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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闻了开门声,她缓缓抬眼,语带不耐:“碧巧,皇后迁宫的旨意下来没?”
我微微一笑,举步上前,“让妹妹失望了,皇上近日忙得很,只怕这迁宫的旨意,怕是没这么容易下来。”
她闻言立即睁眼,见着来人是我,面上顿时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你……”
我上前于榻上坐下,摇摇头,语带憾意:“你在此住了几个月,难道宫中规矩,也是尽数忘了么?见着本宫,也不知行礼了。”
她直直注视着我,闻言冷冷一笑,一字一句,语带森然:“娘娘的大恩大德,孙氏自是不敢忘。”
我轻巧的挥了挥手中的金丝鲛帕,温婉道,“承孙妹妹如此记挂,姐姐自是不敢。”
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咬牙切齿道:“姐姐自是当得,妹妹出去之后还要好好谢谢姐姐,要不是姐姐,妹妹今日又怎会享受到如此待遇呢?”
我微微叹一口气,“纵然你有了孩子,却仍是没有学的乖一点。”
她闻言一颤,继而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姐姐也知道妹妹怀有皇嗣了么?那姐姐想必也是知道,妹妹,又将迁出这冷宫了。”
她略顿了顿,面上满是得意之色,“故人即将相见,想必,姐姐这些日子,也是有些睡得不安稳吧。”
她凑过身来,在我耳畔哑声道:“这冷宫遭遇,妹妹可是记得死死的呢,只等着出去便会报答姐姐了。”
素白的鎏金护甲轻轻掩在鼻下,我面上含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温声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你我同住一场,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
我略顿一顿,“宫中人心险恶,妹妹久居冷宫,已是浑然不知,虽然能倚着皇嗣让皇后娘娘开恩,但妹妹如此贸贸然出去,不知这个孩子……”
我以手缓缓抚上她的腹部,笑的别有深意,她勃然大怒,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声色俱厉,“你敢……”
如烟一惊,急急忙上前尖声道:“娘娘……”
我扬手止住她,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直直的注视着面前之人的双眼,眉峰一凛,缓缓道:“到底是个帝姬还是个皇子呢……”
她面上一惶,急忙松开手,面上却仍是不甘心,愤愤然道:“贱人……你要是敢打这个孩子的主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伸手掠平湖色涟漪广袖上的层层褶皱,抿唇一笑,“妹妹这是说哪儿的话?这可是皇上的孩子,姐姐对皇上忠心一片,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我轻轻替她拢了拢略显凌乱的发髻,而后起身,语带悠然,“如烟,想来孙娘娘也不太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如烟低低应了声,随着我起身向外走。
第七十七章 纷争起
更新时间2011118 20:18:19 字数:2027
行至殿门,我略略住步,侧首轻声道:“对了,姐姐此番前来,还想提醒妹妹一句,即便皇后如今有意助你,但是,宫中人情冷暖,皆是靠不住的,凡事,还是要自己多多思量利害着方好。”
我面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否则,下一回,只怕连这冷宫,也是没得住了。”
身后的普通白瓷茶盏被人直直掷于地上,顿时摔成一堆碎瓷,她在身后怒不可遏,厉声道:“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我一挥湖色广袖,冷冷道:“孕期切忌动怒,妹妹还得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若是被轻易便是动了胎气,想必,这冷宫,你便是永远也出不去了。”
殿门在我身后缓缓掩上,我面色一颓,方才的那般稳重坚定顿时消失殆尽,如烟急忙上前,担忧唤道:“娘娘……”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日子,想必又是不得安生了。
缓缓摇头,我握了她的手柔声道:“我还好,总不会这么快倒下。”
她面色一滞,垂首不语。
我抬眼望向高远的碧色天际,这日复一日的争斗,何时才是个头?
