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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是一样,都是一样的冷,一样的孤单。
痛哭过那一场之后,我变得无悲无喜,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这世上的爱恨情仇已与我全无关系。我冷眼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哭哭笑笑,历尽生死荣辱——历史如此,我无话可说。
悲哀?死心?痛不欲生?不,不是。这都不是我现在的心情。我坚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我只不过陷在梦靥里暂时不能脱身,哪一天梦醒了,一切还会回到原点,怀远会笑着从窗外一跃而进,回到我的身边。
是,只不过是一场恶梦罢了,没什么了不起。我叶晴还不至于脆弱到连一场梦都承受不起。我在等,等这个恶梦结束的一天。
“青阳,你跟我说说话好吗?我求你别这样。”宗望下了朝,照旧来到我房里,一脸的忧伤。
他真是莫名其妙,我无病无痛,能吃能喝,只不过在做梦而已,干什么做出一副忧伤愁苦的样子?!唉,天天来,他不烦我都烦了。
“你知不知道你瘦得好厉害?一个江莫回,值得你放弃自己?!”宗望握紧了拳头,好象那里捏着怀远的脖子。
怀远当然值得我为他做一切事情。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固执?不说话,不代表放弃自己,放弃希望。怀远又不在,我只不过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思而已。
“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怎么也得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吧?你不能这样意志消沉,相信江莫回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而不顾他孩子的生死吧?!”
看,又在胡说八道了。这几个月,老是在我耳边翻来覆去的强调,要我为了孩子不能轻生,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我快被他烦死——都说了在做梦,哪有人在梦里怀孕?荒谬!再说,怀远又没有死,我根本就没有想轻生好不好?纯粹是他自己患有妄想症。
“青阳,我知道你心里很痛,很伤心。可是,你这样憋着,很伤身体,不如你大声哭出来吧!你哭啊,为什么不流眼泪?你不是很爱哭的吗?!你的相公死了,为什么你反而不哭了?!”宗望捏住我的手腕,失控地大吼。
哪!就说他有毛病。好好的,我干嘛哭啊?怀远又没事,过两天就回来了,他怎么好象比我还激动?捏得我手都快断了!切!懒得理他,睡觉。
“好,我不吵你,你休息。”宗望无奈地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关上:“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不能关窗!关掉了,怀远怎么进来?!他回家向来都不走门的,你不知道吗?!我跳起来,固执地把他刚关掉的窗子再打开。
“想不到在你眼里,我这个大哥还远没有一扇窗子重要?”宗望叹息,深深凝视我:“不论说什么都不理,只有关窗,你才会有反应。有时,真想变成你房里的一扇窗。”
神经!跟窗子有什么关系?我担心的是把怀远关在外面回不了家好不好?他不知道乱想些什么?!我打一个大大的呵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离开这里?怀远就快回来了,唉!我好为难。
“你不想说话,我不勉强。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宗望热切地提议——出去走走?这句话,以前只要吃过晚饭,怀远都会跟我说,然后两个人在草原上漫步,看星星。怀远很笨,永远也分不出双子、狮子、水瓶……这些星座。可是他会很认真地听我讲,很温柔地对我笑,很快乐地陪我走……
微风轻轻地吹拂在我的脸上,夜色如水。点点绿光在草丛里闪烁着——啊,是萤火虫。我和怀远在牧场的时候,常常会捉好多放到帐篷里面,吹灭了油灯,任那些美丽的小生灵飞舞成满天的星星。
“你喜欢?”宗望注意到我呆望着它们,柔声询问着我:“要不要帮你抓一些回去,放到你房里?!”
我不语,轻轻摇了摇头——又不是怀远抓的,我不要。
远处有歌声隐隐传来,篝火“哔波”地响着,跳出美丽的光影。我仰望天空,密布的繁星,象无数的眼睛在窥探着我,天边一颗流星拖着炫丽的尾巴,迅速地划了过去,我猛然惊觉——夏天,又到了啊!
我停住脚步,然后完全呆掉——腹中突然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蠕动——那里真的住着一个小生命!一个象我又象怀远的爱的结晶?!
“怀远,有人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段爱情。”我的天真
“是吗?那代表我们的一定是最亮的一颗。”怀远的深情
泪水慢慢地滑下了脸宠,这一瞬间,所有的感知突然通通觉醒——怀远你知道吗?天上最亮的永远都是流星——虽然璀灿,却也短暂,犹如烟花,绽放后便归为沉寂。难道瞑瞑之中,你已注定要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颗流星吗?
“青阳,你哭了?”宗望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泪,狂喜。
“大哥,我做了一个梦,好痛,好苦,好长。”我望着眼前跳跃的篝火潸然泪下——几个月前,我跟怀远隔着火光相视而笑,如今草原依旧,星星依旧,篝火依旧,我与他却已是天人永隔!
“四个多月了,你终于醒了。”宗望含泪微笑:“我本来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
是,四个多月了,战争早已结束,怀远如果还活着,早就应该来找我。他没来,只说明他没做到如他保证的那样,活着回来——他食言了。
怀远,已经不在了。他再也不会从窗子里跳进来给我惊喜;再也不会帮我捉满屋的萤火虫让我微笑;再也不会陪我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令我感动……艰难地承认这个事实,让我痛彻心扉,寒意从后背直爬到脑门,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好敏锐,那痛楚强烈得使人透不过气来——原来,这就是梦醒的代价。这么痛,我却不能以死逃避痛苦,因为我有怀远的孩子了!
