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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我的经验还不够,年龄也不到那上面。你不考虑再聘吗?”我仍然摇头,想到领导离开,我孤军奋战,心里就忐忑,越发不安。
“多悦,你的经验确实还不到那份上,上次的表现也叫我失望,但公司既然是我的我也不会随便推个人上去弄垮我的生意,你做事认真踏实,多数时候表现也尚可,公司虽然人多,谁好谁坏我还有点数,好的就算破格我也会提拔,不然你以为这几年谁给你连连升职加薪?”
我蹙眉,仍然不能接受这一连串的变化,Eric的话听在耳朵里轻飘飘的总不那么真实。
“当然,不准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走神也要挑对时间,嗯?”
。
从Eric办公室出来,我整个人都有点儿恍惚,一大早就被告知这么大的变化,措手不及。做部门总监,薪水翻几翻……好不真实。我怎么一点也不为之兴奋、雀跃?我真忐忑,心情低落。领导要离开,好像他在后面悄悄把手放开了,我骑在自行车上还不能很好地把握方向,会不会摔倒?
到了办公室,大家都已在办公桌前忙碌,领导也在,他的办公桌就在这间大大的敞开式的办公室里,他本可以单独要一间办公室,和大家区别开来,就像其他部门的总监那样,但他不那么做,他选择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说这样方便随时和大家沟通交流。确实是的,我们不用跑进跑出地跟他汇报这个汇报那个,只需要隔空喊个话,电脑里直接输送文件就好,或随时进行一场讨论,省了好多功夫好多时间。
我有点想哭。我能做什么领导?做不到那么好的……
“你迟到了,半个多小时。”领导看着手表说。
哦,还能随时监视所有人。
“刚才,”我有点儿犹豫,还是说了,“Eric那里有点事。”
他看着我一会儿,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他却只说“好。”就把头埋下去继续工作了。
我坐下,打开我的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里,我瞄他,他始终目不斜视,工作得真专注。电脑启动完毕,我点开这个文档,那个文档,盯住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我打开聊天工具,点开领导的对话框,输入:“领导,在吗?”
有个视线飞过来。我瞄过去,领导在那头望着我。
我继续输入:“午饭一起吃,行吗?”
对方正在输入。
“好。”
对话结束。
领导又开始目不斜视地工作了。
我定定神,拍拍脸,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眼角余光瞄到领导起身,我也急忙起身望着他。
“走吧。”领导说,就往门口走去。
***
在餐馆坐定。
同一家餐馆,同一个位置,不久前我们这么坐着他叫我想一想,等我给他答复。
那时候我的脑袋里白茫茫的,答不上来,想不明白。但一切都很安稳,世界也很安静。而现在,时隔不久,为何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什么都变了,杨恒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砸出巨浪,领导却要走了。我仍然想不明白,答不上来,而世界变得闹哄哄,颠簸不定。
“你辞职了?”我开门见山。
“嗯,Eric 果然和你说这个。”他说。
“我以为,你也许会提前告诉我。”我说,心里真有些失落。
“我本打算完成第一次提案之后和你说,也就是昨天。”
“昨天,”我吸口气,“昨天对不起,他过来开了个小玩笑。”
“是小玩笑吗?”他微微皱眉,心情不怎么好。
“我和他,”怎么说呢,“我和他关系有点……特别,是……我们从小就认识。”
我抿嘴,斟酌用词,他蹙眉沉默着,等我说下去。
“很久以前,我喜欢他。”我坦陈,“但是后来,我不得不放弃了,我休学回来,哦,那时我休学,你如果还记得的话……”
“现在呢?”领导说。
“现在……”我垂下眼睛,在头脑中搜寻答案,寻不着,答案在重重雾霾后面,某个隐蔽的角落里。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领导,我想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个糊里糊涂好多事情都搞不明白的人,还……”我感到脸红,难以启齿,“还尽做些荒唐的事。”
“但我想,” 我咬咬牙,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恐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领导沉默着,嘴巴抿得紧紧的,长时间的对视使我渐渐感到焦灼,我不得不别开眼睛。
他不说点什么吗?他或许……没什么好说的,能说什么呢,其实,我们并没有开始过,那么他大约也不会感到多么难受——真希望他不会,顶多有一些些失望,失望我竟然会这么不识好歹拒绝他这样好的人。
“我一直心存侥幸。”他说。
“对不起。”
“不必道歉,感情这种事是运气。”
他微微扯动嘴角,笑意却没到眼睛里。
我感到难受,心中痛苦,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拒绝给别人机会,拒绝给自己机会,到最后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并不那么好啊,时常就感到没着没落浮在半空中没有重量,一阵风就刮去了那一年时间,又一年时间,转眼都已27岁,手心里却仍是空的,它仍然不能握起来,不能握住什么就地驻扎下来。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什么?
“……多悦?”
“嗯?”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领导说。
44得寸进尺
“你说……什么?”
