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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从发泄。子沉怒道:“不行,刚刚这话要说个清楚,什么叫做我就活得不痛快了,不说清楚,今天别想过去。”
公子伤脸上现出一个后悔莫及地表情,不甘不愿的解释了道:“嗨,哥哥也就随口一说,你看你怎么就较上了真?不过也不是哥哥说你。。。你看你这性子这么认真,什么都不懂得婉转,难道还能过得痛快吗?你这孩子呀,从小就是一副认真过头的样子,小时看你为了燎洛跟人打架。就知道你这孩子长大痛快不了。”
竟然听到燎洛的名字,子沉微微一愣。自己也没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公子伤的话题就拐到了这里。
公子伤见子沉不自觉的蹙着眉头,本是不欲再说,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的继续道:“燎洛那小鬼,算起来还是我地侄子,不过不是我这做叔叔的嘴损,那小子生性别扭,心思又重,一生顺顺遂遂也就罢了。要是不然,他一发狠起来,准得闹得鸡飞狗跳不可。我是看你这孩子心思单纯,本来高高兴兴一生也就过了,所以劝你还是不要跟那小子走得近了,免得到时候他把你也一起拖进火坑。”
子沉有些愣愣的看着公子伤,怎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因着公子伤脸上竟显得真切的关心,子沉一时之间竟不由有些愣怔和觉得荒谬起来。然而他心中还记得燎洛地嘱咐,要引公子伤闹出些事来。然而眼见公子伤根本没有跟他动气的打算,又听他说了这许多让他心中憋闷的话来,子沉不由握了握拳头,然后直接一个拳头砸在了公子伤的鼻梁上,口中还喊道:“我最讨厌别人管我叫小孩子了!”
公子伤被子沉打得一愣,一时半会儿的连他身边地小厮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子沉又几个拳头招呼在公子伤身上,他随身的小厮们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圈。
公子伤昏头昏脑地被人挤了出去,眼见刚刚还好好的在一起说话的人此刻却已跟自己的小厮们混战成一团,不由得竟只是觉得莫名。呆愣的站了半晌,公子伤觉得无事,竟上前拉架道:“算了,算了,误会,误会。”
子沉心中也是好笑,没有想到公子伤会来拉架,却觑准了时机照着公子伤的脸面又是一拳,登时又把已因公子伤的拉架而稍稍缓和的战况又提升了几分紧张地气氛。
就在几人混战成一团的时候,一队官兵突然出现,上前将混战中的双方拽开。公子伤也被官兵推搡到一边,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一顶敞篷的软轿竟不知何时已停在了几人身前,轿上端坐地不是别人,正是裴仲。
公子伤愣了一下,却见子沉那边哪怕被官兵拽住了却仍不依不饶,心中不由有些莫名的奇怪,然而也究竟不知道怪在哪里。
裴仲冷眼在几人中间扫过,最后将目光停在公子伤地脸上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两大公子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究竟成何体统?”
公子伤因为一直都迷迷糊糊,所以反应有些迟钝,却是子沉先扯着嗓子叫道:“这个混蛋竟敢侮辱我,我今天就要给他好看。”
裴仲皱了皱眉,子沉的衣服早在打架的时候便已被扯了开去,此刻他虽被两名士兵架着,却仍旧带着蠢蠢欲动的趋势。另一方面,公子伤本人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愤怒,但其手下的小厮们却个个脸上带着狠色,似乎只要裴仲一走,就要立刻置顾子沉于死地。裴仲忍住想要去揉额头的欲望,他虽身为楚国卿士,也掌管楚城律法和治安,然而面前两人,一是王室宗长静君的独子,另一个则是与他裴家相当的楚国世家顾家的公子,无论是怎么处理,偏帮哪个都是不好。裴仲有些头痛,最后却也只得沉声说道:“够了,你两人均身为楚国公子,这像是什么样子?各自散了吧。”
示意兵吏们放开顾子沉和公子伤手下的一干小厮,裴仲打算眼不见为净,不要插手这样无聊而没有意义的麻烦事情。然而他没想到,他的命令一下,还未等到他离开,顾子沉与公子伤的小厮便已经又缠斗到了一起。
裴仲冷眼一瞪,这简直是不将他裴仲放在眼里了。
兵吏们再度上前架住众人,裴仲重重一哼,道:“既然你们两人这么想打,那就到大牢里面去打好了。”
公子伤闻言,忍不住有些苦笑,从始至终,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为无辜,不过反正就算去牢里呆上一会儿,他觉得裴仲也不会真的对他怎样,倒正好可以让顾子沉停下发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既来之则安之,人生最重要的便是看开,这正是公子伤在前去牢房之前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牢内的突变
裴仲本来只是想要关上公子伤和顾子沉几天了事,毕竟就算只是小小的矛盾纠纷,可是因着两人特殊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只要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非常敏感的问题。
在楚国,世家和王室之间本就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世家掌管着楚国的权力,楚国的很多重要的职位都由世家子弟所担任,两大世家更是牢牢的控制着楚国最为重要的两个职位…………长史和卿士。长史执内,卿士掌外,两种权力相互抗衡,也相互配合,共同支撑起楚国的政权。而王室也在楚国中拥有着相当的地位,他们虽然很少能够在朝廷供职,但他们的手中却掌有着楚国大片的土地的管理的权力,他们在土地上自给自足,巩固着乡里,豢养着军队。平日的时候,世家与王室各行其是,彼此之间都既有默契的维持着彼此之间那微妙的平衡,然而这种平衡不仅微妙,而且也极其脆弱,甚至于经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