想到孩子,我突然精神一振——是,没有怀远,还有孩子。也许,今后的人生,有他相伴,也不至于寂寞得无法忍受……?!为了孩子,也许我可以试着活得坚强一点,快乐一点?!孩子,对不起,因为你的爸爸,我差点忘掉你,甚至一度不肯承认你的存在。对不起,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地,好好的照顾你,爱你!请你接受妈妈的道歉,接受妈妈这份迟来的爱。
“怦”地一声响,门被人大力地撞开。我皱紧了眉头,迅速披上一件外袍,扭过头去,果然是宗望,他喝得醉醺醺,红着眼睛斜倚在门框上,死盯着我。
“大哥,请你进来先敲门。”我叹一口气,淡淡地提醒他——自从梦醒之后,我就坚持搬出了宗望的府邸,在城中另找了一处居所——他有家有室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的罪魁祸首。我明白当一个女人失去所爱的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所以我不希望别人跟我一样痛苦——况且,我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
本来想直接回江宁,可是,宗望说现在时局太乱,我又怀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千里迢迢孤身上路,又跨越宋金两国边界,实在太危险,不如等生下孩子再做打算——既然搬出来,就不想跟他多所牵扯,今后的生活,总不能依靠他吧?!宗望吃了我几次闭门羹,变得有些浮躁。
“青阳,为什么你不接受我?我有哪里比不上江莫回?”宗望痛楚地低语。
“你走吧,嫂子该找你了。”我冷着声音提醒他该负的责任。
“青阳,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宗望看着我的黑眸已变得深沉。
我随着他的目光低头——该死!房间里氲氤着水气,飘散着沐浴后的香气。我的衣襟半掩,我的黑发来不及擦干,水珠顺着秀发滴到因热气而微微泛着粉红的脖子,再顺势钻进因为怀孕而变得丰满而圆润胸脯里……
“请你先出去。”我用力拉紧衣襟,故做镇定地赶人。
“青阳……”宗望呢喃着欺了上来。我后退,背已抵到了门板。他低头,吻上我的唇。我扭头,奋力挣扎,用力捶他,我的行为却好象更刺激了他。他反手拴上房门,扭住我的双手,把我抱到了床上。
“不要!”我害怕,极力躲闪,却敌不过醉酒男人的蛮力。
“青阳,不要怕,让我爱你!”宗望狂乱地低喊着,强壮的身躯重重地覆上了我的身体。他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地把我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了脑后,另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上摸索着,撕扯掉我的衣服——怀远一直展现给我温柔的一面,害我误以为所有古代的男人都是谦谦君子!我惊恐万分,原来男人的力量是那么可怕!我泪如雨下,吓得面无血色。
“怀远,你在哪?救我啊!”我发狂地挣扎着,绝望地呼喊着——宗望灼热的唇已吻到我的脖子上,印到了锁骨上——从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孩子,我的孩子!宗望,为什么连我最后的一点快乐,最后的一份希望你也要那么残忍地剥夺?!我恨你,恨你!!
我绝望了,停止了挣扎,冷着声音木然地看着他:“大哥,你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吗?如果是,那么你继续吧!”
“青阳……”宗望有一瞬间清醒,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我:“你放心,我会娶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好,你让我自己来。我不喜欢被强迫。”我冷然看向他,手伸到枕下,咬牙紧紧地握住了那枚绝情令。
宗望点头,退开身子。我扬手,绝情令闪着寒光没入了他的胸口,他吃痛,捂住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里疯狂地钻出来,迅速染红了床单。他一脸茫然地瞧着我——象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踉跄着爬了起来。感觉双腿间有一股热流蜿蜒而下,很快濡湿了我的白裙,烙上殷红的印鉴——凝视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我凄楚地笑了——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因为最初的几个月里,我对你的抗拒,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选择要离开我这个没用的坏妈妈吗?!
我知道,怀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我而去——因为我爱得不够深,不够浓,不够让他有足够的力量战胜一切困难,所以他才选择了离开。
“青阳……”在宗望绝望的惊呼里,我浅笑盈盈,从容地举起绝情令,那冰冷的寒光奇异地令我兴奋——怀远,我们一家,很快可以团聚了……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二十六章 小舟从此逝第四卷 终曲
“青阳,对不起……”宗望渐渐暗淡的黑眸里充满了痛苦和歉疚,我浅笑盈盈,从容地举起绝情令,那冰冷的寒光奇异地令我兴奋——怀远,我们一家,很快可以团聚了……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仿佛看到一条颀长的人影正轻盈地翻过窗棂,俊朗的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的笑容,温暖的大掌有力地拥紧我的身体,淡淡的清爽的味道充塞我的鼻端……
“晴儿……!”低沉若醇酒般令我迷醉的嗓音带着颤抖,传到我的耳边。我恍惚地笑了——原来,死亡的滋味是这么甜蜜。它可以让我看到心爱的人;闻到久违的安心的味道;甚至还能感受到温暖如昔的怀抱……
“怀远,我真傻,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相聚,何必痛苦那么久?我应该早一点结束这种折磨。幸好,幸好现在发现还不晚。”我轻轻地呢喃,含着泪凝视他黑如星辰的眼眸,微笑着陷入了黑暗……
“晴儿,你这个傻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