刘弘过来的时候已是夜间三更,殿内大红色的烛泪淌满了古铜色的鎏金灯盏,室内的雕花赤色暖炉内燃着上好的无烟炭火,满室皆是暖意。
我身上披着厚厚的暖色家常锦寝衣,怀中揣着精巧的小手炉,斜坐在窗下低首绣着一个暖色香囊。
他轻轻的脚步响于室内,我虽是察觉,却只作不知,稍后耳边便响起一声低低的呢喃:“卿儿……”
我闻声抬头,面上顿时带了欣喜之意,忙忙起身道:“弘郎来了。”
他浅笑着应一声,举手脱了那防雪的外衫交予如烟,而后便于榻上坐下,瞅着我笑:“你在绣些什么?”
我面上一红,俏皮道:“左右不过是些小物件儿,弘郎什么都是要问,臣妾倒还真是拿不出手的。”
他低低噢了一声,却是笑的勉强,而后再无多言。
我浅浅咬唇,想必他今夜来此,定是为了那件事,左右也是躲不过,与其最后等他不得已说出那些话,倒不如我自己先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在刘弘心里,反倒更显得我宽宏大量,我涩然一笑,恩宠,便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吧。
我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浅浅一笑:“弘郎,臣妾有一事欲告知。”
“朕……”
我和他同时出言,都愣了一下,我稍稍回过神,却是不由自主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中都道臣妾与弘郎心有灵犀,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略顿了一顿,斜首看他,满目笑意:“不知弘郎方才,是想对臣妾说些什么的?”
他神色原是无奈,被我如此一闹倒也是笑了出来,笑道:“左右不过是些小事,你先说。”
我浅浅咬唇,温声道:“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左右不过是小女儿家的闺房话,臣妾便只是想向皇上求一个情。”
他稍稍蹙眉,幽深的眸子中满是疑惑:“何事?”
我面上闪过一丝涩然,轻声道:“今日,臣妾去看过孙妹妹了。”
他眉峰一蹙,我只作未见,继续道:“臣妾思量着,或许以前孙妹妹的确是做过一些对臣妾不利的事,皇上当时震怒罚了她,但如今时日已久,更何况,孙妹妹如今已是有了皇嗣,还请皇上网开一面,便将她迁出来,如此可好?”
刘弘面色一滞,随后伸手搂住我,满面皆是感动之色,“你果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朕方才亦是想说起这事,却唯恐你心中不适,遂不敢言,不过如此看来,一切倒是朕白担忧了。”
我眉眼间微微有着委屈之色,只道:“弘郎把臣妾想象成什么人了?便是臣妾再不识大体,皇嗣为重,这样的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孙妹妹与臣妾一起服侍皇上,先前也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左右不过是有些意见不合罢了,难道在弘郎眼中,臣妾与那蛮不讲理的悍妇一般,对自己的丈夫如此刻薄么?”
刘弘或许被丈夫一词触动,顿时满目愧然,连连歉声道:“卿儿也别多想,朕也只是胡乱说说罢了,你如此的知书达理,又岂是那些寻常妇人能比的?”
我稍稍侧首,眼眶中有了点点泪意,委屈道:“皇上就知道冤枉臣妾,臣妾却仍是不敢怪您的。”
他的手缓缓抚过我的脸庞,略带薄茧的粗糙带来隐隐的刺痛,语气中愧疚不已:“是朕多心了,以后定是不会如此。”
我面上一红,低声啐一口:“那可说不准,要是以后哪位美人贵嫔得了皇上的欢心,指不定皇上便是不会再理会臣妾了。”
他动容一笑,伸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毅然道:“卿儿放心,即便她以后生个小皇子,朕心中,却仍是只有你一人。”
我手腕被缚,顿时浅浅冷吸一口气,面色露出一丝痛楚。
刘弘见状,面露担忧之色:“卿儿怎么了?”
我勉强扬起一丝笑意,不动声色的掩上袖子,温声道,“不过是些小伤。”
他面上越发疑惑,伸手掀起我的碧色广袖,手腕上的青紫瘀痕顿时直直暴露于空气中,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刘弘的眉间深深皱起,哑声道:“谁干的?”
