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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清刚刚那些话一直在他心头回荡,他只觉心中一片空芒,只余那些话语仿佛能化作实体,反复在心底翻腾。
我和宝宝们在家里等你……
家?顾适自嘲一笑。
小时候看着觉得顾母、顾父还有顾洋就是一个家,他被阻隔在外面;后来去同学家玩,去同学家吃饭,看着同学的一家人,说说笑笑,亲热温暖,心中也曾满是向往羡慕。那时候他想,要是他能拥有这样一个家,要他付出什么都可以。那个时候他已经不会天真地认为顾母、顾父能因为他听话懂事而对他能温柔片刻。
……
他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
她总是这么轻易地找到他心底最薄弱的角落。
他一开始就是为她对季阳的爱情而心动,现在又是真正属于他了吗?
“傅总管吗?等下如果有空可以过来这边一趟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男人走远的身影,神情有些担忧。
碗盖被搁在茶托上,茶香四溢,热气袅袅,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热气,仿佛能看到空气中细小的颗粒。
傅总管与舒沐清皆正襟危坐着,神情严肃。
“你先看看这个吧。”舒沐清将手机递给了傅总管。
相册功能被打开,正是昨晚她偷拍的那份亲子鉴定。
闪光灯使得整个界面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啪嗒”一声,手机砸在了茶几上,只消一眼,他便给了舒沐清如此之大的反应。
“你早就知道了?”舒沐清轻抚着圆隆。
“他竟然知道了!”傅总管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恍若未闻她的问题。
“当年的虞阿姨与季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傅总管拿起茶几上的手机,递还给舒沐清,继而郑重其事地看了她一会,终是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
“舒小姐,您请跟我来。”
舒沐清一怔,傅总管已走到玄关,虽是不解,却还是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丝薄外套跟了上去。
傅总管带着舒沐清驱车一路驶向了城南郊外,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别墅已经很老旧了,似乎很久没有人维护。
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雕花铁门紧锁着,样式很古典,连锁都是老式的。大门的俩边本该有门卫看守,现在却不得不由傅总管来打开了。
“门很难全部推开了,我们走进去吧?不远的。”傅总管为舒沐清打开车门,弯腰四十五度俯身说道。
果真如傅总管所说,从大门进去,绕过一个小喷泉就是正门,距离很短。
厚重的正门被缓慢地推开,连带起灰尘飞扬。
“这里是你当年……”舒沐清不由捂住口鼻。
“对,这就是当年季大当家给慈儿母子置办的房子,慈儿走后,我在这里又照顾大少年直到他被老太太送走。”
傅总管一边说着,一边将别墅内的窗户一一打开,阳光照射进来,扫去了幽暗的老宅几许阴霾。
“那时候他多大?”
“五岁多一点,本来还想着来年给他入附近的小学的。”傅总管语气有些伤感。
舒沐清环顾了一下四周,墙上还挂了一些照片,虽蒙了一层灰,却依稀能看清照片里的人物。
照片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小男孩,偶尔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女人自然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影后虞慈儿,顾适与她气质上有七分相似。她的笑容很淡,安静而温柔。
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年轻时候的季长天,俊美儒雅,一双桃花眼却是风流薄幸,盼顾生情。
俩人的合影,女人竟是连那一抹薄笑都隐去了,半分瞧不出报道中幸福欣喜。
傅总管也顺着舒沐清的目光,看着墙上的照片,“你别看慈儿外表温和柔顺,骨子里别提多决绝。”
“她不爱他。”舒沐清评判道。
“嗯。”傅总管垂首,“她爱的是大少爷的亲身父亲。”
“季长羡?”舒沐清皱眉,眼前浮现那个笑面虎的脸。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他的眼睛里藏的东西太多太深了,透着一股子的阴狠。
“对。”
沙发的矮柜上还有一个相框,被反扣着,舒沐清拿了起来。
那是一张俩人合影,虞慈儿和季长羡的。
照片里的季长羡很陌生,他微笑着,全然没有如今的深沉,反而干净俊朗,这一笑,弯着的眼睛,竟然像极了顾适对着镜头微笑时眼睛。
这张照片里的虞慈儿把舒沐清看怔住了,女子笑容明妍动人,似能蛊惑人心。
“莫非季长羡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傅总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二当家心思也是太过狠毒了。”
“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上一次她问的是虞慈儿与季长天,这次却是换了主角。
问完之后,她都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老太太当初做错了事情,现在报应都回来了。”傅总管抹了把脸,接着说道,“起先是大当家看上了慈儿,在主宅开宴会,请的都是些明星豪门,借机带她给老太太看。老太太一向宠着大当家,什么都随着他,大当家多情薄幸,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老太太没把慈儿放在心上,也就当他只是玩玩。也就是那次宴会,慈儿却与二当家一见钟情。”
“季长羡是小儿子,怎么会老大比较得宠?”
舒沐清倚着沙发靠坐下来,也懒得管灰尘什么的了。
“老太太心偏了这么多年……”傅总管叹了口气,“大当家从小体弱嘴甜,老太太宝贝的紧,她当年做模特,本来就是下定决心只生一个。二当家来的不是时候,迫于季家的压力,老太太才生下他,也为此断了错过了重要的选拨赛。不过,大当家出生前,老太太精心调养着,结果还早产了,二当家却是身体强健,很少生病。”
“老爷走后,老太太宠大当家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以至于后来她劝了二当家放手。她哪里知道她那俩个儿子,一个凉薄一个专情,都是极端。不,她是知道的,她清楚知道大当家的性子,慈儿的身份……她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长久。”
“那时候虞阿姨已经是影后了,怎么就……她自己不也是模特吗?”
