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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签好字放在公寓客厅的茶几上,后来貌似被顾适给撕了。
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放手呢?
季天也走了,他回去做他的季家大少,她的病也基本痊愈。如果他那个时候放手就好了……
那时的她可以那么决绝地说出“我不爱你”这四个字。
现在,他们又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又这么轻易地放手了?
舒沐清捂住自己的脸,泪水又无声的滑落,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这段时间有个声音总是在心底埋怨她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如果留下来,知道他当时身体的状况……
如果冷静分析,不那么独断专行,去了解他,哪怕了解一点点……
了解了又如何?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又如何?
是同情吗?
还是,真的在无数的刹那间,为一些片刻、为一些细节所心动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有一团小小的隆起,柔软的,四个月,前两天已感受到了明显的胎动。
在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心了。
“这是什么?!”
一声惊呼打断了舒沐清的沉思。
舒沐泽拿着茶几上的文件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进来,卧室冬天铺就的地毯还没有换下去,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舒沐清惊跳起来,企图从弟弟手中抢过文件。
舒沐泽赶忙把文件举了起来,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兼之长手长脚,舒沐清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难怪我瞧着那天你们俩气氛就不对劲,你又不说……到底怎么回事?”舒沐泽质问。
舒沐清悻悻又缩回沙发。
舒沐泽抓着文件,背着手在卧室走来走去。
“我就觉着奇怪,你说要养胎跑回来了就算了,这一住一个月,也没见他来看你一次。刚怀上孩子,就算不每天蜜里调油,来看看自己自己老婆……”难得他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离婚协议也是他给你,是不是他嫌老爸走了,舒氏远不如当年,他现在是季家大少了,用不着咱们了?”
他盯着自己姐姐,眉头紧锁。
“你倒是说句话啊!”
舒沐泽等了半天没见回应,又转了俩圈,“姐夫不是这种人啊,这些年藏得挺深……”他一屁股坐到姐姐旁边,喃喃说道:“他可真够狼心狗肺的……”
舒沐清猛地推开他。
“哎呀!你干嘛?”一声痛呼。
他被推得倒在沙发上,沙发虽有厚厚的靠垫,骨架却是实木做的,这一推,头刚好磕在实木把手上。
“不许这么说他。”舒沐清嗔怪道,瞥了一眼自家弟弟捂着头的模样,又小心翼翼靠近,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疼吧?”
“不疼你撞撞!”舒沐泽咬牙切齿地揉着脑袋,“现在倒还知道维护他了,以前看你对他那冷淡样子,也难怪他要跟你离婚!”
这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吧?舒沐清瞪了他一眼,“是我先提出来的。”
舒沐泽翻了个白眼。
“我……我后悔了。”
舒沐泽又翻了个白眼,摸摸女人的隆起肚子,“该!”
舒沐清拍开他的手,“我该怎么办?”
“我这么多年是没说你!”舒沐泽叹了口气,“姐夫这么好的人……我都心动!有时候出去应酬,他那样子事后我都看着心疼,就想着平时你怎么能这么冷淡,从没见你对他嘘寒问暖一下。他到咱们家好歹也有六、七年了,反正我还想要这个姐夫,你去给我哄回来!”
“说的容易……他肯定已经被我……”舒沐清咬住下唇,没敢说下去。
“那你还在这端着干嘛?你有肚子里毛毛,姐夫能硬下心吗?现在你悔悟了,是好事……季阳哥这样的都被你拿下了,姐夫这类的,别提多容易……”舒沐泽提到“季阳”还是条件反射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姐姐的表情,毕竟是个禁忌。
舒沐清垂眸发呆,侧脸平静,没有异状。
舒沐泽呼气,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他又想起顾适,有时候他都替他委屈,有多少次,他们一起应酬回来,车送到他家楼下,姐夫仰头看着他家时的表情,带着小小的期翼,更多的是疲惫。
如果灯是开的,车还没拐进小区,他就习惯性的坐直,连背脊都是僵硬的,神情也变得小心翼翼……
但每次车都开出去老远,他回头看,他却还是站在那里,抬着头,不曾进去……
暖暖的浅黄色灯光,他该多贪恋那丝温暖,那丝温暖又该有多伤人,让他每次鼓起勇气靠近都换来伤痛?
那个时候身为局外人的他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己姐姐赶紧顿悟,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快乐分一点给他,都给他,统统给他。
会议风波
第三十八章
“到底怎么回事?”
“先说好了会议提前,提前就提前嘛,现在怎么又要推迟……”
“哎呀,烦死了,我还有几个导演要见呢!”
……
会议室里各部门主管不耐烦地窃窃私语中,角落里的舒沐泽正焦头烂额的打着电话。
“怎么了?”
