑眉宇渐拧,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尤应蕊尖利的贝齿直咬住下嘴唇,撕裂疼痛传来也没有松口。
换成是别人,他可能早就甩手离开。
明成佑坐起身,床头的蜜色灯光打在他结实的背后,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尤应蕊,“都看到了?”
她眼圈通红,肯定是哭过,原本描绘精致的眼线全部晕开,眼睛下方是狼狈的黑色,尤应蕊不作答只杵在原地不动。
明成佑伸手掏出烟盒,“你的行李呢?”
得不到回答,明成佑已见烦躁,天生也不是那种会随意迁就的人,他摆摆手,“去休息吧,有事改天再说。”
尤应蕊站着仍旧没动,明成佑点燃手里的烟,只吸了一口,淡淡的烟味便弥漫的满屋子都是。
尤应蕊想说什么,但看到明成佑的脸色还是把话给咽回去。
“你今晚住在这,明天我会另外安排你住的地方。”
“你是怕我跟傅染碰上吗?”尤应蕊想也不想回了句。
明成佑手里的烟灰掸落进烟灰缸内,“应蕊,你究竟想要什么?”
尤应蕊急不可待说道,“我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见明成佑不说话,尤应蕊焦急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我陪在你身边两年,我要你的心,你却说你的心早就空了,那我要你的人呢?你能给我吗?”
明成佑浅眯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眸底似有难以置信,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你要我?”
尤应蕊见他这幅神色,已知道他什么意思,过去隐忍至今的话她索性全部说出来。“对。”
明成佑陡然大笑,眼里却在转冷,“你要跟我上床吗?”
他把话说的透明,一双眼睛直直睨住尤应蕊。
尤应蕊面容通红,毕竟跟人面对面讨论这样的话题原本就是她意料之外的,见他还在笑,她紧张地捏紧衣摆。
明成佑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脚步僵硬而期待地绕过床尾,尤应蕊站到明成佑跟前。
他维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抬头望入她眼底,“你有过别的男人吗?”
尤应蕊一怔,没想到明成佑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红着脸摇摇头。
明成佑似乎是懂了,他点点头,“一个男人的身体,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跟他完全契合,应蕊,我不用试都能知道我和你是难以契合的。”
“为什么?”尤应蕊不作考虑说道,“你难道以前的女人还少吗?”
他抿紧嘴角,她跟了他两年,到底走不进他的心里。
不止尤应蕊,可能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有过不少女人,明成佑扬笑,“所以,你认为我应该多你一个不多是吗?”
这话听在耳里,多少带了些侮辱,尤应蕊却管不了那么多,“是。”
明成佑盯进她眼内,尤应蕊上前,身子自然地挨到明成佑肩后,她伸出双手轻按向他太阳穴,“成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行?”
明成佑阖起眼帘,尤应蕊时重时轻的指法令他紧绷的情绪慢慢松开,他不说话,约莫十分钟后,才把尤应蕊的手包裹入掌心内,“不用试,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眼里的悲伤和不甘顷刻间溢满,尤应蕊唇瓣扬起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能跟他身体契合的,无非是傅染吧?
尤应蕊不相信这些鬼话,现在是什么社会,出去随便一夜情勾勾手指头都能找到,他只是没碰她而已,两年来,明成佑忙于事业,在外肯定有过风流史,不是说,男人的性跟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明成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我给不了的我没有办法,但凡我能给你的,你尽管提。”
尤应蕊眼里噙泪,看吧,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和最深的不幸。
“好,”她点点头,“我要一张结婚证书。”
她垂下脸,能看到明成佑坚挺的鼻梁,他抬起头,饱满的前额甚是好看,明成佑神色认真,“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尤应蕊双手环住他肩膀,眼泪一时忍不住,掉落到明成佑脸上,她强颜欢笑,晕开的眼线像下了场黑雨,弄得整张脸都是,她故作轻松,“对,我说过的嘛,我生是明家人,死是明家的鬼。”
“这原也是我答应过你的。”明成佑轻退开身,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烟盒。
尤应蕊脚步僵直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她垂着脑袋,往日的活泼和飞扬转瞬即逝。
明成佑抽口烟,目光穿过白雾袅袅望向端坐着的她,她陪在他身边两年,实属不易,他最最艰难的日子,确实也只有尤应蕊。
也许也正是因为有了她,他在那样的日子里才不至于心痛致死。
可能对旁人来说,尤应蕊跟着他时他尽管落魄但手里依然有享受生活的能力,所以,算不得什么。但只有明成佑自己知道这层深刻的含义,两年前,人人对他避之不及,尤应蕊的主动亲近对明成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安慰。
“应蕊。”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望向他,“在拿结婚证前,我们做一份婚前财产公证。”
明成佑微挑起眉。
“我跟着你的时候一无所有,结了婚还是一无所有,我不要你的钱,就像我当初跟你说的一样,哪怕你身无分文我还是会选择你,所以,财产公证是最好的证明。”尤应蕊一气呵成说完。
明成佑用力抿口烟,看着手里的香烟在指尖燃尽,他站起身来,“你的行李在房间吗?”
尤应蕊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