“这次离职我打算自己干;资金资源都已经到位,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领导说。
我不解;一时不能答上话来。
“我不是想纠缠你;我们可以永远是同事关系。”领导见我不说话,就又说,“Eric大概承诺了你什么,现在我可能给不了你更好的待遇;但我可以承诺你更大的施展空间。”
我摇头;“不是这个意思,Eric是Eric;你是你,你知道你一定在他前面;我不是在想待遇这个问题……”
我只是有些措手不及;我以为我拒绝他感情上的事他一定不会再想和我有更多瓜葛,他的离开是个好的契机,如果是我,一定会那么做,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眼不见心不烦。但他仍然邀请我同往,我不明白……
“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我不会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他又看出我的困惑。
“如果你觉得为难,不勉强。”他说,“我们还有一些时间,你考虑考虑。”
中午的对话到此为止,他又给我留了题目。领导,这个领导一直喜欢抛给我这样那样的题目,然后限定一个期限,要我给出答案……
哦,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做好手头这个最重要的案子——应甲方要求,再做一次提案。领导说,既然我们还有机会再做一次,这说明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第一关通过了,一定有别家不需要做第二次,那就是直接落马。
领导并不因为即将离开而懈怠了任务,依然要求大家全力以赴。结束也要结束得漂亮。无论做什么,他总是做到完美。
我私底下还有另一个任务,那是领导的领导布置下来的,不知是偷鸡摸狗还是正大光明的任务——请那个被我踢瘸了腿的人吃饭。
那会儿我把他轰出门的时候,他走路还一跳一跳的,好像我那一脚真把他骨头踢断了似的。
现在,我得再把他请回来……如何是好?
。
打电话给他说请他吃饭,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想吃你烧的菜。”
“这是公司行为,请客户吃饭。”我直言。
“老头子的饭不好吃,我想我可能会没空。”
“……”我做个深呼吸。
“我的腿骨伤得不轻,炖点骨头汤给我补补。”
“……”
“白天得工作,晚上过去。”
“……”
“要是不麻烦,点两根蜡烛,气氛应该不错。”
“……”
“小多,你没在听吗?那我再说一遍,炖点骨头——”
“听到了。”我出声,咬牙齿。
“那是什么声音?你在磨牙?”
“几点?”我松开牙齿。
“要我帮忙切菜吗?”
“不必。”
“那就看你切菜吧,几点开始?”
我闭上眼睛一会儿……
“你爱几点来几点来!”挂断。
。
下班回家之前,我跑了趟超市,买晚餐食材,买猪骨头,买小排,肉丝,芹菜,土豆……最后还买了瓶红酒,这个可以换张发票去给Eric交差。
大包小包到家时,那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不是6点下班么?”他还很不满。
“加了会儿班。”况且我手里提的是什么?去超市买菜不需要时间?
开门进屋,脱了外套,我把菜拎进厨房,撩起袖子准备晚餐。
他就真的闲闲地靠在旁边看我洗菜切菜忙东忙西,也不主动帮把手。行,你是客户你是大爷,怎好叫你动手。
我集中精神准备洗洗切切,懒得再瞄他一眼。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他出声。
“谁知道你爱吃什么,”我看看摆在餐台上的食材,“我不过是做些做惯的菜。”
把汤炖上,削土豆皮。
“我爱吃炒饭。我来煮饭,一会儿你炒。”他说,过来取出一些米,开始洗。
洗完煮上,拍拍手又站去一边。
“我爱吃土豆丝,西芹炒肉,糖醋小排。”他列举一个个菜名,闲闲说道:“真有缘分,你做惯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
土豆削完皮,开始切丝,还没切几下,他却叫我住手,取过刀自己切起来,“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在切薯条还是土豆丝?”
“……”
洗芹菜,我取过另一把刀把芹菜切成段。
“小多,你有没有哪样进步一点了?说说看,我找得头疼。”切完丝杵在一边的时候他又开始瞎扯,纯粹闲得蛋疼。
我不理会他。
“唔……好像是进步了一点,文静许多。”
他今天的话真有点儿多,老是提起以前。以前是以前,早就过去了消失了,总说它做什么?我闷不吭声是因为我不想提,你究竟是傻了还是装傻?
但他仍然提:
“那时候要是也这么文静……
“老是切到手,血淋淋……
“面条硬邦邦夹生……”
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嫌无聊。
我把精力集中在手中,但他的话钻进耳朵,有那么一瞬间又像回到了学校宿舍里,厨房餐台前,那会儿他就是这样赖在旁边,或在椅子里发呆,或说些胡话,也不来帮忙洗个菜——
——哦,想这些做什么,我狠狠晃脑袋,把那些陈年旧事晃掉,把突如其来的异样的感受晃掉了。
饭桌上,他又问蜡烛的事,说什么烛光晚餐,我横他一眼当然不予理睬。
但我得给他斟上酒。
“因为你,Eric说我是这个项目的幸运女神。”我说,这顿饭的目的需要表达清楚。
“你是故意破坏我的胃口么?”他却皱眉。
“那酒我会去报销。”我继续说,“我请你来不是为叙旧。”
他放下筷子靠上椅背,沉默片刻,终于说:“希望我做什么?”
“Eric说你的意见多多少少能影响他们的决定。”
“我明天的飞机回去,参加不了第二次提案。”他却说。
“?”我吃惊,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过来,明天?这么快!
“目前除了你们,还有一家也会再做一次。据我所知,我们这个新任媒体总监个人比较偏好古朴简约风格,比较不喜欢太花哨的。”
“是么,但这是电子产品……”我犹豫。
“如果是谁都做得出来的东西,花大钱请你们做?”
“是。”
“下次提案别集体变成哑巴,你也许真能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