从不插手公司业务的舒家大小姐竟然破天荒大清早跑来公司。
其实她是听说今天顾适回来,才特地过来,想利用会后再跟他谈谈,要不然若是专门去约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说起来,他们还没有俩人一起出去吃过饭,除了那次烤鱼。
舒沐泽按掉电话,苦着脸说道:“姐夫不知道怎么了,说好今天会议他来主持的,结果到头来不接我电话你看!这两天公事他都在帮着我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舒沐泽闻言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么多年在公司,你都学哪去了?天天只知道那个破相机到处疯,他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舒父当年是想让顾适陪着独子应酬,首先他明星的身份让他有那个身价去结识那些人,去撑场面有气场,后来舒沐泽对公事不上心,倒是顾适慢慢学会了交往酬酢、虚与委蛇。再后来,舒沐泽经常把公事推给顾适,顾适不得已从头学起,学着打理公司,舒父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甚至在他第一次正当红时,把他送到德国进修过两年。
这也算是对他重新包装,虽说在他出道前也算是在一本读了一年,德国贵族大学的名头总比在国内辍学从艺好上一大截。
那两年,刚好也是舒沐清追着季阳去英国的那两年。
会议最后在联系不上顾适的情况,由舒沐泽硬着头皮上了。压力产生动力,人吧,被逼上一逼,反而激发出无限潜能,会议凑合着也没出太大错。
舒沐清倒是坐立不安,一般情况下顾适答应过的事情,是不会临到了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鸽子。
她看了看腕表,都九点多了,按他那个作息时间,平时七点多就该出门了,也不可能睡过头啊……
顾适是真给睡过去了。
此时当事人正蜷缩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手机在放在床旁边的矮衣柜上,“嗡嗡嗡”地震动个不停。
他前段时间在德国的时候,失眠使他不堪困扰,以前虽说胃总折腾他,他睡眠质量却是一向很好,以保持充足的精神气;现在,尤其是葬礼之后,他总是莫名的贪睡,脑中昏沉沉,洗澡时都得放个闹钟在旁边,免得睡过去耽误事儿。
随着海外部的扩大,他的事情也不免多了起来,上个礼拜季长羡对那个工程重新又举行了一次招标会,指明要他全权负责,虽不知季家二当家目的为何,这次对他是个机会。
本来季长羡是准备一鼓作气逼倒舒家,没想到先逼死了舒逸祖,顾适那小子都那样还跑了回来,傅总管还请动了季老太太出面……
俩面夹击,季长羡只好折中,没有把舒家从这次的工程中彻底踢掉。
舒沐清打开客房门,果然看到男人还躺在床上。
他若不是病得起不来,又怎么可能不去工作呢?
大门的密码并没有换,可能是他忙得忘了。李嫂家里出事辞了职之后就没再请保姆,舒沐清那段时间被关在家里闲得慌,顾适也用不着她伺候,打扫打扫屋子自然不在话下。
家里较她离开那天,乱了不少,玄关酒柜处都落了一层灰。顾适有强迫症,什么都喜欢弄得整整齐齐的,上床连拖鞋都要摆正,任屋子乱成这样实属罕见。
她先去主卧室找人,门猛地被打开,窗户没关,白色透明的窗帘里衬瞬间被穿堂风吹得高高扬起,这里算的上是屋子里最整齐的地方,似乎在她走后就没人进来过。
顾适被开门声猛地惊醒,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房内没有开空调和风扇,在六月里热满头大汗,主要是半夜胃里突然闹腾,受不得凉。
朦胧中看到舒沐清站在房门外,他轻笑了一声,又侧回头躺好,双臂交错压在胃上,里面一阵阵灼热反胃,他不由闷闷地□了两声。
“你……还好吧?”舒沐清呐呐站在原地,不敢动。
闻声,顾适身体一僵,过了半晌,又转过头看向门外,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才看清是真的舒沐清。
“回来拿东西?”他的声音暗哑地厉害。
“不是……”
“哦。”顾适皱眉,似乎想起来什么,保持双臂交错地状态坐了起来,“几点了?”
“快十点了。”
顾适闭了闭眼,“不好意思,会议我……呃……”他想要站起来,刚扶上床头柜,身子一晃,坐了回去,似乎是因为疼痛,身体不由弯成九十度贴在膝盖上,垂着头。
舒沐清再也看不下去,走近了他。
顾适咬牙坐直,抬头看着她,“真是不好意思,我睡过去了……你帮我跟沐泽说一声抱歉……”
“不要紧的……”舒沐清伸手想要拍他的肩头,却被他条件反射地避开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顾适顺势抬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药片,正准备吃,却好像突然想起了她的存在。
“对不起。”他冲她歉意地笑了笑,“你能先去外面吗?我要换衣服了。”把药片往身后藏了藏,似乎还期望她没看到。
“我去给你倒水。”
舒沐清端水回来的时候,顾适正在更衣镜前穿衬衣。她站在门外,眼泪涌上来几次被她吞了回去,才敢开口:
“水来了。”
“谢谢。”顾适接过水,迅速地把药给咽了。
他胃里自醒来便是尖锐的灼痛,似乎有热气在里面乱窜,顶得他反胃至极,脑袋也昏得紧,许是这两天忙坏了。
胃疼是情绪病,舒沐清刚走那会,整天没个消停。可日子还得照过,工作也得照做,他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今天这痛了大半夜,他早已疲惫不已,现在再一利害,似乎不好忍。
顾适衣服穿着穿着又把它们脱了。
“你能去厨房消毒柜里帮我拿一块毛巾吗?”他压下一阵反胃,转头对她说道,“谢谢。”
一句谢谢差点没把舒沐清的眼泪又给刺激出来。
舒沐清刚走进厨房,突然听到卫生间里有响动。
她急冲冲拿了毛巾就往里跑。
门半开着,男人正在里面吐,搜肠刮肚地吐,也没吐出些什么,就是刚刚喝下的药片和水。
她呆愣地拿着毛巾站在门外,心揪得抽疼。
顾适似乎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回来,按在胃部的手艰难地想去关门,门却被女人推开了。
男人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淌,乌黑的发,苍白的脸,对比鲜明,让人心疼,疼痛从胃部直扩大到胸腔、后背、脊骨乃至全身,呕吐也没换来丝毫缓解。
剧痛。
顾适弯下身子,泪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紧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投下暗影。
舒沐清赶忙扶住他,“快去床上躺着……”
顾适却推她出去,“过会就好了,你走吧。”
女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走。”
顾适愣住,正想说话,第二波疼痛来袭,胃里又一阵翻涌,艰难地喘息片刻,才有力气撑上洗手台。
舒沐清拿着毛巾给他擦鬓角两边不断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