“她是秦家独女,当年季家还是高攀了她。”
“慈儿与二当家,相爱却求不得,慈儿渐渐便安于跟着二当家了。直到季老太太安排二当家与谭家的联姻……”
傅总管缓缓讲诉着当年的纠葛与孽债。
“说到底,也是季老太太和美玲逼死了慈儿。后来美玲甚至不满意顾适的存在,季老太太便将顾适送去给孟蓉,也就是现在的顾母。”
“这么说来顾母的身份都是真的,除了孩子不是亲生的。”
“当年孟蓉也确实打掉了一个孩子……”
傅总管说完这句话,俩人都沉默了。
舒沐清深吸了一口气。
“那季阳和季天是季长羡害死的么?”
斗争开始
第四十六章
“当年二当家是知道慈儿怀了他的孩子的,后来被大当家发现了,捅到老太太那里去,逼着慈儿打掉了。”傅总管没有正面回答舒沐清的问题,只是继续说了下去,“他们兄弟因为从小老太太的态度和偏爱,并不亲热,也养成了大当家什么都要得到的性格以及二当家的孤僻深沉……”
“……可惜慈儿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这个孩子打掉可能就不会再怀了,慈儿以死相逼,最终把大少爷留了下来。大当家却向外宣称这是他的孩子,并把慈儿藏在了这里,不准她与二当家见面……”
“这是爱吗?这只是自私地占有……”舒沐清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刚刚她在餐厅个酒架上拿过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男孩穿着小熊的套头衫,小小的,白净好看,对着镜头,笑容灿烂。
现在何时见过他如此笑容?
“就连我都以为,慈儿会就这么和大当家在一起,也就罢了。”傅总管神情悲戚,“没想到,大当家娶了美玲之后,起先还护着慈儿,后来也就任着美玲与老太太明里暗里刁难慈儿,最终逼死了她……”
“这么说来,大当家与老太太都是知道顾适是二叔孩子?”
傅总管点点头,“我想大当家也起了报复之心,想看他们父子相残。”
“也起了报复之心?那证明季天与季阳真的是被……”
“二当家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傅总管叹息,“直到二少爷出了事,老太太才警觉当年她的错误埋了多大的祸根。”
“难怪那天,老太太说什么因果循环……”
“那个时候,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二少爷了,虽心中有愧,却一直放不下身段。从二少爷至今未娶,她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已是偏执至此!她也意识到自己便是错误的根源所在。”
舒沐清没想到当年之事竟是如此荒诞。季老太太、季长羡、季长天包括虞慈儿,每个人都不是良善之辈。
表面看来,季长羡与虞慈儿是受害者,最后的结局多多少少也与他们本身的性格缺陷有关,季长羡用上一辈的错误去惩罚无辜的下一辈,虞慈儿却也就这样抛弃了自己无辜的幼子,让他无依无靠……
“那阿顾,怎么知道的?”
“那舒小姐得自己去问了……”
舒沐清点点头,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照片扬了扬,“这个我能带回去吗?”
傅总管微微颌首,“舒小姐请便。”
遮光卷帘被升了起来,午后的阳光静谧,透过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本该是一片温暖祥和。
办公桌前,男人揉了揉眼睛,许是反光的缘故,将电脑屏幕往下拔弄了一些。尔后支额阖眼片刻,拿起了桌上的手机,走至落地窗前,抱臂而立。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顾适皱了眉头,冷清开口道:“顾洋留学的事情……”
几乎是被立刻打断了,电话那头语气尴尬。
“没事……那个你不用操心了。”
“……”
“呵呵,我们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背景音嘈杂。
“……”握着手机的手掌潮湿一片,顾适不由换了另一只手。
“还有什么事吗?”顾母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愧疚感,压在心头闷闷的,她却没在意,只以为是小儿子要离家,心中不舍。
“当年季家给您保管的股票……”
“那个不是已经说好的抚养你的费用了吗?”急急被打断,口气有些心虚。
顾适将手机握紧,直至指节青白,他一手撑住了桌角,缓缓坐了下来,“那我可以买回来吗?”
“……”那边突然一阵沉默,小声说道:“这次季长羡说要收回去,我便卖给他了。”
顾适心脏突然咯噔一下,仿佛被人捏住,然后是绞痛,他抿唇忍耐,没再说话。
“刚好他还说帮小洋解决留学的事情,我……”顾母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拔高音量,“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怎么处置无可厚非。”
她说完等了一阵,也觉得话有些伤人,毕竟从小养到大,虽然待他苛刻,但如今那“抚养费”三个字说出来,也是刺耳……不过谁叫他一直不联系顾洋的事情,好似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哪里知道顾洋被从名单上踢出本是季长羡属意,顾适这段时候忙到焦头烂额,还带着郑安每天学校一遍一遍的跑,愣是靠别的关系把顾洋加回了名单,却没想到他此刻早已迫不及待,跳过这一步直接去美国,靠着只手遮天的季家二当家。
他呼了口气,说:“嗯,对。”
下了计程车顾母拿着手机发了会呆,顾适在说完那句就挂了电话,没半个多余的字。
而在另一边,如果现在有人进来,定会发现此时他们的经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嘴唇都是青白,透着股浓浓的倦怠。
顾适将手机丢回抽屉,轻皱了一下眉,整理起桌上的文件。胃里似乎痉挛了,他却没有去按压,只是径自收拾着文件,眼角