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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停靠在我居住的小区大门前。
“谢谢,晚安。”我打开车门。
“多悦,”他叫住我,眉头依然紧锁,“周一过后……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愣住片刻,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不由做了个深呼吸,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点一点头,“好。”
我下车关门,并对他挥挥手,他微微点一点头,靠在座位上却不马上开车。我等了片刻他就这么望着我……始终不动弹。我整了整肩上的挎包,只好再对他挥挥手,转身走入大门,直到进了我的公寓大楼,转头望向大门口时,那车子才缓缓动起来,慢慢开走了。
***
周日下午,偌大的公司里静悄悄的,我想除了我们部门这四个人还在埋头赶工外,大概只有创意部的一些人也留着在加班,为着这同一个项目。
我们刚结束了一场讨论,又各自回到原位完善各自的部分。领导双手插兜站在窗边眼望窗外,稍作休息。史蒂文又盘腿坐回地上,猫着腰弄他的电脑,他是真不愿意好好坐凳子。艾伦则好好坐在她的桌子前扒拉她的那头浅棕色的长发,她思考什么的时候总喜欢折磨她的那些头发。
我则起身,来到茶水间给自己泡杯咖啡,一个人靠在那儿清净片刻,喝两口咖啡,再捧着杯子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时,我却险些摔了手里的杯子,办公室里竟出现了一个万万料想不到、怎么也不该在此处出现的人……这人正站在门内,发愣。办公室内三人,也望着她,一时无话。
我的天!我手脚不稳地放下手中杯子,凑上去正要说话,她忽地笑逐颜开:“哦哟,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问的人跟我说的是这间嘛,我就说怎么不见你呢,你跑哪儿去了?”
我跑哪儿去了……我真恨不得就在茶水间里生根发芽没走回来!
“妈,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可是工作的地方。”我把她往外推,热着脸急急抱怨。
她却站着不动,还把手中拿的什么往桌子上放,“我说你啊,工作的地方怎么了,双休日加班都不准人来探么?两个礼拜不着家,你姨送来的土特产都快坏了,我做了给你送来不好吗?顺便请你的同事们也一道吃啊。”
她说着就自顾自地打开包,拿出一盒盒的食物来,顿时整个办公室就都是食物的味道了。
“你们饿不饿?工作归工作,该休息的时候还得好好休息,来,现在吃还是过后再吃啊?这里有微波炉吗?要是过会儿吃就得热一热去。”她望着其他三人说。
史蒂文第一个反应过来,突然就欢呼一声蹦过来:“我的老天爷,太好了太好了,你是多悦的妈妈啊,我就说怎么突然来了一位美丽的女士呢,原来是来看多悦的,还带这么多好吃的,我正觉得饿呢,可以吃吗?”他一边说着不怎么灵光的中文,一边已经把手伸过去,打开盒子,双眼直冒精光。
这时艾伦也凑上来,一扫方才的愁眉苦脸,帮忙揭饭盒的盖子,“太感谢了,非常感谢您,您真是太好心了,脑筋动得太多饿得快啊,好香……”
“不客气不客气。”老妈边分发筷子边探过头去问,“请问……这里有位叫做蒋忆勋的先生吗?在不在啊?”
电光火石间,我灰着脸是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她这次没来电话轰炸非要我回家了,原来是早想好了要来公司探我……哦不,探蒋忆勋。早些天她就追着叫我把那位和她通过电话的同事带回家给她看看,我敷衍着迟迟不理睬,没想到她竟然自己上门来看了……我觉得我的形象啊,低调又沉稳的形象啊现在算是毁于一旦了,毁在这个极品老妈手里了。
万念俱灰……
“伯母你好,我就是蒋忆勋。”领导从窗边走过来,停在老妈跟前,并且微笑着伸出手。
老妈也伸手去握,握住之后上下打量他,眼珠子瞪得炯炯有神。
“妈,你可以放手了。”这手要握到几时?“他是我领导。”
“哦,这就是那位领导啊。”老妈终于松手,始终仰着脑袋笑呵呵地望他,“小多可经常提起你啊,说她的领导一直提拔她,鼓励她,对她好,她别提多喜欢了……”
“妈,你……”我的脸瞬间爆炸,“你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工作!”
“哦,好,好。”她嘴巴里说着好,眼睛却不离蒋忆勋,“忆勋啊,有空就和小多一起来家里吃饭,昂?”
“好的,伯母。”
她点点头,总算转身要走了。我松下口气,谁知她刚到门口却又返了回来,我只好赶紧再迎上去,她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差点忘记给你,喏,这信上个礼拜就到了,你一直不回来也给不到你,上面都是英文字我也看不懂。”
我收下,总算把她送出门去。回来时就听艾伦招呼:“多悦你也来吃啊,你妈的手艺真好,好吃极了。”
“哦,你们吃吧,我不饿。”我仍有些头晕,气都叫她气饱了,哪还有胃口吃什么饭。
我走回办公桌前,把信丢到桌上,这大概又是学校寄来的,毕业后偶尔还会收到学校的一些纪念类信函。
眼睛瞄到的东西却下意识地刺激了脑中的某根神经,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忙拿起信凑到眼前细看,没错,信封上分明写着“拉蒙·迪博斯克”!
竟是大蒙!
我一个激灵,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慌忙撕开封口,里面是一个邀请函,并且附有一封短信:
“亲爱的小多,
你还记得我吗?但愿你还记得。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们已有六年多未见,我很想念你。
这次我有幸有机会来中国办个人画展,并且在你的城市,希望到时能见到你。
期待与你相见。
你最亲爱的,大蒙。”
我拿起邀请函看日期,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的个展是今天举办,就是现在!不,准确说来,是下午一点的时候就开幕了,我的天,我已经迟到了!我看一眼手表,现在是3点钟,到那个地方不堵车的话也要40分钟,我该怎么办?
