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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在哪里,好让人去找。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吧,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不过,那个周嘉身上有新鲜的血迹的伤痕,我担心笑笑吃亏。不管你们那儿是什么事情,我一定要马上见到笑笑!狗屁打草惊蛇,那个人是个疯子!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正常!老子不管你们盯什么梢,你要是让陆家人伤了半分毫毛,我就拆了你们公安部!”咣当——老头暴躁地摔下电话。
放下电话,陆爸爸叫来大院的警卫班长,写下地址交给他,“小王,麻烦你带个能开锁的,去这个地方跑一趟。务必要把谈笑给我安全地带回来!记住,只要不出人命,谁敢挡你们带人,都给我收拾了!”
“是!”小王虽然是个班长,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声得令气势如虹,转身跑了出去。
布置好一切,陆爸爸看着呆立在旁边的陆妈妈,疲惫而威严地说:“不要和陆枫讲!”
谈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一贯冷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她惊慌成那个样子?难道说,这几个月让谈笑心事重重的,就是今天晚上交给周嘉的东西吗?而且,周嘉究竟牵扯了什么案子,竟然要公安部亲自经办?笑笑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
陆爸爸重新坐进沙发,轻轻闭上眼睛。唉,老啦!连孩子们都管不了了!
谈笑走到门口,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心里默默地从一数到五十,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正要继续数下去,门缝里飘出一股烟味儿,好像里面在烧什么。
谈笑心里一急,抬手砸门,大声喊:“周嘉,开门,你开门。娇娇,娇娇!”
哗啦——门开了,周嘉像鬼一样站在谈笑面前。“你怎么来了?”伸手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就把她抓了进去。
谈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可是人已经踉踉跄跄地摔进客厅。周嘉落锁上门,转过身的时候,谈笑已经发现在墙角缩成一团的那娇倩。“娇娇,娇娇!”那娇倩嘴角挂着血丝,身上一丝不挂,苍白的身体刻着青的、红的、紫的伤痕,还有量虽少却触目惊心的红色液体。
谈笑看那娇倩双眼紧闭,伸手一探,还有微弱的呼吸,先松了一口气。她怕那娇倩把周嘉逼急了惹出杀身大祸。那娇倩身体冰凉,谈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遮盖羞处。手一抹,不小心沾上了些血。谈笑从没见过真正的人血,此刻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检视血的来源。还好,只是皮外伤。看样子是旧伤复发,伤口上还需要撕裂的疤痕。就在那娇倩头部不远的地方,有一堆灰烬。火苗越变越小,看来周嘉已经把他该烧的都烧了。
手下面的身子越来越凉,触手处带着些微的冷硬。谈笑压住嗓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注意到周嘉已经喘着粗气走到她身边,手臂似有千钧重,一点一点地凑到那娇倩的鼻端。刚才,这儿有呼吸,刚才……
谈笑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里一片混乱,手停在那娇倩的鼻端竟抽不回来!
“她死了吗?”周嘉的呼吸如毒蛇吐芯,发出咝咝的声音,“她该死的。这是她自找的,自找的!”
谈笑慢慢低下头,瘫坐在地上,既不知道危险,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那娇倩就这么死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能早点儿找娇娇谈,或许……
这是谈笑唯一的念头,也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想法。
周嘉伸手搂过谈笑,紧紧地抱在怀里,粗着嗓子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知道你是向着我的,你总是舍不得我。”他低头吻了吻谈笑。冰凉黏腻的感觉蓦地唤醒谈笑,猛地一推,自己连滚带爬地缩到屋子里的另一个角落。
周嘉稍微有些吃惊,但并不在意。谈笑的惊慌让他找回了自信,杀死那娇倩的恐惧暂时被面对另一个猎物的兴奋替代。而且因为死亡,这种兴奋自带了嗜血的味道。周嘉添了添干涩的嘴唇,咧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本来就是要让你和她做伴的,你们两个都太聪明了,知道什么是要人命的东西。你给我的不过是复印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留下别的复印件?这种事儿,只要记下了,嘴巴说说都够了,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要不是陆家的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你和娇娇应该在一起了。”说着,他竟然捂着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谈笑深吸几口氧气,强压下心头的惶恐,恐惧让她重新恢复了理智。陆爸爸救了自己,自己却主动送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时候,谈笑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看着面目狰狞的周嘉一步步走过来,她的心里竟然想起了陆枫,想起了宋白,想起了妈妈,甚至……想起了那个人。这一次,她想到的是陆枫憨直羞涩的笑容,是宋白深情隐忍的目光,是妈妈慈爱的抚摸,是那个人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解读着《中庸》——她竟然想起了那个人的教诲,多少年被她刻意遗忘的明亮时光,在周嘉的脚步中竟然清晰地回放。
“呵呵……”谈笑突然笑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拥有那么多温暖和快乐,为什么以前都没看到呢?
周嘉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声音竟然那样温柔,“去吧,和娇娇做伴去吧!”
谈笑不知道自己挣扎没有,看着周嘉疯狂的眼睛,她有些可怜他。可惜了……
黑暗和窒息降临前的一刹那,谈笑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眼帘闭合的瞬间,她记得在周嘉的身后多了许多别人的身影,难道是妈妈和娇娇来接我了吗?