我急急忙按住他的手,恳切道:“弘郎不要再追究了吧,都是臣妾不小心摔的,如今一切都应该以皇嗣为重,臣妾不愿争这一时之气。”
他一怔,似是懂了什么,面闪过一丝黯然,“果真是苦了你了。”
窗格上有雪花飘落,映的室内皆是晃人的白,红烛泪映着这些显得越发透亮,我浅浅倚在他怀里绣着那个香囊,笑得格外温润,不见丝毫锋芒。
这样寂寥而繁杂的宫中深夜,无数的妃嫔立于中宵,只为了刘弘偶然的一顾,而他身边之人,却只是我,如此,怎不能惹人嫉恨?
不过,刘弘,我若是没有如此气度,你还会如此对我怜惜不已么?
第七十八章 相顾无言
更新时间2011119 20:18:33 字数:2037
三日后,刘弘下旨,孙小媛被封为贵嫔,迁入棠尚宫。
一时宫中诸人皆是闻风而动,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面前的镂花炭火炉中燃着上好的无烟炭,青幽幽的炭火,时不时有噼啪之声传来,我思量着这种天气刘弘应是不会过来,故只浅浅插一支碧色镶珠的鎏金簪于发髻,轻声哄着怀里的俪生。
如烟本是做着手中的刺绣,忽而不经意抬首道:“娘娘,孙贵嫔那里,诸人皆是趋之若鹜,我们要不要也送些什么?”
我缓缓拍了拍怀中的俪生,低低叹一声,若是此时不送只怕日后又会被人称作小气,但若是送了,只怕又会惹出那许多事端。
俪生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声,我的心稍稍一软,向了她道:“孩子总是无辜的,你去将我房里那串珊瑚百命锁拿来给那孙娘娘送去,记着送去之前,且多唤几位太医看过,毕竟,孕妇所用之物,到底该谨慎些。”
她低低应了一声,而后便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出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金线绣花的帷幔再次被掀开,我只以为是如烟拉了什么东西,抬首笑道:“丢三落四的毛病倒是也改不了,可别明儿将人给丢了。”
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瞧姐姐这话说的,人若是丢了,又怎么样了?”
我闻声欣喜,急急忙回头道:“外界这样的冷,姐姐身子才好些,怎的就来了?”
静晗施施然走进来,眉眼间皆是戏谑之色:“正是因为天这么冷,我一个人呆在殿内也觉得无趣,故而才来看看你,难道来的不巧么?”
我忙将俪生交给一旁的奶娘,赶忙起身拉了她的手道:“姐姐真会在话里挑刺儿,妹妹盼着姐姐来都来不及,又哪里有不喜之理。”
她随我于榻上坐下,细细的打量着一旁安睡的俪生,眉眼间闪过一霎间的怅然:“俪生到底长大了好些,眉眼间倒是越发像你了。”
我见她如此,知她又是想起了那个逝去的孩子,故而温声劝道:“你我皆是明了,俪生的生母,到底不是我,她既是我的孩子,也便是姐姐你的孩子了,更何况……”
我略顿一顿,又道:“往事皆是过去了,姐姐也切勿太记挂于心,孩子这事儿,到底急不得,姐姐如今风华正茂,又正是得着皇上的宠爱,若是能将身子调养好了,日后定是还会有的。”
她眉眼间的笑意忽而便淡薄起来,低声道:“妹妹此言差矣,饱受诅咒的孩子,我如今已是不想生了。”
我略略感到心惊,不自觉握了她的手道:“姐姐到底是糊涂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在宫中,唯有子嗣,方是生存之道。”
她摇头,伸手浅浅抚过俪生的眉眼,眉眼间带上一丝蔑然:“经历过那些,我已是看开了,孩子倒也是真的可爱,不过,若是到头来只换的自己的一场伤心,我倒是宁愿一开始便不要他,免得自己触之伤情。”
我知她所言何事,微微叹一口气,道:“那恶人已是伏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