我的呼吸乱七八糟,脑袋里轰隆隆的,我得去见见他,我想见他,我得马上就走,马上!
我调整呼吸,把信件塞进包里,三两步来到领导面前,急切:“领导,我有个约必须马上去赴,我要请假几个小时。”
“现在?”领导诧异,蹙眉。
“是的,现在。实在对不起,我知道手头的工作还没完成,我回来会继续做完它,不管多晚今天一定做完,但我现在必须得走,请见谅。”我的语速从没这么快过,我急得真想马上调头就走,但是领导还未点头。
“可以吗?”我退开一步,准备转身。
领导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并不恼怒,但困惑,他仍在犹豫,而我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速去速回。”
“谢谢!”我转身大踏步离开。
小跑着下楼,冲到电梯前,啊……电梯怎么这么慢!
我这就去见大蒙,我的大学时光,我的青春年少的记忆,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那里……好像,见到大蒙我就能回到那里。
是的是的,已经六年多了,真快啊,我几乎忘了时间这个东西,它把好多东西尘封拉远,把一些事一些人藏去阴影里,变模糊,变暗淡。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原先是刻意不去想的,刻意着刻意着竟就真的使他们蒙了尘,使我的热情落了灰,变得黯了冷了,整个人都淡了。
可是大蒙的到来就像把昏昏欲睡的我叫醒了,他仍然那么直白,‘我很想念你。’他说。
原来…… 原来我是这么想念你!
38一厢情愿的爱情
我风风火火地来到那家画廊门前;稍稍平复一会儿呼吸,然后走入大厅。
里面人还不少;墙上挂着大大小小不少油画;我匆匆瞥一眼画作,没心思细看,就往人群里搜索。好在厅堂够大,人虽多却也不显得拥挤;有不少西方面孔;哦,我不该找西方面孔;大蒙是中西结合,还是黑发黑眼;他更倾向于自己是个中国人来着。
我在人群中缓缓走着;眼睛急急地扫过这张脸,那张脸,他在哪儿?他不会已经走了吧?不会的,这可是他的画展,不会这么快就走的……我忐忑不安,瞄一眼手表,已近四点,开幕仪式早就结束了……他……
他……我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一双乌黑湛亮的眸子,就在不远处,他正好望过来,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与身前的人说话正说到一半,但他没再继续说了,那双眼睛望过来并且眨了眨,接着转过身体,他抽出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双手,急急走来。
我深深呼吸,也往前迈出脚步,他已来到我的身前。
“小多!”他说,声音那么响亮,“哈哈,真的是你,小多!”他伸出双手并不与我握手,却抓住我的双臂,神采飞扬,“我以为我又看错了,你终于来了!”
不等我回答,他已伸长双臂环过我的肩背,把我紧紧压向他的胸膛,“好久不见,小多。”
“好久不见,大蒙。”我的脸抵在那雪白的衬衣上,说。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臂,一双眼睛晶亮晶亮地瞅着我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嗯,我也看看你。”
眼前这张脸还是那么魅力四射,那么具有感染力,望着他时谁都会忍不住地微笑,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往两旁扯起。
“你一点也没变,小多,我真喜欢你的笑。”他说,手探过来拨弄乱在我脸上的发丝。
“你才是,帅极了。”我呵呵笑,“跟我说说有多少女孩儿为你神魂颠倒了?”上方那两扇浓密的长睫看着真叫人晕眩。
他却立时把两条飞扬的眉耷拉下来,这是他表示不满的习惯性动作……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果然,他说:“那有什么用,我为之神魂颠倒的女孩儿一点也不为我神魂颠倒。”说着就拉住我往门口走,“我们离开这儿。”
我被他拉着出了画廊,走上街道。他也不说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走,时不时地回转头冲我笑一笑,真有点儿恍惚,有那么一瞬间我真以为时光倒流我果真回到了那时候……
左拐右拐地,他终于在一家中式茶馆前停住,推开玻璃木门,穿过厅堂,直直来到靠窗的座位,回转头说:“这地方不错吧?昨天他们带我来的。”
我回神,打量这古色古香、韵味十足的茶室。一位穿旗袍的姑娘来到桌旁,问要喝什么茶。
我看大蒙,他却愣了愣,歪头看旗袍姑娘,表情为难:“那个……那个……和昨天一样,可以吗?”
“昨天?”姑娘也愣住,片刻又马上点头,笑,“好的,没问题。”
一会儿,姑娘就开始在一旁那复杂的茶盘上煮起茶来。
“好极了!”大蒙松口气,“真担心她已经把我忘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笑:“你刚才说普通话了,会说了?”
“一点点,复杂的还是不会,好难,你又不肯教我说。”
“怎么好像你不会说全是我的错……”
“怎么不是,你那时要是肯做我的女朋友……”他忽地抿住嘴巴,微微耸一耸肩,叹气,“他还好吗?”
“他?”我不解。
“你知道我是指杨恒。”他却说。
“杨……恒。”我重复,这名字说起来真有点生涩,“他还好吗……”
他大概很好吧……谁知道呢,哦,怎么了,大蒙问我什么?
“小多?”
“嗯?”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难道……难道杨恒……你们没在一起吗?”对面的大蒙十分诧异地瞪大眼睛,受到不小的刺激似的。
我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