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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三天没睡觉了,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策划部的铁娘子趴在桌子上乱嚎。
她这番言论竟然出乎意料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深切认同。
真实的情况是,德方的人一走,几乎所有端着架子的人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全倒桌子上了,尸横遍野,哀嚎不断。
他们个个这几日都拼红了眼。
“李梅说的对,你们这几日都累了,今晚先去养精蓄锐,明天我请客大家想怎么玩怎么玩,可以吗?”
顾适出来打圆场。
其实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们一边欢呼着“经理真好!”云云,一边飞也似的收拾收拾作鸟兽散了。
偌大的会议室顷刻变的空荡荡起来,顾适收了笑容,扶额,眼角眉梢都染了倦意。
傅总管走了进来,“大当家派我过来为老太太拿些东西,顺带照顾你。”
“嗯。”顾适点点头,“那你先去吧,这周末难得放假了,我想一个人休息休息。”
“是。”傅总管难得恭顺。
临阵撂倒
第三十一章
星期六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围攻了位于柏林市中心的购物街,虽然身为季氏海外部门的诸位几乎常驻欧洲,却基本在飞行工作中度过,这次能狠敲自家上司一回,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一群人早已在前一天便商讨好晚餐挥霍地点,派出代表通知了顾大经理。
这一家高端昂贵的自助餐厅,位于商场的顶层,汇集各国美食,以海鲜臻品为主,海外部的众人早已垂涎已久。
其实这些,比起前些日子陪德方客户的一顿饭,就是个零头,但是大家却能吃的舒心畅快,不用虚伪假笑,无需应酬伪装。
顾适匆匆出现,买了单,说了些客套的话,便准备匆匆消失,却被业务经理朱心洁以及策划部长李唐明眼尖发现,拉住了。
无视了部门其他人的卖力使眼色,他们锲而不舍合作无间,硬是将顾适留了下来。
于是大家去抢菜的时候,动作都僵硬了些。
毕竟有领导在啊……
顾适重新入席,微笑地将目光从二人面上滑过,神情若有所思。
没记错的话,他们季长羡特地属意推荐的人。
这次他在海外部的心腹都被季长羡以各种借口外派,再从其他部门抽出能人陪他此次出行,例如眼前这俩人。
于是顾适被这俩人灌醉了。
最近他的酒量也是每况愈下。
暖黄色的窗帘很是厚重,将光线一丝不漏地全部吃掉,尽管已是晌午,酒店房间内依旧是一片昏暗,偌大的贵宾商务套房一切看起来都仿若原状,包括那张大床,三件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丝不乱,丝毫没有人躺过的迹象。唯有靠近门口的大沙发略有些凌乱,枕垫有几个滑落到地上。
房门被轻轻推开。
“大少爷……”傅总管走了进来,脚步踌躇。
没有回应。
国内情形陡变,他今早便迫不及待跑去公司准备通知顾适,没想到一向工作狂的他竟然临近中午都没有出现,问过所有人都表示他从未迟到过,只知道周六晚上吃完饭他打车回去,将车留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你们又给他灌酒了?”傅总管的口气都有些气急败坏,他那胃这几天只怕都已到极限了。
“没……”被问话的小王被傅总管突然爆发的气场吓得险些失了声,“是……是朱经理他们……”他左手颤颤巍巍指过去。
傅总管一瞬间有些了然。
“大少爷……”他再唤,打开了房间的灯。
回应他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直到他步入内间,才发现卧室内的洗手间房门紧闭,有微弱的灯光从门缝传出。
敲了门,静等片刻,依旧是没有回应。洗手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傅总管收回手,扭动门把手,早已想到任何可能出现在眼前的情况。
男人静静地躺在浴缸里的样子还是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了傅总管的心,连带着牵起五脏六腑一阵难以忍受的震动。
他一边冲上前,一边在心底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好在浴缸里没有水,不然就算不是自杀,昏倒也得溺死在里面。
顾适似乎是来没来得及放洗澡水,浴缸塞打开着,花洒可能是被他拿下来的,或者同他一起摔下来,还在不停地“兹兹”放着水,在浴缸内蹦跶着。
身上还是衬衣长裤,换洗的衣物搁置在一旁的矮柜上,此刻连同倒下来的矮柜,散落满地。
白衬衣被花洒淋到几近透明,黑发湿漉漉搭在额边,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只衬的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尽管面容依旧冷峻漠然,却终究透着些许难得的倦意脆弱。
傅总管抓住男人的肩膀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却依旧被触手而来的温度骇得打了个激灵,隔着衣料依旧滚烫的吓人。
“大少爷,醒醒……”
男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大半个身子趴在浴缸外的大理石台上,眉目间却十分平静,平静得好似长睡不醒。
傅总管咬咬牙,架起男人,打算拖他去床上。
可惜他的体力早已不似年轻时那般,再加上顾适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阵折腾后顾适竟然依旧没有醒来。
傅总管担心地皱起眉头,又探了探男人的额头,眼前的情形似乎不容乐观。他有些犹豫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眼前又不禁浮现上次男人在车内病到那种地步也不肯进医院的情景,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就在他的内心正进行激烈挣扎时,床上的人突然□了一声,极短促压抑,似乎是有意识地将□声吞回了肚子。
随后男人将自己蜷缩起来,牵带着被单也裹成一团,他的双手死死地扣在胃部,眉头紧皱,似乎在抵御某种痛苦。