谈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白帽子和面具,然后是各式各样的机器。有人说“醒了,醒了。”声音平静短促,很快就被一群人淹没了。
周嘉准备掐死谈笑的时候,小班长带人破门而入,后面跟进来一些便衣警察。那些人带去了周嘉,谈笑和那娇倩被送进医院。
治疗,康复,休养……急救流程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妈妈每天都过来给谈笑送些营养补品,并监督她喝下去。同时,办案的同志也过来做了笔录。谈笑对周嘉取东西的事情并没有隐瞒,但是对具体事件的内容已经记不清楚。毕竟时间隔得太久,当时也不是真的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只是习惯性要留些记录而已。谈笑如是解释,自己也如是相信。后来,陆妈妈说那些人本来还要问的,被陆爸爸骂回去了。谈笑倒不信陆爸爸能干涉司法,也许里面有些别的考量,自己这种外人不知道吧?
陆爸爸本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后通知陆枫,陆妈妈看谈笑病恹恹的样子,一反常态地不同意,坚持当着陆爸爸的面给陆枫打了电话。事情的经过一说,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句:“我安排一下,马上回去!”
事情该到揭盖的时候了吧?谈笑看着窗外的蓝天,心事重重。那娇倩死了,周嘉在押,那个人呢?
这一番生死下来,谈笑似乎对那句“可惜”有了很多很多的理解。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最恰当的解释。而且,这个让她一直执著不灭的谜团在她最临近死亡的时候,竟然从来没出现过!
陆枫同样眉头紧锁。虽然谈笑没有官司上的麻烦,但她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尽管平时对母亲、父亲,甚至对护士、医生,都是微笑以对,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会稍稍流露出委靡,就是这样委靡情绪让陆枫寝食不安。
人活着,就是一口气,有了精气神,这个人才能叫活着。现在的谈笑,人还在,可是眼瞅着那点儿精气神在慢慢地消失。
宋白也来探望过谈笑。甭管陆枫平时多讨厌这个人,这时候却特别地希望他来,特别地希望他能多待待,多和谈笑聊一聊。宋白似乎也想尽力,但是那娇倩横在中间,让他们无论提起什么事情都绕不过。反倒是谈笑,豁达地摆摆手,告诉宋白:“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等我好了,我们再聊吧。”
宋白狼狈而退。陆枫再陷愁城
谈笑看着陆枫愁眉不展的样子,拍拍他的手说:“你知道周嘉要掐死我的时候我想起什么了吗?”
陆枫摇摇头,自己的假期也快完了,谈笑再不好,自己也不能再是滞留不回啊!他越想越愁,对谈笑要说什么倒没怎么在意。
谈笑说:“我想起了……不对,应该说我看见你了。”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你傻傻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没笑,反正就是直眉瞪眼地看着。好像……好像在张家口那次似的。”
陆枫这才反应过来,“啊?张家口?”
谈笑点点头,“张家口。我在饭店的窗户前站着,你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去小卖部买东西。然后看了看我这边,就跟着别人跑了。就那次。”
陆枫恍然大悟,“哦,真是你啊!我以为是别人呢!问你你也不说,嗬!”
谈笑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你说他粗心,那是板上钉钉的,可是有的时候他又细心敏感得让人心疼。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这男人想什么,也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不大好找。
“那时候,我觉得不应该打扰你。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找过去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就等在路边,看能不能碰上。”
“你呀,够傻的。大冷天的,那地方又不安全,这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陆枫帮谈笑捋好头发,实事求是地说。
谈笑的眼睛有些红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出意外,总觉得日子还长,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死当了,我也不会死。我总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却没想过原来时间如果终止,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陆枫心里那个后悔,挑什么不好,非要捡这个话题。赶紧说:“别瞎说,这不是好好的嘛!以后注意点儿,听话,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回头你考个公务员,我想办法把你弄到部队去,我看着你就不会有事了。”
谈笑本来就有些伤感,听他这么一说,便哭笑不得,心情放松了一些。看来,什么锅配什么盖,陆枫这口呆锅,只能配自己这样一个傻盖了。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哎,我刚才说我最后想起来的人是你,你就一点儿也不感动啊?”谈笑戏谑地看着陆枫。
陆枫耳朵红扑扑的,眼睛转向别处,嘴上漫不经心地应着:“我可是你老公,你不想我想谁啊?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个语气词微不可闻。
谈笑说:“将来你要是执行任务写遗书什么的,一定要给我单独写一份,把你这辈子想说却没说的话都写上去。就像你写的信那样,我只要好话,坏话不要。一定要单独的啊,不要和你爸你妈的混在一起,才对得起我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能想起你!”
她说得轻松,到了后来眼睛竟酸酸的,要掉泪。陆枫紧紧抓住她的手,却是责怪的口气:“瞎说什么!哪有你这样讲话的!什么信?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胡说八道!”
陆枫开始抵赖,谈笑正要揭穿他,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人同时看见来人,脸色俱是一沉——怎么是苏阿眉?
苏阿眉拎着一个水果篮,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陆枫大概听说周嘉的案子和谈笑爸爸的双规有关,想起苏阿眉应该是那边的,立刻把她到来的危险系数上升到周嘉施暴的级别,腾地挡在谈笑前面。
谈笑倒是很平静,问:“你来干什么?”
苏阿眉没有上前,似乎她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远远地站在门口,嚅嗫着说:“我……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