所以对于公子伤和顾子沉之间的纠纷,他并不想要去过问,将他们暂且扣押起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两人不至于把小事情越闹越大。然而裴仲没有想到,就在他将两人关押的第二天早晨,事情便以急转直下,发展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的地步。
接到牢房衙役报告的时候,裴仲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放了公子伤和顾子沉,毕竟也已经关了一晚,以儆效尤一下也就够了。所以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是真真正正的懵了一下,一种说不清楚究竟是担忧还是兴奋的预感一下子窜遍了全身的每一处神经。。
裴仲赶到牢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大乱。一群身穿着统一的藏青色服饰的家奴正同狱吏们在狭窄地牢房走廊上大打出手。两间相连的牢房内,一间内是倒在地上呻吟不已的公子伤和急得满头大汗的大夫和站得稳若泰山的静君,另一间内则是盘腿坐在地上。一脸事不关己、浑然不惧的顾子沉。
裴仲走进静君所在的牢房,既不想将气氛弄僵,也不想失了气势地道:“静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静君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裴仲,他是楚国王室之中,现存的辈分较高的成员,大约已有七十来岁的样子。却仍是精神矍铄,头发虽已花白,却妥帖地盘在头顶,没有一丝掉落下来,显得极为整齐而又严肃。
虽然近些年来因为年龄的关系而很少再过问外事。但其在王室宗族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却从未因此而有所改变。
他的目光只是定定的看着裴仲,却已经给裴仲造成了一种压迫地感觉。静君道:“我倒也还想要去问问裴大人,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情,没想到裴大人却竟然先来质问我了。”
静君伸手指向终于陷入昏迷的公子伤,表情虽然冷淡。。。但眼神却哀戚而心疼的道:“我也想问问裴大人,为什么我儿进来地时候还是好好的,今天一早却变成了这种样子?”
裴仲看向公子伤。他紧皱着眉头倒在地上,身上一片狼藉,透过牢房内昏暗的灯光只隐约可见两条小腿处一片血迹,显是受伤不轻。
裴仲皱了皱眉头,反应极快的问道:“裴仲斗胆请问静君,如何得知公子伤在牢内受了重伤?”
静君重重一哼,只说道:“难道我不该知吗?我若再不知道,岂不是要等我儿死在狱中。还要再劳裴大人前来通知我吗?”
裴仲看了一眼仍在相互打斗的静君家奴和牢中狱吏,道:“那么,静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呢?”
静君隔着木栏,瞅了一眼悠哉的坐在隔壁,还故意的迎着他的眼神灿然一笑地顾子沉。语音坚决的说道:“我要带他回去。”
裴仲皱了皱眉头,也同样坚决道:“公子伤在牢内莫名受伤。裴仲不想推卸责任,只要静君大人肯给裴仲一个机会,裴仲自会将这件事情调查一个水落石出,给静君大人和公子伤一个交代。但是,裴仲却万万不会将顾子沉交给大人。”
静君看向裴仲,沉声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来的时候,伤儿就已经告诉我了,是昨晚顾子沉潜进他的牢房将他打伤。裴仲,你抓伤儿地时候,我没有找你,因为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楚圭虽然老了,却并不喜欢倚老卖老,也不想自诩是什么楚室宗亲,跟那帮跳梁小丑似地妄想恢复什么宗亲的荣耀。楚室宗亲的荣耀其实放到今天,也早就已经够多的了,再没有什么好争,平常的时候,对于世家的权力,我是能忍的也就忍了,不能忍的也还是忍了。我这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头也是宠溺惯了,我也知道他有不好。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从未动过他,这点我楚圭知道,心里也记得,所以哪怕你这回抓了他…………别说抓他,就是打了…………我楚圭也没有什么好说。可是……”静君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已经现出泪光,“可是,你夜放顾子沉出牢,将我伤儿打到致残。裴仲,你说,这口气我要怎么压下去呢?”
裴仲听到致残二字,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然而不论如何,他也知道,不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今日他也绝对不能让静君将顾子沉带走。于是裴仲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坚定的说道:“公子伤在牢中受伤,裴仲难辞其咎,一定会给静君大人一个交代。但是无论如何,裴仲不会让静君大人将顾子沉带走。我想,静君大人也不想要落得一个私自劫牢的罪名吧?”
静君与裴仲静静的对峙了半晌,终于冷笑一声道:“好,那我就看裴仲大人究竟能给我一个怎样的交代。今天我可以不带顾子沉走,但伤儿,无论如何我却是要带回去的。”
裴仲心下松了口气,点头道:“这是自然。”
静君一声令下,走廊的家奴才终于停了与狱吏的打斗,有人抬来担架,将公子伤小心带走。
静君离开之后,狱吏们自去收拾残局,裴仲向狱吏之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狱吏之首迟疑了一下,同样满脸迷惑的答道:“大人恕罪,小人等是在静君大人带人冲进了牢房之中,才察觉到公子伤受伤了的。当时公子子沉就呆在自己的牢内没有异样,而公子伤则一直蜷在另一间牢房的角落里,而且光也昏暗,所以我们没有注意。静君大人进去的时候,已将大夫带了过来。大夫过去,查看了公子伤,说是真的受了重伤,我们就将火把拿来,谁知一照,就见了他双腿上都是血迹,人也是昏迷了。后来大夫将公子伤弄醒,公子伤便指着公子子沉说是他昨夜潜进牢内打的。可是小人真的查问了昨夜当值的差役,他们都说从未放公子子沉离开过牢房,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的状况。……公子子沉也说他昨晚一觉睡到天亮,是今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