“大少爷……”傅总管连忙上前,以为男人已经清醒。
汗水决堤,有几滴粘在睫毛上,盈盈欲滴。老管家又连唤了几声才发现男人依旧还在昏迷中,他想挪开他的扣在胃部的手怕他伤到自己,才发现掌下的器官一片冷硬,竟是痉挛。
如此的痛苦竟然也没能唤起昏迷中的男人,只是无意识的挣扎。
傅总管心疼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颤抖着拨了急救电话。
高烧导致的中度昏迷,外加胃黏膜轻微出血,顾适在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甚至咯血,最终被诊断为肺炎,操劳过度以及术后调养不周导致的胃部并发症。
傅总管被德国医生一阵痛骂,指责他如果再迟一步便攸关性命。
傅总管怔然坐在床边望着病床上的顾适发呆,他被打了带有镇定作用的镇痛剂,此刻依旧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他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去买点日用品。
就在他合上门的一瞬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起来。
噩耗传来
第三十二章
顾适醒来是在三天之后,加上酒店的那俩天,他足足昏迷了五天,似乎是要把从前没休息好的全补回来。高烧一直反复,却十分安静,就仿佛在沉睡,连疼痛也是安静的。
国内情势却在这短短几天内骤变,傅总管无权插手,只能尽全力照顾好顾适,心里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知道,如果顾适再不醒来,可以覆水难收,后果难以设想。
“我也是偶然听别人推荐,难得在德国也能寻到这么正宗的Z城早点。”傅总管伺候顾适喝粥,专业熟练。
顾适靠在被调高的病床上,一口一口喝粥,他真的是个很顺从柔软的人,小时候也是听话懂事的孩子,磨平了自己的棱角,一点一点敛尽了可能刺痛他人的所有锋芒,直到遍体鳞伤,却永远没有为自己活过。
唯一顺从自己心的,便是爱着舒沐清。
或者,纯粹是一种寄托,给自己无助的情感一个得以囤积或者释放的借口。
以至于他也常常怀疑,他到底是爱着舒沐清,还是爱上了舒沐清当初给予季阳的那份纯粹、热烈的爱情。
在他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着一些东西。
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相反地,却永远只有他人毫不在意的伤害。
“很好喝。”他半阖着眼,有些虚弱的样子,顺带掩饰不适。
窗外的阳光正足,在临近四月的德国实属难得,天气变换无常的德国四月往往是最令人头痛的时节。
病房内两人气氛融洽,算的上是舒适的时光。
可惜却被来自床头柜的一阵振动打破。
“哦,您住进来的那天傍晚手机就没有电了,我昨天刚充满,今天带过来的。”傅总管边说边将手机递过去,神情却在看到来电人时突然凝重起来。
来电人正是,舒沐清。
顾适扬扬眉,十分诧异地接听。
“小清?”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似乎也是在惊讶他接起来了。
片刻后,女声才从另一端传来,隐隐带着些咬牙切齿般的颤抖。
先是冷哼,“接的可真是时候,是想在报复成功后冷嘲热讽一番么?”
她这句话可谓是莫名其妙。
顾适十分疑惑,开口想询问:“小清……”
对方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狠狠地说道:“顾适!我恨你!做到这一步,你就不怕遭报应么?”却还带了哭腔。
说完,“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顾适怔然地望着手机屏幕,明知是误会,可刚刚女人说的那段话却还是激荡得他五脏六腑都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一寸一寸吸走了他体内的温度。
永远都选择不信任。
或者是从未想过要相信。
无意间碰到了通讯记录,一页一页的往下翻,竟然发现全都是舒沐清的未接来电。
“怎么回事?”他抬头望向傅总管,却因抬头太猛眼前一阵昏暗。
他微闭起眼,按了按额角,头疼欲裂。
“那日我去酒店找你,就是想通知你大当家有动作,似乎想撤走舒氏的资金。”
“什么?”他猛地坐直,牵动着点滴液一阵激荡,有些回血。
傅总管连忙按住他,“但后来你一直没醒,大当家又封锁了消息,我就到处打听……大当家……确实在这几天内已经将所有注资在舒氏企业这次项目的资金逐步撤走……这无疑是想闭着舒氏走投无路,太过阴毒!”
顾适深吸了口气,撑着额头,感觉体温又有升高,心底那阵慌促感又无端端升起,压也压不住的难受,心悸。
他知道舒沐清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舒父出事了吧……”
“气急攻心了,昨晚送院急救。”傅总管垂首。
机场清晨薄雾,航班有些延误,飞机舷窗挂了晨露,弥漫开来,模糊不清,倒映晕染出顾适完美的侧脸,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面无表情,让人难懂他的心情。
一旁的傅总管还在接电话,好在飞机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飞,尽管先前通知关闭电子设备,后来因为延误也不了了之。
……
最后一个电话挂断,傅总管的脸色无比凝重,悄悄叹了口气。
“怎么样了?”顾适偏过头询问。
傅总管艰难地对上男人的眼睛,吞了吞口水,“舒老总裁他……走了。”
“什么时候?”
“刚……刚刚……”
顾适冷淡地“嗯”了一声,将头仰进靠背里,闭目养神,没了动静。
“您……没事吧?”傅总管小心翼翼。
顾适睁眼,“我能有什么事?”
“可……”
“只希望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好把这场仗打完。”他有些烦躁地按了按胃部,发了会呆,忽然又睁大了眼凝望住傅总管。
“你知道吗?我……好……”
他终是叹息了一声,唇边已有自嘲的笑意,“困。”
说完窝了回去,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从柏林到Z城,飞行时间大约是在十二个小时左右,其中过程绝对是煎熬。傅总管起初担心顾适撑不住,毕竟是临时拔了吊瓶走的,上飞机时烧都没退,结果没撑住的是他老人家。可能是这些天守着他家大少爷,提心吊胆的,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